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尾巴绿了我 第9章

作者:木三观 标签: 玄幻灵异

  池杏便坐起身来,问道:“你从前是什么样的?”

  黑明堑眼中闪过迷茫之色:“不记得了。”

  池杏心下暗暗觉得惊奇,但又不知该说什么,只想到:他失去了记忆,想必会迷茫恐惧,我还是该先安慰他……

  然而,池杏安慰的话还没组织起来,就见黑明堑从床上跳了起来,只说:“管他呢!先吃饭再说。”

  池杏:……看来他完全不需要安慰啊。

  我在想什么?

  居然想安慰一头暴烈老虎?

  黑明堑半点儿没把“没记忆”这茬放在心上,径自走了出去,问道:“饭呢?”

  暗巫谄媚的声音响起:“正在准备,主人。”

  “嗯,赶紧的。”黑明堑语气嚣张。

  “是的。”暗巫回答。

  其实,给黑明堑和池杏准备饭菜也很简单。他们作为野兽,喜欢吃不怎么加调料的肉,处理起来异常快捷方便: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们食肉量大,而肉价贵。

  但是,黑明堑这样的老虎是不可能考虑什么物价问题的。

  同样的,暗巫作为反派,估计也是不担心钱的问题。

  从古至今,是很少有穷的反派的。

  大概因为反派都是聪明的坏人,一个人若是又坏又聪明,又还没有坐牢,那大概率都混得不错。

  黑明堑虽然并无记忆,但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你们都给老子干活是你们的福分还不快谢恩”的态度来,非常欠揍,但偏偏实力摆在那儿,让暗巫敢怒而不敢言。

  但池杏半狼半狗,对于他人的情绪是比较敏感的。他用鼻子就能嗅出,这个狗身人头的暗巫肯定憋着坏呢!

  池杏想着,黑明堑虽然武力惊人,但行为举止又透着几分孩子似的稚气。这个暗巫一直是政府的心腹大患,可见也不是个吃素的,要是他有心算计……有道是“明肛易挡,暗贱难防”……

  池杏想到今天暗巫跟自己“传音入密”,像是想和自己联手的样子。池杏自然是不会站在暗巫这一边的,但他觉得不妨假装配合,好看看这只已经被虐成狗的暗巫还藏着什么底牌,也好叫黑明堑提防着。

  因此,在吃饭的时候,池杏装出一副心如死灰、郁郁寡欢的样子,十足被“逼狼为伥”的小可怜。

  黑明堑见池杏闷闷不乐的,便问:“怎么了,宝贝?”

  池杏听到“宝贝”两个字,差点喷饭:“你喊我什么?”

  “宝贝。”黑明堑重复了一遍。

  “你从哪儿学来的叫法?”池杏问。

  黑明堑说:“片子里。”

  “……”池杏无语,但又得庆幸黑明堑看的那个片子还是比较文明的,只是喊“宝贝”而不是别的不堪入耳的称呼。

  池杏一脸郁闷的样子落在暗巫眼里,就更成为池杏是被“逼狼为伥”的证据了。

  不过,暗巫也不会贸然出手,他仍装出一副很驯服的样子,为黑明堑鞍前马后,真像是一条狗似的。

  吃完了晚饭,黑明堑便和池杏回到了卧室里。

  房门关上后,池杏便躺在黑明堑的手臂上,问道:“你记得你自己叫什么名字么?”

  黑明堑道:“不记得了。”

  见黑明堑表情坦然,池杏便疑惑:“你倒是不好奇自己姓甚名谁?”

  “好奇倒是也有点,但并不觉得是什么大事。”黑明堑斜躺床上,一手撑着头,一手抚摸着池杏的兽耳,“名字不就是一个称呼么?就像是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只知道你是我的雌兽、我的漂亮宝贝,这就够了。”

  池杏听得牙酸,却是酸里有点甜。

  黑明堑伸手去扯池杏的裤子,池杏却摇头,说:“昨晚太累了,今天让我歇一歇。”

  “真是娇弱。”黑明堑放过了池杏,只是搂住他,舔了舔他的舌头,又用脸颊蹭他,直把池杏蹭得满脸都是黑明堑的气味才罢休。

  说来也怪,池杏明明才认识黑明堑两天,当惯了孤狼的他竟已完全不抗拒黑明堑的亲近。

  但这对黑明堑而言何尝又不是怪事?

