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狱 第23章

作者:厌姝 标签: 强强 末世 无限流 正剧 玄幻灵异

他的指尖无意划过口袋中金属质感的卡牌,遗憾地说道:“文森瑞先生,对这件事我感到十分抱歉。”

文森瑞暗暗压下上挑的唇角,那一双锐利的眼睛也正死死定在连阙身上。

周遭围观的人纷纷露出了遗憾而鄙夷的目光,他们刚刚一直在文森瑞身边,大家通过文森瑞的表现都已对他“不了解血雾内发生了什么”有了初步推断。

而文森瑞等了这么久、恨不得将连阙拆吞入腹,却在他真的出现后只是质问却未对他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这些都足以证明,未在文森瑞的监控下违规,他有可能也会被规则限制无法进行攻击。

但是,一旦连阙因恐惧而承认了自己存在违规行为、伤害了这些玫瑰……

众人看着连阙此刻的神色,便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如果这个人恰好得到了卡牌,他们无法杀他,凑巧的是他不小心被文森瑞杀了……那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所以,他们只需要静静等待这个人被文森瑞杀死。

若紫将红唇女人安置好后匆匆赶回花园,看到的恰好就是这一幕,她苍白了面色正想大声提醒,便听连阙声音随意而懒散:

“刚刚里面出现了两张召唤卡牌,我本来想阻止他们在花园打斗,但是很遗憾没有成功。”

他说罢微微侧身,当真满含遗憾地看向花海。

众人见状神色各异,连阙像是没有注意到他们惊疑或不信的目光,也忽略了文森瑞涨红的脸,快步向公馆内走去,身后还传来文森瑞关于他的花园里没有什么卡牌的咆哮。

连阙旁若无人地走向公馆,面上带着刀疤的阴鸷男人还是挡在了他的面前。

“两张卡牌?”

连阙停下脚步,对他的问话不置一词。

“你真的没拿到卡牌?”刀疤男再次压低了声音冷冷问道。

“你觉得我能打败两位地狱使者?”

刀疤男的瞳孔皱缩,声音也带着隐隐兴奋的颤抖:“你是说两张……地狱使者?”

小心围在文森瑞身边的人闻言齐齐向两人看来,竟不约而同地丢下文森瑞再次将连阙团团围住。

“是单次召唤……还是三次?”这些人的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贪婪。

连阙挑了挑眉,对卡牌有了重新的认知。

他随意揣在口袋中的指尖愉悦地划过卡牌边缘,这张卡牌没有说过使用次数,那就应该是……

“永久。”

这一下,原本喧闹的众人齐齐屏住了呼吸。

连阙看着这一幕,再次补充道:“他们刚刚两败俱伤。”

刀疤男丢下连阙快步走向若紫,在她惊慌欲逃走的脚步中轻松控制了她:“他说的是真的?”

若紫面色苍白地点了点头。

“如果让我知道你们骗了我,你会知道后果的。”

他说着扔下若紫,竟是并未顾及文森瑞还在现场便同身侧的几人快步向花海中走去。

“你们去干什么?!”被众人无视的文森瑞愤怒地咆哮道。

“采玫瑰。”刀疤男敷衍地丢下一句话:“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的玫瑰的。”

若紫惊讶地看向那群走入玫瑰园中的人,在文森瑞的面上瞥到了一闪即逝的怨毒,她还未来得及问什么便被连阙拉着向公馆内走去。

“玫瑰采好了?”

“采好了,我们几个的都采好了,小鱼……哦,就是口红颜色很红、刚刚跟我一起逃出去的那个人,她的伤口也已经处理好了。”若紫又问道:“你没受伤吧?”

连阙示意若紫上楼,他没有受伤,但刚刚在血雾中他的确消耗了太多体力,此刻只觉得困意侵蚀。

“这么着急要去哪里?”

两人刚刚走上楼梯,便被拦住了去路。

连阙的目光扫过台阶上的人,便移开视线自他身侧走过。

“你知道为什么他们都去玫瑰园了吗?”沈逆故作惊讶地说道:“以为他们是相信了你的话?”

他跟着两人一同向楼上走去,一边继续说道:“因为即使你说谎了,卡牌在你手上……他们也有信心不会让你活着离开副本。”

连阙终于停下了脚步:“所以呢?”

连阙的目光平静,反倒是让沈逆噎了一下,但意识到连阙早就猜到了这些,他的目光变得越加兴奋:

“他们有那么多人,可你有什么呢,这个什么用处都没有的小朋友?……不如我们合作?”

连阙瞥过身侧的若紫,又转而看向沈逆:“你在这里等一下。”

他说罢便示意若紫继续上楼,自己也跟在了若紫身后。

沈逆见状目光一闪,因连阙的反应当真乖乖站在原地目送他将人送上楼。

“呆在房间哪也不要去。”

两人穿过长廊走到若紫的房间门外,见连阙的神色肃穆,若紫也忍不住正色点头。

连阙在离开前像是又想起什么,不知景斯言此刻还在不在、能不能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还是问道:

“末世时期,有没有人的异变能力是与电或雷电相关的?”

