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寒菽
也很可怜的样子。
炽树只看一眼他这样为难、茫然的模样,就是再气也气不起来了。
炽树马上后悔自己刚才那句话为什么要说得那么大声,你看,把克里琴斯都吓到了,他不想这样的……
于是,又用深呼吸忍耐回去。
炽树说:“我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让你觉得不恶心。”
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干脆都说了实话:“可是,克里琴斯,我对你的喜欢就是这样的。我想和你约会,想和你牵手,我也想和你接/吻,想和你上/床,我就是这样地喜欢着你,我以前没有谈过恋爱,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谈恋爱的,但我就是这样想的。”
“我也知道我卑鄙,我没有反驳你的邀请。我是存着私心参加了我并不相信的所谓的实验。”
“你有多好强我是知道的,我明白在此之前,你一定不会停止。这样卑鄙的我,被你在公开场合说不喜欢也是活该的!”
前两次炽树跟他表白,和向他逼问要他交往时也很会说,但今天又更不一样,简直是个疯子。
听到这,克里琴斯回过神来一下,说:“我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说我不喜欢你啦?
我只是说我又没让你喜欢我。
克里琴斯想。
也没能说出口,再次被发疯的炽树给截断:“行了,行了,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所以上床能提高同调率的实验毫无意义,现在也失败了,我们不用再继续下去了。你不用再用这个理由来找我配合。”
“你要是不喜欢,觉得我追求你的事情让你觉得丢脸的话,那我以后会在外面更收敛一些。”
炽树说:“我不会再那么做了。”
什么不那么做了?
不追求我了?不喜欢我了?
克里琴斯没明白,不安地想。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克里琴斯快烦死了,诸多复杂的情绪混在心口,没好气地问:“你闹够了没有。”
炽树看似冷静地说:“闹什么?我没有在闹啊!”
炽树压抑地说:“都是我的错,我负责,今天的测试我看也不用做了,就算做了也不会有好结果。我实在是……实在是无法配合。责任在我,现在,我去跟他们说取消。”
说完,炽树拔腿离开。
经过克里琴斯身边时,他忍住自己,都没有回头看克里琴斯一眼。
第52章
“不应当啊, 不应当啊……”
萨拉双手颤抖,怀疑人生地反复查看数据,如同要把每个数字都刻进脑子一样, 目眦欲裂地盯着平板。
他觉得自己比两位上将本人还觉得难以接受这样的下滑。
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
本来一切不是很顺利吗?
为什么突然之间同调率暴跌?
要知道, 把拉郎配的这两个人的同调率养得那么好,他费了多大劲儿啊!
作为这对双子机甲的负责人,当初他找了两年合适的驾驶员搭档,一直没找到,后来领导说让两位单项第一的师士弄个组合试试。
他本来就很担心。
但有驾驶员,总比没有好,有的话就能继续申请经费研究下去了。
这些年, 两台机甲和两位驾驶者是在共同相伴成长的。
他亲眼见证了两人从起初的及格线都不到, 一路一脚印地把同调率提到八十几甚至九十几的数据, 关系也在此期间变得愈发融洽。
不然为什么他会成为cp粉?
就是因为天天在边上看着这两人互动,心里笑得脸都要烂了啊。
应该没问题才对啊。
前阵子他还撺掇炽树去看克里琴斯比赛, 之后两人还去天狼星基地知名情侣地点私会,照这个进度,都能结婚了,同调率肯定要大幅度提升啊!
在萨拉部长的身边, 还有几个其他研究部的人也在跟他一起发愁。
这时, 终于站出来一个消息灵通的知情人士, 压低声音说:“听说今天中午在食堂发生了一些事……”
如此,这般,他简单地把经过告诉了大家。
众人时而点头, 时而皱眉,时而跺脚地听完,发出原来是这样的感叹。
萨拉摇头着急说:“对克里琴斯上将这样的傲娇, 怎么可以放任他呢,那他就会一直嘴硬下去啊!”
他真恨不得亲自去给炽树出主题。
边上的人纷纷发言:
“就是就是。”
“那两个小兵也真是的,说八卦也不知道避着人点,被听见了,这下可好,克里琴斯上将本来就脸皮薄,也不是一两天了……”
“要么我们想想办法?”
