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诡异世界攻了妖孽老板 第152章

作者:付萌萌 标签: 年下 灵异神怪 悬疑推理 美强惨 玄幻灵异

成纱无奈的直起身问手下:“这家的年轻人呢, 怎么一个都不见踪影?”

村长面露难色:“同志, 你也知道我们这儿条件不好, 这户是我们村有名的贫困户, 儿子死的早, 家里就两个年逾古稀的老头老太太,诺, 床上这个就是他们家老头。”

成纱瞥了一眼土炕上那具被眼球分解的支离破碎的骸骨血肉,几乎看不出来人形了。

她和冯元驹对视一眼, 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言之色。

冯元驹干咳一声:“先送去做化验吧,我也不确定那到底是什么油。”

万一虚惊一场呢,成纱和冯元驹,以及作战组在场所有人员,无一不抱有这样的幻想。

陈时越腰背弯的很低, 整个人几近贴在地面上, 攥着一块尖锐的石头在石壁的边缘凿刨,每一下都使了狠命的力气挖。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那只惨白的手连着冰冷僵硬的人体,终于被他挖出一半来。

陈时越一通挖掘,最后气喘吁吁的窝在地面上,尸体露出藏在冲锋衣底下的大半张面容,结了霜的下颌因为陈时越的用力拖拽而簌簌往下掉着雪渣。

不是傅云。

陈时越没有灰心,既然从前雪山遇难的人从山崖跌下来时会埋骨在这里,那说明是有希望的。

挖出来的尸体上带着铲子和背包,包里装有干粮和水。

尸体的装束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干粮肯定是吃不了,不过陈时越自觉主动的笑纳了铲子。

他坐在地上休息了片刻,分明是冰天雪地的地方,额头此时却细密的冒出了汗水。

人的悲伤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在白天不显山不露水,一到独身一人或者是停歇下来的时候,就会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陈时越不得不抓紧救命稻草似的拿起铲子,给自己找点事做,于是他没头没尾的朝地面又捅了几下。

这一捅,就捅出玄机来了。

只听“咔嚓”一声,土层掩埋的地面毫无预兆的塌陷下去一块,紧接着靠近石壁的整个地面摧枯拉朽轰然崩塌。

陈时越猝不及防一脚踩空!

他跟着土块雪层一起,从高处滚落到山洞的下一层。

邪神的雕像在上空注视着他笑,一双被傅云打碎的眼睛空灵而静谧,陈时越在空中坠落的间隙和祂对视刹那,再一回神,尾椎骨传来剧痛。

陈时越在半空中受到两次撞击,半死不活的摔在地上,他缓和了半晌才直起身子,手里握着手电筒朝上面一晃,眼前的景象着实有些吓人了。

四面八方林立着数十个被吊起来的棺材,被铁索和链子束缚着悬在高空,阴气惨惨,因为受到陈时越掉下来的撞击,此时它们正轻微的摇晃着躯体,就好像一串随风而动的风铃,来回摇摆。

这是一个古墓葬的棺材群,陈时越抬头换气,鼻腔里都是腐朽而终年不见天日的难闻气息。

他刚才下坠速度太快,撞翻了一口棺材的漆黑盖子,此时那棺材盖正七零八落的摔碎在不远处,陈时越将手电筒打过去的瞬间,他微微蹙了一下眉头。

棺材盖的边缘有血。

可这是一个终年无人入内的古墓葬,怎么会有新鲜的血迹呢?

陈时越凝神望着头顶不远处的棺材心里七上八下。

紧接着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传来,一只青白色的嶙峋鬼手扳着棺材的边缘,慢慢探了出来。

陈时越瞳孔骤然紧缩。

“老大!!大发现!”技术科的人员一个箭步从车里窜出来:“我们提取了油状物进行分析,发现其中检测到的DNA在本部信息库里有存档!”

冯元驹寒毛都要倒立起来了:“什么!!”