  狼到底是群居动物,但虎则是完完全全的独居生物,所谓是“一山不容二虎”。黑明堑不但容了这个一面之缘的狼犬,还和他一床睡觉、一桌吃饭。

  池杏谈起这个,又说:“你说奇不奇怪?”

  黑明堑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任凭你什么孤狼狂虎,发了情,都得乖乖替配偶筑巢捕猎。这就是天理。”

  池杏心里一怔,又说:“听说一座山只能容一只虎,在发`情期的时候倒是可以容两只。只是发`情期过了,对偶的老虎也会各自散去,你说是不是真的?”

  池杏这话其实是拐弯抹角地问:是不是等你发够了情,就要赶我走了?

  也不知黑明堑听明白了没有,黑明堑直肠子,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又不认识其他老虎,哪里知道?”

  “那你呢?”池杏又问,问了出口,又有些后悔,怕答案会使自己难堪。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白明堑

  【现在时间线】

  池杏对明堑说道:“你知道,花斑夫人不久前来找我,说我是狗,配不上您。说要给我五百万,让我离开你。”

  明堑似乎有点意外,沉默了两秒,又说:“她这么说,是不了解你。如果她知道你是血统高贵的隐狼,就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

  池杏因为被部落驱逐,所以在所有公开资料里都是“狼狗”,唯有血统配对库里登记的是他真实的生物信息。

  明堑从血统库里和池杏匹配上了,自然知道池杏身上有隐狼血统。

  然而,明堑到血统库进行配对的事情是他个人的隐私,除了他的助理阿铁之外,他没告诉任何人。因此,花斑夫人也不知道明堑和池杏是因为系统匹配而认识的。她见池杏是明氏的职员,便以为池杏和明堑是在公司里认识的。

  所以,在花斑夫人眼里,池杏就是一只平平无奇的打工狗。

  因此,明堑才会说,是因为花斑夫人不了解,才生出这样的误会。

  池杏却笑了笑:“所以你也同意只有血统高贵的大妖才能配得上你,这样的说法吗?”大概恋爱的脑子总容易往牛角尖里钻,池杏一瞬脸色不虞:“那么说来,如果我是狗子,你也会觉得我配不上你了。”

  明堑总是很理智的,面对恋人的嗔怪,他并没有要即刻表忠心的自觉,只是声调平平地说道:“你不是狗子。”

  这样的答案自然是无法让池杏满意的,反而让池杏更不高兴。池杏抄着手坐在沙发上,说:“我是啊,你别忘了,我是犬妖的儿子。怎么就不是狗子了?”

  明堑似乎还没领悟胡说八道地讨好老婆的觉悟,竟继续就事论事地说话:“你是犬妖的儿子,但同时也是隐狼的儿子。所以你不是狗子。”

  “啊,是,狼和狗生的,那我就是狼狗了。”池杏瞥他一眼,“狼狗不就是狗了?怎么配得起你这样高贵的虎妖呢?”

  “如果配不起的话,‘配对系统’就不会将我们两个配对了。”明堑拿出官方配对系统作为佐证,“数据是不会说谎的,我们从各项数值来说都是匹配的。”

  明堑以为池杏是为了“混血的池杏配不上纯种明堑”这件事而不开心,因此,明堑便反反复复强调“你是配得上我的”,殊不知这是拍马屁拍到了痔疮上了。

  池杏要的答案是“别说你是狗子了,你就是耗子,我都要和你结婚”这种只有谈恋爱的傻子才会说出口的蠢话。

  明堑越是条分缕析地证明池杏的血统和自己一样高贵,就越是让池杏不爽。

  池杏更气了,眼神里都露出狼相来:“好啊,原来你是看那个什么匹配系统的数值才看上我的!如果匹配系统改天算出一个契合度更高的对象来,你是不是就会选择他了?”

