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寂烟雨
他回去的时候空峙还没回来,他切姜剁蒜洗辣椒,又将家里找得到的八角桂皮香叶等取出来洗净,和姜蒜辣椒搅拌在一起。
夏霍渠和燕昔年先回来,一进门两人便闻到了一股辛辣的香味。
燕昔年边走边笑,“闻着好香,今晚要做什么大餐?”
“今晚来不及,这要明天再做。”夏露浓拿筷子搅拌着调料,偏头道,“我们今天打到一只羊,今晚吃炒羊杂和焖羊肉,剩下的羊腌制一夜,明早再起来烤。”
“哟,运气不错嘛。”燕昔年探头看了眼,道,“基地外面是有几只羊,不过动作向来机敏,好些人打它们的主意都没成功。”
夏露浓面露得意,“我们运气比较好,当时我们和羊隔着好几米,眼看来不及走过去,空峙都让我放弃了,我一柴刀丢过去,硬是砸中了这只羊,将它砸死了。”
夏露浓说得眉飞色舞,表情十分生动,燕昔年在旁边一只笑,边笑还边拿番茄啃,仿佛要堵住自己的嘴,避免笑得太大声,惹得夏露浓羞恼。
夏露浓说得高兴,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他哥摸了他脑袋一下,问:“力气变大了?”
夏露浓注意力一下转开,他真没想到这方面。
不过今天背包这么重,他背在身上也没太费力,力气好像确实变大了。
回忆片刻,他点了点头,“应该是。”
燕昔年插话,“兽人的力气都会大一些,就是不知道小浓力气增长了多少,改天我们测测。”
夏露浓上学的时候最烦体侧,听见他这话,头皮都快麻了,连忙摆手,敬谢不敏道:“不用了吧,又不比赛,知道这些数据也没用。”
燕昔年又笑。
他们正聊着天,空峙背着羊走进来,道:“脑袋和羊蹄留给了基地,剩下的血和内脏毛发等全带回来了。”
夏露浓立刻过去看,翻看过后,眉开眼笑道:“行,那我准备做饭,今天先把羊杂炒了——酸菜炒羊杂怎么样?羊血的话,凑一凑,煮个改装版的毛血旺?”
几人没意见。
此时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
大家齐心协力收拾羊。
夏霍渠给羊外面抹夏露浓配置好的调料,里里外外都抹上,羊大腿等比较厚的地方还得划开来抹。
燕昔年提着柴刀上山砍竹子,现在没有铁架子,要烤羊得用竹子临时做个架子,再用铁丝将羊绑在上面。
剩下空峙在厨房里给夏露浓打下手。
夏露浓手很快,他们家厨房里很快传来一阵又一阵香气,其中夹着辣椒呛人的味道。
空峙在灶边烧火,闻着香气什么也没说,肚子却传来一阵又一阵咕噜声,声音之大,在锅边炒菜的夏露浓都听见了。
夏露浓难得没心思笑他。
夏露浓自己也饿。
变过兽形后,身上的能量仿佛被吞噬殆尽,一阵阵饥饿朝他袭来,饿得他有些手脚发软。
夏露浓喊空峙,“火大一点,用旺火。”
空峙点头,往灶里塞了一大把枯草。
火苗舔上枯草,瞬间旺了许多。
夏露浓快速翻炒着锅里的羊杂,明亮的油脂裹在羊杂上,大火将它们烘烤得有些卷曲。
羊杂间的青红椒圈表皮微微焦黄,呛人的辣意转为一种更和谐的香辣。
夏露浓从锅边拿起米酒,沿着锅边淋入,酒液进入锅中的一瞬间化为明黄火焰,在锅中腾起起来。
夏露浓半点不憷,连后退都没后退,直接翻炒,倒酱油,放盐,再放入蒜末,出锅装盘。
新炒出来的羊杂裹着一层明亮的酱色,青红辣椒装点其中,光看卖相也能想象它的美味。
砍竹子回来的燕昔年从外面进来,使劲抽抽鼻子,赞叹道:“好香!”
夏霍渠端着盛放了全羊的大木盆进来,在上面盖上竹匾,提议:“今天菜多,叫廖成过来吃饭?”
夏露浓完全没意见,空峙随他们。
唯独燕昔年抽口气,看着夏霍渠似叹非叹地说道:“你就惦记他。”
夏霍渠眉头微皱,正要开口说什么,燕昔年又举着双手道:“我去叫吧,我动作快。”
夏霍渠转头目送他高大的背影离开,半张脸埋在阴影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49章 留下
燕昔年很快带着廖成回来。
廖成怀里揣着一瓶酒,脸上满是笑意,“我又来蹭饭啦。”
夏露浓端着菜上桌,上来迎了一下,笑道:“廖成哥。”
“哎。”廖成走近,忽然站定,上下看了夏露浓几眼,疑惑地问,“小浓是不是长高了些?”
夏露浓摸摸自己的脑袋,“有吗?”
