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泥巴姥爷
死亡,代表以后再也不能和他在一起,代表他们的未来从此与对方无关,不可以,不能!
这一次,余晖抛下了落霜给予的痛,曾经的忍耐只是为了得到落霜,可如今,无论他如何忍让,落霜都不可能再留在他身边……那还忍什么忍?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余晖侧过头,满目赤红,看向落霜的眼神里满是悲戚和妄念,只要拥有不就好了?和分离、死亡比起来,爱不爱的有什么好在意的?
落霜不再爱他,那他就多爱落霜一点,落霜不要他了,他就更痴狂一些,把他永远栓在自己身边……总之,这个人,他要定了!
他想要的,他要做的,谁也抢不走,谁也别想阻止……
地上摆着一个方盘,装着可辛给他上的止血药,里面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余晖缓了口气,闭眼将眼泪悉数咽下,再回眸时已然只剩冷酷。
他挑挑拣拣地翻找着,最后摸出一个很小的药瓶,将东西倒在掌心里,里面还剩了很多,余晖看看床上的人,狠狠心全倒出来,站起身毫不犹豫地扯下落霜的面具!
清冷俊美的面容上有少许淤青,非但没有破坏美感,只让看得人感到心痛,余晖怔愣了一秒,全部的怒气再次消散,他扁着嘴,有些委屈地俯下身,小狗一样蹭蹭落霜的脸颊,明知得不到回应却还是为此感到伤心。
他亲亲落霜鼻梁侧的那颗冷淡的小痣,听说痣长在这里很容易招桃花,想到这里余晖恨不得狠狠给他来一口,让他不敢招惹别的桃花!
落霜的桃花只能是他一个人……!就算落霜不要他,也只能是他!只有完全占有这个人,把他锁在身边才能不被别人抢走……!
怒火中烧,余晖直起身,将手掌心里的东西全数捂在落霜的口鼻处,身下的人眉心微蹙,轻轻挣扎着,余晖狠下心继续按着他,逼迫他将这些东西闻了个彻底……
余晖沉着脸推开门,门口坐着一大一小两只猫猫,可辛看他脸色惨白神情恍惚,不忍心再出言责怪,刚想开口慰问几句,不渝用尾巴拍拍它的脊背,让它别吱声。
不渝眼睁睁看着余晖如同行尸走肉,怔怔地走到它身边,一头扎进它的毛毛里,呆愣愣地趴着。
不渝:???
可辛:???
不渝趴在地上,余晖得寸进尺窝进它柔软的肚子,有些难过:“如果我做错了事情怎么办?”
可辛嘀咕道:“你自己看着办,就当我们不会说话。”
不渝和可辛对视一眼,它们是兽,嗅觉比人类敏锐多了,余晖刚从房子里出来,它们就已经闻到浓浓的药味儿……
至于是什么药,它们心知肚明,木已成舟……它们现在阻止也来不及了。
不渝有些责备地瞪了可辛一眼:你怎么不把药盒子收拾好呢?
可辛心虚但是理直气壮地回瞪:你也没提醒我啊!我都忙糊涂了,要累死了,哪里还记得那些小事……
不渝悄悄叹气:好吧,也是我的错,我也忘记了。
余晖在不渝的后背上靠了一会儿,可辛清清嗓子:“我们、去曾经祭祀的神坛逛一逛,你别打扰我们,看好落霜啊。”
余晖还没反应过来,不渝已经叼起可辛,墙上的图腾再次转变形态,露出一个圆润的圈,不渝一靠近,那墙便将它们吞进去,瞬间消失在余晖眼前。
余晖愣在原地,垂头丧气,他吃了两颗补血药丸,现在困得很,竟倒头就在地板上睡了。
和外面的人不同,落霜早就醒了,面具的味道很呛……
他拧动手腕,浑身都被束缚了,根本挣脱不开……
房间里的温度太高,热得要命,呼吸道里仿佛有一团团火焰在燃烧,落霜咬紧牙关,想尽办法却无法挣脱……
身上的外伤竟然没有刺痛感……可他原先伤得那么严重……难道是那人的辅助型灵兽对他进行了治疗……?为什么?为什么不杀了他?
落霜使劲挣扎,()在血液里狂窜,周边十分安静,落霜恍然发现,他什么都听不见,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不见!
落霜尝试放缓呼吸,哪怕改变呼吸频率也无法靠感官察觉……他打量周边环境,上一次苏醒时能看到微弱的光和模糊的人影,这次已经全然陷入黑暗……
他不清楚时间过去多久,也不知道这里能否分清白天和黑夜,往好的方面想是天黑了……往坏的方面……
落霜想尽办法,这些年所知晓的挣脱方式全然用上,却拿身上的绳子没办法,反倒挣得脱力,整个人跌在角落无可奈何。
深黑的环境格外让人焦躁,他尝试踢踹,却什么也够不着,翻身压到了伤口,钻心疼。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温热的手按住了他的肩膀,落霜一惊,他甚至不清楚这人是什么时候靠近的!
