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晒豆酱
如果要是一同吸,胸腔一同扩张,可能就要把睡袋撑破。
鲍小曼的呼吸声就在杨屿背后,可是戚洲的呼吸声却在眼前,他稍稍调转角度,用半边身子压住了他,脸部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毕竟还有金属面罩。
“还冷么?”明明很暗,可是杨屿却觉得戚洲从来没这样清楚过,眼睫毛的尖端都要和自己的睫毛交接。
戚洲只摇摇头,口型看得不是很清楚,明明两个人的发热睡袋是同一种规格,可杨屿的,明显要烫。
要烫许多。
“我问你呢。”杨屿又逼近了一些,像是要看究竟可以多近,能不能再近。这时候,什么哨兵,向导,基地,据点,军校,规则……都不在了,他只是戚洲,他也只是杨屿。
可戚洲还是摇头,就不肯说,还用脚踩了杨屿一下,明显是故意的。
“你踹我干什么?”杨屿像做游戏似的去夹那只脚,空间有限,应该是很好夹住的,可是戚洲竟然躲了,一条腿往上蜷缩,先是顶着他的膝盖骨,又顶住了他的大腿肌前侧。杨屿皱着眉伸手去抓,戚洲的腿又伸直了,脚尖蹭着他的小腿回到原处,又踹了他一下。
行军床发出一声吱呀,睡袋像是要滚到地上。
“干什么啊?”杨屿动了动手腕,怕他乱动于是抓住戚洲的手。
“你为什么要挨着鲍小曼睡?”戚洲想起睡前分床,明明自己要睡中间,结果杨屿不让。
“那你为什么要挨着她睡?”杨屿的下巴压了压,都不出声音了,只动口型。
“你挨着她睡,所以不许抱我。”戚洲将自己的手抽走,可是指腹离开杨屿的掌心时又留恋地挠了一下。
这一下,可是挠在了杨屿的心里,他也不懂戚洲是跟谁学的,但是刚才昂着下巴闹情绪的神色,有戚斯年的傲性。
“你去看她的书,去找她啊,干嘛抓我?”戚洲虽然埋怨,可是却不肯离开他半步,小时候爱哭的眼睛一旦拷问起别人来还挺不好惹。杨屿的手又过来抓,他能让杨屿碰着,可是却不给他,分开时却故意勾一下指头,拉着杨屿的手往自己这边一下。
“我什么时候找她了?”杨屿莫名其妙地想要解释。
“找了啊,她给你书,你就接着了。”戚洲最后将人推开些,尽管在睡袋里也推不了多远,冒出一句骂人的话来,“没良心,你王八蛋。”
“是啊,我是没良心,书是我拿的,但是是你和我一起看。”杨屿被戚洲给逗笑了,“你也是王八蛋。”
“我才不是,我……我困了,我要睡觉。”戚洲不想说话了,他扛不住杨屿这样的笑,或许长大些才能抵抗吧,“睡觉,戚戚困了,戚戚要睡觉。”
“你嫌我没良心,那你别跟我一起睡。”杨屿知道他并不想走,甚至还往自己怀里钻了钻,“先说好,夜里别做那种不害臊的梦,到时候又拱我。”
“我才不拱你呢,我……我拱谁我都不拱你。”戚洲气得拧了他一把,“那你也别做,你要是拱我了,你就是小狗。”
可能是戚洲的声音大了些,鲍小曼在睡梦中咳了一声,杨屿赶紧捂住戚洲的口鼻,用肩膀挡住他的脸。等到身后安静下来杨屿才松开手,眼睛往下垂着,笑着扭过脸去。“谁拱你啊,狗才拱。”
听完这话,戚洲更气了,但是明天要早起他不能再折腾,只好气哼哼地睡去。两个人在一起睡觉确实不舒服,夜里总是醒,不是他的胳膊戳自己的肚子了,就是自己的膝盖顶了他的大腿根。
可是就这么难受,谁也没有张罗着分开睡,直到天气还没亮的时候戚洲被冻醒,他们还在一个睡袋里抢地盘。
但是鼻子太凉了,直接冻得戚洲打了个喷嚏。他看向帐篷上的窗口,外头还没亮,只要太阳不升起来沙漠就不会暖和。
时间还够,再睡一会儿……戚洲将脸往下压了压,刚准备暖和暖和鼻子,忽然,看到行军床半米之外有一个黑影。
应该是甲虫之类,但是它太大了,有半个手掌那个大,黑漆漆的外壳直发亮,戚洲吓得立刻往后缩,拽着杨屿的胳膊直叫:“举!杨举!虫子!”