夏霍渠在旁边道:“长高了一点点,大概两厘米。”
“怪不得我在边上看着不一样。”廖成笑,“二十三,窜一窜,小浓还能再长几年。”
夏露浓转头看旁边少说有一米九空峙,目光中立即带上了希冀。
夏霍渠问:“你这几天在忙什么?天天看你在水稻田里转悠。”
“啊,这个啊——”廖成道,“老刘最近弄了一批鲤鱼苗你们知道吗?”
夏霍渠还真不知道,他问:“哪来的?”
“我也说不清楚,就知道他弄了一批鲤鱼苗,说是能养在稻田里,现在大家都在忙着改稻田——就在稻田里挖深沟,用来养鲤鱼。”
夏露浓家没种水稻,他只是十分感兴趣地问:“那些鲤鱼没有变异吗?”
现在动植物都在变异,就像他家的鸡,养着养着,一只多了个屁股,一只多了条鸡冠,田里要是养着鲤鱼,也逃脱不了变异的命运。
“没有吧,小鲤鱼就手指那么粗,变异也变异不到哪里去。一般人想抓鱼不容易,在水稻田里养点,好歹混上口肉吃,反正也费不了多少工夫。”
廖成看他表情,以为他心动,说道:“老刘手下有个人育鱼苗很厉害,他的鱼苗换得很便宜,今年第一年说有优惠,一斤米就能换十条,出了什么问题还能去找他们,他们会帮忙解答。”
夏露浓点头,“那真的很划算了。”
廖成笑,“是啊,比出去打猎强。空峙他们这批留在基地里的兽人不是还能分田吗?现在正是种晚稻的时候,那田要是用来种水稻,你们就正好把鱼给养了。”
夏露浓没听说过分田的事,他抬头悄悄看了看对面的空峙,空峙表情淡淡。
他不好问,抬头看他哥,期盼转话题。
夏霍渠和他对视一眼,收回目光,自然而然地招呼廖成道:“这事以后再说,先吃菜,再不吃菜要凉了。”
廖成的注意力果然转到了桌上的菜上,他使劲嗅了嗅,“这菜是小浓的手艺吧?闻着都香。”
夏露浓热情道:“喜欢就多吃点。”
一行人吃过晚饭,廖成告辞回家,燕昔年和夏霍渠去洗碗。
客厅就剩空峙和夏露浓。
夏露浓看空峙,有些欲言又止。
空峙看他的表情,道:“我没收到分田的消息,要是有,就给你种。”
“不不不,不用。”夏露浓连忙摆手,“你的田,你自己打理。”
空峙多看他一眼,点点头,没说什么。
燕昔年耳朵灵,在厨房里听见了他们说话。
出来的时候,燕昔年道:“老刘这消息是真灵通,我们确实在商议给新成员分田的事情,不过还没定下来。基地和成员之间是双向的,成员拿了基地的田,也要交物资,具体要怎么弄,还得再商议。”
空峙点头。
燕昔年坐在沙发上,冲空峙道:“反正你安心住下,这两天我们应当就能商议出结果来了,不会耽误种晚稻。”
吃完晚饭,夏霍渠过去燕昔年家睡。
现在夏霍渠住在燕昔年家客房,每晚都会过去,家里就夏露浓和空峙在。
两人现在相处得不错,单独相处也不尴尬。
夏露浓洗漱后,对空峙道了晚安就睡了。
夏露浓睡得十分香,空峙却半夜没睡着,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眼下青黄一片,显得无精打采。
他十分诧异,看着空峙的模样,琢磨了好一会,也琢磨不出,这个大小伙子早早进了房间,怎么还会睡眠不足?
夏露浓经过的时候,手欠地拿胳膊肘杵了杵人家,贱笑着压低声音问:“昨晚干嘛去了?年轻人要节制啊。”
空峙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忽然伸出手,捏着他后颈。
“嗷——”夏露浓哪怕变回了人形,后颈依旧是致命部位。
他被捏得缩着脑袋,试图挣开空峙的手,实在挣不开,只好求饶,“哎,我错了,你放开——”
空峙提着他白嫩的小细脖子,意味不明地看他一眼,放开手。
夏露浓郁闷地往前走两步,“你们一个个的,别仗着比我高就捏我脖子,猫的脖子能捏吗?小心我挠你。”
空峙伸手在他脖子后面比划了一下,居高临下地问:“挠谁?”
“谁惹我挠谁。”夏露浓张牙舞爪地推开他的手,推到一半,又抓住他的手腕拉回来,“今早要烤羊,我一个人搬不动,你过来帮我一把。”
羊已经腌好了,打开竹匾,里面一股调料味,哪怕还没烤熟,闻着也颇为诱人。
空峙看了一眼,去拿了燕昔年昨晚砍的竹子回来,将羊穿在竹子上,又用干净的铁丝固定,搬出去架在架子上面,等夏露浓生火烤。
今天一天的肉食全在这,夏露浓早餐简单喝了两碗粥就过来烤羊了。
空峙过来打下手,时不时帮忙转一下羊。
夏露浓则一直小心翻动。
这只羊挺肥,随着炭火的烘烤,它身上开始滴下油脂。
油脂落入炭堆里,窜起小小的火苗。
羊肉特有的香味慢慢飘出来,飘得方圆几十米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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