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寒菽
那个,由于他的阅读速度太快,等他意识到自己读了什么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等等。
他刚才看到了什么?
他是看到了自己的照片吗?
Coti怎么会偷看他的照片呢?
是不是他出幻觉了?
炽树难以置信。
不。不是幻觉。
他到底是个战士,对自己的视力还是很有信心的。
可还是很难相信,他真想再看一遍,确认一下。
于是,炽树转头看向克里琴斯。
克里琴斯默默翻身,朝向床内,耳垂红的快滴血了。
炽树:“……”
OK,不用确认了。
不是幻觉,就是真的。
恍然间,炽树被一股巨大的滔天的喜悦袭中,他心中那棵枯守了十年的老铁树,只需要得一滴来自克里琴斯的爱意就可开花。
一分钟前,他还在忐忑不安。
因为他完全无法确定克里琴斯的心意,担心克里琴斯只是因为太善良,不太会拒绝,所以才半推半就地接受了他纠缠不休的爱。
而现在,他的心安定了下来。
哦,原来克里琴斯也不是对他毫无在意。
仔细想想,他问克里琴斯有没有一点喜欢自己,克里琴斯的回答并不是“不喜欢”,只是不回答而已。
只要没斩钉截铁地说不喜欢,是不是就代表答案不是0,他可努力提升成绩。
就像他们的同调率,一开始也不高。
经过这么多年锲而不舍地训练,不是也提高了吗?
刚进屋不久后,克里琴斯也问他为什么穿成这样了,原来是因这张图啊。
炽树想。
就在克里琴斯简直快要被羞耻的热气给蒸熟时,炽树的手隔着被子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当无事发生,轻声说:“Coti,那你好好休息,我先会房间了,有什么事随时通讯器联络我,我时刻待命。”
克里琴斯闷声闷气地说:“那也不用时刻待命。你好好休息你自己的。明天还有工作,不休息怎么行?”
炽树虽然不提刚才看到的,但明显可以听出他的声音染上了笑意:“偶尔就会有这种需要打起精神,不能松懈的关键时候嘛。”
笑什么笑?
不准笑!
克里琴斯竖起耳朵,听着炽树离开房间的脚步声,门关上,屋子里又重新恢复了宁静。
不吵是不吵了。
可是,他也莫名觉得有点寂寞。
都多少岁的人了,还会觉得寂寞。
好丢人。
早点睡吧。
克里琴斯昏沉回到梦乡。
梦见幼时一件小事。
有一次,妈妈生病了,爸爸照顾妈妈。两人很亲密,爸爸给妈妈弄了甜滋滋的饮料和点心。大概是以为他不在,爸爸低下头,额头抵着额头地跟妈妈说悄悄话。
爸爸问:“莫瑞,你是觉得寂寞了吧?”
说得妈妈脸红红的,不好意思地说:“我都多大人了,你把我当小孩吗?”
爸爸却说:“不管几岁也可以觉得寂寞啊,这正是我们彼此陪伴的意义。”
克里琴斯躲在门后看到,红了脸,也因此,对爱情好奇和向往起来。
他再次醒来。
心里头空落落的。
其实炽树离他根本不远,就在一墙之隔的距离。
为什么会觉得寂寞呢?
是因为发烧了吗?
又不是第一次发烧了。屁大点事。
他也是个三十岁的成年人,他还是个上将,是有优秀的坚强的战士。以前他也没要炽树管他啊。
克里琴斯想着,却忽地想起,虽然他是没让炽树管他,但每次他高强度战斗下来进急诊室,或是发烧接受医疗后,每次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都是炽树。
无一例外。
或是睡着的,或是清醒的,或是在看文件,或是向医生进行咨询。
炽树永远会在,在他需要陪伴的每一时刻。
而他总会问:“你怎么在这?”
炽树则是淡淡地回答:“我是你的搭档。我当然在这。”
就像这是一个既定规则。
理所应当到他都习以为常了。
克里琴斯又打开通讯器,别别扭扭地想写点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依然是炽树第一时间发现,问:【怎么又醒了?热度反复了?】
克里琴斯:【有点睡不着。】
炽树:【我马上过去。】
进门的限权还没修改。
炽树直接刷卡进门。
炽树熟练地给克里琴斯进行一通体温检查。
37.5摄氏度。
炽树:?
甚至可以说已经退烧,恢复正常了。
他紧张起来。
难道有什么他没有检查出来的毛病?
炽树着急地问:“身上还有哪不舒服啊?Coti,你不要跟我置气了,好好告诉我。是不是、是不是哪里?你让我看看吧。就算你明天要打我,我也得检查一下。”
说着,炽树就去掀他的被子,要脱他的衣服。
克里琴斯:“?!?!”
这家伙!给他一点好脸色就敢蹬鼻子上脸!
克里琴斯打死不肯,可他搏击术又不如炽树,眼见着裤子要被扒了,他只能狼狈地提着裤腰带说:“我自己检查过了!真的!好好上过药了!”
见炽树不信,克里琴斯不得已补充说:“在你心里我就那么蠢吗?我不至于作践我自己的健康。第一次你给我送药我就好好擦了,真的,擦了就好多了。”
炽树将信将疑:“真的?”
克里琴斯都急了:“真的。诶,别扒,别扒。”
对着炽树攻度爆表的强势姿态,克里琴斯没好气地说:“你特么把我操/得都发烧了,现在倒是来装好人了。”
炽树不吱声了。
克里琴斯说:“你去柜子里找找,有一床新被子。”
炽树也没问干嘛,直接照做。
回头抱着被子到床边,克里琴斯已经毛毛虫似的裹着他的被子往床里面挪了挪,让出了外面半边空间。
克里琴斯若无其事地说:“喏,躺这。”
啊?
炽树懵了,呆站了几秒。
克里琴斯把嘴巴蒙在被子里,因此声音变得闷闷的,只露出一双瞪得圆圆的眼睛不高兴地瞅着他:“你还愣着干嘛?我让你做就做!是谁害我生病的?你就该听我的话。”
炽树连忙把被子铺好。
也不敢和克里琴斯挨在一起。
克里琴斯睡的床尺寸挺大,2米的宽度。
两个被窝中间还能竖着放个枕头的距离。
炽树刚躺下。
克里琴斯又发来新指令:“把手给我。手。”
炽树伸过手去。
克里琴斯握住他的手,闭上眼睛,睫毛颤抖,欲盖弥彰地说:“不要误会,小时候我生病睡不着,妈妈都会这样握着我的手陪我。”
“好了,现在我可以好好睡觉了。”
“你睡你的吧。”
……
老天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