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醉灯
凌玲上千捏住他的下巴冷笑道:“秃驴,别以为你什么都不说就可以逃过去,我有千万种折磨你的方法,看在咱俩共同辅佐教主多年的份上,我给你自己开口的机会,不要不识抬举!”
张显忽的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呛咳,大口大口的血从嘴里溢了出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凌玲眼底一冷,正要动手,身后忽然传来淡淡的声音:“凌玲。”
凌玲手中高高扬起的鞭子猛然顿住,回头:“教主。”
“给他吃一颗续命丸,别让他死了。”沈钦掸了掸身上的灰,“明天再继续。只要他活着,和他联络的人,总会找机会跟他联络的,不急于这一时。”
张显喘息着盯着他,眼底没有丝毫恐惧,只有深不见底的黑。
然而沈钦对于他的强硬和执拗并不恼怒,反倒是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温和地对凌玲道:
“对了,蚀心蚁还有吧。”
“还有,教主。”
“给左护法安排上,今夜太冷,怕左护法吃不消,疼出一身汗来,就不怕冷了。”
池盈想要屈漾给学生们当老师的提议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早有预想,就连客房都早已收拾妥当,特意放了张很大的床想要体现地主之宜,却没想到被萧璋占了便宜,一个人的豪华大房直接住进去两个。
夜幕降临,萧璋直接熄了灯,给曲成溪和自己都换了衣服,一起躺在了那张大床上。
“睡吧阿漾。”萧璋亲了亲曲成溪的额头,抱着他进入了梦乡。
然而就在半夜的时候,萧璋忽然在某一刻迷迷糊糊地醒来,似乎听到自己的身旁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
作者有话要说:
第69章 暗流涌动
曲成溪睡觉不老实,不是左右翻腾就是乱蹬,之前住在山里的时候萧璋没少半夜爬起来给他盖被子。
萧璋迷迷糊糊被他从睡梦中吵醒,翻过身抓住被子一角想要重新给他盖好,却忽的听到了不太对劲的声音——曲成溪的呼吸很急促,带着轻微的颤。
萧璋立刻就清醒了,翻身起来按住曲成溪的肩膀:“阿漾?”
月光从窗户洒进来,曲成溪的额头上全是细碎的冷汗,脸色苍白如纸,听到萧璋的声音,他掀起浓黑的睫毛,艰难地翻过身,抱住了萧璋,整个人贴在了他身上:“萧无矜……”
他整个人都是虚的,柔软的手臂抱着萧璋的后背,声音像是小猫似的软,萧璋赶紧搂住他的腰,这才发现曲成溪的另一只手正用力地按在胃上。
“我胃疼死了……”曲成溪靠在他胸口颤声说。
萧璋的心都化了,心疼得不得了,心道八成是喝酒喝的,赶紧把曲成溪圈在自己怀里,灵力注入手心轻轻地揉按起他的胃来:“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刚才,”曲成溪额前的碎发都被冷汗打湿了,疼得呼吸都不太稳,委屈又凶狠地抬眼,“我就知道那破酒不行,又辣又难喝……我们燕北的酒才不这样呢……嘶……”
胃里又是一阵抽搐,就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捏住似的,曲成溪抓住萧璋的手腕,用力地按进自己上腹,漂亮的眉眼覆上痛色。
萧璋的心肝都跟着颤:“揉揉就不疼了。”
“你没事儿?”曲成溪冷汗淋漓地抬头看他。
月光下曲成溪绝美的容颜失了血色,长长的睫毛掀起,一双眼睛氤氲着水雾,那种脆弱的感觉让萧璋有种想要把全世界的宠爱都给他的冲动。
“我没事。”萧璋轻轻揉着他的胃。
曲成溪狠狠掐了他一下:“铁板鸭……明明都是天境,怎么你就壮得跟牛似的……哎呦……”
事实证明老天就是站在萧璋这边的,曲成溪掐萧璋的动作还没做完,胃里就像是拧毛巾似的一阵绞痛,曲成溪哪受得了这个,疼得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带着哭腔扯住萧璋的衣角:“萧无矜……”
萧璋立刻抱紧了他,手中的灵力轰然注入他纤细的腰腹:“没事的,马上就好了。”
夜色缱绻,窗外猫头鹰发出咕咕的啼鸣。
不知过了多久,曲成溪紧绷的身子终于松了下来,窝在萧璋怀里发出了一声舒服的轻哼,本来就是小毛病,灵力注入没多久那翻搅的疼痛就淡了下来。
萧璋低头看着他,没忍住笑了一声。
曲成溪瞪他:“你笑什么?”
