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垃圾 第69章

作者:乌合之宴 标签: 年下 ABO 追爱火葬场 玄幻灵异

车停下,到了地方,许小真不想面对他,抽了几张纸擦干净身上的水渍液体,跳下车,换好昨天洗的衣服,去上班,临走时候陈奕松已经倒在床上,看起来准备补觉,许小真退回去两步,说:“就按照你说的办,但是我不能经常和许留一起出现在人前,你注意遮掩我们的关系。”

他未来会树敌不少,即使现在不会有人关注,为了许留的安全,以防万一,还是要谨慎。

陈奕松懒洋洋抬起手,向他比了个OK的手势。

他提出结婚建议的时候,其实很想看看许小真会怎么选择。

如果许小真因为而女儿失去理智,做出错误判断,为了这种不是唯一交换条件的事情和他结婚,那他真遗憾,许小真惨了,这种蠢脑子搞什么政治?

他擦屁股估计都擦不过来,乖乖被人搞下来之后留在家里做他的禁脔得了。

其实想想也有点兴奋,但还是算了,一直鼓着劲儿往上爬的许小真才像活着的许小真。

他第一眼看到许小真的时候,就知道对方和他是一样的人。

陈奕松的前面有八个姐姐,十个哥哥,后面有六个弟弟三个妹妹,二十多个人里,只能活下来一个。

他爸想要个alpha,所以那个人,要么天降横运分化成alpha,其他人自动失去竞争机会,要么大家都是beta,踩着其余人的尸体成为最强的那一个。

陈奕松一直做的,都是后一种选择。

他分化失败,也只是流放十八区,因为他爸舍不得杀了他,他即使是beta,也是最厉害的那一个。

如果只等待别人的垂怜,来获取渺茫的翻身机会,那和等死差不多,不如主动把机会掌握在自己手中。

他是这种人,许小真也是。

第65章

许小真把制服的扣子扣到最顶端, 一板一眼,身体被包裹的严严实实,除了脸和手之外, 几乎一寸皮肤都没有裸露, 无端多了几分禁欲的气质。

只有脸上的淤青, 昭示着惨状, 陈述了昨晚发生过什么。

昨晚的事情被压了下去, 十八区重要官员被恐怖分子袭击,十几个官员不幸遇难,真是莫大的丑闻。

听说当时许小真也在, 他能活着就算命大。

有当时在场侥幸逃生的官员, 知道许小真当时被扔在桌子上, 根本跑不掉, 他们还以为许小真已经死了。

看着许小真的脸,他们猜测他包裹着的身体里,到底有多少伤痕, 也在猜测他到底怎么死里逃生的。

负责灾后重建的官员死了, 尸体都没找到,这是个肥缺, 原本抢破头都有人去,但事情坏就坏在人死之前, 中央政府拨的那四亿基本都被瓜分干净了。

现在谁顶上去, 不仅钱捞不到,还里外不是人,所以都往外推, 许小真自己主动接手了。

四个亿的资金,一个人吃不掉, 这笔钱像埋在贫瘠土地的肥料,原本是用作滋润已经被吸食殆尽养分的泥土,却被帝国政府这棵大树最底层的根茎吸食了,一层一层向上输送,最后充盈到整棵树的枝干叶脉之中去。

就算下面有人不想贪,想做点实事,上面人的胃口永远喂不饱,他们只能从贫民手里挤出血汗,来保住自己的官职。

救济款账上还剩四百万,在许小真接手的前一个小时被转的干干净净,一分不剩。

许小真连系统权限都没扩展,他能调动的单位和人手都有限,摆明了没给他留活路。

到时候民怨沸腾,许小真手里没权,上面没人,身上没钱,暴乱压都压不住,上面追究起来,他这个实习官员就是替罪羊,得被拉去顶枪子儿。

钱不是你动的?在你有权限之前钱就没了?

放屁!你是负责人!不是你拿的是谁拿的?

什么?上一任官员拿的?

人都死了上哪儿查去?

什么?你又说你就算贪污也不会一口气全贪掉,留下这么大的窟窿,把自己贪到刑场上去。

你看看!你都说你贪污了!就是你贪的!拉出去枪决!

许小真的命运,已经肉眼可见呈现在所有人眼前了。

他在打算接手这件事之前,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所以面对空空如也的余额和眼前的重重大山,不动声色,把资料整理好后,带着几个基层干员先去了一趟下方视察。

顾川对顾延野的不满程度已经到达巅峰,他动不了许小真,所以顾延野连着几波送去十八区的人都被他处理了,顾夫人安抚他不要动怒,这件事交给她处理就好了。

顾夫人既怕顾延野不死挡女儿的路,又怕他死得太早给她的女儿留下一堆烂摊子。

顾延野太年轻,又一向瞧不起下区,所以势力几乎都集中在上三区,每一个区都有每一个区的势力组织,他贸然往下伸手本就困难重重,除非亲自去一趟,否则每次下面传上来的消息,就是很好,许小真在那边过得繁忙而充实。

都是顾夫人的安排。

顾延野全然不知道许小真正面临着怎样的困境。

陈奕松倒是知道,意料之中的事情,那批钱往他这儿也送了一部分。

官商黑勾结,一直以来都不是秘密,一般地方官员为了行事方便,每次有动作,都会拿钱向当地大的□□组织打点,买个安心踏实。

许小真没忘记和女儿的约定,晚上灰头土脸的回来了一趟。

许留咚咚咚跑去洗热毛巾给爸爸擦脸擦手,把今天幼儿园发的小布丁给爸爸吃,还把自己的手工送给爸爸。

许小真抱着她亲了又亲,感觉一天的疲惫都消失了,但眼看着时间不早,把孩子放下,让人领她去玩,自己则去找陈奕松。

许留知道爸爸妈妈有事要说,所以也没闹,乖乖去写作业。

陈奕松好像刚起床,睡眼惺忪的,头发有些杂乱,在喝水。

他看见许小真气势汹汹地走过来,就知道出事了。

许小真快步走过来,抓住他的衣领,迫使他低下头和自己对视:“你疯了?什么钱都敢拿?我不想许留有个重刑犯的妈妈。”

陈奕松喉咙里漫出笑意,纵容地倒退两步,靠在岛台上:“许小真,你有够天真的,你知道外界怎么评价我的吗?

