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薯粉条
“谈什么？”灰则修显然智商不太在线，不知他是太过高兴还是想旁的，太过深入。
闻言，杜子涵暗道，还谈什么？肯定是谈谈锦城的事，让灰景延先接受，然后再趁此机会谈情说爱啊，还谈什么，难不成谈天谈地吗？问这种蠢问题。
季凌无奈，“你觉得应该谈什么？你是想干嘛呢，你追人，这种时候不凑上去，还要什么时候凑？”
灰则修抓抓脑袋：“可是，他知道锦城的事，应该会很失望，这种时候，他或许会更想一个人静一静，我再跟他说其他事，他未必会有心情听吧。”
季凌、杜子涵：“……”
对对对，这话说的，他们竟无言以对。
灰则修与陆勉几人聊得来，最隐晦，最不愿被人发现的隐私都可以对他们说出口，其他的事，更是可以无所不谈。
一行人在房间里聊了一个下午，灰则修是越与陆勉他们相处，越是觉得他们一路走来，辛苦是辛苦，但精彩也是真的。
他几百岁了，连东岭山都没出去过，可杜子涵他们从修真界而来，去过的地方简直不要太多。
在修真界，他们遇到的危险数都数不过来，听他们被人通缉时，一个两个还都是炼气修为，却能被几大家族通缉后堂而皇之的在黄极大陆混的风生水起。
十大险地历练寻宝，危险与机缘的获取，听得灰则修热血沸腾。
杜子涵发现灰则修听得津津有味，在听到他们于魔冢契约小藤等得到契约物时，灰则修表情虽是很激动羡慕，但眼里并未有一丝的嫉妒与觊觎。
反正小藤小六在仙界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存在，暴露它们的存在，完全没必要担心，就算有人眼红也不要紧，想抢他们的契约物，那得看看对方有没有那个本事。
灰则修到底是“涉世未深”，杜子涵看他听的入神，不免多讲了一些。
杜子涵他们的经历，应当是其他仙士的经历写照。
“你们的气运真的好，不过，你们虽是因为机缘巧合得了机缘，但不可否认，机遇也是修士乃至仙士实力的一部分，要是你们本身资质不够好，在万灵台，你们根本无法晋级突破数个境界，或许，因为资质不够，你们甚至连万连台都进不去，所以，你们其实是很出色的。”
灰则修这番话说的真心实意，他听得出，杜子涵与季凌在说起他们的历练的事时，无论是契约契约兽还是进入万灵台，因此可以突破数个境界修为，这些事，换其他人说起，大抵是骄傲自满中带着不可避免的来自身为天之骄子的志得意满。
毕竟能够有杜子涵他们的经历，说他们是气运之子都不为过。
但至始至终，季凌与杜子涵的语气或激动或激昂，但那是因为回忆遇到危险与得到宝物时的恐惧与欢喜，却从未有过一丝的自满。
这样的人，很难不让人喜欢。
季凌看出灰则修眼里的羡慕，安慰道：“其实你也不用羡慕我们的，你的资质也很不错。”
说到自己，灰则修眼里的光亮稍显暗淡，“我的资质其实也就一般般吧。”
也不知道，花城主他们见到自己这样，会不会觉得自己与他们想象中的儿子相差甚远，从而感到失望。
他听说外面那些家族的家主，很是看重子嗣的各方面的能力，而资质就是其中之一，当然不止东岭山外面的家族，就是灰鼠一族的族长还有其他长老都是如此，他们血脉等级不高，自然的，子嗣是一个接一个，资质不好的，任由他们自生自灭的不是没有，只有资质好的，才能受到重视、宠爱，自然的，修炼资源也会往他们身上倾斜。
不是所有人都能平静的正面直视自己的短处，并可以将自己的不足之处心平气和的说与其他人听，特别是在杜子涵他们这么优秀的人面前，谈及自己的资质，总有种自己是泥埃里的小丑，而对方是高高在上，俯瞰淤泥里的自己的神祗，在他们面前，灰则修难免会感到自惭形秽。
季凌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直接抬头看人：“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陆勉都跟着扭头看向灰则修，“你怕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要是其他仙士听到灰则修的话，用陆勉的话来说，他是有点凡尔赛了。