萧璋说:“我想到不久前,你在秦淮楼疼得死去活来都不肯吱一声,现在喝酒伤了胃刚疼起来就要撒娇求揉揉。”
“有意见?”曲成溪看来是全好了,幽深的眼底又恢复了往日的妖媚,捏住萧璋的脸。
“没意见,挺好的。”萧璋搂住他的后腰,笑意在眼底散开,“阿漾,我越来越觉得你像猫,一旦真正熟悉来,黏人的很……话说,你现在是不是在偷偷摸我的腹肌?”
曲成溪嗖的一下从萧璋衣服下抽回手,若无其事的摸了摸被子:“才没有,别自恋了你。”
萧璋笑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从那次天灵山屈漾身上的毒发作之后整个人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之前虽然也妖媚勾人,但是那浪荡中总带着几分疏离和戒备,然而现在,那种隐藏在妩媚外壳下的清冷感似乎散去了。
屈漾在面对他的时候完全放松了下来,对他信任又依赖,看他的眼神灼热又深邃,更深处还似乎有某种萧璋不懂的情绪,而且一有机会就往他身上挂……
有的时候,萧璋几乎有一种,他是在用这种亲昵努力弥补什么的感觉。
萧璋的喉咙动了动:“阿漾,我有个问题……”
然而他的问题还没说出来,忽然听见窗外有声音。
“咦?”曲成溪几乎和他同时侧头看向窗外。
那是一种很难用语言描述的声音,像是风吹过似的,但是曲成溪和萧璋都明白,那是气境□□层的大能出现在附近引起的灵力的波动声,一般人感受不到,只有天境以上能听到这种声音。
“谁大半夜的来平澜派串门?”曲成溪奇怪地戳了戳萧璋的胸肌。
白日里不来登门拜访,反倒夜深人静时悄悄潜入,事出必有妖。萧璋的思路被打断,只得暂时把心里的疑惑放下,抓住曲成溪作乱的手指:“看看去?”
两个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借着月色溜出房间,往灵力波动的位置赶去。
那声音发出的位置是平澜派北侧的一片树林,按理来说进入平澜派位于一片巨大的湖泊中间,如果想要进入必须要从桥上过才行,而这人直接出现在树林里,定然是有人从内部给他开了一扇穿梭门,让他可以跳过过桥的步骤直接进入,不至于惊动教派中守桥的门生。
谁能有这么大面子?
曲成溪和萧璋就像夜幕中两道暗影,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声音发出的树林,藏在了树丛后面。
清冷的月光从林间投下来,映照出一个女人的侧影。
曲成溪用胳膊肘撞了一下萧璋:“哎铁板鸭,你看那不是池盈吗?”
身材窈窕气度温润,头顶上戴着浅蓝色的发冠,长发飘然,不是池盈又是谁。
“确实是。”萧璋侧头看向曲成溪,压低声音,“阿漾啊,我觉得有点不公平,为什么只有我有外号,你没有?”
“你想叫我什么?”曲成溪暧昧地搭上他的肩头,“我允许你叫我心肝儿,或者宝贝儿。”
“咱俩得匹配,”萧璋温柔地看着他,“我决定叫你柔软鸭。”
“……”曲成溪,“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池盈无声地站在树林间的空地上,看向不远处的树林阴影中,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忽的开口:“这么晚了突然找我,你究竟有何贵干。”
伴随着她的话音落地,一个人从树林的阴影中走到了月光下。
萧璋和曲成溪同时屏住呼吸,只见那人浑身都包裹在黑色的雾气之中,看不清容貌——这是不想暴露身份的修士经常使用的一种掩饰身份的方法,不过听池盈的语气,好想和他很熟,刚才的灵力波动就是从这人身上传来的。
“这么好的月色,来看看你不行吗。”那黑影柔声道,他的声音也是经过灵力处理的,听不出本来的音色,但是从他的举止和说话的语速上来看,似乎是一个和池盈年岁差不多大的人。
曲成溪没想到这人一开口就这么酸溜溜,恶心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池家历代都流行表兄妹结婚,曲成溪记得池盈是池家的主脉,她曾经的丈夫是旁系的表亲,两人结婚之后感情甚好,只不过天意不如人愿,她的丈夫因意外去世,自那时起她便是一人挑起池家大梁,没有过任何绯闻。
“听这黑影的意思,怎么好像和池盈有点什么似的呢?”曲成溪侧头小声道。
萧璋:“唔……”
曲成溪听出他语气有点奇怪,回头看他:“怎么了?”
