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绒绒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第15章

作者:混元三喜 标签: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玄幻灵异

  师父说得没错!他们媚妖的妖丹果然能救急!

  “哥哥,我可是用命来救你,这个人情,你一定要牢牢记得,”银绒双腿发软,无力地枕在城阳牧秋胸口,姿势亲昵,“媚妖一辈子只能救一人,这个机会,全用在你身上啦,你得好好报答我。”

  “给我缝一辈子布偶娃娃,赚的灵石都给我花……”银绒掰着手指算,累得眼皮都睁不开,又强行掐了自己一把。

  不行,不能睡,这地方虽有隐体结界庇护,可对手到底强悍,其中还有元婴老祖,只能防住一时,若是被他们找到了……也不知自家炉鼎还有没有力气一战。

  “哥哥?”银绒推了推城阳牧秋,“哥???”

  没反应。

  很好,他昏迷了。

  师父也没说把人救活之后会陷入昏迷啊!银绒开始慌了,可他本来修为就不高,还把一半妖丹送给了城阳牧秋,现在战斗力就更低,别说元婴老祖,金丹修士都能一指头捏死他。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这古墓的法阵足够强大,能迷惑住敌人。

  然而,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事与愿违,古墓的结界又仅仅坚持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被人破开。

  “师伯,寻灵决有反应,坤艮位,三寻七尺处。”有人声传来。

  银绒:“!!!”

  那些人不但进来了,还离自己非常近!

  银绒顾不得酸软的双腿,爬起来便拖着城阳牧秋跑,明知自己的速度决计比不上那些大能,还是要跑,总是要挣得一线希望的。

  银绒又惊又怕,骇得头顶狐耳和屁股后边的大尾巴毛毛全部炸了起来,但也没有扔下城阳牧秋,只沿着地宫墓道埋头奔逃,一刻也不敢停下。

  他居然真的争取到了一线生机。

  地宫里传来打斗声,打斗又激发了地宫的防御法阵,砖石碎裂、墓道坍塌,一时间天塌地陷,好不热闹。

  怎么突然打了起来,难不成是他们内讧?亦或是自家炉鼎的仇人们也遇上了对头?不管怎么说,银绒都乐见其成。

  “打啊,最好打得一地鸡毛,两败俱伤!”银绒小声咕哝,怀里紧紧抱着昏迷的城阳牧秋,正躲在一处小小耳室里,耳室外的墓道已完全坍塌,将他们与外头的‘危险’隔绝,却也堵住了出路。

  银绒倒不怕,只要外头那些大能离开,他们就不会死——他可是狐狸,打洞是天生的手艺,还能真被小小的砖石困住?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刚失去半颗妖丹,现在多多少少有点虚,罢了,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银绒强行克服了恐惧,闭上眼睛打坐调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个时辰,也许是几天几夜,城阳牧秋依旧没醒,银绒的修为勉强恢复了三成,外头的打斗声终于停止。

  但银绒期盼的“两败俱伤”并没出现,胜利一方劈开砖石的力道仍旧可圈可点,那气魄,徒手杀死几百只他这种修为的小妖恐怕只是动动手指的事。

  银绒骇得瑟瑟发抖:“仙尊饶命!我我我只是路过的,其实跟这人也不熟,别别别别杀杀杀杀我我我我!”

  话虽这样说,可紧紧抱着城阳牧秋,手一直没松开。

  “岑师兄,找到师尊了吗?”一道清亮活泼的青年音从远处响起,可紧接着,周遭坍塌的星痕石便忽然凭空而起,哗啦啦垒成高墙,将银绒三人围住,隔绝住了那喊“岑师兄”的青年等人。

  景岑沉声道:“放开他,抬起头来。”

  银绒有声地吞了口口水,头顶一对毛绒绒的狐耳也吓得趴下,紧紧贴到脑袋上,抬头便看到个身着华丽白袍的青年。

  青年眉眼冷肃,挽着道髻,手持长剑,自带一股上位者的威压,银绒只觉琵琶镇那些所谓的“大人物”,全都捆在一起也比不上这青年的一撮头发有威严,吓得话都说不出了。

  “师兄?怎么回事,到底找到师尊了没?”砖墙之外,那声音又响了起来。

  “尔等退下!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靠近。”景岑皱眉吩咐了一句,便又看向银绒。

  他想过一万种和自家师尊重逢的方式,猜想他可能会受伤,可能会遇到麻烦,甚至会狂性大发,如同所有修炼无情道而走火入魔的先贤们一样。

  可万万没料到,他会看到一向以斩妖除魔为己任的师尊衣不蔽体地和、和一只媚妖抱在一起。

第二十章

  那媚妖生得冶丽妩媚,一头乌黑长发掩住雪白赤裸的身子,头顶一对儿赭色狐耳,蓬松的大尾巴卷到身前,半遮半掩地盖住盘坐的长腿。

  “成何体统!”景岑视线不知该往哪儿放,厉声道,“还不放开我师尊!”

