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哈欠兄
安久闭上双眼,深深吸了口气,再次睁眼后脸色平和许多:“没事,好了萄果,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关于药的事……等我用了会告诉你的。”
萄果点点头,老老实实起身离开,一步三回头的观察着安久的脸色,总觉得此刻的安久没有了之前与裴钥针锋相对的那股锐利感,周身笼罩在一片温柔忧郁的气息中。
裴钥将工作上的事完全搁置下来,一些不容搁置的都交由下属处理,计划在安久生产前寸步不离的守着。
从医生那里得知,安久腺体等级特别,身体素质远远高于一般孕O,如今最需要稳住的是心态,切忌任何负面刺激……
裴钥将医生的每一句叮嘱都深刻在脑子里,为确保安久的情绪平稳,现下也不敢随意逗弄安久,并特意提取自己的SX系腺体素,将其存封在一颗特制的,外形像玛瑙一样的珠子里。
那珠子撕开外面的密封薄膜,会缓慢且不断的向外渗SX系信息素,裴钥让人将其制成项链,戴在安久的脖子上。
这样的信息素珠子裴钥一共做了十颗,每一颗能释放三天左右的信息素,正好够安久用到生产前。
“这样就算老婆晚上狠心把我关在门外,也能安心睡个好觉了。”裴钥看着戴在安久胸口那颗晶莹剔透的小珠子,忍不住开玩笑道。
“好吧,你都这么说了…”安久挺了挺胸膛,故意道,“那今晚就不准上床了。”
裴钥笑着握起安久的一只手,低头吻了吻安久温热白净的手指,别有深意的哑声道:“舍得吗?”
“为什么舍不得?”安久轻哼一声,“我可没你想的那么在乎你。”
“那就是有一点在乎的意思了?”
“你别跟玩文字游戏。”安久脱口道,声音甚至有些急切,“不在乎就是不在乎,一点都不在乎。”
裴钥看着眼前目光闪烁的Omega,微微笑了下,别有深意的耐心道:“其实想知道自己在不在乎一个人很简单?”
安久眨了眨眼睛,等着裴钥继续说下去。
“方法就是主动吻他……”裴钥看着安久,缓慢而认真的说,“如果可以做到脸不红气不喘,心跳如常,那就是一点都不在乎,反之…”
最后,裴钥凑到安久耳边轻声说:“…就是深爱。”
安久愣怔的站在原地,裴钥脸几乎贴到安久眼前,眯笑着说:“要不要试一试,嘴上说不在乎实在没有说服力,你要是吻我的时候可以做到没感觉,我就承认自己自作多情。”
“你……”
“不敢试吗?”裴钥无奈的叹气打断,“算了,我知道你也不敢。”
“谁不敢了!”安久顿时板起了脸,头顶耳朵都蓦地支棱了起来,“不就是亲嘴吗,这些天被你亲的还少吗?”
“……”
安久忽的抬手,左右一把稳在裴钥的脑袋两侧。
裴钥看着眼前一脸严肃,视死如归般的Omega,意识到安久要做什么,忽的喉间干涩,竟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被安久两手卡住的脑袋一时间一动不敢动。
安久盯着眼前这张再熟悉不过的脸,仿佛即便闭上双眼,也能轻易且精确在脑海中描绘出这张脸的每一处轮廓,从浓墨般的剑眉到刀削般收束利落的下颚线……
距离太近,安久甚至能从男人墨色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脸影,脸上透露着一种连他自己都看不懂的复杂表情……他的确越来越不了解自己了,就像此刻,他好像真的有些呼吸不畅了。
微微垂眸,安久目光落在男人的那两片薄唇上,思绪像无声炸开的烟火,带着往昔每一次温存的记忆碎片,在脑海在纷纷扬扬。
痛苦的暧昧的,激烈的冷淡的,兴许不曾有过真正的美好,但待一切尘埃落定,无论是被动还是主动,自己的记忆里早已塞满了有关这个男人的画面。
他想,他对这个男人的所有感觉,应该只来源于相处久后的习惯而已,习惯不是喜欢。
习惯不是喜欢……
不是喜欢……
闭上双眼,安久微微踮起脚,唇瓣极轻极轻的贴上了男人的薄唇……跟他前一秒的臆想不同,霸道无耻的男人,嘴唇竟十分温热柔软。
并没有预想中讨厌的感觉。
安久轻轻咬了咬,又微微吮住,不如男人每个夜晚那般激烈,但温柔暧昧到极致便有种蛊惑人心的魔力。
安久双手缓缓搂住男人的脖颈,意识在灼热的涡流中越陷越深,可身体却逐渐轻盈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神经末梢像被热油烫了一下,安久蓦地睁开双眼,像是才想起什么似的,猛的退了一步。
裴钥被亲的飘飘然然,后知后觉的睁开眼睛,嘴唇上的红热还未来得及褪去,一脸恍惚的看着眼前的安久。
“阿久你……”
“出去!”安久忽然像只炸毛的刺猬,气急败坏道,“给我出去!”