他睁着眼睛,却只能看到无尽深渊,就算是天黑了,他怎么会什么都看不见呢?!何况,如果环境当真那么黑,这个人怎么会看见他呢?!
那个人的手很熟悉,但房间里太热了,感知能力不准确,实在想不起来为何熟悉,皮下的每一寸如同被蛇冲啃食,无边无际的痛痒深入骨髓,惹人战栗。
余晖偏执地看着他挣扎不止,“落霜……为什么不选我呢?”
他不用担心落霜会攻击他,俯身贴得很近,轻嗅落霜身上的血腥味儿和他自身的气味,这具身体他已经无比熟悉,这是他的爱人,也是他的敌人,可在每个辗转难眠的夜里,只有挨着落霜才能勉强入睡。
那些他独自承担的重压,换来了如今被抛弃的下场,余晖靠近着他,抵在他的耳边轻语道:“你跑不掉的……你只能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他的声音低沉,传到落霜耳朵里只剩下短暂的嗡鸣,他听不清……落霜无比确认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眼睛恐怕也……
浓厚的绝望让他焦躁不已,他侧头撞在敌人身上,那人不慌不忙,很快克制了他。
面具下的人睁大了双眼,惊愕和不可思议让他感到耻辱,曾经的帝国之刃,一朝沦为阶下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竟沦落至此……
他抗拒挣扎,却被对方克制得更死,简陋的屋子活像蒸笼,炙烤他全部的尊严……那人……竟然如此无耻……
【作者有话说】
晖,一个既争又抢吃完还得打包的有种男人
霜:失去视觉和听觉会让其他感官变得格外敏锐,该如何抵抗到底呢?(绝望)
◇ 第77章 彻底占有
落霜一直认为是这个“刑房”温度过高,直到敌人扯去他的战衣,冷风一阵一阵扑着热身子,他才彻底明白,是他体温过高……
黑暗的环境里只剩下时不时飘摇晃动的影子,漆黑的视线里仿佛有一颗一颗晶莹的白光砸在他的眉心,落霜恍惚了很久,隐约意识到是水滴。
他麻木地盯着下坠的白,这是他唯一能看见的东西了,他已经失去所有挣扎的手段和能力,沦落至此,他只是一个下贱的俘虏,谁能给他一刀让他彻底死去,才是解脱了……
他尽全力不去想身上的人在对他做什么,空洞地望着漆黑的深渊,他不再挣扎,也不再反抗,一心求死。
“为什么不回应我……为什么……你当真不要我了?!”
耳朵里再次传来尖利的嗡鸣,那敌人不知说着什么,竟又掐住他的脖子,歇斯底里地在他耳边喧嚣,难以言喻的热和令人绝望的欲反复煎熬。
眼盲、耳聋,此时连呼吸的权力也被剥夺,不如就掐死他吧,让他死吧。
他的身体经历半生征战,早已残破不堪,就算苟且偷生也活不了多少年,何必还妄想回到家里、何必再回去招惹那个人呢?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在这里吧。
不渝已经不在他身边,也许是逃走了,也许……被敌人关在某个地方……他如今自身难保,只能祈祷不渝运气够好,能逃得越远越好。
眉心处的水滴越来越多,落霜撇过头,水滴随着模糊的晃动掉落在他脸侧,落霜的双手被绑得太紧,他攥紧了双拳,手腕胀痛发麻,颈上的手突然松了,大量的空气涌进滚烫的身体,呛得人咳嗽不止……
余晖终于等到了他的反应,他隔着面具蹭着落霜的脸,两张面具之下是同样痛苦的两个人,他低声啜泣着,高温属于他们、疼痛属于他们,唯独情意再也不可能属于他们。
“落霜……”
他不知道自己唤了多少次他的名字,始终得不到回应,汗水浸透了战衣,每一次掠夺都只能带来无边无际的疼痛,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占有。
他拥着落霜,却再也无法靠近他的灵魂,他们隔得好近他们亲密无间,心却比任何时候都要远,余晖蹭掉眼角的泪痕,他偏执地撕咬,下口后意识到落霜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了。
红痕、伤痕、指痕,青的、紫的、鲜血淋漓的。
他甚至要避免眼泪落到他身上,造成伤口感染就不好了……
他宁愿落霜现在骂他几句,就算再像之前一样打他几下也好……可一旦松开他的禁锢,他就会逃离,会逃到他的国家,会重新站到他的对立面,会再也不想见到他。
余晖咬住他的嘴唇,身下的人恶狠狠回咬,他们的面具被鲜血染透,疼痛依旧是疼痛,但余晖很欢喜,只要是落霜的回应,他都感到甘之如饴,哪怕是恶意,哪怕是拒绝……他也照收不误。
鲜血相濡,落霜闭上眼厌烦地撇过脸,敌人的吻落在耳侧,他思维混沌,总在被人摆弄来摆弄去,他不能腾出思维思考现在的事情,每一次被触碰,每一次被冒犯,都足以让他发疯。