这话不要太恐怖,除了陈时越冯元驹这类在编组员,其他在作战组能存档下来信息档案的人,要么是受国安保护重点监督的灵异界高层名流;要么就是有重大犯罪记录,大部分已经挨了枪子,或者在监狱里出不来的囚犯。

这两类人,无论哪一种,都不太可能出现在一个穷乡僻壤的小村子,还被人做成了尸油。

“到底是什么人?”成纱显然也想到了这层,神情凝重的问道:“最近没有报道过有人失踪啊。”

“顾进哲,西安市著名企业家,慈善家,2023年财务报表显示募捐金额超过五千万,其中作战组卡车换新的拨款,就有他的出资。”

冯元驹张了张嘴:“……你说的这人我好像认识。”

“我们家老爷子从退休之后开始致力于公益事业,这位顾先生曾经跟他合办过希望小学,是个好人。”冯元驹顿了顿:“两三年前的时候吧,我在老宅还跟他有过一面之缘。”

冯元驹明显有点难以置信,于是抬头又朝鉴定科的工作人员确认了一下:“只凭借一点点尸油,你确定是他吗?”

“尸油里面包含着少量皮肤组织和毛发纤维。”那人解释道:“不可能有错的,顾先生除了灵异道上的身份,他在普通人的世界里,也是位事业有成的企业家,早就记录在案了。”

冯元驹焦头烂额的在屋子里转了一圈。

“这么大一富豪死在我们出过任务的地方……”冯元驹头疼道:“还被人用这么残忍的手法杀害做成尸油。”

“顾进哲最后一次在灵异界公开露面是什么时候?”成纱问道。

身侧的手下抱着笔记本飞快输入资料查询:“两个月前格调集团董事长顾进哲扶持雪山沿线一带的旅游项目,宣布他将亲自带队进村考察,挑选地段,雪山旅游项目获利之后,将分成利息给当地居民。”

“然后带领团队飞往雪山,至今未归,家人也没有报案。”

成纱深吸一口气:“村长呢,把村长和负责人带进来接受问话!”

“哎等等老大!”二组那个查资料的小伙子“嗷”的一声咆哮出声,惊得冯元驹和成纱同时回头。

“又怎么了,大惊小怪的。”

“你看。”小伙子将电脑推到冯元驹面前,指着屏幕道:“顾进哲有个女儿,原本在市一中念书,今年刚考上本市的师范大学。”

“她叫顾祺。”

冯元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顾祺是谁,只觉得这名字莫名很耳熟,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老大你忘了?就是傅老板手底下的那个搞摄魂的小姑娘,叫蓝……什么来着?”

“蓝璇。”成纱接道。

“对,蓝璇,她是顾祺的同班同学,那小姑娘因为私人恩怨对顾祺展开报复,切人家娃娃的灵魂想占为己有,当时咱们收到举报材料,本来要直接逮捕的,但是傅云进来横插一手要保蓝璇,把最关键的证据给销毁了,您不是还把他绑到办公室欺负了一遭泄愤么?”

冯元驹:“……”

成纱一脸一言难尽的看着冯元驹:“老冯,你俩分手这么多年,没想到你不仅余情未了,玩的还挺刺激。”

冯元驹没什么开玩笑的心思,搓了把脸,很难得的流露出一丝颓败的气色:“人都死了,再未了也没用了。”

成纱见状也不再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总之现在事情的走向越来越复杂了,傅云横死,顾进哲生死不明,他的女儿还和蓝璇高三的时候有点过往……对了,蓝璇是从那起案子以后就没再去市一中上学了吗?”

“嗯,傅云给她转学籍到灵异学院了,一次性给费谦那边交够了蓝璇四年的学费。”冯元驹淡淡道。

成纱沉默半晌,叹了口气:“好老板啊。”

“陈时越他姐姐,临死前当了十年植物人,这十年的疗养费有一大半走的也是傅云的账户,学院的意外险赔偿还不够塞牙缝的。”

冯元驹说起过往时神情有片刻凝滞,看不出是伤感更多,还是无奈更多。

“早知道他只能活到三十岁,当年就不分手了,就算废了他的灵力把他关在冯家,我也愿意养着他,起码这十年,他不必活得这么辛苦。”

成纱在一旁静静的听着,还没等她打好安慰冯元驹的腹稿,那边手下就掀帘而入。

“老大,村长和村支书都在这里了。”

冯元驹精神一振,抹了一把眼泪转过头,又是原先那副雷厉风行的领导做派,他朝村长微一点头:“来,说说顾进哲在你们这儿的事,他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不报案?”

老村长一听顾进哲这名字,登时吓得两股战战,踉跄一下就想往地上躺,不料被自己的猪队友支书一把扶住:“村长!你挺住啊村长!”