裴钥一下清醒过来,有些不知所措的安抚道:“别生气,刚才就……”
“我让你出去!”安久声音更为激动。
“好好,你别急,我这就走。”
裴钥连连说着,转头就朝门口走去,但没走几步又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快速转身,几步迈到安久面前,在安久还没反应过来时,忽的半蹲下身将耳朵贴在了安久胸口。
安久愣了几秒,刚想开口继续驱赶,贴在胸口的那颗脑袋已仰起一张胜利般的笑脸,笑眯眯的说:“安先生,你心跳好快。”
眼看着安久的脸越涨越红,就快二次爆发,为防安久情绪失控,裴钥风一样的逃出了房间……
他已经胜利了。
安久脸色空白,整个人僵站在原地,四下忽然寂静到极致,将他的心跳声无限放大。
抓住胸口的衣服,安久怔怔的坐在了床边,看着窗外昏暗的天色,他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混乱和迷茫。
习惯的确不是喜欢,可它带来的身体记忆和精神本能,却丝毫不亚于喜欢本身……
更或许,习惯里面,就有喜欢。
安久忽的起身将门关上并反锁,转身回到床边,弯身摸出粘在床底的那瓶药,拧开瓶盖,将瓶内的药液一举倒进嘴中。
微甜的药液含在嘴中,安久心跳都仿佛停在了这一刻,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可这一秒他真真切切的感受了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惧。
安久忽的将嘴里的药液吐在了墙边一盆君子兰盆栽中,而后又奔向洗手间,趴在水池边生生干呕了几下,快速打开水龙头,捧着水不断漱口。
一切平息,安久抬头看着镜中狼狈的自己,又低头看着被水冲刷干净的水池,鼻头蓦地一酸,眼泪毫无预兆的掉了下来。
他的确没有勇气喝下这瓶药,可这瓶药的存在,就是他为自己留的一条退路,一个重新再来的选择,可现在就这么被浪费了……
小药瓶内只剩下瓶底几滴药液残留,显然也起不了什么效果了,安久身体泛起一阵难以抗拒的无力感,手指虚虚一松,药瓶从他手里滑落,滚进了洗手池下的缝隙中。
安久用力揉了揉额头,精神萎靡的回到床上躺下,一阵SX系信息素萦绕在鼻息间,一时间安久还以为是裴钥在床边,两秒后才反应过来是挂在胸口的那颗信息素珠子在散发着SX系信息素。
安久捏起那颗珠子,眸光复杂的看了许久,最后握紧在掌心,轻轻抵在了胸口。
第153章
清晨, 阳光洒在床上,安久迷迷瞪瞪的坐起身,随着意识逐渐清明, 这才恍惚的想起昨晚发生了什么。
他浪费了那瓶药, 那瓶萄果好不容易为他拿到的药。
掀开被子下床, 安久扶着肚子快步来到卫生间, 他还记得那只药瓶掉到了水池下面的缝隙里,但忘了里面还残留有多少药液。
挺着大肚子, 即便顺利跪在地上, 安久也没办法将身体完全趴下去, 努力半天也没能将那只药瓶从底下摸索出来, 最后倒把自己累出一身汗。
最后也放弃了,安久靠坐在水池旁沮丧的想,就算拿出来又怎样, 就算药瓶里还有药液又怎样,昨晚喝进嘴里都能吐出来,现在又能有什么勇气用药。
他还清楚的记得昨晚药含在嘴里的那种恐惧,仿佛一念之差便是万丈深渊,
说到底, 他还是舍不得肚子里的孩子, 甚至可以无关孩子的亲生父亲,仅仅是想要属于自己的血缘至亲……
摸着肚子, 安久苦涩的笑了一声, 紧绷的精神忽的彻底松懈了下来。
或许有的时候, 有选择才是最痛苦的。