从前,他总是忌惮给余晖的人生留下太多痕迹,担心自己哪天死在战场上余晖会受不了,他一向杀伐果断,却屡次在余晖面前犹豫不决,要么什么都不要给,要么什么都给……
他瞻前顾后,事情办得一塌糊涂,现在更是糟得不能再糟。
他只是一个空罐子,某一天,运气突然好了一点点,被人填入了越来越多的情感,可他忘了,他只是一个罐子,一旦遇到风吹草动、遇到某个偶尔路过的人,任谁都能将他彻底掀翻,将那些被他偷偷藏起来的情感尽数摔得粉碎。
一片一片碎渣落在肮脏的水坑里,绽出碎纹、溅起泥沙、一地狼藉。
他望着空茫的黑暗,一层一层的汗水彻底浸泡着他,本就不是良善之人,如今更添了一抹肮脏。
谁能杀了他……谁来杀了他吧……死了就不会有情绪、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温情也好、麻烦也罢,身死魂消,过往尘缘尽数斩断,再不来这人间一趟。
“你只能是我的……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都只能是我的……”
耳中只剩嗡鸣,他感受不到余晖吻过他,每一寸都虔诚、一下寸更温存,听不到他偏执的情话。
余晖用尽所有的手段和力气占有和相拥,就算落霜不爱他,他也不会松手,这是他的……就只能是他的!
错位的二人交颈而卧,余晖甚至不敢松开他的禁锢,落霜早已不打算挣扎,任由他折腾。
这副破烂身躯如今已经无比肮脏,再怎么被人玩弄都无所谓,他并不知晓身上的人有多爱他,爱他到疯魔、爱他进了骨髓。
落霜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结束的,不知道那人是何时离开的,那人擦去他身上的痕迹,为他穿好衣服,落霜麻木又混沌地感受着,脑海里的一切都变得模糊,随着所有感官逝去,他的心神飘得越来越远,竟是半点斗志都提不起来了。
为什么不早点死呢?为什么还不死呢?为什么那个人不弄死他呢?为什么死亡和活着都那么艰难呢?
他想活着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想掠夺他的生命;等他一心求死之时,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说笑了,活着和死亡哪里有区别,天和地从来都是叫不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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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晖扶着门框,浑身疼痛,简直比操纵战甲还累……毫无经验,弄得实在糟糕……
他没走两步,一个没站稳,直接摔倒在地,索性趴在地上半天没动……
明明什么都有了,又好像什么的都失去了。
他想要的根本不是这样……他要落霜像以前一样,哪怕什么都不做,两个人只是走在落叶缤纷的院子里,哪怕什么都不说,只是看着落霜安安静静地雕木头,会给他小心翼翼地做小猫木雕,会想尽办法满足他想要的礼物……
如果还能回到落家,他只想和落霜像从前一样,他们挤在同一张躺椅上,穿过树叶的阳光斑驳地洒在身上,安稳地睡一个午觉。
余晖趴在地上,连起身的意志都找不回来,他好想回去,好想永远停留在那个时候……
屋子里关着他最爱的人,他却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宁愿撑着残损的身体,缓了半晌才爬起来,一步一步走到可辛和不渝离开的地方。
他尝试着触碰了墙上的图腾,果然像之前一样裂出一条巨大的缝隙,余晖还没来得及擦擦脸上的砂砾,瞬间就被裂缝吞吃。
一阵白光过后,他捂着刺痛的双眼,恢复视力时,眼前站着两个陌生的人。
余晖瞬间提起十万分精神,拔枪指着眼前人,“谁!”
黑发少年挑挑眉,望了一眼身边的白发男子,余晖见他的白发垂到腿弯,除了一双碧色眼眸,身上所有的衣物配饰皆为洁白。
他不过愣神一秒,那黑发少年瞬闪到他面前,以肉眼不可捕捉的速度飞身踢开他手里的枪!
余晖连连后退三步,黑发少年跟他过了几招,发现他下盘不稳,大概猜到是伤着了,这才收了手,朗声道:“我是可辛。”
余晖怔愣地望着他,又看看那位白发男子,“那他……是……白虎?”
可辛点点头,介绍道:“他叫不渝。”
祭祀的神坛庄严地立在面前,余晖收了防备姿态,不由得感到奇怪:“你们……能化成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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