萧璋皱了皱眉:“我好像觉得,这黑影的身形有点眼熟……”
池盈淡淡对那黑影道:“孤男寡女的,你以这种方式见我本就不合适,要是没什么事,就请回吧。”
那黑影苦笑一声:“你总是对我这么冷淡。”
萧璋和曲成溪对视一眼,心里都啧啧,他们本以为有什么恶人半夜潜入要做什么坏事,没想到竟是池掌门和某个不知名男人的八卦,而且还是那个男的单相思。
偷听别人隐私是不道德的,可现在他俩要是离开很可能被发现,只能干听着,着实是尴尬。
曲成溪百无聊赖地往萧璋肩膀上一靠,揪了根草在嘴里叼着,没想到刚放到嘴里,就被萧璋眼疾手快地抢走丢了出去。
曲成溪:“??”
萧璋揉了揉他的头:“脏,小心再肚子疼”
曲成溪讪讪:“……”——以后不叫你铁板鸭了,叫你萧老妈子。
池盈对黑影的话不置可否。
黑影叹了口气:“当年你被魔教围困,险些命丧魔教教主蒋融之手时还是个小姑娘,我拼了命带你从地牢里逃出来,已经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也罢,反正现在你我都已经今非昔比,往事倒也不必再提。”
池盈的眉心微微松动了些许:“哥哥误会了,你对我的恩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忘。只是……我实在不能接受你的感情,我这辈子已经发誓与阿靖永结同心,就算他已经去世,我也不会背弃这段誓言,我心里这一亩三分地,地方太小,只能装得下他一个。”
这句话不知怎的触动了曲成溪,他无声地看向萧璋,后者正在认真地听池盈二人说话,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
“我早知道是这样的答案,”那黑影无奈的摇了摇头,继而语气忽然变得认真,“其实我今日来是为了更重要的事情。”
“哥哥请说。”
“对于,明家,你要怎么办?”
“明家?”池盈不明白他的意思,“明家怎么了?”
黑影低声道:“如今天灵山惨案让明家元气大伤,不仅仅失去了新生力量,在江湖上的地位也一落千丈。池家几百年都被明家压着一头,如今真是翻身的好机会,不如再添把火。”
“添把火?”池盈的脸色有些发白,“你是说……”
黑影:“明铎最近正焦灼于挽救门派的衰落,无暇顾及布防和门生的防卫操练,如果在这个时候率领着池家门生杀入炎阕宫,或许可以一劳永逸,将明家彻底踩在脚下。”
曲成溪和萧璋的瞳孔猛然缩紧,虽然正道门派之间暗中的算计早就不是秘密,但是竟然真的有人打这么大一盘算盘!
池盈的嘴唇抖动起来,震惊半晌后,斩钉截铁地拒绝:“不可能!明家和池家虽然又分歧也有竞争,但是两家世代交好,我不可能做这种事!”
“交好?”那黑影冷笑一声。
“你可知明铎在背后给平澜派使过多少绊子,暗中杀过你们多少人?几千年下来天道的规则你还看不清吗,修仙门派本来就是此消彼长,一个时期只能有一个最繁盛的门派,如果各个门派都保持着差不多的水平,那么用不了多久就会天下大乱!这也是为什么门派那么重视新生力量,因为任何一个微小的差距都可能导致门派的兴衰!”
池盈:“可是……”
“天道追求的是胜者为王,并不是平均分配,”黑影打断她,锐利的视线仿佛透过黑雾紧盯着她,“这个道理你心里其实也明白。”
池盈脸色苍白如纸,手指紧攥,黑影见状语气微微缓和了些,温柔地劝导:“太过善良对你来说没有好处,你要知道,如果天灵山惨案的最大受害者是池家,明铎是很肯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
池盈几乎把嘴唇咬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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