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醒邪神后,被标记了 第73章

作者:没有良心 标签: 幻想空间 星际 甜文 萌宠 玄幻灵异

  第二天一早,言知瑾等人就跟着斯诺夫去了神庙。

  和马特他们修建的神庙不同,这座神庙,简直就是一件豪华又精致的艺术品。

  比起神庙,其实更像传统意义上的教堂。

  斯诺夫带领他们走在结构复杂的教堂内。

  “我们偶尔,会聚在一起做礼拜。但是很多人都离开这里了,我们很少能聚到一起,”斯诺夫怀念地说,“上次和休因聚会,还是在新年。”

  教堂内到处摆放着白色鲜花,和旅馆房间内的是同一种,看起来清淡,香味却意外的甜腻。

  在礼拜堂的最前方,悬浮着一块石板。

  石板方方正正,上面刻画着细而复杂的纹路,在正中间的位置,隐隐有个钥匙孔形状的凹槽。

  它独自在空中漂浮,旋转,发出银白色的光。

  在目光接触到那块石板的时候,那种熟悉的耳鸣声再次在言知瑾脑海里浮现。

  “这是主留给我们的信物。”斯诺夫虔诚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

  试着在白天添一波更新。

第70章

  崭新的石板在没有任何支撑的情况下, 悬浮在空中缓慢旋转。

  它应该已经存在了许久,却仍旧如诞生时般纤尘不染。

  它发出的光很柔和,就像是婴儿床头那盏温柔的小夜灯, 但当人想直视它的时候, 却忍不住眯起眼,敬畏地低下头。

  言知瑾的脑海里泛起潮汐般的嗡鸣, 一阵一阵的, 随着光的明灭变化而起伏变幻。

  好像有一盏灯亮在他的脑内, 将那些隐藏在深处的记忆唤醒。

  他扶住额角,轻轻摇晃头部。

  言虺像之前那样, 按住他的太阳穴。

  这次言知瑾拒绝了。

  “我没事,过一会就好了。”

  他总不能一直逃避下去。不知是他习以为常,还是石板的力量, 更加轻柔, 这次的冲击力并没有以前那么难以忍耐。

  他甚至在还能在酸麻感之外, 感觉到一丝痛快。

  沈知瑜正在和斯诺夫聊天。

  一向不相信超自然力量的他, 在面对飘浮的石板时,也不由得收起玩笑的心态。

  “这块石板, 它一直在这?”

  “是的。从我们接受神的恩赐开始。”斯诺夫双目微阖,捏紧自己的项坠,说, “我们无法面见神的真颜, 它就是神的化身。”

  “它……可以飘在空中?”沈知瑜左看右看, 不可思议地说,“没有支撑……”

  斯诺夫瞟了他一眼, 骄傲地说:“当然, 因为这是主的化身。”

  “你们平常就在这里做礼拜?”沈知瑜问, “我可以问问,你们平常会做些什么吗?”

  斯诺夫取走花瓶里的花,换上最新鲜的花:“其实没什么特殊的,因为主并没有要求我们举行什么仪式,所以我们都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对主的敬意。我每天都会更换鲜花和清水,在这里写作,随时为神传达指令,并将自己见到的足够宝贵的东西敬献给神。你看这里很大,其实经常只有我一个人。”

  他看了一眼爱德华,说:“当然,现在还有爱德华。”

  沈知瑜好奇问:“你也是信徒吗?之前都没听你提起,我还以为只有和斯诺夫同一个孤儿院的朋友,是信徒呢。”

  爱德华摸摸后脑勺,露出局促不安的笑容:“以前确实不是。那时候的我太愚昧无知,不了解神的伟大。现在只希望,神能宽恕我之前的自大。”

  “主当然不会在意,”斯诺夫整理着花枝,依恋地说,“无论我们做过什么,是什么样的,主都不会怪罪我们。你会在意蚂蚁之间性格或外貌的区别吗?不会的,因为对你来说不重要。无论它们是什么样的,都不会改变,你能轻而易举捏死它们的事实。我们对主来说,也是这样。但主是这样仁慈,祂深知我们的愚蠢、无能、冲动和懦弱,却选择宽容。”