  明堑听池杏一会儿“如果我是狗子”、一会儿又“如果有个契合度更高的对象”,一时也很混乱,哪里来这么多“如果”呢?假设性的问题好像怎么回答都是不对的。

  明堑就像是一台计算出了BUG的电脑,一下子宕机在那儿了,闷声不吭,只是发愣,也不知在想什么。

  见明堑一言不发,池杏更恼了。

  池杏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气得一双兽耳露出来,飞机翼似的露出尖儿:“原来是这样!看来花斑夫人说得对!我该拿着她给我的五百万,从此离开你才好。”

  说完,池杏拧身就走。

  大概是池杏刚刚那一句话触发了什么,明堑这台宕机电脑忽然似被暴力踢了一脚那般,莫名其妙的又重新启动起来。

  明堑动作极快,几乎是闪电一样就闪到了池杏的身前,野兽的信息素瞬间蓬勃得像是春暖开满坡的花一样,将池杏完全包围。

  池杏顿感举步艰难,凝滞在凶兽的气场之中。

  “不准走。”明堑从背后搂住他,属于老虎的那股凶悍的气味中沁出几分苦涩来,“你是我的配偶,哪里都不准去。”

  池杏忽然想起多年前与黑明堑的那一句问话。

  池杏眼珠子扑闪扑闪,凝视着白明堑:“听说一座山只能容一只虎,在发`情期的时候倒是可以容两只。只是发`情期过了,对偶的老虎也会各自散去,你说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大部分老虎都是这样的。”明堑回答。

  这一句话倒是和黑明堑的回答不一样,黑明堑的回答是“我又不认识其他老虎,哪里知道?”

  这倒是符合黑明堑和白明堑的区别。

  黑明堑是真正的独行老虎,很少认识其他虎族。而白明堑是社会化程度很高的虎妖,知道的是更多的。

  池杏手里一紧,问:“那你呢?”

  “我不一样。”白明堑回答。

  明堑眼珠子蓝得像海洋,深邃得让池杏的神魂都沉溺了,以至于池杏浑然忘了刚刚关于血统争论带来的不快。

  到底是明堑,那样的美人,光是这样含情脉脉地看着你,你就能把气消了大半。

  明堑的头发是银白的,眼睫毛也是,脸颊玉白,嘴唇也很苍白,透着薄薄的粉色,像是含春的梨花。

  池杏忽然想起那个午后,他和明堑亲吻了一个下午的光景。

  便是那样的吻,也睽违多年了。

  池杏的心猛然跳动起来,一股无法压抑的冲动促使他踮起脚尖,朝明堑的薄唇吻去。

  大约是冲动太过,使他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白明堑有条件反射一样的自我防卫机制,无论是谁,都不能主动碰触他。

  上回池杏试图帮明堑紧一紧领带,就被明堑绑住了。

  而这回,池杏尝试亲吻明堑,嘴唇还没碰到他,眼前就是天旋地转,身体被摔在了沙发上。

  还好是沙发,要是地板的话……呃,其实地板也无所谓。

  池杏到底是隐狼,身体素质好着呢,别说是铺着毯子的地板,就是摔钢板上都不会怎么样的。

  因此,摔沙发上对他而言更是一点儿伤害都没有,反而觉得挺舒服的,就跟孩子跳蹦床一样。

  池杏跌在沙发上的下一刻,就看到某只大老虎的身体笼罩到自己的上方来。

  明堑一手撑在池杏的身侧,一手扶着沙发靠背,俯视着躺在沙发上的小美人,道:“对不起,我刚刚……”虎瞳里既有歉意也有疑惑和好奇,糅杂出一种不属于成年凶兽的天真可爱。

  “没关系。”池杏体贴地露出谅解的笑容,“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