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诡异世界攻了妖孽老板 第140章

作者:付萌萌 标签: 年下 灵异神怪 悬疑推理 美强惨 玄幻灵异

傅云喘息着笑出了声:“诸位,可想清楚再动手,现在只有我一个人记得上山的路线。”

袁三拔枪的手生生的顿在了半空,柳泓一脚刹车踩下去,将车停住然后转身下车,一把拉开后座车门从袁三手里拔出枪,顶上傅云额头。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和你这个小朋友,一起死在这里?”

傅云任由她拿枪指着,毫不畏惧的抬起头,他手腕还被袁三和阿贵禁锢着,神色悠然自若:“我不信,不然柳老板试试?”

柳泓看上去很想原地爆炸。

“反正你们没有备份。”傅云嘲讽道:“不是吗?”

“龙溪谷的冰窟险象环生,你们不仅需要人带路,也需要强大的灵异天赋对抗里面未知的怨魂,如果想成功到达目的地的话,我建议你路上听我的。”傅云微笑道。

柳泓握着枪柄的手停滞在半空,陈时越感觉她后槽牙似乎都要咬碎了,过了很长时间,她才咬牙切齿的冲傅云笑了一下,放下手警告的点点他的眉心。

“别再给我耍花招。”

第141章 雪乡碎尸(十二)

柳泓的车基本上开到峡谷近前的时候就开不进去了, 此时已经是傍晚的光景了,越野车疾驰一天,也才堪堪只到半山腰。

傅云坐在副驾偶尔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然后就被柳泓一脸怨气的拍醒。

“指路!”

傅云倦怠的睁眼, 朝车窗外看去:“天色不早了, 今晚现在这儿安营扎寨,明天再赶路。”

柳泓看着后视镜, 脸色阴沉的和袁三对视了一眼,还是熄火下车了。

刘安哲和阿贵下车扫去附近的积雪,袁三从后备箱搬出帐篷和睡袋, 柳泓低头生火, 雪山中空气很湿, 她折腾了十几分钟才把柴火点燃。

傅云绕到后座扶陈时越下车:“明天要到峡谷下边去, 车过不去, 你能行吗?”

陈时越脸色苍白的点了一下头, 腿伤隐隐作痛,若是换了平常人在小腿上中了一弹还这么长时间没送医院的话, 这条腿早就废了,陈时越却贴着符纸还能勉力行走, 他这时候才发觉作战组赋予他的灵异功能,已经逐渐改变了他的身体结构。

“没事,小伤。”陈时越虚弱道。

“小你个头!”傅云恼火的拍了一下他的脑袋:“问你什么给我如实汇报!”

“哎!”柳泓靠在车前冲他们喊了一声,指着靠中间的一个帐篷道:“你们俩的。”

“我们俩单独一个啊?”傅云笑问道:“你不怕我们趁晚上直接下山打道回府?”

袁三嗤笑一声,抬起下巴示意他看四周:“你要是有本事下山当然可以, 只怕到时候下到一半, 自己又灰溜溜的回来了。”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他们的车停在半山腰上, 举目望去山顶白茫茫的一片,连飞鸟都看不到,沿途的道路冰土交融,泥泞湿滑,细碎的冰碴子由上而下滚落。

路的另一侧是悬崖,峭壁耸立,如果要下山,就不得不沿着悬崖边上的路小心翼翼的往下挪动,而再往下是缀满冰雕的松树林,一眼望不到尽头。

傅云耸了耸肩:“好吧,晚安。”

夜色降临的飞快,傅云坐在睡袋上闭目养神,陈时越难耐的靠着他的膝盖,略微流露出一点疼痛难忍的神色。

傅云掌心翻转,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他的肩膀,外围已经全然漆黑了。

“我得想办法联系上外援。”傅云合着眼睛道:“不然这样受人桎梏,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来。”

“况且你腿上这个符,只能支撑五天,五天一到,如果不立刻手术,腿就保不住了。”傅云说到这里神情又凝重了几分。

陈时越无声的笑了笑:“没事,我的病假已经到期了,迟迟归不了队,冯元驹该找我找疯了。”

