作者:大叽叽女孩
姚祚狂点头。
高醒便提着自己的小行李箱到脚边,当真是掏出个单反相机来邀功似的抬头看顾青书:“要不要拍?”
顾青书感觉得到高醒这人不管做什么好像都会第一时间关注自己:“当然要啊!只是总要有人举相机吧?”
姚祚这时候自告奋勇:“我知道,让刚才那个叔叔帮忙不就好了?”
说吧,姚祚迅速就要去找人,但被高醒拦住:“行了,不要总打搅别人上班,随便找个人都行。”
说着,高醒看了一眼青书踩在自己鞋面上的脚:“喏,抬起来一下好不好?我两秒就回来。”
顾青书乖乖抬脚,但却不安分单脚站在那儿等高醒回来,而是跳着去了胖子跟金哥的身边,一手搂着一个好朋友,伤脚就踩在金哥的鞋面上,高醒在那边刚找了个和善的阿姨帮忙照相,转过头来就见自家老婆又左拥右抱回了小三角团体里……
拍照阿姨不太会用单反这么高档的东西,被少年高醒教了一会儿,才笑着跟五个少年道:“好,你们都摆个姿势,准备好了就跟阿姨说。这样吧,你们三个就不要动了,小高,你跟那个卷毛的同学蹲到前面,嗯对,就这样刚好。”
高醒默默蹲到了顾青书的前面,姚祚更是迫不及待地也蹲到最前面去,顺便还回头跟胖子说了一声:“喂,拍照的时候严肃点,不要在我后面搞什么小动作啊!”
胖子一本正经:“我是那种搞小动作的人吗?”
姚祚同学点了点头,得得瑟瑟地跟阿姨说:“好了阿姨,你拍吧!”
阿姨便把眼睛对准小镜头,把五个大男孩跟武汉车站颜色还很新的警卫亭整个给囊括进了取景中,似乎是也被男孩子们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朝气给感染,笑道:“那好,我数一二三啊。”
“一、二、三——咔擦。”
身着白色衬衫的儒雅少年站在最左边的位置,没有看镜头,看着自己搂着的漂亮少年;中间的漂亮少年眉目浓秀,真人比相片更为惊艳,却恶作剧着蹲在他前面的高姓大男孩;蹲在前面的高姓大男孩蹲姿很是霸气随意,似乎意识到自己头上被小狐狸竖了两根手指头充当兔子耳朵,所以滋着一嘴的大白牙,宠溺非常;同样蹲着的卷毛少年一副酷酷的表情,斜着嘴角,全然不知道身后的胖子对着他吐了吐舌头,做了个惊天鬼脸——这是一九九五年平凡又闪耀的某时某刻。
……
顾青书发现高醒居然带着相机后,就很想玩了,高醒自是没有不给的,除了让姚祚跑腿去买开往北京的票以外,全程什么都不管了,就坐在快餐店里教顾青书怎么用自己的单反。
金潜则坐在另一边,像是毫无芥蒂一样,吃过午饭后也跟着参与进去,问高醒还有多少胶卷,等到了北京一定要拍个够本才行。
胖子刚吃了一大碗热干面,觉得这热干面跟他们当地的凉皮一样乃是一绝!立马又吃了两碗,现在嘴边还糊着一圈的花生酱,心满意足地等待火车开车进站。
姚祚同学则是在车上拉屎不成憋到现在,吃过饭后放了个屁,然后脸色又红又白的背着自己的书包悄悄找老板问了厕所在上面地方,夹着屁股溜了。
顾青书一向不爱吃很腻的东西,热干面尝了一口就不吃了,点了一份鸭腿卤肉饭,鸭腿啃了两口,卤肉的肥肉都不吃,裹着卤汁的米饭倒是吃了小半碗,剩下的依旧是不爱浪费,习惯性地推给了金哥,金潜如常调侃自己是小狐狸的剩饭打扫机器,顾青书便对着金哥笑了笑,说:“这哪里是剩饭,我明明这边都没有动过,故意留给你的。”
金潜无奈地也笑了笑,任劳任怨打扫去了。
期间高醒很有几分想要抢金潜饭碗的意思,但只要想想之前在车上青书明显偏向自己的姿态,便又觉着不大好,现在还不是时候,还要等。
等到……高三吧。
高三那年,就是青书跟金潜彻底分道扬镳的时候,那年是一九九八年,高醒上辈子查资料的时候清楚记得九八年发生了一件大事,不然金潜也不会在高中毕业就白手起家创业去。
他愿意等,这几年也愿意让青书有这么个发小朋友,青书跟着他,他便不会让青书未来还那么孤寂,冷地没有一丝活气儿,他绝不会像上辈子的金潜一样不许青书跟外人接触,青书想要什么他都满足,只有不自信的人才会去限制爱人的自由!
