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风不解其意
他凑过来,抚摸着谢坠凌的脸颊,语气里还带着点担忧,“你现在还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吗?”
“没有。”谢坠凌顺势将他带过来,白采便变成了趴在他胸口的姿势,掌心轻轻地压着他的心脏。
谢坠凌轻声道:“你自己看看。”
心脏部分是感受力量最准确的地方,平稳有力的跳动传递到白采的手心,知觉又顺着皮肤弥到四肢百骸,好像连自己的脉搏也都跟着齐齐鼓动。
这是真的,因为此时他们的气息也都紧密纠缠,谢坠凌的精神力在吸收的过程中大部分都依托藤兰的本体,所以会在他的灵魂深处残留不少,同时也不可避免带回来很多融进自己的血液神经里。
白采对他情况的感知更加明确,甚至能够在脑海里面清晰勾勒出两股气息纠缠的情况,如同藤蔓沐浴着阳光般茁壮生长。
白采重重地松了口气,确定这下谢坠凌是真的没事了,才终于有心思去说别的,小声抱怨道:“谢坠凌,你真的吓死我了。”
谢坠凌的睫毛轻颤,知道他说的是将自己关起来不让他进来的事情。
他有必要给白采个解释,将掌心覆盖在他的脑袋上,低声道:“我没有骗你,以前发生这种事情的时候,我自己很快就解决了。”
“也会这样疼吗?”白采抿了抿唇。
“……”谢坠凌没有办法骗他,确实会很疼。
不论如何他都只是个肉体凡胎,就连藤兰在消化能力退化的时候都会受不了,更何况自己只是个人类,掌控着原本人类不应该掌控的可怕力量……且还在持续不断地增长。
他想要避开这个话题不谈,白采却定定望着他的眼眸,丝毫都不允许他逃避,“这次是最疼的,对吗?”
“可是你来了以后就不疼了。”谢坠凌抵住他的额头,声音低低的,“虽然最开始我不想要你来,我很担心自己那时候没有智伤害到你,但是还好你来了。”
白采眼底的水光晃动,一时没有说话。
到现在他也觉得后怕,如果那时候自己没有进去会怎么办。
强大如谢坠凌,肯定也会自己想办法熬过去,筋骨碎裂重塑,可那到底得痛到什么地步?只要想到这里,不知不觉冒出来的藤蔓,都忍不住紧紧地绞住谢坠凌的身体。
直到察觉到谢坠凌轻微变色,他才猝然感知到自己又没轻没重了,藤蔓嗖地就要收回,却被谢坠凌松松地握住,迅速逃窜的过程中就如同被他的掌心抚摸过一遍似地。
白采难耐地抿住唇,“……谢坠凌!”
“不舒服吗?”谢坠凌轻轻抬眼。
他就是明知故问!白采一时居然都忘记了原本担忧的事情,气得扑过去咬他的下巴,却又舍不得用力,最后只变成轻轻的舔舐,抬起脸来撞进谢坠凌幽晦的视线里面。
湿热的唇瓣触碰到皮肤,让谢坠凌的脑海里不可避免地掠过很多画面,好像从头到尾白采这双漂亮的湿漉漉的眼睛都没有变过,总是这样认真又期待地望着他。
他掐住白采的下巴,咬住他的唇瓣,白采几乎是习惯性张口让他入侵,灼热的呼吸瞬间被掠夺,好像能够嗅到的地方全都被他独特的气息所填满。
直到白采忍不住急促地喘息,谢坠凌才将他松开,白采便顺势从他的胸口滚下去,侧睡在他的胳膊上。
眼前似有什么东西咕咚滚过。
白采眨眼,伸手去摸,在枕头的最里面摸到了自己送给谢坠凌的礼物,漂亮的水晶盒子,里面装着颜色如同晚霞般晕染开的的脱骨花瓣。
他应当特别喜欢,即便是力量异常的时候都放在身边,上面还残留着点浮动的金光,是他不受控制精神力外化导致的。
背后有温暖的气息笼罩过来,谢坠凌将他揽进怀里,视线与他一起落在脱骨花瓣上,忽的问道:“当时你凋零的时候觉得疼吗?”
就连心头血都会晕染出来,反反复复这么多次,又跟现在的自己有什么区别?