“睡吧。”傅云挨着睡袋躺下去,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帐篷外面风雪呼啸,周遭树林传来哗啦啦的响动,陈时越睡觉一向浅,他闭着眼睛,隐约听到帐篷外传来脚踩积雪时松软的咯吱声。

一下,一下,那东西的脚步很沉重,隔着不远的距离,陈时越隐隐能感受到地面的摇晃。

他抬头一看,只见帐篷外有一簇微小的光亮,大概是柳泓的那帮手下谁睡觉前怕黑,所以留了一个手电在外面,陈时越暗骂一声蠢货,在野外的夜里生火是会引来野兽的。

不过此时外面的东西却不是野兽。

他伸手拍醒了傅云,傅云从睡眠切换到清醒的时间十分短,他安静的坐起身,一点声音没发出来,和陈时越一道望着帐篷外面。

微弱的光影映在帐篷的帆布上,从他们里面的角度可以看到帐篷上投射出的阴影晃动,傅云眯起眼睛,想将帐篷上的阴影看的更清楚些。

那是一个高瘦的人影,从侧面看去腹部凸出隆起,一步一晃的围着光线的来源打转绕圈。

陈时越瞪大眼睛看着它的影子,极具惊恐的摇了摇傅云的手,用口型对他道:候呈玮。

傅云点点头,伸手将帐篷挑开一道细缝,小心翼翼的朝外看去。

只见浑身黑血的候呈玮挺着大肚子,亦步亦趋摇摇摆摆的在空地上走,下身的血水沿着裤脚淌落,上半身几乎是裸露的。

原本的衣物被他膨胀的肚子撑破了,一个青黑脸色的小婴儿从候呈玮的肚皮里探出头来,咯咯一笑,陈时越忍不住被瘆的哆嗦了一下。

候呈玮绝对不可能是活人了,但他依然可以行走自如,这显然是鬼婴的功劳。

傅云伸手朝背包里探去,摸索着背包里的符咒,候呈玮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下一秒他仿佛后背长眼睛了一般,僵硬着脖颈,一点一点将头颅转向这边,脸庞青白,瞳孔漆黑,深不见底。

东北天冷,再加上候呈玮死亡时间还不到二十四小时,他的面容其实没怎么腐烂,还保留着生前的俊朗,只有那张毫无人色的脸庞,能看出他的死相。

他站在手电旁静静的注视着傅云。

傅云和陈时越不约而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他拖着硕大的肚皮,一步一步,僵直的朝他们的帐篷走来。

傅云一把将陈时越按回睡袋里,扬手一张符纸贴在帐篷内侧。

候呈玮的脚步有片刻停滞,他好像找不到目标了,茫然的在原地转了一圈,肚子里的血滴滴答答的落到雪地上。

鬼婴被他的动作晃动的有点颠簸,在他的肚子里发出不满的哭声。

“他看不见我们了。”陈时越低声道。

“嗯,这个符可以暂时的屏蔽鬼的视线,但是维持不了多久。”傅云无波无澜道:“我杀了他,他是来找我寻仇的。”

陈时越艰难的挪动了一下受伤的腿,发现它还是使不上一点力气,不由得有点气急败坏。

傅云察觉到了他的举动,一把按住他的手,呵斥道:“别乱动,我应付的来。”

帐篷外的鬼婴终于不耐烦了,纵身从候呈玮的肚子里跳出来,在雪地里打了个滚,嘻嘻笑着满地乱爬,然后在虚空中锁定了某个点,正是他们帐篷的方向。

“糟了。”傅云心里一沉。

陈时越转头:“怎么了?”

“阳间有一种说法是,三岁以下的小孩可以看到成人看不到的鬼魂,那置换过来,阴间三岁以下的死人小孩——”

“也能看到活人。”陈时越接完了他的后半句话。

鬼婴歪着头,冲他俩眯嘻一笑,紧接着速度飞快爬行而来,掀起一地血水和积雪交融的泥泞,与此同时符纸的灵力失效,最后一缕保护的金光在空中溃散开来。

傅云抓起陈时越,暴喝一声:“跑!”

