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A他以下犯上 第40章

作者:鱼曦草 标签: 情有独钟 强强 年下 玄幻灵异

  他们回过头去看楚玦的神色,等待队长的旨意。

  “销毁吧。”楚玦淡淡地说,仿佛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返航。”

  其他人不再多说什么,照着他的意思行事,那则短讯被销毁,自此消失在星河之中。

  白旭成跟时钊说这件事的时候,还专门回想了一下当时楚玦的表情:“就是那种强装镇定的表情吧。他肯定知道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哎,其实我挺理解他的,队长从来不会在我们面前流露私人情感。”

  ……

  时钊回想着此前种种,全然没有注意到白旭成已经在他面前自言自语叨叨了好几轮了。

  “嘿,跟你说话呢。”白旭成伸出手在时钊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时钊这才勉强回过神来,“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研究所那群傻逼没把你怎么样吧?看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子,他们对你用刑了?”白旭成琢磨几下又觉得不对,“看你全须全尾回来的,不应该啊。”

  “难道是他们拿电灯照你的眼睛不让你睡觉?”白旭成直接上来动手动脚,扒着他的胳膊去掰他的脸,凑得很近,想要一探究竟,“来来我看看有没有黑眼圈……”

  没过两秒,他那只动手动脚的胳膊就被人打落下来,他顿时“嗷”地一下叫起来,回头看是谁这么没眼色。

  “松手,”楚玦看着白旭成人都快贴时钊身上了,挑了挑眉,“手那么多?”

  白旭成一见是楚玦,立马放开手,后退两步端正站姿,谄笑道:“不敢,不敢,队长您有什么指示?”

  楚玦挥挥手让他滚,然后对时钊说:

  “时钊跟我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白旭成哇哇叫起来:“不是吧队长,你一回来就训人?”

  “再吵连你一起训。”楚玦这话效果显著,白旭成就识趣地竖起手指在嘴前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迅速跑远了。

  时钊一听楚玦要跟他单独说话,神情还很严肃,他的一颗心顿时吊了起来,身体也不自觉地紧绷。他跟着楚玦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差点没同手同脚。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楚玦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楚玦有些纳闷,难道时钊已经知道了他其实是帝国皇子这件事?

  “……没什么。”时钊含糊地说,适时转移话题,“你想说什么?”

  楚玦拉了两把椅子过来,让时钊坐下,随后坐到他的对面去。

  楚玦这温柔的态度让时钊更加紧张了,他的心就悬在嗓子眼,一旦开口说话,很有可能就会不受控制地显露出来。

  “说点正经事。”楚玦稍稍迟疑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语言,“关于……你的父亲。”

  原来只是关于父亲。

  时钊吊起来的那颗心这才落回了胸腔里。

  “时钊,”楚玦郑重地说,“你的父亲是当今皇帝。你是帝国皇子。”

  楚玦说了两个言简意赅的陈述句。

  时钊听着他说的两句话,脸上的表情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但这变化细微得几近没有,好似未曾引起他的感情波动。

  事实上,时钊并没有特别意外。他在帝国研究所的时候就看过数据,当时自己的猜测方向也是皇室。

  只是他没想到直接就是帝国皇子,一下子就给他的身份镀了层金。

  时钊略微有些迷茫。

  楚玦说完,一直在观察时钊的表情。

  皇室的身份没有那么简单,它意味着权力,以及与之对等的责任,比匹夫百姓所应承担的,更重的责任。

  可很显然,时钊不具备这种责任感。

  但也很正常,从来没有得到过的人,凭什么要求他付出呢?

  楚玦叹口气,说:“皇帝想要见你一面。”

第32章 譬如,只为楚玦。……

  这是时钊第二次来皇宫了。

  对时钊来说,皇宫不是什么好地方,上回的皇室宴会也没有留下什么美好的回忆。

  有皇帝的指令在,楚玦这次进来没有像上次一样经受太多关卡核验,只是亮明身份就一路准入放行了。

  皇宫的装潢富丽堂皇,精美的浮雕与繁复的绘画在走廊上的梁柱上绵延,门口有一座喷泉,喷洒出的水珠在日辉的照耀下显得尤为璀璨,喷泉中央是开国元勋的雕像,雕像的指尖停着一只展翅欲飞的白鸽。

  楚玦跟着时钊一起来到门口,本想回避,让时钊自己进去,然而时钊在进去前拽了拽他的衣角,以一种近乎强硬的态度将他拉了进去。

  楚玦想了想,还是跟着进去了。

  他们走进去,里面没有人,只有一个机器人缓缓走出来,默默地给他们带路。

  当他们站到皇帝面前时,皇帝睁开了他的眼睛。

  或许是久病的缘故,皇帝的眼睛不似年轻时清明,浑浊的眼球上布满红血丝。他睁开眼睛看时钊,不像在看自己流落在外多年的亲生儿子,更像是在透过这个少年的眼睛,看昔日失踪多年的恋人。