杨屿正在睡梦当中,忽然被人给揪醒了,一睁眼就看到一只黑色的大虫子朝他们的脸飞过来,翅膀张开时甚至还能听到嗡一声。
是沙漠里的大蟑螂,专门往人脸上飞!杨屿一个激灵侧身翻下床,连带睡袋一起滚下来,戚洲手忙脚乱地爬出来,杨屿拉着他往旁边跑,两个人一起站到木箱子上。
他俩不动了,那只虫子也不动了,落在两人前方半米处,两两相望。
然后,一只军靴砸过来,刚好压住了那只虫子,戚洲和杨屿看向他们的救命恩人,一时哑口无言。
“你们两个行不行?”被吵醒的鲍小曼显然还有起床气,大小姐似的踩着军靴,看着这两个没用的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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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鲍小曼的沙漠课程日志:我与我两个不争气的男队友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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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没良心
杨屿的手还拉着戚洲, 完全忘了帐篷里还睡着一个鲍小曼。戚洲也给忘了,惊讶地看着她,半分钟才说出话来:“你……你……你不怕?”
“蟑螂有什么可怕的, 你们到底还是不是男生?”鲍小曼恨不得再用军靴踩他们两下, “现在离起床还有两个小时, 你们吵什么?”
“有虫子,我害怕。”明明危机已经解除, 可是戚洲还是不敢从箱子上下来。
“我都把它踩死了,还有什么怕的?”鲍小曼转过身往自己的床上爬,昨天只晒了一天, 她面颊上就多了一层红, “咦, 你们还不睡?”
“一会儿吧, 一会儿我再下去。”杨屿看着那只靴子,密切注视着靴底的动静,生怕刚刚下去就有蟑螂从底下钻出来, 根本没死透。
“你该不会……比戚洲还害怕吧?”鲍小曼已经上了床,看着喜欢的男生这么紧张,心里还有点儿好奇。男生可真是奇怪的生物, 完全不理解。
杨屿的眉梢动了动,整张脸面无表情, 但是慢慢地偏向了右侧,只给鲍小曼一个侧脸。“没有。”
“好吧,你们爱什么时候下来就什么时候下来, 只是别再打扰我睡觉了。”鲍小曼无奈地盖上被子, 仿佛已经预见接下来的小组任务十分艰巨。
等鲍小曼躺好,可能她都快睡着了, 杨屿才带着戚洲从箱子上下来。两个人一步一停地走向行军床,停下来之后再看看靴底。
“举,虫虫死了吗?”戚洲躲在后面问,完全不是昨晚不让杨屿碰的样子。
“不许叫我名字……应该死了……吧?”杨屿也不确定,只好慢慢带着戚洲挪步子,等到挪到了床边上两个人像商量好一样,飞快一跃,蹿了上去。
然后杨屿赶紧抄起地毯上的睡袋盖在两人的身上,从头到脚全部都盖住。
这一下盖住了,两个人暂时都没说话,互相看了几分钟之后戚洲才开口:“其实我……我不怕的。”
“嗯。”杨屿说话时还点了点头,“我也不怕。”
接下来就是很长时间的沉默了,两个人明明都困,但是都没有睡着,似乎只想听着对方喘气,看着对方的胸口轻柔起伏。等到窗外的天色从黑色变成了深蓝,然后开始微微发亮,戚洲才从睡袋探出头来,拉着杨屿站到了窗口。
窗外正在发生的,正是他们从未见识过的日出。
一个圆形的巨大的太阳正在地平线上趴着,好像很懒惰,可是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它是动的。它懒洋洋地往上跳动,像是被地平线给束缚住了,必须要积攒足够多的力量才能腾空。
可是它的光亮已经撒到了沙上,让人类的脸体验到热量。
忽然,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太阳就从趴着变成了悬空,连带地平线都要烤化,像是有一条汽化的波浪线在滚动。尽管地球的自转已经出了问题,地壳破败不堪,可是阳光丝毫不吝惜地照射下来,逼退了夜间的寒冷。
杨屿也看呆了,不知不觉间就重新拉住了戚洲的手。
可是戚洲的手再一次抽走,明明以前很愿意让他拉着的,现在却忽然不肯了。
只是手抽走了,却红了脸,不懂为什么抽走,但是又希望杨屿追过来抓。两个人第一次看完了整个日出,一轮新太阳给他们的脸抹了一层光,也同时抹了一层红。
随后指导员吹响了哨子,宣布新的一天正式开始。
起床后是最忙碌的,大家先收拾好帐篷再排队去洗漱,然后才能领到罐头。昨晚燃起的篝火已经化为灰烬,没烧完的木炭却仍有余温,杨屿将几个罐头放在木炭旁边加热,刚好鲍小曼在旁边坐下来,翻开了地图。