两人一前一后冲出帐篷,陈时越腿脚不便,跑的跌跌撞撞,傅云眼瞅着周遭有一个雪坑,便一脚将陈时越踹下去。

积雪扑簌簌掉落,陈时越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从天而降的雪块砸的七荤八素爬不起来。

傅云喘了一口气,转身冷冰冰的直视着鬼婴:“不是想报仇么?”

“来杀我啊,杀了我,就能给你母亲报仇了。”

鬼婴瞬间被激怒了,仰头发出尖利的咆哮追着他一路狂奔,风雪如刀灌穿入耳,震的他脑袋嗡嗡作响。

雪山中树林高大直耸天际,阴霾遮天蔽日如同压城的重重黑云,将目之所及所有树影都衬得鬼影憧憧。

傅云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筋疲力尽的站住了脚步,整个人虚脱似的踉跄着扶树站稳,海拔和凛冽的空气让他上不来气,胸肺疼的快要炸开。

好在鬼婴和候呈玮没有追上来了,傅云回头望了一眼身后密密麻麻的树林,毫无动静。

然而他再一转头,却见鬼婴倒挂在他扶着的那根树上,正倒立的注视着他,饶是傅云这辈子见过的鬼比吃过的饭都多,此时也险些惊的心脏骤停。

“咯咯咯……”

傅云反手幻化刀影,疾挥而下,砍刀的刀锋快出残影,鬼婴嬉笑一声,瞬间消失,转眼瞬移到傅云身后,在他后背上按了一个手印。

傅云登时痛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觉那处火烧火燎,恨不得把他的心肺烧穿。

候呈玮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鬼婴笑嘻嘻的钻回了他的肚子里,似乎在得意自己帮妈妈找到了杀人凶手。

“候呈玮……”傅云艰难的出声道。

候呈玮面无表情,举步朝他走过来,一双苍白修长的手寸寸攀上傅云的脖颈,然后用力收紧,死人的力道是很恐怖的,傅云几乎顷刻间就被掐的喉咙爆裂般生疼,瞳孔倏然放大——

肺里的氧气快速消耗殆尽,他的整个面容变成了青紫色。

“砰!!!”

石破天惊一声枪响,子弹正中候呈玮手背,巨大的冲击力逼的他不得不后退了几步,茫然的看着自己被子弹整个炸开的手掌。

傅云得到解脱,氧气迅速涌进喉咙,他扶着树干咳嗽的昏天黑地,等他恢复力气抬起头时,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候雅昶举枪站在不远处。

枪口还冒着袅袅青烟,在风雪交加的晚上稍纵即逝。

傅云不敢耽搁,当即起身朝着他的方向狂奔过去,候雅昶漠然调转了枪口,低头咬破食指,一粒血滴宛如子弹激射而出,正中树上挂着的鬼婴眉心。

那鬼婴惨嚎一声,一溜烟钻回了候呈玮肚子里,候雅昶和傅云趁着这个功夫转身就跑。

傅云也不知道自己在雪地里跋涉了多长时间,眼眶里被满地的冰白塞得容纳不下,候雅昶始终在他前面跑着,背影影影绰绰,却始终没有停下来回头看傅云一眼。

候雅昶最后在一个山洞前停住了脚步,他沉默的回头看了一眼傅云,然后转身进了山洞,风声忽地小了。

傅云摇摇晃晃的扶着洞壁上鳞次栉比的冰凌,腿一软坐倒在地上。

“谢谢。”傅云筋疲力尽的道。

候雅昶不出声,安静的坐在地上,背对着他,仿佛一尊冰冷的雕塑,他低头看着手指尖的血痕,似乎在专注的等它自己愈合。

“你不该杀我大哥的。”过了很久他才开口道。

“那是失误。”傅云平静道:“等一切都了结了,我可以为他偿命。”

候雅昶笑了:“偿命干什么,你替我除掉了他,我谢你还来不及,阿云你不会以为,我跟我哥之间,有什么血浓于水的兄弟情谊吧?”

傅云迟疑道:“二十多年了,怎么着也得有一点不是……”

“没有。”候雅昶回答的很干脆。

傅云叹了口气,便没再问了。

候雅昶始终背对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傅云暂时精力告罄,无暇去想候雅昶今天晚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