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富咸鱼
回忆至此,谢姝轻轻咳嗽了一下,伸手拍了拍宣广白的侧肩,道了句抱歉。
“不好意思哈,忘了跟你说了,今天下午来这个地方,主要就是想让你帮我望一下风,我进去把曲策的尸体先偷出来。”
偷?偷什么?!
偷尸体?!
宣广白差点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不然,他怎么会听到如此小众的一个组合词?!
闭着眼冷静了好几十秒,宣广白似乎才强迫自己静下心来,语重心长的对着谢姝安慰道。
“谢姝,我知道,曲策的死讯对你来说太过于突然了,你不太好受,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冷静的考虑一下自己在做些什么。”
“这个副本的难度对于我们来说都已经够呛了,你就别再冒险给自己继续增加难度了。”
“我理解你重兄弟情谊,想要让曲策入土为安……”
“其实我……”谢姝刚开口,就被宣广白毫不留情的给打断了。
“但是眼前这种情况,我相信曲策在天之灵,也不会愿意让你冒这个险的!”
这还是谢姝第一次听宣广白嘴里噼里啪啦的说一堆劝人的话来。
少年难得静默了一下,等宣广白一次性全部说完后,才叹了口气继续道:“其实我偷曲策的尸体出来不是为了将他埋了的。”
“什么?”这一次是宣广白愣住了,他听着少年口中接下来的一字一句,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彻底炸开。
“我偷曲策的尸体,是因为我有办法将他复活。”
“你说什么?!!”
……
第330章 完美祭品
庙观,潇燚的房间。
此刻的潇燚,正挺着笔直的腰身,双腿盘坐在窄小的木床上。
他的面前,放着一支纯黑色的钢针。
钢针的表面并不光滑,而是刻有繁复的雕花图案。
钢针的两头都十分尖锐锋利,但是相比于一根危险且容易让人受伤的器具,它的模样倒更像是一件拥有独特风格的艺术展品。
潇燚垂着脑袋,眸光落在眼前这枚钢针上,表情格外的复杂。
沉默着看了许久,潇燚还是缓缓伸出手,用指腹尝试着去触摸着这根黑色的钢针。
当潇燚指腹与眼前这根钢针相接触的一瞬间,一股阴冷至极的寒气,便顺着潇燚的指尖瞬间传遍了他的全身。
明明是高温炎热的夏季,但潇燚在与这跟钢针接触上的瞬间,却好像掉进了一个无底的冰窖寒洞,不仅被这突如其来的寒意冷得浑身打了一个哆嗦,身上的寒毛更是全部都被刺激得竖了起来。
几乎是转瞬,潇燚心里就开始打退堂鼓,想这么不管不顾地将手收回来。
但是一想到今天李道士对他说过的那些话,潇燚就算是再觉得痛苦,此刻也不得不咬紧牙关,狠下心来将只与自己指尖触碰到的钢针,改为了紧紧握在手中。
“嘶~”
温热的掌心与冰冻刺骨的钢针表面相触碰从而形成一股奇异的感觉,但是潇燚此刻却没有办法去细细的感受。
因为此刻的潇燚,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流淌着的血液,都快要被这股从钢针上传来的浓烈阴气给直接冻住了。
不过短短十几秒时间,潇燚就从刚开始的端正盘坐变成了倒在床上,任由身躯受这钢针寒凉之气的影响,死死蜷缩成了一团。
“好、好冷!”潇燚被冻得说话都打颤,口中更是直接呼出温差过大才会形成的白色雾霜。
“谢姝……谢姝……”
潇燚几乎被冻得已经丧失了头脑的清醒,完全就靠着自己的潜意识在叫着这个名字。
“我会……”
后面半句话语,终究是因为潇燚承受不住这根钢针所释放出来的阴气,被冻得完全失去意识而彻底消散在口中。
……
与此同时,禅房后面的那一个用长帘专门遮盖起来的暗室空间。
李道长双眼紧闭,整个人十分虔诚的跪坐在自己面前的金色塑像前。
而那塑像的模样与他此刻这张面容更是像了九成九,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李道长偷偷照着自己的脸给自己塑的。
眼前这座金色塑像不仅脸长得和李道士相像,甚至身材比例和大小基本上都是照着真人一比一还原的。
只是很奇怪,那塑像似乎只塑了上半身,缺少了下半身的躯干肢体。
不过由于那塑像是按照坐姿来塑的,因此现在放个上半身在上面,被底座的金莲微微遮挡一下,也基本上看不出什么来。
将心中的经文默念完毕,李道长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那双在任何时候基本上都不会被情绪左右影响而激起波澜的异瞳,似乎只有在望着眼前这尊金色塑像时,才终于有了几分不一样的情绪。
他看着眼前这尊属于自己的金色塑像,那模样就像是在打量一件稀世珍宝般,表情兴奋激昂。
唯独在落到塑像还没塑完的下半身时,表情中才隐隐带上几分惋惜。
他忍不住想伸手碰碰这塑像,但是在真的快要触碰上的时候又蓦然间停顿住了。
所有的情绪最终化为了一声悠而长的感叹。
李道长看着塑像,像是在对着塑像,又似乎是在对着自己说道。
“你放心,我会将你完成的。”
“原本以为还需要些时间,毕竟潇燚虽然不错,但是力量终归是弱了太多,在他之后至少还需要好几个与他差不多品质的来弥补,但是……”李道士话音一转,语气里压抑着明显的兴奋。
“我找到了更好的人选!”