“我觉得克里琴斯上将也不是不喜欢炽树上将……”
“真的吗?要是其实是我们cp脑亲妈眼了呢?都这时候了,你也很嘴硬啊。”
“嘘——!”
“快点闭嘴!他们回来了!”
还没见到人,只是听见军靴踢踢踏踏踩在金属地板上的脚步声,本来还围在一起聊八卦的一群人火速作鸟兽散,各回各岗,实则全都在注意着动静。
没想到先回来的是炽树上将,他的脚步很急,很少看到他这么急,还没走近,也没停下,他就亟不可待地发下指令:“第二次测试取消。”
话音未落,落后两步的克里琴斯也到了,他快嘴快舌地说:“我还没同意!谁准取消!”
他的声音更高,像是要盖过炽树的命令。
炽树憋着火气,尽量好声好气地说:“都这样了,就算再做测试,数据也会很难看的。我认为,没有这个必要。做一次测试也需要消耗不少能量,那不就浪费了吗?”
克里琴斯咄咄逼人地反诘道:“都没有测,你怎么知道一定会很难看?既然你说实验没有任何作用,那你为什么要拒绝测试?你说不测就不测啊!你是上将,我也是!你有权限命令他们,可没资格命令我!”
炽树:“是,我们都是上将,我不能命令你,但我有自由要不要配合你。我现在实在……实在是没心情配合你。”
这两天以前虽然也时不时吵架,可一向都是克里琴斯单方面发火。
今天看着尽管也是克里琴斯占据上风,炽树一再忍让,可很显然不是那种让他们看了以后觉得“好甜好磕”的小吵小闹了。
真是令人害怕。
他们只得求助地看向萨拉,他们的部长。
萨拉硬着头皮上前,轻声劝慰说和:“不测就不测了嘛,两位长官,请别吵架了。”
克里琴斯猛地转头看向他,恶狠狠地说:“要测!”
炽树也看向他,意见截然相反:“取消!”
萨拉:“……”
“反正,今天我不会再进入测试舱。”
“今天的测试结束了。”
炽树坚决地说,转身就走。
才走出半步,就被克里琴斯快步上前拦住:“我让你走了吗?”
炽树想要绕开他离开,克里琴斯依然不让,几次三番地阻拦他。
炽树快发火了似的,若有所指地说:“你现在又不让我走了。可你也不让我站在你身边。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我真的不明白。”
克里琴斯去抓他的手臂:“你是我的搭档,这是国家规定的,这是我们应尽的义务。”
然而,又抓了个空,指尖从炽树的袖口擦过。
炽树躲开了。
看上去只是挪了半步,侧了个身。
本来他的近身搏斗就极为优秀,只要他不想,克里琴斯就很难抓住他。
炽树吸了口气,放轻了声音,提醒说:“他们都在看,我想,我们得有个长官的样子,你不喜欢这样,不是吗?让我离开吧,我冷静一下,就好了。”
话是这么说。
克里琴斯也知道这个道理,也不喜欢被人看热闹,但他现在脑子发热,如同刚才炽树的发疯传递到他的身上了,让他冷静不下来。
一定是好胜心在作祟。
克里琴斯自欺欺人地想,他隐约有种预感,要是现在把炽树给放走,他一定会后悔的,只有现在把炽树强行留下来,让炽树听自己的话,他才能继续牢牢掌控主导权。
不然的话,会失控的。
已经找不到什么好理由。
克里琴斯耍赖似的说:“不准走。反正不准走。”
炽树俯身,在他的脸颊近畔,好声好气地哄他:“我没走,我还在基地里,我就在那,一直在那。别生气了。你要找我可以随时来找,反正,我的密码从没改过,以前没有,以后也是。”
“只是,现在,我心里头不好受,求求你了,Coti,让我一个人单独待一会儿行吗?”
明明是这样温柔的话,克里琴斯却觉得自己的心脏被蜜线缠紧,一圈一圈,勒得细密作疼。
炽树再说一遍:“求求你了。”
太可怜了。
克里琴斯说不出拒绝的话,又不想同意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