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闲见水
【是的。】系统只是迟疑一下,还是给出了肯定答案。
郁汀身上瞬间冷汗涔涔,一百多个木牌,一百多个鬼魂,如果全都化为怨鬼来复仇,这个村子还会有活人吗?
这个A级逃生本的难度远远超乎了他的预估,让他有些难以招架。
系统听到了他内心的想法说:【不是所有的鬼魂都能附体活人,有些鬼魂早就在那样的镇压法阵下魂飞魄散了,就算勉强保留意识到现在的也已经非常虚弱了,所以说还能操纵活人附体的也只是极少数。】
【A级副本难度虽然比新手副本高,但灵异本已经是难度升级了,副本也需要维持平衡,里面的鬼怪Boss也会受到规则和束缚。】
这无疑给了稍感绝望的郁汀一些安慰,他握紧手腕上的佛珠,缓缓向灵堂走去。
闻随在看到他的后立马就朝他走了过来,他看向里面,发现闻述礼和老族长那一帮人也在。
他跟着闻随走到里面,老族长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就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和身边的人低声的商量着事。
“你脸怎么这么白?”灵堂内烛火明亮,几乎是立马闻随就注意到了,下意识的要伸手去捏他的脸,却在看见周围一群人时,有些烦躁的忍住了。
郁汀想要和他说刚刚发生的事,但这里人太多了便咽了下去,随便找了个借口闷声说:“这里香烛味太重了,有点头晕。”
他余光注意到闻述礼似乎一直在看着他,郁汀撇过头躲开了他的视线。
闻述礼看到他躲避的动作,脸色比他还要白,僵硬了一瞬,还是迈步往前走了几步。
“很不舒服吗?”他的声音有些哑,还带着点小心翼翼。
郁汀不想让别人知道两人之间气氛不对,还是回答了他,只是声音有些冷淡;“还好。”
闻随却没有这么好糊弄,也没那么守规矩,伸手把他拉到一旁,整个人和闻述礼形成一个围角,挡住其他人的目光,终于按耐不住的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英俊利落的眉眼皱了起来:“脸这么凉,怎么不多穿一点,要不今晚你就别去了,等我回来给你消息。”
郁汀攥住他的手,着急的说:“不行,我跟你一起去 。”
闻随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柔软触感,神色闪过一丝不自然,却没有躲开,视线有些发虚:“那、那就一起去好了。”
“但是你必须一切听我的。”他加重语气,试图维持住冷酷的人设,只是他脸上的一抹红出卖了他。
闻述礼看着这一幕,脸色黑的厉害,看着两人相触的手,脑子里闪过一百种阴暗的想法,却在看到郁汀不待见他的脸时瞬间消散。
郁汀松开手,小声小气的答应:“好。”
见没有人注意到这边,他才敢将刚才的事情说出来:“我刚刚来的路上好像碰到鬼了。”
“他有没有伤害你?”闻述礼开口问,毫不怀疑他话语的真实性,反而是皱着眉看了看他全身,一脸担心。
“你在哪里碰到的?”几乎是同时,闻随也开口问。
郁汀先是摇了摇头回答闻述礼的话:“没有。”
“在假山那边。”他回想起刚刚那个情形还有些后怕,声音带着点抖。
“你怎么发现的?”闻述礼身上的气息有些冷清,很快抓住重点问道。
那两人几乎是半向前倾着身子,和他距离靠的有些近,郁汀往后退了一点。
“因为我发现他踮着脚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也不发出一点声音,再加上我们经历的那些事,便直觉有些奇怪。”
“我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突然踮脚朝我跳,幸好假山旁边有只猫窜过去发出了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我这才逃过一劫。”郁汀为了避免暴露身份,模糊了一下说辞。
故意用逃过一劫这个词,努力表现出当时那个情形的惊险。
“我发现他好像看不见,但是能听到声音。”他悄悄打量了一下两人的神色,发现没有怀疑他的说法后,将重点补充了出来。
闻述礼听到他的遭遇,心脏都被捏紧了一瞬,想要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一下,又想到白天郁汀躲开他的样子,怕又惹他不高兴,便僵在了身侧。
而且从郁汀进门后,就没有分给他一点眼神,一副完全不想看到他的样子,脸色又暗了暗。
闻随则是一直盯着他,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沉声说:“也就是说那个鬼魂可以附在任意的活人身上吗?”