若紫跟在他身后,闻言认真思考片刻:“大概电鳗之类的生物变异可以做到吧,不过确实没有听过这类的异化人……”

景斯言那样的人,如果无论放在哪个时代都绝不会寂寂无名,如果他生在大末世时代这样的能力也一定会随之流传后世。

但在后世出生的若紫却说她并未听过这类异变……

是他理解错了他的异变,还是那个人并不是生存在曾经的末世时期。

见连阙不语,若紫疑惑地停下脚步:“怎么了?是跟这个副本有关吗?”

连阙没有回答,他示意若紫回房间,转身便要离开。

“等一下。”若紫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忙叫住连阙,又将一样东西小心放入他的掌心:“这个是你那位朋友的,刚刚多亏了他,能不能麻烦你帮忙跟他说声谢谢,还有……也要再跟你说声谢谢的。”

见连阙未语,若紫忙催促道:“你快走吧,不是还……”

“嗯。”

若紫想起沈逆的话目光不禁黯然,她强打起气来正打算跟离开的连阙道别,却发现他……并没有原路折返,反而走向走廊另一侧的楼梯。

“你去哪……”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见连阙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她下意识闭了嘴,那人竟打着哈欠懒散地继续顺着那条狭窄的楼梯向下走去,哪里有半分去找沈逆的意思。

所以……他就没打算去赴沈逆的约?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因为沈逆一句话而产生的烦闷竟一扫而空,她一溜烟地钻进房间,按照嘱托将门牢牢锁好。

连阙回到房间,想着刚刚景斯言的伤势再次摸出卡牌,但无论他怎么召唤卡牌都没有半分反应。

他疑惑地打着哈欠,最后实在没能抵抗住困意还是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在他身后的暗处,被召唤出的人不自然地别开视线,却已半隐着身型不知静立了多久。

***

连阙渐渐转醒时室内的光线很暗,一时间也难以分辨是什么时间。

他下意识看向窗外,这才发现房间的窗子竟被衣柜和窗帘遮住,就连原本床边的桌子也被抵在门前。

这些事情是谁做的并不难猜,但想到自己睡着以后有人试图破门而入,那个干什么都一本正经的人竟将门和窗都堵住,他就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他醒了醒神坐起身,有什么东西自他的袖口滑出掉在床边。

那是一颗糖。

连阙将糖拾起,掌心的触感却与其他糖不同,包装纸内的糖已然碎裂成几块。

若紫说,景斯言用这个救了她?

但是,自己曾经问过他要不要糖,他可是拒绝了的。

该不会他其实是喜欢的,表面拒绝以后又自己偷偷去大厅拿了糖?

想到这,他把玩着手中的糖状似无意地问道:“不是不喜欢?”

他当然知道对方不会回答,他走到衣柜前轻轻拍了拍:“谢了,但是现在我该怎么把它挪回去?”

静默片刻,那道熟悉的身影自黑暗中走出,他走到连阙身边轻松便将衣柜抬起放到一边,又将挡在门前的木桌挪开。

这些分量极重的东西到了他的手中竟轻得仿若毫无重量,连阙打量着他的动作,又将视线落向他受伤的地方。

他记得原本景斯言的肩上有一道极深的伤口,此刻他肩处的衣物竟已完好如初,也看不出伤口如何。

连阙凝神再次看向记忆中他身上其他受伤的几处,竟如同换了一件全新的衣服,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不知他是否是换了衣服,连阙在疑惑中拉过对方的手——尽管他当时的注意力都在卡牌之上,但他记得他的手心处也有一道极重的伤口。

思及至此,他握紧对方的手腕仔细查看。

细看之下,那人的掌心依稀可见一圈狰狞的疤痕,疤痕内侧是犹如新生的嫩肉。

几个小时前的伤口此刻竟已然恢复得七七八八,这倒是与破开封印的人伤口快速愈合十分相似。

景斯言在他探寻的目光中不自然地自他的掌心抽回手。

他摸出一把枪,熟练地在指尖翻转后递向连阙。

“还有三发子弹。”

连阙未接枪,兀自问道:“是卡牌内有恢复机制?还是……”

他的问题还未问完,景斯言便微微颔首应了一声:“嗯。”

连阙无所谓地再次拉过他的手,将那颗碎了的糖塞进他的掌心,而后才自他的手中接过枪。

这把枪是地狱使者遗留下的,从这些人身上的武器来看副本或许没有限制武器的携带、或是有什么办法能将武器带进来,他把玩着手中的枪,交代道:

“若紫还给你的,她让我帮忙跟你说声谢谢。”

景斯言再次应了声,低着头将糖放进口袋。

连阙打量着他在依旧昏暗的光线下耳尖泛起的薄红:“耳朵怎么这么红?”

他靠近的动作让景斯言后退了半步,却依旧保持着礼貌而恭敬的态度。

如今刚过收花时间,门外依稀可以听见类似桌椅挪动与地面的摩擦声,就连交谈声也似压得极低,像是在刻意掩饰什么。

连阙收回视线戒备地来到门边,在他睡着的时间内不知道门外又发生了什么,但看那些人沉不住气的模样,估计不会有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