“难道不是吗？”灰则修不明白，为何自己说了那句资质平平的话后，他们一个个看自己，好像有点吃惊，又好像想揍自己一顿，莫不是他哪里惹他们生气了？
可他说的都是实话，不曾有半句假话。
“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可是我哪里说错话了吗？”
杜承震惊：“有必要吗？”
谦虚是好，但过度谦虚就有点虚伪了。
杜子涵冷静道：“你不知道吗？你这样的资质，要是说还一般般，其他人怎么活？”
虽然灰则修没有正规的测过资质，但是杜承他们不是光长年纪的人，见的人多了，自有看人的眼光，还有，仙士看人资质，并非一定要通过测灵石。
特别是面对修为低于自己的仙士，他们甚至可以感受到对方体内的仙力如何，若是此人仙丹内仙力远超其修为仙力，身上所呈现出来的仙力更为磅礴雄厚，说明此人的资质绝对不差。
灰则修便是如此。
灰则修眸中涌现不确定的困惑茫然：“你们的意思是……”
资质非凡什么的，灰则修都不好意思说，他觉得那个可能，兴许是他想错了，说出口的话，不免带着自暴自弃的自嘲，“我的资质真的一般般，在族内的时候，成年时，每个族人都会测一次资质，我也测过，无论是灵魂力还是灵根纯净度，都是一般般，我的灵魂力不过五十几级，而灵根纯净就只有四分。”
虽然他这个资质在灰鼠一族中已经算是顶顶好，但五十几的灵魂力，与其他仙士相比，不算好不算差，就是一个大众水平，没有丝毫的出色之处。
放杜子涵他们面前，确实不够看。
灰则修不知季凌他们灵魂力还有灵根纯净度是多少，不过听他们一路走来的经历，不用想就知道了。
况且，杜子涵与季凌年纪不大，但他们修为自己却看不透，可见其修为远在自己之上，这般年纪能够拥有这般修为，资质能差？
还有那个一身贵气的金发男子萧齐白，与自己同岁，但他的修为……不说也罢，说多都是泪啊。
资质差，他们还能进入万灵台晋级？
万灵台那是什么地方，他没听过，但能让修士教育晋级的地方，定不是普通之地。
要是他们资质差，契约那么多契约物，不用驭兽师帮忙，未曾强迫契约物契约，能得契约物认可，不用想就知道，能被小藤这等契约物认可，其资质能差到哪里去？
第377章
杜承带着股难以忽视的迫不及待, 当即道：“不可能，总不至于是我看错了，其他人同样也看错了吧。”
一个人错那可以理解, 他们几个人都看走眼, 那就不对劲了。
杜子涵摸了把下巴，“有没有可能，灰则修也吃了某种可隐藏资质的仙丹？”
“什么？”
灰则修心头颤了颤, 开口的动作都显得僵硬无比, “我……我到底哪里得罪她了？”
以至于, 他方一出生就要受这种罪？
被偷换了几百年的人生，被耽误的光阴, 被蒙蔽的真相，无论哪一个都足够将花茹千刀万剐。
虽然灰则修不后悔这些年来与灰景延在一起的时光，哪怕穷苦备受欺凌都无所谓, 谁让他修为不如人呢。
但如今得知, 他其实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差, 如果没有花茹, 甚至都不会遭受族人的欺凌，他的资质要是好，哪怕他是人族，他们也会避着他, 畏惧于他。
所以, 他受的苦, 可以说是花茹一手造成的，她就是始作俑者。
想到这, 灰则修怎能不恨。
一说到丹药，季凌与陆勉兴趣就来了, 两人凑上前，围着灰则修走了一圈，半个屁没看出来。
陆勉：“看来我们知道的仙丹还是太少了，还有得研究呢。”
杜子涵拍拍灰则修的肩膀，“别太难过，待回到花锦城，你就可以报仇了。”
杜子涵不会对灰则修说什么先苦后甜或者以前吃过的苦头只是一种锻炼的话，苦就是苦，它永远都不会变甜，身为外人，他更没资源劝灰则修大放下，换位思考，要他是灰则修，早一口气飞到花锦城把花茹砍成渣，“到时候，你让锦家主给你找丹师看看，”接触到季凌亮晶晶的目光，“当然，如果你放心，也可以让我道侣还有雄父看看。”
灰则修握紧拳头，“我愿意给你们看。”
哪怕才相处半天，从骨子里，他信任季凌等人的人品，他们不会对他使坏。