  银绒呆呆的:“师尊?!”

  什么师尊?自家炉鼎竟然是这位仙尊的师尊???他有那么厉害???不对,他不是他的仇人吗?

  就在他发呆的工夫,怀中昏迷的人已被拽走,还贴心地披上了景岑的外袍,而银绒来不及去追,已被一柄剑指向咽喉。

  景岑一手扶着城阳牧秋,一手剑指银绒,居高临下,声音像淬了寒冰,“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罢了,赌一赌。

  银绒大喊:“是我救了他!他是我的……”

  “道侣”二字还没出口,身后那面临时垒砌的砖墙便发出惊天动地的碎裂声,无数柳枝从墙缝里钻出,不由分说地将银绒包裹起来,便往外拽。

  景岑扶着自家师尊,不便追赶,可听到异响的太微境弟子们,却各个伸手迅捷,鱼贯而出,几下便将银绒师徒二人围住。

  银绒已经化出了那件最常用的赤色狐裘,被自家师父拎着脖领子,于包围圈里小声问:“师父,您怎么找来了?”

  东柳戒备地握着柳条鞭,小声回:“别管那么多,这些全是杀妖不眨眼的太微境修士,你那炉鼎就别再管了,咱俩得跑!”

  高阶修士耳力惊人,郗鹤精确地捕捉到“炉鼎”二字,疑惑道:“什么炉鼎?”

  但师尊教导他,遇到妖族,用不着讲礼数,想知道什么,抓过来逼问就是,郗鹤谨遵教诲,长剑裹挟着杀气出窍,就在银绒以为自己小命休已的时候,那剑却被拦住。

  连郗峰主的剑都被拦住,其余弟子自然不敢造次。

  “岑师兄?为何拦我啊,”郗鹤不解道,“这俩媚妖出现在此地,说不定也参与了谋害师尊,就算与师尊无关,他们刚刚还说什么‘炉鼎’,必定也作孽不少——”

  “够了!”景岑厉声打断他,“郗元明,不要多生枝节,先护送师尊回雾敛峰。”

  “……是。”郗鹤老老实实行了下属礼,不再多话。

  于是,一行仙长便这样浩浩荡荡离去,奇迹般留了两条活口。

  景岑屏退了其他人,亲自将城阳牧秋扶进飞马车,拉好帷裳,才恭恭敬敬退出来,跟在马车后御剑而行。

  郗鹤意意思思凑上去,小声问:“大师兄,师尊伤得很重吗?”

  景岑一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怪异神色,半晌才摇摇头:“师尊没有受伤,应该是顺利突破成功了。”只是……他衣衫破得跟碎布条一样,身上布满了暧昧痕迹,不知他老人家在昏迷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郗鹤松了口气:“没事就好,那他怎么还在昏迷?”

  “……”

  郗鹤似乎习惯了大师兄不搭理自己,也不恼,还继续问:“岑师兄啊,你为什么不让我抓了那两只媚妖?说不定能问出些什么来。”

  景岑心道:就怕你问出什么来。

  当时看到师尊和那媚妖衣衫不整地抱在一处,景岑第一反应就是封锁现场,生怕叫人看见,污了师尊一世英名,那俩媚妖还一口一个“炉鼎”,他哪里敢让师弟们抓他拷问?

  按着景岑一贯的性格,应该一剑杀了那只狐媚子,以绝后患。

  可他心里记挂着师尊的“无情道”和“奇遇”,又不敢造次,杀一只妖狐是小,惹怒了师尊、甚至因此妨碍了师尊的大道,他可万万担当不起。

  “两只小妖而已,想杀他们随时可以,但师尊身子要紧,一切等他老人家醒来再定夺吧。”景岑最后找了个十分冠冕堂皇的理由,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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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柳和银绒都有种劫后余生的不真实感,直到那些太微境的仙尊们离开后很久,银绒还心有余悸地摸自己脖子,以确定脑袋还好好地待在上头。

  “师父啊,”银绒感动地问,“您是怎么找到我的?”

