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清冷师尊 第25章

作者:云照君 标签: 强强 青梅竹马 仙侠修真 甜文 轻松 玄幻灵异

二是鼠有特长,除了主人与亲近之人,沾人便笑,自然了,是人笑,不是鼠笑,沈忆寒无聊时曾经研究过,似乎与他们身上的气味有关,不过未曾深究。

除此以外,人畜无害。

沈忆寒身上的这两只鼠,十分长寿,掐指一算,竟比他的年岁还要大些,他娘离世后,二鼠便一直跟着他,或许是沈忆寒自小被他俩看着长大,又经常偷偷投喂他们的缘故,阿金和阿银从不像为难沈老宗主那般,溜着沈忆寒满琴鸥岛跑,还十分听他的话。

沈忆寒让他们往东绝不往西,让他们上天绝不入地。

两只小鼠钻回沈忆寒掌中,沈忆寒将他们收回灵兽袋子,赶忙满面惶恐又是拱手又是作揖道:“请前辈恕罪,这两只鼠儿,是当年外祖寻来,陪伴先慈的灵兽,晚辈因挂念先慈,才一直将他们带在身边,近年来他俩上了年岁,脑子难免越发不清醒了,总做些胡事蠢事,不想今日竟然冒犯了前辈,真是大大不该,前辈若要怪罪,还请怪罪晚辈,看在先慈的份上,就放他们一马吧!”

葛老剑主脸色不大安乐,大约是没想到沈宗主的嘴这样快,他这被戏弄的还没开口,那头便已经噼里啪啦的又是“外祖”,又是“先慈”的把沈老宗主和沈絮都抬出来了一遍,俨然一副无心之失模样。

他毕竟没受什么损伤,既不好在众人面前和小辈计较,也不好与两只人畜无害的鼠计较,而且沈老宗主当年与他也有浅交。

他不得不给这晚辈一个面子,憋了半天气,才黑着脸道:“你这孩子,如今既已身为一宗之主,也该稳重些才是!既是令慈遗物,岂非更要好生照料?”

沈宗主满脸愧疚:“前辈教训的是,教训的是!”

这厢一个教训,一个领教,那头贺兰庭忽然没了外援指导,本来积累的胜势渐渐消弭,又陷入苦斗。

沈宗主心道,可别怪他不讲武德,放出金爷爷和银爷爷两大杀招,毕竟是贺兰庭和葛老头先耍赖的。

正自想着,旁边忽然伸过来一只指节修长玉白的手。

沈忆寒一愣,扭头看向伸出手的云燃:“怎么了?”

云燃展开掌心,里头赫然趴着一只瑟瑟发抖的银色毛团子。

沈宗主大惊失色,赶忙打开腰侧的灵兽袋子一看,果然里头孤零零只趴着一只寂寞的金爷爷,没有银爷爷的踪影。

沈忆寒松了口气,心道好在是跑去了阿燃那里,否则要找这祖宗可不容易。

赶忙一边把好友掌中的银爷爷顺着后脖颈拎了起来,一边纳闷道:“他怎么跑去你那儿了?从前可从没走错过路的,当真老糊涂了不成?”

云燃道:“喜乐鼠嗅气识主,想必是你我身上气味驳杂,他在我身上闻到了你的味道,所以辩错了回路。”

云燃这话答得很平静,似乎只是在就事论事。

沈忆寒初时还未多想什么,下一刻才忽然反应过来——

气味……驳杂……呃……

沈宗主僵住了,手里拎着的银爷爷一个扑腾,又扑回了云燃掌心里去。

银爷爷宾至如归,快乐的在云燃掌心里拱着屁股,骨碌碌翻了个圈。

云燃垂眸看了它一眼,又抬眸淡淡望向沈忆寒,最后言简意赅的总结了银爷爷迷路的原因。

“大约是你洗的不大干净。”