这就是一种感觉，并让他对此深信不疑。
陆勉与季凌激动得摩拳擦掌，当下就给灰则修检查起来。
“则修，你放松，让我的仙力进入你的体内，让我看看你的仙丹还有灵根可是有问题，”季凌道。
闻言，灰则修赶忙放松自己，待季凌与陆勉先后使用仙力查探灰则修的情况后，两人神色凝重，陆勉道：“我们的猜测没错，则修的灵根纯净度确实很不错，仙丹内的仙力同样非常雄厚，但他体内有一股力量在压制着他的灵根吸收仙气，并且遏制他的仙力使用。”
“打个比方，将仙力分为十成的话，我们使用仙力的时候，是可以按照自我意识，随意使用仙丹内的仙力，当我们遇到强大的对手，便可使用十成的仙力对敌。”
“则修的情况不同，因为仙丹内仙力被遏制，所以，他哪怕使尽全力，仙丹内的仙力最多只能使用六成。”
这样一来，哪怕他修炼到仙皇期，真正的实力不过仙王期，更别提，灰则修目前不过仙王初期，其实力不过仙将中期，难怪他会被人压着打。
灰鼠一族测试资质，与外界测试资质的方式不同。
在灰鼠一族测试资质，是需要测试人将仙力打入测试石里，根据仙力的强弱等级划分资质等级。
而外头，修士、仙士五六岁便开始测试资质，使用的测混石与测灵石更为高级。
灰则修仙丹外有一股束缚仙丹的气在，自然不能发挥全部的实力，测试出来的资质，自然一般般，好在灰则修本身足够努力，若不然，他的资质等级更是在一般般之下。
季凌：“雄父说的没错，另外，我在则修的灵根上发现了一股灰色之气，此气缠绕着你的灵根，隐隐有要进入你灵根的趋势，那股灰色的气，与包围住你仙丹的气乃是同源之物，一旦你的灵根被这股气进入，你的灵根也就废了。”
一旁的陆勉：“你应该隐隐有感觉的才对，你最近修炼的时候，仙丹内是不是隐隐作痛？因为你的仙丹内仙力被压制着，如此循环反复压制，哪怕你的仙丹内的仙力已经压制得非常精纯，但你却迟迟无法突破，所以，你在吸收仙气的时候，速度不仅变慢了，你也会很难受才对。”
毕竟仙丹的容量有限，被压缩到极致，自然会爆开，到时候只怕灰则修连渣都不剩。
为此，修士或者仙士自爆是一种杀伤力极大对敌手段。
当然，这种杀敌手段，不到万不得已，谁会想自爆呢。
季凌大吃一惊，“雄父，如此一来，一旦则修仙丹内外的那股气消失，他岂不是……”
季凌的话没说完，在场的人都知道他未言尽之意是什么意思。
灰则修仙丹内的仙力被压制得太久，一旦那层束缚被破，灰则修便无法控制的必须即刻晋级。
按理来说，能够晋级，这应该是件好事。
不过灰则修的情况比较特殊。
他的仙力被压制的太过浓厚，为此，若是晋级，只怕会连续晋级两个大境界。
这样的晋级方式与杜子涵他们在万灵台与使用九渡之水晋级有所不同。
万灵台与九渡之水的仙气在被仙士吸收进入体内时，那股仙力是温和的。
至于灰则修仙丹内的仙力被压制过久，一旦没有了束缚，不亚于猛虎出山，他的肉身以及体内灵脉估计承受不住如此磅礴且暴戾的仙力。
再一个自然就是晋级两个以上的境界，经历的雷劫可不是一次就能结束。
灰则修如今不过仙王期，以他如今的肉身去经历雷劫，前面第一次晋级的雷劫尚且可以利用各类傍身法宝熬过去，第二次晋级的话估计就比较够呛。
灰则修今天震惊、愤怒的次数太多了，听到季凌与陆勉的话后，他已经能够保持平常心对待，甚至有种恍然大悟之感，“难怪，我一直觉得自己吸收仙气的速度不慢，后来却怎么尝试都快不起来，甚至每次我逼迫自己去吸收仙气的时候，仙丹不仅不舒服，还有些疼，以前我以为是我太过急功近利，以至于仙丹承受不住，不成想……”
说到这，灰则修头疼了，连续晋级多次，这……
仙士晋级本就危险，古往今来，有多少仙士陨落于雷劫之下？
又有多少仙士连续晋级的？
有的仙士没有足够的把握晋级抵御雷劫，为此甚至会特意压制仙力，闭关为渡劫做准备。
灰则修的脸色惨白惨白的，萧齐白安慰道：“你不用担心，回到锦家，锦家主他们必定会全力助你渡过雷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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