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少地瓜
这个年纪的小朋友普遍嘴馋,最近正处于从家庭到幼儿园的过度期,为了防止小朋友们不适应,幼儿园方面允许他们带一点习惯的零食和点心。
一说起吃的,果果就来了精神,努力身体前倾,中气十足道:“舅舅给果果烤了小酥饼呀!”
小酥饼就是像字面上的意思,杏子那么大一颗厚厚的小饼干,非常醇厚酥脆。
廖初今天做了椒盐和奶香提子两种,咸甜双拼,口味交叉不怕腻,非常完美。
廖初补了句,“还有呢?”
“哦,”果果马上接道,“舅舅给我装了两份,等会儿到了幼儿园,我们一起吃呀。”
好多时候,人和人的感情就是吃出来的。
廖初觉得那爷俩不错,想着反正一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放,就顺手多做了几颗。
电话那边的倩倩哇了一声,“好巧哦!爸爸也给我装了两个巧克力布丁,我们一起吃呀。”
然后两个小姑娘就一起咯咯笑起来。
到达青叶幼儿园时,三位老师都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果果一下车就开心的喊着:“鱼鱼老师早!”
余渝笑着跟她打招呼,“果果早呀。”
果果问:“鱼鱼老师,你今天早上吃了什么呀?果果今天吃了糊糊汤,还有牛肉包子。”
“是胡辣汤,牛肉馅饼……”廖初有些无奈地纠正,“余渝老师好。”
“您好。”余渝笑着点头,“辛苦啦。”
“没什么,你们照顾小朋友才辛苦。”
余渝摇头,“本职工作而已,而且,”他低头摸了摸果果的小辫子,“我很喜欢跟小朋友在一起。”
小孩子们心思直白,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跟他们相处……不必费心琢磨对方到底在耍什么心眼。
廖初并不善言辞,聊到这儿已经非常突破,就有点接不下去了。
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道别?可又有点莫名的不舍。
直到这份沉默被柳溪父女打破。
有了小伙伴的果果明显比昨天放得开,进幼儿园时不再那么一步一回头,唯独有一句忘不了,“舅舅,你一定要来接我呀!”
廖初点头,“一定。”
“说好了的呀!”
“嗯。”
两个小姑娘手拉手消失在门口。
廖初低头瞧瞧刚从余渝身上收集到的感情果。
嗯,还是像昨天一样纯粹的温暖。
莫名的,他不太想与食客们分享……
或许,是太难得了吧。
第30章 烤鸭
廖总厨给自己找好理由, 扭头看了眼幼儿园围墙。
嗯,今天上面挂的家长明显少了好几个。
看来大家适应得都不错呀。
倒是柳溪还在原地站着。
廖初问:“你不走?”
柳溪大惊,“你竟然舍得走?”
廖初:“……”
关键是站在这儿也看不见呀。
“今天我有两个朋友过来, ”廖初说, “可能要先走一步了。”
柳溪很感性地吸了吸鼻子,“那行, 我留在这儿,晚上再带倩倩去你店里吃饭。要是有事来不了, 我帮你把果果送回去也行,反正顺路。”
自从在廖记餐馆吃了几顿饭之后,倩倩的用餐积极性就特别高,嚷嚷着让爸爸把以前那些外卖单子都扔掉……
廖初道谢, “没事儿,三点半之前我就回来了。”
果果刚上幼儿园,心里肯定还有些忐忑,如果舅舅第二天就开始翘班不接,小姑娘一定很害怕。
昨天晚上黄烈, 也就是那个猎头朋友打电话, 说他来这附近出差, 顺便过来看看,吃顿饭。
然后今天早上又来了个电话,说又带了个人。
带来的那人廖初也认识, 是小有名气的歌手兼词曲作家,叫白鹤。
白鹤这人有点社恐,不太会为人处事, 前几年被人剽窃作品, 闹得沸沸扬扬。