  东柳捋一把自己的络腮胡,高深道,“为师的卜筮之术,难道是浪得虚名的?”

  银绒想起当初捡到城阳牧秋时,便是师父卜的卦,忍不住佩服地附和:“对哦。”

  恰在此时,一个女人远远地朝他们招了招手,她左顾右盼一番,确认了没有危险,才跑过来,对东柳说:“你找到银绒啦?可吓死我了。”

  银绒:“兰栀姑姑?你怎么也来了?”

  听到姑姑二字,兰栀就冒火,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要不是我通知你师父,你早就被无量宗的人杀死了吧?”

  银绒:“……”

  东柳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迅速转移话题,“不是无量宗,他们穿的是太微境的门派服。”

  “怎么会是太微境?”兰栀有点糊涂,然后问,“那银绒那个相好呢?”

  这回东柳和银绒双双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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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日后,城阳牧秋终于转醒过来。

  太微境主峰雾敛峰是一座双峰,掌门朝雨道君城阳衡的居所独占其中一峰,蘅皋居位于峰顶,凌驾于太微境万峰之上,仙云缭绕,雾霞万丈,恍若神仙宫阙。

  可蘅皋居内除了城阳牧秋之外,竟没一个活人。

  所有‘仆从’都是戴着兜帽的傀儡,虽各司其职地坐着分内之事,却没有一声响动,像一出声势浩大的哑剧,安静得近乎诡异。

  唯一的主人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随意吩咐‘仆从’去叫徒弟回话,便有兜帽傀儡应声而去,出了门,便展翅而飞,轻盈得像只纸鹤。

  不过片刻,掌门座下大弟子景岑便恭恭敬敬跪在了城阳牧秋眼前。

  这一回,城阳牧秋险些遭了无量宗的算计,这笔账定然要狠狠清算,另外,他选的闭关处,写成密信,只交由几个亲传弟子保管,最后一刻才由景岑亲自开启,为何会走漏了消息,令无量宗趁虚而入?

  可景岑见到自家师尊的面,发现他仍是那副不辨喜怒的清冷模样,除了有关密信锦囊的保管,只像每次外出闭关归来一样,照例问了景岑几个问题,诸如“他不在时,门内发生了什么大事”之类,修真界都知道,景掌教乃是朝雨道君的得意门生,概因其性子与师尊肖似,都是沉稳寡言,且办事牢靠。

  景岑有问必答,条分缕析,果然很让城阳牧秋满意。

  但待到师尊令他退下时,却没痛痛快快地离开,而是犹犹豫豫地开了口:“师尊,您没有其余吩咐吗?”

  城阳牧秋听出他话里有话,令他但说无妨,景岑便红着脸,吞吞吐吐地将遇到城阳牧秋时,那个跟他相拥的媚妖说了出来。

  当然,他没胆子描述得太详细,关于“吻痕”、“衣衫不整”的画面,一个字也不敢提,只含糊地说那媚妖似乎与师尊很亲昵,见城阳牧秋久久没说话,忍不住强调:“此事除了弟子,再无第二个人知道,师尊放心。敢问师尊,该如何处置那只狐狸精?”

  城阳牧秋下意识摩挲拇指上的墨玉扳指,答非所问:“‘清心’是你替我戴上的?”

  景岑一愣,恭敬答是。

  城阳牧秋点头:“我知道了。”

  “这次闭关突破凶险,竟忘了一些人和事,你说的狐媚子,为师没什么印象……媚妖敢近我的身,按理应该极刑处死。可若真如你所说,竟是为师欠了他的因果,”他淡淡地摆了摆手,不怎么在意地宣判,“便饶他一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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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琵琶镇,银绒正在收拾包袱,东柳抱臂瞪着自家徒弟,嘴里的脏话就没停过:“小兔崽子,翅膀硬了,说走就走!太微境是什么地方,脑子正常的妖没有往那里去的!”

  银绒把那条半旧的小被子收入了储物铃铛,又挑挑拣拣地去翻自己多年收集的“破烂儿”。

  “太微境掌门朝雨道君,恨妖入骨,上行下效,除非你不要脸皮,去做修士的灵宠,否则没人庇护,被人杀了都没处伸冤!”

  银绒把话本子也整理好,边往储物铃铛里塞,边道:“师父,我会小心藏好耳朵和尾巴的,不会让人认出来,他还教过我易容术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