第27章 长乐

这话说得可实在太若无其事,太云淡风轻了。

沈忆寒领悟了这话里的意思后,险些凝固在原处。

幸而他知道好友并非是个促狭爱作弄人的,想必云燃说这话,也只是无心之言,不会有什么别的意思,反而自己若表现的太尴尬僵硬,那才是将他那点不可告人的心思露了形迹。

沈宗主生怕露馅儿,好容易才绷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只装作没把云燃那句话往心里去的样子,一面飞快将银爷爷抓回来扔进了灵兽袋子,一面道:“是么,我倒不记得了。”

好在云燃只看了他一眼,便没再多说什么。

场上贺兰庭和石像女子比试,形势却愈发焦灼了起来。

经了方才一场闹剧,葛老剑主大约也觉得失了面子,没了指点小辈的兴趣,不再出言提醒场上的贺兰庭。

贺兰庭本就非石像女子的对手,这么一来,顿时又重新落于下风,只见石像女子动作虽不快,剑招却愈发圆转如意,步步紧逼,招招前袭,贺兰庭左支右绌,愈发狼狈。

忽然,石像女子一剑虚晃,引得贺兰庭收剑回挡,下一刻她却忽地变了招式,挺剑探向他颈侧,贺兰庭大惊之下,却也无瑕再次回防,侧身一个踉跄,石像女子的青钢长剑,已经牢牢地架在他颈上了。

贺兰庭面如死灰,手臂上被划破的伤口汩汩淌下血来,淅淅沥沥流到他握剑的右手五指之间。

石像女子道:“如何,你可服了?”

贺兰庭哑声道:“姑娘剑法高妙精深,在下远非敌手,心服口服。”

“……只是我虽输给石妖姑娘,却仍不能算是‘昆吾十七剑’输给了你家女君的‘无上长乐剑’,昆吾剑法精妙绝伦,我学艺未深,不过初窥皮毛,远不能发挥其真正威力……”

他话未说完,石像女子已怒道:“怎么?你输了却不肯认么?好不要脸的臭小子!”

一名剑主道:“他说的有何错处,怎就不要脸了?方才这孩子只答应与你比斗,可没说是代表我派与你比斗,他更不是我派弟子,是输是赢,与我派何干?”

这位剑主话音刚落,石像女子尚未反驳,她面前的贺兰庭身上却异变陡发——

只见他手中握着的“昆吾”,不知怎的,忽然爆发出一股耀目的灵光,不过半个呼吸的功夫,便照得整个山穴之中,亮如白昼,一股强大剑压自剑身向周遭荡开,石像女子正在贺兰庭身前,猝不及防之下,不仅被震得长剑脱手,连沉重的身子也砰得飞了出去。

贺兰庭闭着眼,却浑身都在颤抖着,仿佛正在承受什么强大力量的洗涤。

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惊道:“怎么回事?‘昆吾’这……这是要认他为主?”

山穴中昆吾剑派众人都尚在震惊中未回过神来,忽见旁边角落里一道黑影闪出,直冲向山穴中央正在与“昆吾”感应的贺兰庭——

竟是角落里无人注意,方才一直在调息疗伤的天通剑主。

这次云燃最快回神,当即两指连弹,“噗噗”射出两道剑芒,天通剑主察觉他要阻拦自己,也不慌乱,迅速侧身避过一道,另一道却无论如何都躲闪不及,他后仰身子,仍是被那道剑芒擦着面颊而过,顿时在颊侧留下一道血痕,鲜血汩汩而下。

大约是考虑到毕竟是同门,云燃这两道剑芒只为拦阻,未下杀手,天通剑主却似乎感觉不到痛意一般,仍是飞身向前,伸手一掌便朝闭着眼面色狰狞的贺兰庭背心击去。

众人纷纷面色大变,他这一掌还未落到实处,几位剑主剑君都已感觉到这一掌中蕴含的杀意,以天通剑主的修为,一旦这一掌落下,贺兰庭绝对不可能还留有命在。

葛老剑主怒喝一声,道:“天通,你做什么?!”