“没错,就是那个叫谢姝的少年。”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已经感觉到他的气息与旁人有些不同寻常了……”
李道士回忆起自己和谢姝的第一次见面,那是夏村长带着新一轮的旅客来自己这座庙宇的时候。
少年长得倒是十分漂亮,就算是一个人默默的跟在队伍最后,也是让人能一眼就注意到的存在。
但是,李道长注意到谢姝,却并不是因为他那惊艳绝尘的容貌,而是谢姝身上所蕴含的力量。
很奇怪,单从面相上来看,少年身份高贵,从出身开始就受尽家族宠爱,身边更是不缺钱财俗物。
只可惜,少年的身体似乎先天带着某种疾病,虽说出身富贵之极却是先天的早夭之相,身体极为脆弱多病。
照理来说,这样的面相所承载的灵魂也应该是极为羸弱无力的才对,可少年的灵魂却和他的身体呈现出两种极端的反差。
少年的灵魂很强大。
强大到哪种程度?
即使是拥有多年邪修的李道士,都不敢轻易去窥探那样的灵魂。
而对于面相上显露出来的体弱多病,早夭之相,李道士却更加觉得,或许是因为少年的灵魂太过于强大了,早就远远超出这副躯体所承载的最大力量,这才导致少年的身体极致的虚弱。
毕竟万事万物,无论什么事儿都讲究一个双向调和。
少年这样,明显就是一个极端异类。
李道士虽然很对少年的灵魂和身体十分感兴趣,但是因为夏村长已经给他送了一个品质还算上乘的旅客来,他也就逐渐忘却了这件事。
直到今天,他再度见到少年的时候,他才猛然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没错,继上一次和少年见面后,少年身上的气息又变幻了。
这一次,他能无比清楚的感受到少年身上散发出的气息,那是一种从对方灵魂深处散发出来的,他无比熟悉的气息。
和埋葬在这片巨大极阴之地下,所拥有的,一模一样的气息。
李道士对自己的修为十分自信,因此,他绝不认为自己第一次没认出少年的气息是因为自己修为还不到家的原因。
所以,他笃定的想到,少年身上绝对是有某种能够隐藏气息的东西,但是随着少年这具越来越不堪重负的身体,那东西所起到的作用也越来越小,这才让他在和少年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成功分辨出那股气息来。
不过,相比于少年身上拥有着那什么能够隐藏自己气息的宝贝,李道士对于少年身上所出现的那股熟悉气息,倒是更加感到震惊骇然。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活人身上会出现那么浓重的阴煞之气?!
不、或许也不是阴煞之气,少年那从灵魂深处散发出来的气息是一股类似于阴煞之气,但是相比于阴煞之气更为嗜杀血腥的气息。
如果说,李道长之前因为少年灵魂和身体呈现出两种极端异常状况而只是勉强感到有几分兴趣的话,那么在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李道长便完全压抑不住自己对少年的疯狂激动了。
因为那股气息,他找到了比潇燚更加完美的祭品。
不,是任何人都无法与之相比的完美祭品!
李道长看着自己面前,那座无论是脸面还是身型都高度还原的金色塑像,那双异瞳中带着多年来似乎终于要得偿夙愿的兴奋和疯狂。
“快了,就快了……”李道长伸手隔空在塑像金色的莲台花瓣周围抚过:“只要有了他,我们就不需要其他的祭品了。”
“只要有了他,我们就不需要再继续等下去了!”
“潇燚、潇燚会帮我们完成这个愿望的……”
“我们……就快要成功了……”
夏日,就连吹过的风中都带着一股潮湿灼热的气息。
但是很奇怪,这个庙堂里明明连空调都没有安装,却像是一块天然的避暑圣地,完全让人感觉不到属于夏天的炎热。
甚至在踏进这个庙堂的瞬间,就像是走进了一块深山里连阳光都常年照不到的幽林寒潭,阴凉得让人寒毛颤栗。
似乎当每一缕夏风吹进这个庙堂的时候,就会被自动转化一样。
禅房后面的暗室,巨大的遮掩布帘被风吹得时不时荡起尾摆。
暗室最里处,穿着一身破烂黄袍的道士无比虔诚的跪坐在金色的塑像面前,双眼紧闭嘴唇微动,口中隐约能听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发音字词。
而那道士面前,本该是一座死物的塑像,却好像拥有了灵魂般,它那双和道士如出一辙的异瞳竟然微微转动了一下,然后半垂着双眼,看着端正跪坐在自己下方,虔诚叩拜的道士,塑金的嘴角似乎正缓缓勾起一抹诡异的邪笑来。
……
谢姝在宣广白的帮助下,动作利落的翻进了白老太的院子后屋。
没错,他好不容易说服宣广白助自己一臂之力,但是对方硬是要跟着自己一起进来,要不然就非要和自己交换行动,让自己在外面守着白老太,他进去冒这个险。
于是谢姝又废了好一通时间跟宣广白好说歹说,说自己体型占优势,进去之后更容易隐藏躲避不会被发现,理由都基本上用尽了,宣广白才不情不愿的点头妥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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