良心企业家!大善人!

我每年光是捐出的善款都有几个亿,纳的税更是不计其数,我有枪支火药,有钱有人,你是重刑犯,我都不会是。”

许小真喉咙发干,瞳孔震颤,质问:“那你还收……”

陈奕松低着头,歪歪斜斜站着,手撑在台面上,反倒不像被许小真钳制住了:“送了三百万,这点钱连我的手都不配经,都是下面人直接走的帐。

有些东西不在于钱的多少,在于态度。每年这种灰色收入,还没有我做慈善的五分之一多。

我收下了,就是表了态,他们才安心。我清高,格格不入,他们就要睡不着觉了,总得想法子让我跌下去。往上爬哪能一尘不染?和光同尘才是大道。

你要是想干干净净,就离回家带孩子不远了。”

许小真缓缓松开了手,陈奕松找了张卡,塞进他制服口袋里,顺势低头亲了一口:“三百万,就当我还回去了。”

许小真把卡抽出来:“你不用总试探着给我下套。”

一笔来历不明的钱,即使原本就应该在账上,也不能重新贸然出现,到时候查起来容易出事。

“真小心。”

陈奕松把卡抽了回去,许小真现在最缺的就是钱,暂时不收,大概应该想到主意了,他期待的许小真在床上求他的梦想破碎了。

“会拿回来的,几天后我会做一次东,三百万借机会洗干净,过明路,借我个场子。”他说完,又匆匆走了,去灾区驻守。

一般情况下,许小真不主动说,陈奕松不会主动给他零花钱,也不会主动给他提供帮助,这样挺不错的,许小真也好接受,不至于觉得自己像是被包养的。

他手里还有点奖学金和工资,但包一个酒店远远不够,陈奕松给他打了张欠条,让他慢慢还。

许小真给一些企业老板下请帖,以官方名义举办了一场募捐会。

十八区屁大点地方,有点能耐的人都能打听出来,一个叫许小真的实习官员接受了赈灾的烫手山芋,他就是那个当初违抗旧例,硬是把防护器具送出去的小官员。

听说是他自己主动接手的,也不知道有什么底气?一个底层beta,怎么会有这么多钱,举办募捐会?

他们有些犹豫,既怕他有什么靠山,不去得罪了,又怕他只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让他们放了血。

不过抱着看笑话的心态,还是不少人参加了。

许小真姗姗来迟,穿着制服,傲慢地扫视过在场所有人,不像个贫民,像个矜傲的贵族少爷,然后缓缓落座。

募捐会不会太快开始,按照帝国官员腐败的惯例,会先进行各种活动,要么玩牌要么高尔夫,募捐结束后是舞会。

顾延野为了诱惑许小真,教他的那些东西派上了用场。

他一个小土鳖,震慑震慑这些老土鳖倒是足够了。

无论何时,无论这些人怎么打探他的身份,他始终都是淡淡的,从容的,微抬着下巴。

然后游刃有余在绿茵场上挥出优雅的一杆,波澜不惊看着球进洞。

他会的这些东西,绝不会是一个十八等贫民能学到的,甚至连他们花了大价钱请来的老师,都没有他的姿态优雅,就连那股傲慢劲儿,正宗的像个alpha,十八区这种地方难得一见。

他们看得心里打鼓,恭敬了很多,有人问:“许官员,请问您和哪位大人物……”

许小真连正眼都没给他们一个,冷冷道:“这不是你们该打听的事情。”

“是是是。”他这么说,其余人冷汗都掉下来了。

之前许小真说要把那三百万过明路挪回来,陈奕松就打发人来今天的募捐会了,人是他的心腹,来的时候对许小真客客气气的。

想到前几日的刺杀,听说他落到了陈家手里,这么低的官职却能全须全尾出来,如今陈家有头有脸的角色不仅亲自参会,还对他这么恭敬。

他背后有人,或者他有什么藏在暗处了不得身份的猜测,在一众商人之中愈演愈烈。

许小真只要学着顾延野的样子,瞧不起所有人,他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剩下的,凭借人类出色的想象力,他们自己就会填补。

他狐假虎威,他是狐狸,那个老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哪儿,当晚的募捐会却大获成功。

很多没有参会的企业,在会后纷纷成倍的补交。

许小真的身份,在十八区有个无数个猜想。

总而言之,是个有背景,但非常吃苦耐劳的想要做出政绩的人。

原本欺负过他的那些官员,猛地想起许小真刚来时候的传言,他背后有人!在一区,是个大人物!

许小真的钱筹齐了,还在一群商人的殷勤下,得到了许多物资和安置场所。

他都没有拒绝,挨个让人清点,联系电视台表彰。

十八区的底层百姓早就知道政府是什么样子,官员是什么样子。

他们见事故发生这么多天,都只是一小撮人忙前忙后,只保障了基础生存,负责人也是个很稚嫩的年轻官员。

人虽然很不错,但一看就是国家不打算管他们,最后找来顶包的。

多少次了,他们早就习惯这个流程,钱都被人贪干净了!

一个个都压着一股火,准备大闹一场。

就在他们拉着横幅准备游行的时候,那位年轻官员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