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少地瓜
“还要不要尝了?”
小姑娘疯狂摇头,然后看向大人们的眼神,就带了同情和惊恐:
大人们为什么要喝这种臭臭的东西!
处理掉果果旺盛的好奇心后,廖初终于开始安心做宵夜。
他用糯米粉和面,将其中大部分搓成实心圆子。
然后又翻出之前剩下的红豆沙,搓了十来颗豆沙汤圆。
实心圆子做酒酿,出锅前撒一点蜜渍桂花。
清汤中浮着十来颗小白球,朵朵金桂夹杂其中,很有点春日烂漫的意思。
大人们吃酒酿圆子,果果自己抱着豆沙汤圆退避三舍,中间还时不时皱起小鼻子:
臭烘烘的!
一碗酒酿圆子下肚,到底意犹未尽。
余渝舔了舔嘴唇,视线逐渐定格在剩下的豆沙汤圆上。
早有预料的廖初起身去煮,三人每人分得两颗。
煮汤圆这种事,也是讲究技巧的。
时间太短,热力不够,豆沙不能完全融化;
时间太长,外面的糯米皮都要化了,汤圆只怕就成了汤饼……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同样也吃不了热汤圆。
圆润饱满的白团子,像话本里沐浴的丰腴美人。
轻轻搅动时,便随着水波荡开了。
氤氲的水汽下,隐隐可见全貌。
余渝用勺子挖起一只,细细地吹着。
待热力散尽,小心地用牙齿尖端咬开一点皮儿,饱满的豆沙馅便迫不及待地涌出来。
红棕色的豆沙细腻柔滑,顺着洁白的糯米皮一直往下流,足可见其细致。
豆沙馅儿里加了自制玫瑰酱,质朴的香甜中,就多了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和妖娆。
玫瑰香并不明显,却总在不经意间冒出来。
像盛夏的夜晚,谁家窗台上摆着的夜来香,合着月光散开的幽幽一抹香。
两颗汤圆吃完,余渝缓缓吐出一口还带着豆沙香的热气。
他向后靠在椅背上,半眯上眼睛,很是惬意。
酒酿的后劲儿好像上来了。
他极其缓慢地眨了眨眼,发现视野中,好像迷迷糊糊蒙了层水雾。
身体热乎乎,轻飘飘,如坠云端。
很舒服,舒服地,叫人不想起来。
余渝往对面看去,发现白鹤已经两眼发直,正对着只剩汤水的空碗拍照。
大约半分钟后,黄烈啼笑皆非的声音响起:
“你倒是拍个成品给我啊……”
余渝嘿嘿笑了两声,又扭头去看廖初,对方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
他侧着身子,歪着头,忽然伸手摸了摸对方的下巴。
“我好喜欢你啊,你知道不知道?”
第122章 吐司
城市尚在沉睡中, 窗外的鸟雀就叽叽喳喳叫开了。
它们挤在枝头,相互梳理着羽毛,沐浴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气温升高, 水汽凝结, 叶片上积攒了不少露珠, 圆滚滚的, 被日头一照,明晃晃发亮。
简直有点儿像璀璨的金镏子了。
睡梦中的余渝觉得脸上痒痒的, 下意识伸手去挠。
下一刻,指尖被握住,温暖湿润的触感覆了上来。
他的眼睑抖了抖,慢吞吞打开时,映入眼帘的, 就是廖初带着笑意的眼。
“醒了?”
朦胧的睡意尚未褪去,余渝眼底还残存着几分茫然。
水润润雾蒙蒙, 看得人心尖儿打颤。
廖初把玩着他的手指,忍不住又亲了亲,又凑过去吻他的眼睛。
余渝彻底醒了。
昨晚的记忆一并复苏。
热气上脸,他略有那么点儿不好意思, 又觉得痛快。
他不是特别擅长用言语表达感情的人, 跟廖初发展到现在,也一直没怎么正面宣告过。
世人常说什么“少说多做”,但有的时候, 语言的仪式感也很重要。
就像昨晚, “喜欢”的话一出口, 他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一直压在心口的东西, 消失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
其实绝大部分时候, 酒精只是催化剂,鱼钩一样,把人压在心底的话勾上来。
借酒壮胆,就是这么个意思。
余渝打了个哈欠,任由他捏着自己的手指,菜青虫一样蠕动两下,又想往被子里钻。
说就说了吧,再让我睡会儿……
廖初笑出声,隔着被子拍拍他的屁股,“该上学啦。”
被子动了动,传出来一道闷闷的声音,“不想上学。”
余老师不想上学!
廖初笑得一抖一抖的,先开了窗帘,又过去掀被子。
被窝里钻出一颗毛茸茸的鸡窝头,余老师脸上充满沮丧,一开口,声音黏糊糊的,“余老师不想上学。”
廖初低头蹭了蹭他的鼻尖,“那就不上学,我养你好不好?”
余渝蹭的爬了起来,正色道:“余老师想了下,还是去上学吧。”
他可不要当什么被包养的小娇妻。
不对,是小娇夫……
脑子里浮现出这个诡异的词组时,余渝脚下一顿,差点把自己绊倒。
我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今天吃西式早餐。
预先烤好的大型吐司切片,用黄油煎出脆脆的金灿灿的外壳。
奶香味越发浓郁。
抹一点自制的草莓果酱,或是夹一片熏肉、一颗煎蛋、菜叶,再来点儿牛奶,营养就很全面。
刚从冰箱拿出来的草莓酱还是半固态,晃悠悠颤巍巍,迎着光,像极了半透明的艺术品。
用餐刀狠狠挖一坨,慷慨地抹在有着黄油脆面的吐司上。
刚出锅的吐司还热乎着,催化出一点莹润的果汁,将大块草莓果肉牢牢锁在表面。
“咔嚓~”
吐司脆壳开裂,露出内部柔软蓬松的蜂窝状组织。
酸甜可口的果汁顺着浸润,给它染了一点淡红的痕迹。
果果最喜欢酸甜的口味,吃得摇头晃脑,两条腿儿都在桌子下面跳舞。
一片吐司显然不够,说不得,还得来些肉。
熏肉是之前就做好的大块牛肉。
加了黑胡椒和几样香料腌制过,用拿混着橘皮的果木烘烤,既有烟熏味,又有淡淡的水果清香,空口吃都不腻。
这会儿只需用平底锅加热,看着乳白色的动物油脂化开,变成跳着舞的细小油雾。
清晨的空气中弥漫开醉人的香气。
一共四个人,煎蛋却足足点了三种做法:
白鹤要单面煎流心的,余渝和果果要双面煎流心的。
而廖初自己,则喜欢正反两面多煎一会儿,出了金灿灿的油膜和焦圈的。
这种火候大一点的蛋,外酥里嫩,就很有嚼劲。
如今胡海等人越发能顶事儿,廖初也就不用像刚开业那会儿似的,一大早去开门了。
饭毕,白鹤先生在两大一小的注视下,施施然回卧室补眠。
其他三人则各自去上班上学。
上班的间隙,廖初刷了下手机,发现经过一夜的酝酿,骗婚的新闻已经上了热搜。
昨晚余渝虽然没说,但廖初也能猜到:他肯定是听见了什么消息。
所以等他睡了,廖初就开始刷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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