“我……”白采犹犹豫豫地,“我不太记得了。”
妖怪的成长跟人类不同,智力开化得晚,很长时间内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在做什么,凭借着本能在生长,甚至可能连痛觉是什么都不知道。
最近记得最清楚的,应该也就只有被分食的那次了,那次他陷进绝望里面,本来以为会彻底的死掉,可后来被谢坠凌救了。
记吃不记打就是他的真实写照,现在回想起来填充记忆更多的,其实压根就不是疼痛,反倒是谢坠凌抚摸自己时温热的触感,就像是现在这样抱着他,让他愿意永远地沉溺进去。
“谢坠凌。”白采翻过身来望着他,轻声却认真许诺,“以后我会陪着你的。”
“我现在也不知道,以后你还会不会有力量异常的时候,可如果还会有的话,你不能再把我拦在外面了,我不会受伤的,我还能帮你。”
他希望在谢坠凌记忆里面填充的,也永远都是陪伴与快乐。
再也不会是独自消化的痛苦。
……
……
谢坠凌三天没去特管局。
这是他的休息期,除了藤兰相关的以外,他什么指令都不听完全没任何问题,可在自己进到地下室前,谭乌的那通电话就已经表明了混乱局势。
这几天居然再也没有任何电话骚扰他,反倒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谢坠凌的内心毫无波澜,不管是混乱还是暗潮涌动都在他的意料中,自从监察队不听他的警告想对藤兰下手开始,他心里面的决定就逐渐清晰起来。
现在所有人都在觊觎藤兰,都在害怕他,反倒是说明他和藤兰才站在同个战线。
至于最后到底会面临些什么……等自己跟藤兰的记忆找回来,该考虑这个问题的不会是自己,而会是站在他们对立面的所有人。
此时,他站在厨房里面,在给白采洗浆果。
吃来吃去,白采最喜欢的还是这种东西,汁水丰沛、酸酸甜甜,只是上面覆盖着软绵绵的毛刺,每次洗的时候都要将这些东西去掉,沥水后水面上便会浮着一层近乎透明的软刺。
力量在经过这次的暴涨以后,让他的五感也变得愈发敏锐,让他很轻易就捕捉到白采从背后偷偷靠近的动静。
白采应当是想吓他,屏息凝神地,突然冲上他的背遮住他的眼睛,嗓音清亮,“谢坠凌!你猜猜我带什么东西回来啦?”
扑鼻而来的花香,应当是才用过藤道。
“带回来了消息?”谢坠凌停下来,凭借着感觉关掉水龙头,反手将他捞到自己的怀里来,“确认好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了?”
“嗯。”白采用力点头,兴奋得眉眼灼热,“我想我们要不要快点,把记忆全部拿回来以后,我还得去取我的分枝,这样我就会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到目前为止,白采跟谢坠凌总共去过两个以前的巢穴,每次都有所收获,说明他们现在的路线是准的。
经过这件事后,白采很显然有点急躁了,虽然谢坠凌没有跟他细说,但是他知道不久后特管局肯定还是要找他麻烦的,毕竟之前他因为自己伤害了监察队的人,如果真有什么事情的话,自己快点拿回分枝的话能更好的保护他。
所以早上趁着谢坠凌还在休息的时候,他用藤道速去速回,确认第三个巢穴也确实是有自己记忆的,但是前两次都有事情发生,白采也不敢独自取回来,还是得让谢坠凌陪着。
“好。”谢坠凌俯身贴了贴他的额头,“这两天就去。”
这两天!白采忍不住微微睁大瞳仁,又听他接着道:“这次我们把能带回来都拿完吧……直到回想起全部的事情为止。”
白采懵懵地,感受到他的温热,又觉得好像从谢坠凌这次力量异常结束以后,像是被勾连出隐藏在血液里面的暴戾因子,在说这件事的时候也流淌出些压抑的杀意。
这样也好,他做什么自己都会陪他的,只要他高兴就好。
片刻后,白采歪着脑袋冲他笑了笑。
他这样笑,谢坠凌又想吻他了。
白采乖乖的吃完浆果,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其实也有感觉,这次帮完谢坠凌以后他的吸收力也好了很多,而且他的精神力也喂饱了自己,现在有点撑撑的。
抬头一看,才发现谢坠凌站在旁边望着他,将他吃东西的模样从头到尾尽收眼底,眼底的暗河无声流淌着,专注又好像蕴含着别的什么。
“谢坠凌?”白采小声试探。
话没有说完,谢坠凌俯身吻他,瞬间浆果的清香与冷冽的花香在灼热的口腔中交织着。
白采的头皮轻微发麻,忍不住攥紧了手掌,偏偏这时有电话的声音响起来,一声又一声,好像非要把这几天没有打的打够为止。
谢坠凌没有去管,反倒是白采显得有些焦躁,从接吻中退出来点,低低地急促喘息着。
见状,谢坠凌便点了接通放在旁边,追着轻咬了下白采的唇瓣,白采忍不住小小呜咽了声,被迫抱着他的脖颈,爬进了他的怀里与他紧贴着。
“谢队——”谭乌刚说了两个字就猛然定住。
眼皮子开始狂跳,在思索自己是不是这通电话打得非常不合时宜。
第54章 力量压制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挂掉电话。
谭乌凝神思索,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多了,她其实没有太听清电话里面的声音,只是才灌进耳朵脑子里面就冒出各种诡异奇怪的画面……真的太奇怪了!实在不敢继续听。
但是他们谢队跟白采,关系进展是不是有点太猛了?