这一声吼得天通剑主动作一顿,嘴角渗出一丝血迹来,然而他此刻已经双目血红,只顿了一顿,仍是继续要打出这一掌,置贺兰庭于死地。

当着这样多剑派弟子的面,天通剑主居然要出手伤人,无论贺兰庭是什么身份,诸峰剑主剑君都不可能袖手旁观,碧霞剑主、沉秋剑主反应最快,当即点足飞身向前,要阻拦天通剑主。

长春剑君没上前,只皱着眉道:“卢剑主这是怎么了?瞧着怎么倒像是……心智迷失,走火入魔了?云真人、沈宗主,你们与他一道而来,可知是怎么回事?”

云燃道:“天通先前在幻境中受内伤颇深,似是走火入魔。”

葛老剑主看着那头状似疯魔的天通剑主与碧霞、沉秋两位剑主斗作一团,冷声道:“哼,只怕不仅是走火入魔,更是痴心妄想。”

山穴中其他剑派弟子,却哪见过这场面,一时都看傻了眼。

沈忆寒也是目瞪口呆,心想天道宠儿所到之地,果然是频出事端、无处不腥风血雨。

天通剑主被碧霞、沉秋剑主拦住,虽是以一敌二,但他此刻已经红了眼,深陷心魔之中,一心一意要杀了所有阻挠他抢夺神剑“昆吾”之人,手下全无顾忌,招招皆是杀招,剑剑皆逼命门。

倒是碧霞、沉秋两位剑主,本只想出手阻拦他伤人,却没他这股凶狠劲,乍一交手之下,竟然制不住他。

加上沉秋剑主方才受过伤,动作间略有迟缓,一招不慎,竟被他射出两道剑芒从侧面偷袭,伤了左眼,立时捂着眼睛惨叫了一声。

葛老剑主毕竟是沉秋剑主的师尊,见状急道:“景儿!”

旁边几位剑主剑君心知不好再继续作壁上观了,总不好让葛老剑主上去打生打死,他们倒在旁看热闹,都道:“葛师伯莫急,我等这就去帮齐师兄。”

也都飞身上前加入战局。

一时本来宽阔幽静的山穴中飞沙走石,场面极度混乱,打成一团,这么多位剑主剑君的大混战,还是如此正义的多打一,可别说众剑派弟子,连沈宗主也没见过这种场面,尚且瞠目结舌。

不愧是剑修门派,果然武德充沛。

他忽然想起什么,传音问好友道:“你不下去帮忙么?”

云燃道:“不必,已有数峰剑主,制住天通不难,且传承中形势未明,我仍与你一道。”

沈忆寒“嗯”了一声,忽然想起一事,目光在山穴中逡巡了一圈,道:“咦?方才那石妖呢?”

他足足找了两圈,也没在山穴中看到那石像女子,先前她栖身的高台上此刻早已空空如也,被贺兰庭手中“昆吾”剑压荡飞出去的那处角落,也不见她的身影。

沈忆寒与云燃发觉石像女子失踪的同时,场中碧霞剑主也与几位别峰剑主剑君制住了天通剑主,碧霞从乾坤袋里摸出了一张符篆,拍在天通剑主脑门上,他口里水牛喘气似得“嗬嗬”了两声,这才终于缓缓闭上了眼,消停了。

几位剑主将天通剑主押回了葛老剑主身前,又看了看场中还在与“昆吾”感应的贺兰庭,都有些踌躇。

碧霞剑主犹豫了片刻,终于问道:“葛师伯,可真要让‘昆吾’认他为主么?这孩子修为太弱,要与神剑建立联系,恐怕不易,眼下人剑尚在共鸣,倒还有回旋余地,只是……若咱们此刻贸然打断共鸣,恐怕会要了这孩子的性命。”

一名剑主道:“此人并非我派弟子,又不过练气修为,如何能让‘昆吾’认他为主?”