现在别无选择,忽然觉得眼前的路也并非不能走下去,至少……至少他会有自己的一对小宝宝, 还有一个他不那么讨厌的丈夫可以保护他的宝宝。
春风正盛,别墅前的花圃园里花都开了。
安久晃着尾巴走在边上,温和的ZX系信息素滋润着一切,几只蝴蝶追着安久的尾巴尖飞,他只要随意伸个手,都有蝴蝶主动飞停在他的指尖。
裴钥抱臂靠在花圃园旁的那棵树前,微笑着看着不远处的安久,因为昨晚那个吻,他的Omega已经一上午没搭理他了,不过他看得出来,安久此刻的心情不错,相比较前几日的忽冷忽热,此刻安久身上有种豁然开朗般的自在…
就在裴钥思考着怎么哄眼前的人时,许览突然从不远处径直走来。
裴钥微皱起眉,他知道没有什么要事许览不会主动找过来。
“裴哥,关于安先生和严墨清的事……”许览认真道,“已经调查清了。”
原本斜靠在树前的裴钥缓缓站直了身,他看了眼不远处的安久,此刻跪坐在花圃园里,正将一盆快要枯死的君子兰往园地里移栽,并未注意这边。
“说。”裴钥面无表情道。
*
临近晌午,原本的万里晴空突然乌云密布。
大雨来的毫无征兆,安久刚移栽进园地里的那株君子兰被雨水拍烂在了地里,绿叶拥簇的那几朵橙红色花瓣儿尽数脱落,这让他十分难过。
君子兰是严墨清生前最喜欢的植物,但凡身边有这样的盆栽安久总会将其照顾的格外好,这是第一株毁在他手里的君子兰……
安久趴在窗口,闷闷不乐的看着大雨中的花圃园。
一件外套披在了肩上,安久没有什么反应,他不回头也知道是谁。
“别受凉了。”裴钥轻声道。
安久头也没回,淡淡道:“ZX系Omega是不会生病的。”
裴钥没有说话,只是从身后温柔的抱住了安久,宽阔的双肩和胸膛仿佛另一件保暖的衣服。
“阿久,我喜欢你……”
冷不丁的一句低哑告白,透着浓浓的疼惜之意,裴钥将下巴垫在安久的肩窝上,闭着眼睛轻声道:“我对你的喜欢是真实的,我会比这世界上的任何人都爱你。”
安久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弄的脸颊有些发烫,虽然这种话他早就听这个男人说过,但这一次却恍惚听出来点被心疼的感觉来。
“谁要你的喜欢…”
Omega低低的嘟囔着,男人胸膛的温度仿佛透过他的后背捂热了他的心脏,此刻的心脏正强有力的一下接着一下撞击着他的胸腔。
身后的人不再说话,就这么安静抱着他,安久却从裴钥的信息素中感受到一丝难过和受伤的情绪,这几乎是以前没有过的。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但安久隐隐能猜到跟先前许览来找他说的事有关,兴许是因为生意上的事,兴许是因为其他......
安久忍住了开口询问的冲动,沉默许久,他缓慢抬起一只手,掌心轻轻覆在男人搂在自己肚子上的手背上。
窗边,雨声哗响,两人都没有说话,世界嘈杂又寂静,唯有两股信息素悄无声息的在空气中安抚彼此……
雨下了两天终于放晴,安久决定去一趟严墨清生前所住的那栋别墅,将一些东西取回来。
在严墨清去世后,他的别墅在被严家对外售卖时,安久和萄果便悄悄将其买了下来,里面的一切基本上还维持着原本的样子,安久还跟保洁公司谈好,每半个月派人过去清理一遍落灰。
当初是为留一个念想,也为留一个在赫城的归处,但事实上他已经很久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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