上次让她这么震惊的,还是谢队下巴被咬了个很重的痕迹,他居然还毫不在意的带到局里来,随机吓死几个组长部长。
按道来说,这几天谢坠凌应该是状态最差的时候,有可能会受到力量的影响严重,就连药片都是自己强行给他送过去的,正好白采是能够抚平他精神力伤口的治愈系……
所以其实最近白采在为他治疗吗?
就是治疗的手段实在有点……!
谭乌被自己脑补得面红耳赤,心里又焦躁,把电话反反复复拿起来好几次。
最终硬生生等了两个小时,觉得大概率不会打扰到他们了,才深深吸了口气重新拨过去,“谢队,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屏息凝神片刻,总算是听到谢坠凌冷淡如冰的嗓音,“说。”
谢坠凌抱着白采坐在阳台,白采靠在他怀里昏昏欲睡。
情况有点糟糕,本来这几天陪谢坠凌梳暴涨的精神力,他就不可避免地吃得有点饱,彼此的力量交融以后汲取对方更是成为了本能,被亲两下他就有点受不了。
真的不能吃了,白采越吃越犯困,捂住谢坠凌的嘴巴让他适可而止,可谢坠凌没有适可而止的说法,将他带到阳台来晒太阳,亲亲他的脑袋,像是在抚摸愈合伤口后重新生长的藤蔓。
谭乌等待着两小时可谓是掐得极准,谢坠凌总算是腾出空来能听她说。
“我先向你汇报下这几天开会的情况……”
谭乌先试探着开了个头,发现谢坠凌那边没有太多情绪波动,在暗暗松了口气,“对于你伤害监察队队员的事情,原本对方是揪着不肯放的,非要我们给出处分,但是因为局长力保,对方那边也就只能偃旗息鼓。”
短短几句话,概括了这几天的血雨腥风,完全能够想象得到特管局到底承担了多少压力。
可这些都是他们应该做的,只要他们还想留着谢坠凌替他们做事,就得负责处好谢坠凌带来的任何结果……更何况目前这件事还跟藤兰有关,明面上来说本就是特管局需要用尽全力去争取的。
“最后给出的结果是什么?”谢坠凌淡淡询问。
“监察队倒是答应不追究了,但是需要我们这边加强对你的管束,至于管束手段是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个答案。”谭乌谨慎道,“你也知道这很困难……”
谢坠凌没有回答,却莫名让人感觉他好像很轻的笑了下。
有多困难呢,谢坠凌身为人类却凌驾于人类,这么多年听从管束无非就是因为道德在约束着他,他知道有些低智慧的妖物贪婪无度只会伤人,知道不论是特管局还是监察队在整体方向上都只是为了人类更加安全。
所以他甘愿把自己的力量奉献出来,不论是成为一把刀也好,还是安安分分的只做危险任务不展现出任何目的性也好,为此他甚至愿意去混沌地融掉自己多余的力量,只为他们能够给自己多点信任。
“总之,其实我是希望你最近能抽空回一趟局里。”谭乌接着道:“最起码要知道,提出管束你的人到底都是些谁。”
说到这句话时,谭乌的内心狂跳。
她浑身紧绷着,握着电话的指节用力发白,总觉得自己在做个胆大妄为的决定。
特管局的形式并不好,到底是站在普罗大众的那边,还是站在一直都在被他们诟病畏惧的谢坠凌那边,对于他们的未来会有截然不同的影响,可以放任自流下去,当然也可以做场豪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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