高醒自觉自己会比金潜做得更好,却不知道有时候屠龙的勇士最后会变成另一头巨龙。
顾青书并不知道他选择的帅气男友来自未来,对单反相机爱不释手的同时,便将镜头瞄准了高醒,说:“摆个好看的姿势。”
满脑子要给青书美好未来的大男孩回到现实,回到这九十年代还没有智能手机,人们坐在一起还很爱聊天的时代,在吵杂的小路边摊里对着从前触不可及,如今依旧如同做梦一般的漂亮少年说:“你想要我摆什么姿势?”
顾青书笑起来,眼尾上翘,非常甜:“这样,你首先用右手的小拇指抠自己的左鼻孔,不许撤下来,再用左手的小拇指去抠右鼻孔。”
高醒顿了顿,没有讨价还价,当真是满足顾青书满足了个透彻:“这样?”
顾青书哈哈笑着,按下快门。
大约晚上七点零七分,顾青书再度被高醒背着上了火车,这回是当真能够直接开往北京站的了。
原本一夜就没有睡好,下午还玩闹了一大下午,所以上了火车的顾青书就直接困得睁不开眼,晚饭也不吃,就上了中铺,倒头入梦。
睡在下铺虽然方便,但对顾青书来说很没有什么安全感,总觉得会轻易让人看见自己睡觉的样子,中铺和上铺的人也会在下床后直接坐在下铺的床上,下铺就像是共用的地方,不属于他。
果不其然他换上中铺以后,就瞬间睡着了,窗帘一拉,将背部对着走廊的部分,面朝里面,光线便也不算什么睡觉的障碍,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城里的人素质都更好一点,这趟车没有遇到哭闹不止的小孩,没有碰到谁说话声音非常大打搅别人睡觉,但也似乎没什么人热情的和别人搭讪,人与人之间连眼神交流都显得不太好意思。
顾青书一向睡眠浅,可出来旅游总是使人更疲惫,这一觉便自动忽略了火车‘哐哧哐哧’的声音,一觉睡到凌晨四点多。
距离到北京站还长的很呢,得上午九点多才到,顾青书便自己下了床铺,没有叫醒任何人,试探着把烫伤的脚先穿上袜子,忍了忍那新长的嫩肉被略有些粗糙的袜子包裹的不适,终于是穿上了鞋子,稍微有点一瘸一拐地去车厢间的洗手池洗漱。
四点多的天空还没有亮,车厢里除了应急灯漆黑一片,唯有车厢间的洗手处橙黄明亮,但也没有第二个会喘息的活人。
顾青书洗了把冷水脸,然后看着镜子发了会儿呆,感觉有些晕,便简单的漱了一下口,只是这回再抬起头来,就能看见金家少爷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给他体贴的递上了一张纸巾:“擦干净。”
顾青书好奇,一边结果纸巾把脸上的水珠都擦掉,一边问说:“金哥,你怎么醒了?”
金潜摇了摇头,也去洗了把脸,冰凉的水滚过少年棱角分明的脸庞,额前的黑发略被打湿,一簇簇地落下来,但很快又被金潜单手抹了上去,但也因此露出了一双在白天、在外人面前据不会出现的不该属于这个年纪少年该有的哀伤:“青书,我睡不着。”
顾青书被那双透过镜面射向他的眼看得怔住,想要说什么,却又好像说什么都不太对。
“青书,你和高醒……什么时候在一起的?”金潜忽地笑了一下,回头语态轻松地询问。
顾青书立马也笑着,当真思索了一番,最后微微低着头,道:“金哥,其实我跟高哥在一起很久了,好像是来学校后没多久就在一起了,只是你和胖子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们说。”
“是么……我知道了。”金潜走到顾青书面前,“这么说和前天夜里没有关系,你很早就和高醒在一起了……”
顾青书点头:“高哥很早就说我太重视你跟胖子了,就像重视我姐姐那样,而且以前我们吵架,都不会超过一天,当晚就和好,我就觉得要是受伤的话,你就会回来跟我和好了,现在想想我应该装病的,下次我可记得了。”
金潜听青书这番话,像是要将那天他们在蓉城后山上十指相扣的意义都抹掉一样,除了眼眶酸涩,却也感觉得到青书在淡化脚烫伤的事情:“嗯,如果跟高醒吵架,也不要装病,直接过来找我,我想高醒会比听到你生病跑得更快。”
顾青书乐道:“好啊。”
金潜见青书笑了,自己也笑,笑着笑着,突然眼泪就掉下来,自觉很难看,于是用手捂着眼睛,慢慢蹲下去。
顾青书顿时慌了,他真的很少见金哥哭,金厂长那么严厉,习惯家法伺候金潜,金潜都一次没有哭过,怎么就……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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