这个问题郁汀没有想到,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可怕了,但他想起系统说的话,为了维持副本平衡,会对鬼怪有限制和束缚,那这样来说应该不是随机挑选的,只是他们不知道其中的规律。
但他不能说出来,按照目前的情形和线索来看,不是他这个人设能给出答案的事,只能隐晦的提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岂不是对是有危险。”
闻述礼听到他的话眼里闪过一丝寒芒,似是联想到了什么,沉着声音说:“应该不是,否则我和郁汀应该是最先被附体的对象。”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挑选对象的规律是什么呢?而且我们不清楚到底有多少只鬼。”闻随紧绷着脸,气压有些低。
闻述礼转头看了眼小声讨论着的老族长那群人:“或许很快就能知道了。”
像是洞悉了某种事情,他的语气很是确定,骨感分明的脸上覆盖着一层阴翳。
郁汀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正好撞上了老族长阴测测的眼神。
第49章 乡村遗产
郁汀汗毛直竖,寒颤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头皮。
闻随发现他的异常,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时,老族长早已收回了视线。
“怎么了?”闻随微皱起眉,压低声音问道。
郁汀微张着唇,呼吸短促的急喘了两声,白着脸摇了摇头。
屋外已经完全黑了,灵堂内的长明灯幽幽的闪着,正前方的铜盆里有人不停的在烧着黄纸,整个屋子都是很浓重的香烛味,郁汀不不小瞟到了闻老爷子的黑白遗像,觉得有些慌的很,便小动作的往门口的方向移了下。
闻述礼本来一动不动的站着,瞥见他的动作好,不经意的往前挪动了下,挡住了灵台。
他们三人站在老族长相对的一侧,见老族长他们一直还没行动,便只能等待。
在灵堂呆的越久,郁汀就愈发感觉到压抑,尤其是长期处于这种高浓度的香烛味中,有些胸闷,他有些不舒服的揉了揉鼻子。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灵堂内的温度比外面低了好几度。
脚部的血液循环不畅,让他整个小腿往下都是冰凉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内的香烛都换了两次了,才终于看到他们开始行动了。
只见一个人匆匆的走进来,脸上带着骇然,神色慌张的走进来附在老族长耳边说了些什么。
郁汀看了眼他的鞋子,整个鞋底连同着鞋面都粘着湿润的污泥,右脚鞋底甚至还有几片枯叶,在地面留下几个脏兮兮的脚印。
郁汀和闻随对视一眼,意识到这人可能刚从后山走回来,难道他们已经行动完了?
不知道那个嘀嘀咕咕在老族长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他干枯褶皱的脸上神色变了变,闪过一丝惊慌。
发生了什么?
郁汀和二人对视一眼,果然,不出片刻,老族长就拄着拐杖站了起来,他身旁的老婆婆脖子上还缠着纱布,应该就是那晚同他在一起的那个老妪,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只见老族长往这边的方向走来,声音有些嘶哑带着点气音:“大少爷,我这把老骨头今晚有些扛不住了,先回去歇息一晚,这里就交给您了。”
“王婆也会在这里,有什么事情您吩咐她就行了。”王婆也就是那个老妪。
闻述礼闻言抬头沉默的盯了他一会,半晌才淡声开口:“好的族叔,您也守了几晚了,今晚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他不再客气,在那人的搀扶下往外走去。
老族长走后,对面的王婆一直注视着他们,目光不曾离开片刻。
郁汀心下猛然一跳,有一种不好预感,她好像是在盯着他们,莫非他们已经开始怀疑什么了吗?
他侧头同样看到了沉着脸的二人,闻述礼的有些冷:“应该是今天老爷子房间的那把火惊动了他们。”
见二人对视一眼后,同时转头用一种说不出眼神的看向自己,郁汀觉得有些茫然,同时又有点小小慌乱。
手不自觉的蜷缩在一起,他脸色本来还有些苍白,被两人紧紧的盯着,水润的眼睛颤了颤,心跳加速,平添了点血色。
“怎、怎么了?”郁汀结巴道。
“她在盯着我们,如果我们三个同时离开肯定会引发他的怀疑。”闻随语气顿了一下,说:“我和我哥必须要留一个人在这里。”
“所以你想和我们谁一起?”
