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少地瓜
他本能地屏住呼吸,侧耳聆听,确认家人都睡了之后,这才偷偷摸摸掏出手机,做贼一样,搜索起相关资料。
网上查资料还要收费……
他临时充了个会员。
等等!
姬鹏的动作突然顿住,这购买记录不会以后流出去吧?警察叔叔不会找上门吧?
不对!
他转念一想,又理直气壮起来:
姬鹏啊姬鹏,你可真是丢人,又不是看小黄书,怕什么!
然后他就被收费内容吓得够呛。
痛经这么惨烈吗?
怀孕这么可怕的吗?
生孩子这么恐怖的吗?
为什么他之前都不知道怀孕可能有这么多不良反应,生孩子又有那么高的风险?
他甚至鼓足勇气,看了一段生产的视频,然后……
他吐了。
他很没出息的被那段血淋淋的画面吓吐了。
好多血!
太可怕了!
第二天早上,姬太太就发现长子一脸菜色,两只眼睛里都是血丝。
她刚要问,却见儿子吸吸鼻子,上前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拥抱。
“妈,谢谢你!你真的很了不起!”
姬鹏带着鼻音道。
姬太太:“?”
昨晚姬鹏几乎一夜没睡,直到凌晨四点多才勉强迷糊了一阵,然后又被噩梦惊醒。
在梦中,他的肚皮里被外星人放入一个小怪物。
那小怪物长得好快,又凶,没多久就撕开他的肚皮钻了出来……
现在他再看这些生养过的女士们,都像看悍不畏死的英雄。
廖记餐馆的人也发现了,姬鹏好像突然就成长了。
原本张扬的个性明显收敛,举手投足间,更有章程了。
余渝就感慨,“成长,真是一瞬间的事。”
他以前听过一句话,让人成长的不是时间,而是事件。
有的人可能活到七八十岁都很天真,但有的孩子,却会因为某件事,一夜长大。
廖初看了他一眼,突然问:“行李收拾好了?”
余渝是在职读博。
虽然不用像全日制学生一样天天上课,但平时也有论文作业什么的,偶尔也还要回去见见导师。
这次也是一样。
他要赶在年前去探望下导师,讨论下自己学业的事情,顺便研究研究论文。
顺利的话,后年就能毕业了。
“啊?”余渝愣了下才点头,“啊,收拾好了。”
“后天我去送你。”廖初道。
余渝刚想习惯性回绝,可话都到嘴边了,却又鬼使神差地咽下去。
我想让他送。
涌起这个念头的瞬间,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放在以前,他就连因为睡过头,而让对方多开了一会儿车都觉得愧疚……
而从这里到动车站,往返也要将近两个小时,费时又费事,他却没了最初那种惶恐。
甚至,甚至有点渴望,渴望和对方多点单独相处的机会,渴望给彼此添点类似的“小麻烦”……
分明坐地铁几十分钟就能搞定的事……
余渝突然觉得有点热。
“滚蛋饺子落地面,”廖初道,“后天早上给你包饺子,想吃什么馅儿?”
余渝就笑,“三天而已,随便吃点什么都好。”
大清早上包饺子,也太麻烦了。
廖初却挺认真,“要的。”
余渝微怔,联系到自己刚才让对方送的举动,隐约明白了点什么。
或许某些时候,某些在外人看来是麻烦的事,对身在其中的人而言,并不能算麻烦。
于是他真的开始托着下巴思考起来。
寒冷的冬日,早起实在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还有什么能比热乎乎的早餐更能抚慰身心的吗?
没有了。
“牛肉灌汤水饺!”说出口的瞬间,余渝就觉得口中津液四溢。
他舔了舔嘴唇,满面渴望,“我想吃牛肉灌汤水饺,最好再配八宝粥!”
肉要嫩嫩的,又鲜又美。
汤汁要清亮亮的,但口感却要极其浓郁。
热乎乎呈上来一碗,牙齿尖儿把劲道的面皮咬开一点口子,看那冒着热气的汤汁流到勺子里,略吹一吹,先喝一口。
啊,汤汁确实是精华,一口下去,肠胃舒展,人都不自觉跟着笑起来。
喝掉汤汁的水饺自然会干瘪一点。
这时候,再往蒜醋汁儿里一蘸,牛肉的鲜香立刻会被提到不可思议的高度……
八宝粥一定要够数!
莲子红豆绝不能少!
要小火慢熬,煮的细细的黏黏的,特别香喷喷的那种。
不要额外加太多糖,因为红枣本身就会带甜味,又有米的清香。
糖加的太多,反而会影响口感。
一只咸口的牛肉灌汤水饺下肚,再来一勺微微发烫的八宝粥……
只是这么一想,他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廖初默默记下来,“这么喜欢?”
余渝的眼睛亮晶晶的,半趴在柜台上,身体前倾,“以前我上大学的时候,校门口有一家水饺店,招牌就是牛肉灌汤水饺。
你不知道,每次经过那里的时候,我都能闻到里面飘出来的香味,真的好香!那时候做梦都想跑进去吃到饱。”
说到这里,余渝显得有些羞赧,但还是勇敢地继续:
“但是那时候我太穷了,总舍不得吃,可偏偏又想吃,跟魔怔了一样。
后来开始经营talk账号,本科毕业前意外接了人生中第一次广告,突然有了点小钱,就兴冲冲去吃……”
他的表情忽然变得微妙,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好像很想说,但一时之间,却又不知该如何形容。
廖初忽道:“真吃到了,却又觉得不过如此?”
余渝的眼睛微微睁大了点,用力点头,脸上有种“得遇知己”的惊喜,“是啊,你怎么知道?”
当期盼已久的牛肉灌汤水饺送入口中时,他却惊讶地发现,好像并不似自己想象的那样美味。
面皮太厚了些,牛肉似乎也煮的太老了,甚至就连本该最美味的汤汁,里面大约也放了太多提鲜的调料……
吃完,嘴巴都木了。
廖初轻轻笑了下,眼角弯起一点柔和的弧度。
为什么知道?
因为他也曾有过类似的经历。
有时候迫切地想要某种东西,或许并不是在意东西本身,而是它背后所代表的某种含义。
我想独立,我想成长,我想让自己觉得值得更好的。
意外发现的共同点又让余渝高兴了起来。
他换了个姿势,一手拄在腮边,幽幽叹了口气,“其实有那个结果一点也不意外,毕竟是开在大学城的,穷学生嘛,手头总不宽裕的。而老板要赚钱,肯定要缩减成本……”
“只是我当时看不透,”他笑了下,“所以后来,我就学会了不要期待。”
廖初擦酒杯的动作停了。
他慢慢抬起头,很认真地说:“其实,有的事情,也还是可以期待一下的。”
两人之间也不过隔了一截吧台,近得能看清彼此的睫毛。
廖初就这么直直地看过来,黢黑的眸底,隐约翻滚着某种情绪。
余渝的视线有一瞬间飘忽,不过几秒种后,还是勇敢地转回来。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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