虽说后来水落石出, 但他的社恐更严重了,人也更深居简出,隐约有点抑郁的倾向。
难得这次黄烈能把他拉出来,廖初怎么也得尽好地主之宜。
廖记餐馆,青叶幼儿园和本市的火车站差不多在一条直线上,正好廖初先去火车站接人。
精通中餐的第一个大前提就是掐准火候和时间,廖初在这方面一直做得极好。
等他来到火车站的旅客接站口,刚好看见两位客人往外走。
黄烈一如既往的张扬:
青灰色细条纹定制西装套装配酒红领带,骚包得不要不要的,浑身上下都写着老子很贵,你们不配。
旁边半步远的白鹤跟他仿佛处在不同时空,原白色的亚麻休闲衬衣长裤,轻薄舒适,巨大的连兜帽挡住大半边脸,乱七八糟的刘海挡住剩下半边脸,只低头看着黄烈的脚后跟走路。
当初三人分别时,廖初差不多就觉得是这辈子见他们的最后一次,永别之后就是等死。
可没想到老天开眼,他又能活下去了。
而且,似乎活得还不错。
廖初突然就笑了,朝那边招招手。
他一米九的个头极其出众,宽肩长腿令人过目难忘,此时立在人群中,便仿佛鸡窝里的鹤,哪怕斜倚车门的姿势削弱了一点身高优势,黄烈还是一眼锁定。
“靠,真热!”
动车商务座的冷气开得很足,而偏偏九月份的烈日又很给力,两边巨大的温差让黄烈瞬间感受到何谓冰火两重天。
白鹤冲廖初点头示意,听见他的抱怨后,只吐出两个字:“活该。”
黄烈:“……”
他扯了扯领带,上下打量了廖初一眼,啧啧两声,“嗯,带孩子的人就是不一样。”
廖初本以为他要说什么沉稳了之类的话,结果下一秒就听到一句“果然有种奶爸的气场”。
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旧友相见,难免有些情绪波动。
替他们放行李的档口,廖初顺便收了几颗感情果:
黄烈人如其名,感情果也透着股火热和一往无前的执拗,红色里微微透点紫。
比当年他们分别时,颜色更深了。
白鹤的果实则是漂亮的海水蓝,很澄澈清透的果子,一碰就会感受到其中细腻而忧郁的感情。
真不愧是音乐家。
廖初摸了摸下巴,觉得这两种感情果刚好可以做个甜点拼盘。
名字么,就叫“冰火两重天”好了。
三个人上了车,一路闲聊。
说是聊天,可一个半哑巴,一个真自闭,大部分都是黄烈自己在说。
半个小时之后,口干舌燥的黄烈受不了了,一边喝水一边无奈道:“两位大爷,你们倒是吱一声!”
合着自己跟两个木偶玩儿单机吗?
廖初抬头,通过后视镜和白鹤对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
“吱……”
黄烈:“……”
他没好气的骂了句脏话。
白鹤依旧没说话,但嘴角微微翘起,显然心情不错的样子。
回到廖记餐馆时,赵阿姨刚好在超市门口织毛衣。
廖初就觉得这件毛衣特别眼熟,如无意外,应该就是之前那件。
只不过比上周见时还短了一大截。
眼见着都要入秋了,毛衣却越织越短,也不知赵阿姨之前放出的豪言壮语究竟能不能实现?
“哎,小廖回来啦!”
赵阿姨很高兴地说,“今天中午你要营业吗?”
他们那一批老顾客基本上就把廖记餐馆当食堂了,这两天廖初频频翘班,大家就很不适应,有种一日三餐不知该怎么解决的茫然。
廖初摇头,指了指身后的黄烈和白鹤。
“不是,今天有两个朋友过来。”
赵阿姨就有点失望的哦了声,也不多嘴问他们的身份,就继续低头织毛衣去了。
然后刚织了几针,那边廖初还没开门呢,就听她啧了声,把毛衣拿远了看几眼,摇摇头,又非常豪迈地拆掉一大截。
“别说,店面虽小,五脏俱全,”黄烈进去打量一下,“还行,今儿招待我们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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