  真是熟悉的描述。

  言知瑾在头痛之余,分出一丝精力,得出这个结论。

  斯诺夫把花都换好,在那块石板下方坐下。

  他的脸沐浴在银白的微光里,也被镀上了一层圣洁。

  “其实我胆子一直很小,马特那个混蛋说得没错,我就是个胆小鬼。”他苦涩地笑笑,自嘲地说,“当时在孤儿院,我就是最胆小的那个,我又看不见,被别人抢吃的穿的、被人偷偷扔石头捉弄,都是很正常的事。可我什么都不敢做,如果不是休因护着我,我大概在实验之前,就死了吧。”

  “就连恢复视力之后,我也依旧懦弱。那天,我听到他们在谈论怎么闯出实验室,怎么在实验室杀出一条血路,怎么报复孤儿院的那群人。休因也说,我们要勇敢一点,逃出孤儿院,可是我什么都不敢做。

  “我……我很怕死,我很不容易才活到那个时候,我还想享受光明的生活,我……我不想我好不容易拥有的视力,再次失去。他们开始反击了,外面都是惨叫和警铃。我躲在桌子底下,休因陪在我身边。

  “我甚至不敢混在人群里,害怕成为乱仗中的倒霉蛋。休因一直在安慰我。我知道,他是为了我才留下来的,其实他勇敢而有冲劲。”他垂下眼睑,抱住自己的手臂,仿佛变回了那个瘦弱无助的孩子。

  “万幸,他们成功了。我跟在最后面,趁乱逃了出来。你们看,我是多么无能。”他抬起头,眼里闪烁着灼热的光芒,“可是即使我这样胆怯,主依旧没有责怪我。”

  他眼里盈满泪水,微笑着说:“我躲在桌子底下的时候,一直很自责。我想,如果不是我,休因就不用留下来,他就可以去做他想做的事。可我真的不敢一个人待在这里。我向主忏悔我的懦弱,希望他惩罚我的自私,让我不用愧疚。可是神对我说,我既然害怕,就不用出去。主说,并不是每个人都同等坚强,我可以选择软弱。”

  他双手按在胸口,闭上眼,说:“主说,勇猛、坚强、充满抗争精神,这些都是好的。可如果它们让我痛苦万分,对于我来说,它们就是不好的。每个人生而不同,但生而平等,我的这些缺陷,是被允许的。像我这样的人,居然都可以得到神的垂怜——或者说,能够不被神所讨厌。”

  “所以我向神起誓,一定会用生命来供奉神。”他举起右手,并起三根手指,虔诚地说,“我将永远守在这里,等待神新的指令。”

  沈知瑜花了半天,才勉强挤出一句话:“确实是一位值得尊敬的神灵。”

  “是的。”斯诺夫神采奕奕地说,“所以马特他们诋毁主的时候,我才这么生气。我是个胆小鬼,我承认,但主不是。他们凭什么那样说主。

  “神说,每一种人都可以平等地生存在世上,所以即使他们残忍暴躁,神依旧没有惩罚他们。神说,自己不需要人类的信仰,也从来没有要求过我们信徒献祭什么。

  “甚至说,他们对神的存在嗤之以鼻,神也不生气。可——他们凭什么这样污蔑神。”

  他说到后面,激动得脸颊涨红。

  沈知瑜摸着下巴,自言自语:“我好像能体会你的心情了,怪不得你这么忠诚。”

  “当然,”斯诺夫莞尔,向往地说,“虽然,神从来不向我们索取,但我仍旧想把最好的东西,奉献给祂。”

  “比如鲜花和清水,”沈知瑜拾起被换下来的花,轻轻嗅闻,“真的挺香的。好独特的花,我以前还真没见过。”

  言虺也拾起一枝,嗅过花的甜香,把花递到他面前,说:“和你身上一样的味道。”

  言知瑾:“……嗯?”

