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闲见水
一阵酸痛感传来,郁汀蹙着眉,出奇漂亮的小脸上露出难受的表情。
他手虚虚的搭在男人手腕上,温热的触感传来。
林薄初一顿,指尖的力道松了松,却还是没有放开,眉眼间的冷意散了些。
“所以闻老爷子的死是你们在复仇,那闻成呢?”郁汀在隐约明白对方好像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时,忍不住问出来困惑他已久的问题。
扶仙村里活祭的秘密,连闻述礼他们都不知道,由老一辈的族人保守的秘密,闻成也定然是不知道的,那为什么死的人会是闻成。
他不可避免的想到,那天闻成是在上山之后的晚上就开始发疯自残,而副本简介里也说,向他表白过的人都会出现大大小小的意外,糟糕的猜想让他后背发冷。
林薄初垂眼看向他,乌黑的睫毛笔直的垂覆着,郁汀的表情变化很明显,在想些什么完全都表现在脸上,甚至都不需要人多费心思去猜。
他嗤笑一声,略显阴郁的琥珀色的瞳孔里泛过一抹冷光:“是他自己刚好凑上来了而已,不过才是个开始。”
“难道除了始作俑者,那些既得利益者们就没有罪吗?你怎么知道他们就都是无辜的呢?”
话音刚落下的瞬间,郁汀惊愕的睁大双眼,开始两个字都让他觉得有些悚然。
在副本时限的最后两天,就在他以为只需要熬过这两天的时候,副本关键NPC出现在他面前告诉他,前面所有的死亡和经历不过是一个开始。
他的复仇远远不止于此,所有的既得利益之都是他报复的对象,那他就是要整个扶仙村的人都付出代价。
垂在身侧泛着凉意的手被人握住,露出藏在衣袖里的佛珠手串,林薄初轻轻拨动了几下,声音轻缓柔和。
“我可以对你网开一面的,毕竟相比去其他人,你也太无辜了对不对?”
他好像又变成那副温润体贴的样子,刻意的收敛了周身阴冷的气息,整个人变得毫无攻击性,和仙人庙里林薄初的身影渐渐重叠在一起。
郁汀甚至都恍惚了一瞬,但手上略显狎呢的玩弄动作让他清醒了过来,安静的等待着对方接下来的话。
“只需要你再对我做一次昨天下午的那件事,很简单的对不对?”
他动作强硬的捉着郁汀的手,将他拉过来,鼻尖在他凑到郁汀脸侧轻嗅了几下,暴露了一点他的迫不及待。
“只要一下就好了。”他滚了滚喉咙,凑上前就想要亲上去。
郁汀眉心一蹙偏过头躲开他的吻。
林薄初的嘴堪堪擦过他的脸蛋,在对方明确表达出拒绝时,从走进这扇门开始就游刃有余高高在上的表情,出现了短暂的僵硬。
他表情冷下来,不顾郁汀挣扎的动作,再次伸手扼住他的脸蛋转过来。
还是一副软弱又可怜的表情,眼神里满是惊惶和害怕,却又极其不识时务。
林薄初又恢复了先前冷郁的表情,没什么温度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突兀的吻了上去。
确切来说只是短促的贴了一下,随即毫不留恋的松开手。
郁汀眼神颤了颤,除了害怕之外,还带着点愕然。
林薄初面无表情的垂下视线,声音冷沉又带着点讥讽:“你这是什么眼神?”
“是觉得我会像其他人一样,被你迷的像条狗一样,来奢求你施舍一个吻吗?”