他说完后,众剑主剑君之间,便陷入沉默,连那葛老剑主也不曾出言,沈忆寒见状心知恐怕他们心中都是如这位剑主一般想的,不过不好说出口罢了。

云燃在沈忆寒身边,本来一直不曾说话,此刻却忽然出言,淡淡道:“既如此,依康师兄高见,是要为了保住‘昆吾’不认其为主,便打断共鸣,咱们一齐看着这孩子丢掉性命么?”

他这话说得极其平淡,却字字是诛心之言。

沈忆寒心中暗叹一声,不由想到:“阿燃尚不曾收那姓贺的小子为徒,只为公义……便能如此不顾忌与同门生了嫌隙,也要护着他,偌大修界,能有这般人品的师尊,却不知能有几个?也无怪那梦中姓贺的小子会心生别念了。”

那康剑主听了云燃的话,果然脸色忽青忽白,半天才憋出一句:“……云师弟何必出言讥讽,神剑遗失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寻回,何等珍贵?我这不过是为本门考虑……”

话未说完,葛老剑主道:“好了!都别说了。”

“神剑有灵,不会轻易认人为主,这孩子不过炼气修为,居然有如此机遇,也算与我派有缘,眼下即便打断他与神剑共鸣,‘昆吾’也未必就肯再认主,既如此,何必白白伤了这孩子一条性命?”

“况且我派身为修界玄门大宗,正道魁首,若真如此做了,与天通方才所为有何区别?此事将来传扬出去,别派又要如何看待咱们?”

沈宗主听了这话,在旁讪讪摸了摸鼻子,心道这偌大山穴之中,除了乌泱泱的昆吾弟子,只有他这么一个“别派”掌门,葛老剑主这话说给谁听的,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诸剑主剑君虽仍然各有心思,但既有葛老剑主发话,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都齐声道:“师伯所言极是。”

葛老剑主捋了捋胡须,正要点头再说两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嗯?那石妖呢?”

众剑主一愣,也各自扭头去找,却都没找到石像女子,有人恍然道:“这精怪狡猾,定是方才见咱们内乱,‘昆吾’又不再听服于她,心知不妙,便趁机跑了。”

葛老剑主冷哼一声,道:“跑?本座倒要看看她能跑到哪里去?”

可惜放狠话收不回来,似乎是今日葛老剑主的宿命。

本来如他这般修为,灵识之强大,远非普通修士所能想象,几息之间,便能将整座传承搜索一遍,放句狠话也没什么,还能叫洞中诸弟子觉得前辈高深莫测。

可惜事与愿违。

葛老剑主闭目用灵识寻了数次,每一次睁开眼时脸色都比上次更差,显然半点没寻到那石像女子的下落。

沈忆寒本来隐隐有些担心石妖被他逮到,不知怎的,或许这两日他了解了长乐女君许多过往,这位“祖师婆婆”虽是魔修,却不怎么叫他觉得讨厌,那石像女子嘴上说的厉害,赢了比斗后,也没真取了贺兰庭性命,倒是还颇讲武德。

这么一只石妖,实在称不上穷凶极恶、活该被伏镇,只是她方才几次踩了葛老头的痛脚,听老头语气,若这石妖被他逮住,恐怕讨不了便宜。

好在此处毕竟是在“祖师婆婆”的传承中,石妖似乎自有保命手段。

葛老剑主吹了牛皮下不来台的当口,还是远处的贺兰庭给他递了个台阶。

少年手中本来灵光四溢的“昆吾”忽然发出了一声清越的剑鸣,旋即山穴内剑压骤敛,宝光俱收,仿佛方才亮若白昼的情景只是众人的幻觉。

贺兰庭睁开眼,神色有些茫然,垂目看着手中的剑,仿佛十分不知所措。

葛老剑主摆了摆手,声音慈蔼了许多,道:“孩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