郁汀因为他的话脸上露出一股无措的神色,随即又觉得有些怪,为什么要把这个选择题交给他呢?
明明他们才是那个有决定权的人,他思维有些发散,这样就好像他成了这个三人团队里的主导者,他眼皮跳了跳,有些谨慎的说:“我都可以。”
他选择了一个保守的说法,不想和他们起冲突,可两人并不买账,好像必须要他做出一个选择。
闻述礼看着脸色平静,闻随则有些挂不住脸,眼神有些冷咧的盯着他。
可他们同样都觉得自己是劣势的一方,闻述礼知道郁汀现在讨厌极了自己,根本不会选自己,而闻随则是觉得从一开始郁汀就亲近他哥,每次见到他都是有些怕怕的。
“快点,等下他们走远了。”闻随有些按耐不住的催促着。
寒凉的空气中,人的脑子反应都慢了半拍,郁汀只是匆匆和闻述礼对上了一秒眼神变躲闪着移开,眼尾像带着钩子一样,看向闻随,然后覆下眼睫,声音闷闷的有些粘乎:“我和你一起。”
闻随有些不可置信的睁大眼,高挺的眉骨抬了抬,随即又觉得有些丢脸,抿了抿嘴唇却还是忍不住勾了一点嘴角。
而闻述礼整个人都暗淡下来,冷清的眉眼垂下,他喉结上下滚了滚,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堵在了喉咙里,只觉得心脏被摄住,呼吸都变得沉重。
酸涩的嫉妒情绪就要讲他淹灭,更多的则是恐慌,他成了被抛下的那一个。
郁汀余光撇了撇,看见闻述礼有些苍白的脸色,为什么要做出这种表情,好像真的很伤心一样,那为什么白天要这么对他呢,他也很伤心啊。
决定已经做好了,现在没有时间想些其他的,闻述礼留下来应对众人,而郁汀则是装作有些不舒服的样子被闻随扶着回房间了。
郁汀连本来就白,再加上这里面浓重的香烛味确实让他有些不舒服,所以根本都不需要他有什么演技,看起来就很逼真了。
……
树林深处漆黑一片,越是往里去就越是雾气浓重,一种属于森林独特的腐败味传来,地上满是苔藓和枯叶,幸好下了一场大雨让地面变得潮湿,不至于暴露二人的脚步声。
二人远远的跟在他们身后,不敢靠的太近,穿过雾气只能看到朦胧的一点光亮。郁汀没有想到山路这么难走,几乎全是崎岖蜿蜒的泥坑。
两侧的树干垂下一些滑腻的藤蔓,密林深处还有一些动物的诡异叫声,闻随一把提着他的胳膊,半带着他往前走。
前方几人传来嘈杂的说话声,拄着拐杖的老族长的腿脚竟然不逊于其他年轻人,丝毫没有落下队伍。
大概走了有四十多分钟,郁汀已经气喘吁吁了,潮湿的雾气在他眼睫上凝结成小水珠,眉毛和头发上也有一层白雾,前方的人终于停了下来。
“到了吗?”他扶住膝盖双腿有些发软。
“到了。”
闻随拉着他慢慢往前靠,走到一棵拦腰截断的巨大枯木后面,下面是一片泥坑,闻随先踏了过去,鞋底很快裹上了一层厚厚的污泥。
他往后一看,见郁汀没有跟上来,头扭向一边,还以为他是嫌脏,便佯装不耐的啧了声:“娇气。”
转身双手绕到郁汀胳膊下把他抱起来,直到走到另外一侧稍为干净一点的地方才把他放下。
而郁汀好像依稀听到到了那几人说了句“死透了”,愣了一下便被误会了,不过现在不是解释这个的时候。
因为他看向不远处,火把被湿重雾气闷的有些暗,几人身后是一大片坟包,一眼望不到头,延伸到浓重的黑雾里。
坟包旁边的一棵极为粗壮繁茂的树干上高高吊着个人,或者说是一具尸体,双手被藤蔓束缚着整个人悬吊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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