“我只不过是将你对我做的事还回去而已。”
在他猝不及防的变脸说出这些话后,郁汀觉得这才是他的真实面目,心思诡谲又阴晴不定。
所以在他提出放过自己时,郁汀完全没有丝毫的欣喜,更多的是觉得恐怖和惊惶,因为他不知道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也许是被他防备又避之不及的眼神刺到了,林薄初控制不住的冷嗤一声:“虽然你这么不识好歹,但我还是见不得你这蠢样子。”
“比起我,你更应该害怕的是其他人才对。”
郁汀心脏猛的一紧,没有听懂他的话却莫名的感觉到了危险,他有些僵硬的迎上对方的视线。
林薄初站起身来,眉目阴鸷,居高临下的看向他,嘴角扯起一抹弧度,语气怪异的说着。
“希望下次再见你时,你还能完好无损的和我说话。”
第58章 乡村遗产
说完这句话后,林薄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无声无息。
只有蜷缩在他床边的那只黑猫,有些不舍得一步三回头,但郁汀完全没有心情去看它。
门“砰”的一声合上,郁汀僵硬着的身体骤然软了下来,双腿发软的走到门前把门拴反锁好,明知道没有用,还是自欺欺人的把椅子搬到门后堵住。
然后整个人浑身瘫软的埋进被子里,浑身发冷大脑放空的状态,总算在被窝里逐渐升高的温度下,恢复了点正常。
林薄初过来一趟好像只是单纯为了吓唬他,或许还有警告。
明晃晃的告诉他,一切都还只是开始,他要整个抚仙村的人都付出代价。
郁汀要紧嘴唇,小脸有些白,这种明知道对方在酝酿着一个阴谋,甚至直白的告诉你他的目的,但你却不知道那把屠刀什么时候落下的感觉,非常的不好受。
更重要的是,现在已经到了副本时限的最后阶段,但面对这颗隐形炸弹,他好像只能被动的应对。
窗外的月光冷冷的打在床边,这下他再也不敢将腿伸到被子外面,整个人蜷缩到角落里,弯着腰,以一种极其没有安全的姿势睡着。
一闭上眼,脑子里就不自觉的回荡着各种各样的恐怖画面,浑身冒冷汗。
冰冷的灵堂里,闻老爷子躺在棺材里,眼眶爆出,苍老的像枯树的皮肤上全是尸斑,一动不动的看着被钉死的棺材盖。
闻成颈部深深的凹陷进去,舌头一颤一颤的往外弹,满脸血迹的朝他伸出手。
画面恍然一转,在阴冷黑暗的森林里,他握着林薄初早已尸僵的手腕,看向他惨白的面容哭泣,结果下一秒却见男人睁开眼,反握住他的手,问他哭什么。
……
第二天一大早,郁汀正准备去告诉闻述礼和闻随这个消息,没想到两人却先来找他了。
敲门声响起时,郁汀把门背后的凳子挪开,打开门看到却发现兄弟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古怪。
闻述礼还是冷冷淡淡的,没什么表情,但仔细看还是能从眉眼里看出一丝郁气。
而闻随表现的则要明显的多,脑袋横向一边,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涨红着脸一副不服气的模样。
然后门开之后,两人的眼神落到了郁汀身上,在看到房门后凌乱摆放的椅子时,同时脸色一变。
“怎么回事?”
郁汀被两个人夹在中间,在他们的再三追问下,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个遍。
连林薄初是怎么拽着他的手,又捏他的脸这样的事,也在两人强硬的追问下,臊红着一张脸说了出来。
但他还是含含糊糊的将那个亲吻的事略了过去,因为仅仅只是听见林薄初捏了他脸的事,这两人的脸色就难看的要命了。
“所以这一切都是林薄初算计的,他们要报复这个村子里的所有人?”