  皇帝将时钊打量得很仔细,似乎是想从每一个细节处寻找他与兰霜的共同点。

  事实上,时钊并不像兰霜,他的眉眼更像是两个人的综合,他身上既没有兰霜的率真,也没有皇帝的威严,他的瞳孔漆黑无比,仿佛能映出无边夜色。他的气质与皇宫中的所有皇子都不一样。

  那是一种长年孑然一身形成的,独特的孤独感与疏离感。

  如果皇帝是想借时钊来怀念曾经的恋人,那么他注定是要失望的。

  时钊没有回避皇帝的眼神,皇帝在打量时钊的同时,时钊也在打量着他。

  眼前这个人,除了一层血缘关系之外,他找不到其他任何可以将他们联系在一起的地方。

  皇帝于他而言,更像一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他们就这样静默着凝视对方。

  楚玦皱了皱眉,出声打破沉寂:

  “他是时钊。”

  楚玦突然的介绍显得有些突兀,在场的人都知道站在皇帝面前的人是谁,根本不需要旁人来说明。

  他是时钊。不是谁的附庸,不是谁的影子,不是谁的复制品,此刻他站在这里,他就只是时钊。

  楚玦能够理解皇帝想要从时钊身上找相同点的心情,但他更希望皇帝先看到时钊这个人本身,毕竟他们已经错过很多年,这其中错失的东西是无法弥补的。

  皇帝意识到自己失态,从时钊身上收回自己的目光。

  “你不像她。”皇帝说。

  皇帝的语气难免有些失望,但又有些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夹杂其中。

  他缓缓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中那些复杂情绪已经被他敛去。

  “你想离开银翼舰队吗?”皇帝问。

  哪怕银翼舰队的队长楚玦此刻就在这里,皇帝也没有避开他的意思,他直白地问出这个问题,脸上的表情令人捉摸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他的目光沉静无比,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戒指上的宝石,他就像在等时钊说出他想要的答案。

  时钊不假思索地说:“不想。”

  这个答案在皇帝的意料之中。

  他能明显感觉到,时钊不属于皇室,即使此刻拿至高无上的权力与世间罕见的珍宝与他交换,他也会不为所动,毫不犹豫地选择同一个答案。

  皇帝语速缓慢地说:“皇子呆在银翼舰队,之前没有这样的先例。”

  时钊完全没把这个当成一个问题:“很简单,你可以不公布这件事。”

  “我不需要这个身份。”

  横竖时钊也不在乎什么皇子身份,如果这个身份会让他离开银翼舰队,离开楚玦,那么他宁愿不要。

  虽然有些大逆不道,但此刻如果他的生父和楚玦同时掉进水里,他肯定毫不犹豫地选择去救楚玦。

  意识到自己在想怎样一个白旭成式的无厘头问题,时钊不禁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驱逐出去。

  也许是从没听过有人如此草率对待皇室身份,皇帝竟然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想起很久很久之前,他也听过一个人说过类似的话,只是情景跟现在大不相同。

  “时钊,这不是你想不要就不要的东西。”皇帝说,“我承认,我亏欠你很多。我们都亏欠你很多。”

  “这是我们见的第二面。第一次我知道你是兰霜的孩子,第二次我知道你是我的孩子。”皇帝说,“我没跟任何人讲过我和兰霜的故事,但我今天想跟你讲。”

  皇帝停在这里,没有再说下去,他看了一眼楚玦。

  楚玦了然地点点头,对时钊说,“我去外面逛逛。”

  一分钟不到,宫殿里只剩下时钊和皇帝两个人。

  皇帝这才开始讲他的故事。

  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久远得让皇帝想起都要花费好一番力气。

  实际上,皇帝不是讲故事的好手,他的叙事非常平静客观,发生过什么就讲什么,没有夸张,没有修辞。

  他讲的这些甚至不能称之为“故事”,更多的像是一种回忆与怀念。

  他讲的不是爱情。

  他的切入点是兰霜在外游走宣讲的那些东西,那些在今天看仍有进步意义的理念。

  “她确实是为帝国做了很多。”皇帝长叹一口气,“她是最早发现我们帝国高层有问题的人之一。在二十多年前,Gospel组织就已经在帝国渗透了。”

  整个帝国,就像一个被蛀虫掏空的漂亮苹果,表面红润而有光泽,内里却早已被啃咬得腐蚀不堪。

  可这个现象并非一朝一夕形成,早在皇帝接手这个国家之前,他就已经发现了这个帝国的弊病。

  而另一个与他志同道合的人,就是兰霜。

  他们想要改变,但处处受人掣肘。

  Gospel组织竟然不知何时已经如此强大,简直就像一个构筑在帝国之上的另一个国度,有自己的规章制度与行事法则,就连皇帝也难以完全自主。

  “兰霜是被Gospel掳走的。”

  “但你可以理解为是故意的,”皇帝说,“这是我们计划的一部分,我们对外宣称是失踪,这件事只有我和一小部分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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