“咱们今天要去找水源。”鲍小曼一边看,一边编辫子,“一共分了20组,咱们是第8组,凭着咱们两个人的实力拿个第1应该没问题吧?戚洲可能差一点,咱们尽量带着他吧。”
“我不差啊。”戚洲赶紧坐过来,原本想要坐在他们中间的,结果杨屿这时往右边挪了挪。
他去挨着鲍小曼了,自己挨不着,只能坐他左边。
“我不要求你多优秀,你只要别添乱就行。”鲍小曼开始调整手腕的手表,“现在咱们对一下时间和方向。”
“我不添乱,我爸爸可是大向导。”戚洲抬起左腕,开始对时间,每个成员都能分到一块表,但是他还是想要杨屿那块。平时他也不说这样的话,只是在鲍小曼面前……他不想被比下去。
可是除了自己的爸爸比她家人厉害,好像没什么拿得出手。
杨屿左手和右手各戴了一块,一块是爸妈给的,一块是学校发的。对好了时间和方向后又休息了半小时,沙漠翻出了另外一面,炎热的气息将空气里每一个水分子都吸干了。
“带好水,但是在找到水源之前只能喝三分之一。”指导员在集合的时候开始下命令,然后带着这一批孩子出发了,现在还没到正午,沙漠里还不是不能行动,又由于这一批除了杨屿都是向导的孩子,所以格外关照。
就连武器都带足了,通讯不断,一有问题立刻返程。
戚洲跟在杨屿的身后,昨天坐了一整天的车,今天要开始适应徒步。“杨举,杨举,你等等我。”
“不许叫我名字。”杨屿停下了脚步,背着一个巨大的双肩背,“在沙漠里尽量少说话。”
“可是我不说话……我不说话就没法跟你交流了啊。”戚洲小时候是不敢说,长大了是不敢停,听不见再不让说,他和外界的屏障就重新建立起来了。
“咱们要步行10公里,在沙漠里可不像在钢板上走,体力消耗会更快。”杨屿抬起头,根据太阳来辨别方向,“你一定要记住方位,在沙漠里,没有水和迷失方向同等可怕。”
“可是我们有表啊。”戚洲不情不愿地伸出手来,“表上就有方向,但是……举,我想要你那块。”
“我那块表不给别人。”杨屿看了一眼戚洲的,确定方向正确,“地球自转减慢后磁场也出了问题,特别是在狂风暴附近,这时只能相信太阳,记住了。”
戚洲当然知道,可是一想到杨屿刚才和鲍小曼一起看地图了,就没有点头。
正圆形的太阳正在升高,除了照在高年级学生们的脸上,也照在其他生物的身上,只要进入沙漠,所有人都躲不过去。魏苍将一根木棍插进沙面当中,通过阴影和标志物的夹角推算方向,再带队继续前进。
“队长,这次是什么任务啊?”任飞尘叼着一根木棍说,美洲豹倒是在前面跑得欢腾。
“机密任务。”魏苍明明和副队同岁,可是他的职责不同,从18岁起就收起了年轻人的做派,“也不知道戚戚怎么样了……”
“对啊,我们都挺担心呢。”任飞尘用意志力叫精神体回来,他们思想共通,两体一命,“我真怕戚戚吃苦,好想他啊。”
“戚长官的意思,就是希望戚戚吃一点苦头,慢慢长大。”魏苍向后巡视,身后还跟着8名哨兵,大部分都放出了精神体。
哨兵当中最常见的精神体就是陆地猛兽,有鬣狗、黑豹,还有一只在沙子里快活钻沙的两米长的蜥蜴。
“停!”忽然魏苍作出手势,应该还没到任务地点,可是前方出现了不明物体。他立刻让队员们停下,原地等候:“飞尘,过去看看。”
任飞尘并没有动,而是那头美洲豹钻了过去,大概有1000米的距离,大型猫科动物没用几步就跑到了。它用前爪扒拉了两下黑色的物体,任飞尘开启视觉通感,看到了精神体眼前的……
“报告,是个人!”任飞尘对魏苍说,“穿黑色向导制服,有咱们的徽章,是咱们的人!”
“向导?咱们的人?”魏苍立刻收起武器,“你们做好防御队形,我去看看。”
说完,其余9名队员将机枪架起,沙漠当中无缘无故出现一个向导已经很奇怪了,万一是一个S级的,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他们击晕。魏苍怕误伤才收了枪,步步逼近,可是无论美洲豹怎么闹腾那个向导都没有醒,还是趴在沙面上。
再过两个小时就是正午,要是不救他,他今天就要晒死在这里。
“喂,你没事吧?”到了眼前,魏苍先是拍了拍他的肩。结果人还是一动没动,于是魏苍将人翻了过来,他脸上已经沾满了沙子,再加上出过汗,看不清他的五官。
等到那些沙粒被魏苍擦掉,是一张眼熟的脸,就是那天坐在齐凯泽车里的人。
不知道他是哪里的人,长期生活在基地里的人见不到日光所以普遍苍白,他肤色倒是偏深,发丝凌乱。魏苍又晃了他几下,确定他完全晕过去了才去掏他脖子上的军牌。
每个在基地里的人都有军牌,刻着级别和编号,可是他竟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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