“嗯,他是这么跟我说的……”
闻随有些不相信,对方费心下这么大一盘棋,结果就只是轻飘飘的跑到郁汀房间里恐吓他一下,甚至没有做一点出格的事。
“他没有对你做其他事吗?”闻随目光直直的看向郁汀,在察觉到他略有些回避的眼神时神色大变。
一把将他提起来,提起他的衣袖和裤腿翻看了个遍,没发现什么痕迹时,甚至还想要上手把他的衣服脱下来。
郁汀衣服本来就宽松,被他这么一扯,衣领松松垮垮的斜向一侧,郁汀双手捂住胸口,脸蛋红红的,求救似的看向闻述礼。
而男人看了眼他的胸口,明显是想到了什么,表情顿了一下,才出手制止闻随。
然而往常都会乖乖听话的闻随,反应很大的甩开闻述礼的手,甚至有意的插到两人中间,不准两人有任何接触。
最后,在郁汀羞恼的快要发火的表情下才作罢。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林薄初的身份可能没这么简单。”闻述礼皱着眉,若有所思的说道。
“什么意思?”郁汀有些不好的预感。
闻述礼抬起手来,郁汀才注意到他的手上还拿着一本书,扉页都已经发黄了,边缘磨损,有些字迹都已经被晕染的迷糊不清了。
“我昨天在房间找东西的时候,意外在博古架的一个夹层里发现的,里面记载了这个村庄不为人知的阴暗过往,如果真的像你所说,那他疯狂想报复的动机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闻述礼声音平缓:“你们也看看吧。”
郁汀和闻随对视一眼,一同拿起来那本书。
抚仙村原本是叫闻木庄,祖祖辈辈世代生活在大山里,森背靠林以打猎为生,所以他们就在后山供奉了一尊山神像,每次有大型捕猎活动只要去山神庙拜一拜,就一定能够平安归来。
后来村庄里突起瘟疫,那些出去打猎的人都中招了,只余下家里的一些老弱妇孺,走头无路之下,村民们拖着病躯跪倒在山神庙前,祈求山神庇佑,让他们能够顺利渡过此处灾难。
看着跪倒在山神庙前世世代代受祂庇护的村民们,心软的山神替他们挡下了这次灾难,神力耗尽的山神被迫陷入了沉睡。
山神显灵,村民们恢复健康之后欣喜若狂的回来还愿,各种贡品都被抬到了山神庙前,来感念山神的恩德。
因为有了山神庇护,村民们打猎的频次愈发频繁,可山神陷入了沉睡无力庇护他们,所以各种事故层出不穷,村民们也逐渐怨言四起。
后来,一个逍遥道长的外乡人游历到此,听说了山神庙的事,信誓旦旦的向村民们保证有办法唤醒山神。
一开始村民们也对他半信半疑,后来逍遥道长在山神庙前摆了一个祭祀法阵,将整个村的猫都活捉过来,在一阵凄厉的嚎叫声和冲天的血腥味中,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奄奄一息的老人竟在法阵中站了起来。
山神的石像应声而碎,逍遥道长告诉众人,是山神在不满,随即众人举全村之财力,为山神镀金身,建庙宇。
就这样山神被强制唤醒,在逍遥道长的设计下被禁锢在了金身里,被迫痛苦的承受村民们上供的越发血腥的贡品。
村民的胃口也越来越大,一开始只是想要免除灾痛、祈求平安,后来不甘心的想要长寿甚至是长生。
欲望越大,可虚弱的山神无法已无法再满足他们。
当时逍遥道长在村中已颇具威望,真正一副世外散仙的模样,如果说一开始还怀疑他另有所图,但这么久以来,他从来不曾要求过什么,还经常去后山采摘草药为他们免费治治小病,众人便将他当成了救命稻草。
哪料正中他的下怀,换句话说,他做的所有这一些都是为了等待此刻。
只需要哄骗这些愚昧无知的村民上钩,他就能达到永生。
所以逍遥道长顺理成章的提出需要用一人活祭来恢复山神的神力,以此来换取整座村的村民长寿无病,这便需要一个人主动站出来牺牲。
他本以为还需要多费一番口舌,但他没想到这些贪婪又愚昧村民们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
就在他布置好所有的祭祀阵法,等待着祭品献身时,一柄猎刀从后面贯穿了他的心脏。
他不可置信的转过身去,只见平日里那些唯诺老实面孔的村名们正齐刷刷面无表情的看向他,而匕首的主人正是村长。
嘴角扬着一抹冰冷的笑意,佛口蛇心的说着:“逍遥道长,你就好人做到底,我们送你一程,让你早登极乐。”
他自认为所有人都在他的算计之中,但他太过自大了,欲望助长人心,又哪知自己也不过是别人计划中的一枚棋子。
自此之后,为了掩盖这段许血腥的过往,闻木村从此改名为抚仙村,山神庙也被改为了仙人庙。逍遥道长作为罪恶的起源,成为了这段百年活祭史的第一个祭品。
山神因为邪恶的祭祀之术,被永远的禁锢在神像内,成为了一个容器,被迫接受众人的信力,然后满足他们的愿望。
村民们自此分成了两支,闻家主这一支去往外界发展,借助山神的力量获取丰厚的财力,再用特殊手段,悄无声息的将失去社会联系的底层人运到这里,成为了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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