村长不想挺住,村长只想靠暂时的昏厥把这问话逃避过去,然而冯元驹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伸手示意小宁过来给他硬塞了两颗速效救心丸。

“早点交代可以计入立功表现,您想好再晕,不急。”

村长靠着支书的手臂虚弱的休息半晌,苦着一张脸望向冯元驹:“……他是被神授意杀死的,不管我们的事。”

第154章 古墓神佛(五)

冯元驹和成纱一齐沉默了一会儿, 相对无言的在堂屋里对坐着。

卧室的土坑上传来眼球疫病人连呼带喘的咳嗽声,老太太佝偻着身子一步一摇的挪到老伴的床前给他接了一杯水。

卧室里的血腥味扑鼻呛人,成纱侧目过去的时候, 忍不住轻轻“嘶”了一声。

土坑上的老人身形随着咳嗽声剧烈起伏, 长在皮肤和□□上的眼球已经发育的十分完全了, 有不少凸出来的硕大球状物,仅靠一丝皮肉挂在骨架上, 拽的嶙峋瘦骨支离破碎,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老太太僵硬的拿着抹布擦去床褥上的血肉碎块,都是老伴刚才剧烈咳嗽时, 身上被眼球腐蚀的地方掉下来的碎肉。

最外表皮的血水已经变得漆黑瘆人, 如果不是医疗组仪器还在旁边尽职尽责的工作的话, 旁人甚至很难从肉眼去判断这老人是个活物。

“这些, 都是神明降下来的天罚, 没用的, 逃不了的……”

冯元驹将自己的证件放在村长眼前,言简意赅道:“国安部, 灵异作战组冯元驹,我们部门就是专门和这些鬼鬼神神打交道的, 所有的鬼神之说背后都离不开人祸,鬼神也曾生而为人,既然生而为人,那就逃不开法律的制裁,请你如实回答关于顾进哲的所有问题, 牛鬼蛇神, 交给我们来处理。”

老村长神色不虞,经过了很长时间的犹豫, 才终于吐出一句话来:“顾先生,是个很追求效率的人。”

“他到我们村子的第一天,就分批派人,挨家挨户的和所有村民谈好了报价,他要租借村民的土地建一个雪山度假村,好像还有什么暴风雪山庄的沉浸推理体验密室,总之占地面积不小,他出手也大方,和大部分的村民一拍即合。”

“只有村尾的老沈家不愿意,说是那片地是祖上留下来的,埋了十几代先祖,说白了那是人家祖坟,确实不好卖出去再迁。”

“况且沈家的女儿有出息,在政府部门当医生,当年念书就成绩好,现在也年薪过五十万不缺钱,所以老沈家直接了当的拒绝了顾先生的交易。”

成纱听出一丝不对来,什么政府部门招医生啊?年薪还能过五十万?那得是相当高级别的危险工作才能开出的价。

政府部门的医生,年薪五十万,这两个条件越琢磨范围越小,她下意识抬头和冯元驹对视一眼。

然后两人同时开口问道:“沈家那女儿叫什么名字?”

“沈题,她叫沈题,是我们村学历最高最有出息的年轻闺女,哎哟当年高考全县城的理科状元啊。”

雪村居然是沈题的老家!

成纱心里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政府部门的医生,高薪报酬加高危险性,这一听就是作战组医疗部的形容词。

问题是从傅云出事到眼球疫病全面爆发,江湖上闹得血雨腥风,牵连作战组也不得安宁,沈题作为作战组最核心的成员之一居然从始至终没有跟他们提过,事发地点就是她的老家。

冯元驹沉住气,继续往下听。

“沈家的地处于核心位置,他们不同意,顾先生那边没法开工,然后顾先生就带着人亲自上门去跟沈家的老人谈,但是没想到啊……”村长说道这里叹了口气。

“沈老太太有心脏病,顾先生那晚上带的人是多了点,他也是着急开工,逼得太急,谁能想到老太太她就——”

“没救过来是吧?”冯元驹道。

“是,小题赶回来的时候,她娘已经硬了几天了,最后让小题看了一眼才下葬的。”老村长唏嘘不已,但也无可奈何:“那你说这事,也怪不得顾先生……”

“这还怪不得?!那是人家亲妈!”成纱怒道:“当天在场的都有哪些人,我要是沈题我绝对一个一个找出来让他们赔的倾家荡产!”

冯元驹低喝一声:“成纱!个人情绪有点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