  言虺站在他身后,低头,在他颈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喟叹一声:“就是这个味道。”

  言知瑾被他的举动弄得脸颊发烫,捂着后颈,反驳道:“花蜜的香味本来就接近。”

  “就是一样的。”言虺开始耍赖,“我以前吃的营养液都是这个味道,不可能认错。”

  言知瑾太阳穴隐隐作痛,说:“那个是专门调配的。”

  “是啊,”言虺理所当然地说,“我故意引导你们配的。”

  他的笑容痴迷而纯粹:“和你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我喜欢这个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

  看来加更挣扎失败了。

第71章

  言知瑾一时失语。

  言虺的眼神澄澈而热情, 好像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话有多让人难为情。

  言知瑾掐着言虺递给自己的花的花茎,把摧残得开始凋零的花重新递回去, 冷若冰霜地问:“那你多拿几束回去?”

  “为什么?”言虺问。

  “你不是喜欢这个味道吗?不如自己种。”

  “我喜欢的是你身上的味道。”言虺脱口而出。

  他扣紧言知瑾的手腕, 警觉地四下打量:“你要去哪?”

  “我哪也不去。”言知瑾随便掰了两下他的手,没起到任何作用, 索性不挣扎了, 另一只手插进衣兜, 漫不经心地说,“我只是看你喜欢这种花, 给你提个建议。”

  “我喜欢的是你身上的味道,不是这种花的味道。”言虺纠正,“没有你在身边, 我种这些花干什么?”

  “……”言知瑾别开视线, “我知道了, 别说了。”

  言虺却没有放松, 仍旧攥紧他的手腕,急促地确认:“你不会想自己去什么危险的地方, 才叫我把花当成你吧?”

  言知瑾又开始头疼:“没有!”

  言虺说:“你……你别不带我。”

  “喜欢这些花吗?”斯诺夫探过头来,“一会可以带你们去种花的地方看看。喜欢的话,我还可以送你们一点种子。”

  言知瑾刚想谢绝他的好意, 闻到花朵散发的甜香, 鬼使神差地点了头:“谢谢。”

  斯诺夫在石板前进行了一套简洁的仪式。

  爱德华也跟着默念祷词。他的仪式, 比斯诺夫的还要更简单一点。

  看来这位神确实是对信徒没什么要求。

  “你会觉得烦躁吗?”言知瑾问。

  斯诺夫睁开眼,诧异地问:“怎么会?侍奉神是我的心愿。”

  “我是说, 你会觉得, 他在强迫你忍耐吗?”言知瑾说, “你不喜欢马特,但因为他说,任何生命都是秩序中的一部分,有存在的理由,你就必须忍耐他们的存在。你不觉得憋闷吗?”

  “我确实会觉得烦恼,但那只是我修行不够。”斯诺夫一本正经地说,“神从未教导我变成什么样,只是我希望,能够和祂更接近一点。如果我能体会神的想法,或许就能更得祂的青睐。”

  “事实上,我也曾因为这件事苦恼过。可是当我去询问神的时候,神却轻松地对我说,既然我讨厌他,那就去骂他或者打他。

  “好像和主之前的话有些矛盾。我想,主的意思是,祂作为整个宇宙的秩序,对一切事物一视同仁。但我作为普通的人类,可以有自己的好恶。

  “主说,我不需要去考虑我的行为是否合理,不去想应不应该做,而去想,想不想做,因为我的一切行为都是秩序的一部分,都是被准许的。我行为的出发点是我自己,只要是让我痛苦的事,都不必去做。他对主的不敬,是秩序所允许的,而我对他的愤怒,也是这样。”

  斯诺夫沉默片刻,苦笑道:“可是我……我还是做不到。我一想到和人打架可能出血,就快晕过去了。所以直到现在,我也只是嘴上和马特吵吵。我真不争气。”

  “神说,我们可以成为任何样子,只要我们想。”

  “无论我们是什么样的,有多少缺陷,激进的和温和的,勇敢的和胆怯的,直率的和忸怩的,聪慧的和愚笨的,祂都尊重他们的存在。哪怕那些人一点都不尊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