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将渝
而且郁老爷子后来又特意让人重新翻修了一下,看起来并不像是病房,多少能减轻一点郁奚的心理负担。
傅游年刚把水拧开,就听到浴室的门吱呀一声轻响,回头看到郁奚正凑在门缝那里站着,探头看着他。
“干嘛?”傅游年笑着问他。
“我也要洗澡。”郁奚过去伸手抱他,温热的水流淌到他脊背上,他又觉得有些难为情,也不去看傅游年,随便傅游年像平常在家给小黑猫洗澡一样,拉着他的手腕拿沐浴露揉揉。
傅游年低头亲了亲他的唇,觉得潮湿而柔软,隔着氤氲的水雾他看向郁奚的眼睛,彼此心里都是一跳。
他知道郁奚想要什么,但是不敢碰他,怕万一弄伤了他,毕竟已经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再做过。
“哥哥用手好不好?”他抱着郁奚,把他放到洗漱台上坐着,抬头问他。
郁奚突然间被抱起来,手下意识地搭在了傅游年肩膀上,指尖有点紧张地微微蜷缩。
“没关系的,”郁奚有点执拗,“偶尔一次。”
傅游年向来都很纵容他,有求必应,但这种时候也不由着他折腾,再不动声色的撒娇都不心软,握住他的手,含了一下他的指尖,说:“那换一个办法。”
他们在浴室里胡闹,出去时郁奚脸都红透了,裹着厚厚的浴巾坐在床边不肯说话。
傅游年去接了杯温水喝,拿起手机才看到婶婶给他打了电话,刚才被浴室的水声掩盖,完全没听到。
他猜测是看到了他跟郁奚出柜的消息,毕竟这段时间还在风口浪尖上,傅游年有时候自己随便点开哪个软件,都会收到推送消息,她会知道也不奇怪。
傅游年拨了回去,婶婶在电话里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他郁奚住在哪家医院,说一会儿要过来看看。
郁奚听到后,抬头看向傅游年。
这次他没有元旦跟傅游年回去见家长那么紧张了,而且已经做好了傅游年的婶婶会找他暗示或者挑明让他跟傅游年分手的心理准备。他完全能够理解,就像没有哪对父母愿意自己孩子的恋人重病缠身,放下了所有的事,成天守在病床边照顾一样。
郁奚觉得自己做得不对,可他想要自私一回。
婶婶说要中午做点吃的带给郁奚,所以不会这么早来。
输液时,傅游年去开了投影,随便找了部轻喜剧片,然后上床搂着郁奚,让郁奚靠在他怀里边输液边看。
《盲友》杀青已经有一段时间。
傅游年低头亲了亲郁奚冰凉的耳朵尖,偶尔还是会觉得有点难受。
他很想让郁奚看到他们一起拍的第一部 电影上映,去找张斐然,给他又投了一笔钱,麻烦他尽量早点完成剪片和后期制作。但电影制作的进度再加快,也还是需要时间的,张斐然盯着团队加班加点搞,傅游年有空也会过去帮忙,还是需要几个月才能完成。
而且这部电影注定不能在国内上映,去联系国外的院线,等排档,一切都需要时间,
傅游年不知道那个时候郁奚的病情会恶化到什么地步。
“你弄得我好痒。”郁奚歪着头往旁边躲,小声抱怨。
傅游年仗着郁奚坐在他怀里,而且还在输液,不能乱动,伸手去被子底下摸他光裸的小腿,说:“小气鬼,给老公亲一下都不行。”
郁奚一开始忍着没动,等输完液就想跑掉,又被傅游年搂着腰一把拦住。
傅游年想过很多次要怎么跟郁奚求婚,或者至少先把戒指送给他。
但都没有派上用场。
上午阳光灿烂,透过落地窗照进了病房,傅游年从西装裤兜里拿出了那个放了很久的红丝绒小盒子。
郁奚猜到那里面是什么,一下子僵住了,坐在他怀里没有再动。
“因为不知道你喜欢哪个款式,”傅游年打开给他看,“就买了两对。”
蓝宝石在和煦的阳光下显得熠熠发光,另一对素戒,郁奚隐约看到了内侧刻着的字样。
傅游年看他眼神里都是踌躇和纠结,没忍住笑了笑,捧着他的脸揉了揉,说:“宝贝,你先挑一对,另一对等到我们结婚再戴。”
郁奚指了指那对素戒,小声地说:“要这个。”
傅游年就先把那两枚素戒从盒子里拿了出来。
他把其中一枚放到了郁奚的手心里,本来想让郁奚给他戴,结果郁奚一时间没回过神,看傅游年递给他,就拿着自己戴在了无名指上。
戴好以后才发现有点松,懵懵地抬头看着傅游年。
“笨蛋。”傅游年笑他,然后伸手过去。
郁奚这下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傻事,耳根到脸颊都一瞬间变得通红,匆忙把戒指又摘下来,拽着傅游年的手给他戴上,不像求婚,莽撞得像来抢亲的。
傅游年给他戴的时候,动作就温柔多了,稍微抬起一点他的无名指,拿着那个素戒,从指尖轻轻地推下去。
快要推到底时,他抬头吻住了郁奚的唇,拉起他的手十指交扣。
“我爱你。”傅游年摸了摸他的脸颊,对他说。
郁奚脸颊微烫,连着眼尾都是一片绯红,却不好意思说出那几个字。
他没有接受过太多爱意,无论是来自什么人,所以表达爱意这种事情总是让他觉得难以启齿,他可以在心里把这几个字反复地默念无数遍,却无法发出声音。
但傅游年也没有非得要他的回答。
他牵着郁奚的手,就好像感觉到了他心脏的跳动,从无名指的指根蔓延到他的每一根细小的血管里。
傅游年想今天把戒指送给郁奚,除了忽然觉得时间恰好以外,也想戴给他婶婶看,这样至少有什么问题,会直接找他,不会再跟郁奚说什么。
中午婶婶过来时,没过几分钟就注意到了他俩手上的戒指,有点欲言又止,但也没说话,就从餐盒里拿出在家里做好的饭菜给郁奚吃。
等郁奚开始吃饭,她才把傅游年叫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