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幕琅
殊元道人目光落在这封信的最后一行字上——
大局为重。
他满意颌首,走回殿上:“风长老已逝,他的尸骸我也已经为他收检,但你切不可就此一蹶不振,明白吗?”
燕听霜闭上眼,哽咽道:“是。”
“很好,接下来,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交给你去做。”殊元道人一顿,“镇守览天楼。”
览天楼,那不是邬长老曾经坐镇的那一楼吗?
燕听霜茫茫然抬眼,对上了殊元道人有些骇人的神色。
殊元道人一字一顿道:“此事,事关重大,切不可外传,也绝不可被人发现!”
“记住,燕听霜,一切——大局为重。”
·
又是一月后,两艘一大一小的海船乘风破浪,回到了幽寂的静海幽地。
此时,经过数月的自我调整,静海幽地已不再像曾经那样森冷幽暗、一看就是个阴间地方了。这会儿,静海幽地虽没鸟语花香、树木葱郁的美景,但天空的太阳却格外暖和,与有些阴冷的静海幽地中和出了一个十分适宜人类居住的温度。
谢非言拿出了早已经画好的千荡山开发建设图,交给周文乐周秉德两兄弟,让他们一人督促那些“投靠魔尊的忠实手下”快点捏泥巴造房子,给这些凡人造出居住的地方;一人则负责给这些犯人们洗脑,加以管束和制约,毕竟这些犯人大多是因为政治斗争而被流放的,普遍是剥削阶级,是曾经人上人,但如今,不管是大官还是士族,皇室还是平民,大家全都是统一的无产阶级劳动者,都要为了共创美好未来、共建完美的静海幽地而奋斗。
甚至谢非言连标语都想好了: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周秉德:“……”
周秉德抱着一大堆谢非言塞给他的资料,一脸懵逼地走了。哪怕经过了谢非言在船上那一月持之以恒的洗脑,周秉德的想法依然有些跟不上:这些犯人,本是应该劳役一生,客死他乡的结局。他们将这些犯人带来静海幽地,虽是需要他们的劳力,但却也保证了他们衣食无忧,算得上是一件天大的善事了,而魔尊这会儿是要做什么?让这些人衣食无忧还不够,还想要得到人心?
凡人的人心能做什么?建国吗?
不,等等,让那些大官和士族去搬砖真的能得到人心吗??
周秉德茫然地走了。
谢非言接着又道:“天南星,沙棘,你们两个去帮文乐。那些胆敢打着我名头犯事的人,都是满肚子鬼主意的家伙,我怕他一人镇不住;小川,羽衣,你们去照看一下那些凡人,注意一下他们的身体情况,若有人生病了,你们就及时为他们救治。”
天南星与沙棘点头,很快向周文乐的方向追去了。
白清楚和金羽衣两个妖族也连连点头,一脸信服,但他们却很快提出了问题:“但是,大人,人类怎么样才算生病?”
谢非言:“……”
谢非言只知道这两个小妖是很小的时候就被楚风歌提来静海幽地养着的,久离人群,缺乏常识……但他没想到这两小家伙竟这样缺乏常识。
“算了,你们先在这等会儿,很快就会有人来教你们。”
“咦?”
谢非言来到了千荡山山脚的不远处,也就是谢非言本想要栽两排树的斜坡下。
而在谢非言画好的《千荡山开发建设图》里,这里空出了很大一片位置,就连给那些凡人居住的宿舍区,和给那些便宜手下住的劳动改造区,都跟这儿有着不小的距离,所以拿到建设图时,周文乐周秉德两兄弟便问谢非言这里是做什么的。
现在——就是答案揭晓的那一刻!
谢非言站在这块空地的中心,身上灵力迸涌,霎那间火光冲天。
远处的凡人震骇望来,只远远瞧见他长发飞扬,如同火神临世,煌煌不可直视,身上光芒数不尽的火云从他周身漫开,乳燕投林般没入他脚下,紧接着耀眼的法阵被层层点亮,凶厉的火焰遮蔽日月,风云色变,整个人间似乎都在这一刻化作火狱!
系统:“能量输入40%,50%……100%,置换法阵开始运行,为了法阵主人的安全期间,请宿主上升到高空200米处。”
谢非言脚下用力,在地面崩裂的瞬间便已升至空中,化作熊熊的光与热,也化作的人间的第二个太阳!
“置换法阵开始运行,倒计时10,9,8……3,2,1。”
这一瞬间,光华万丈,火焰凭空暴涨,温度节节升高,热浪蒸腾,空气开始扭曲起来,紧接着,一道如海市蜃楼般的虚影浮现,从影影绰绰再到犹如实质。最后,火焰倏尔散去,如同来时那样突兀,而那片原本空无一物的空地,则被一座巨大的城池废墟取而代之,无数人们正站在这城市之中,仰望着天上的第二轮太阳。
这一切的一切,只不过发生在短短几个呼吸间。
却又偏偏如同神迹一般!
谢非言收了那骇人的灵力与高温,从天空缓缓落下。
而后,也不知从谁开始,有人噗通跪下,紧接着,其他人也接二连三跪下,一种近乎狂热的憧憬与崇敬弥散。
“拜见仙人!”
“拜见仙长!”
“仙长法力无边,与天同寿!”
……
在这样如山呼海涌的声音中,谢非言无奈摇头,迎上了城中等待良久的陆乘舟与梦观澜。
谢非言道:“这段时间还好吧?”
陆乘舟脸上兴奋未褪,满眼写着“这招好帅,我也想学”,但对谢非言的问题,还是飞速回答:“大致都安置好了,没什么其它的事,就是有个楚国官兵在送这些人来广陵城的时候不小心被海兽袭击,死在了广陵城的海岸。我听说那好像是一个很重要的指挥使,所以这群人在广陵城外磨蹭了好久才肯回楚国……我怀疑是他们内部问题想要找我背锅……算了,这不重要,一切都好。”
陆乘舟对此很乐观:大家一拍两散,咱都不在你沧浪大陆混了,你爱咋咋吧,哪怕嫁祸也懒得管你们,反正差距太大,你们到底也只有无能狂怒而已。
连陆乘舟都不放在心上,谢非言自然也不觉得这个问题有多么重要,于是又转向了梦观澜。
“这段时间的学习成果怎么样?”谢非言问道。
这时,一别数月,梦观澜已经脱下了圣火宫的纱衣,收起了明艳的妆容与首饰,转而换上了便于行动的劲装。在听到谢非言的问题后,梦观澜露出自豪笑意,道:“没问题!都学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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