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霜玄
柳清章呼吸顿时粗重起来,像是有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兀 自难过的白萦一无所觉,还在碎碎念:“我还没有和别人亲过,都说这种事情只能和喜欢的人做,初吻是特别重要的……我是不是只能和他在一起了……”
可能是淋了雨的缘故,白萦脑子现在乱七八糟的,什么话都说了出来。
大蛇浑身肌肉紧绷,尾巴现在一扫就能拍裂磐石,他咬牙切齿道:“没有这回事!”
白萦趴在浴缸边缘伤心,被人亲了这种事情,怎么也无法轻易释怀。谢瑾的唇很烫,覆上来的那一刻,白萦有一种自己要被灼伤的错觉,不因身体的温度,而是因为其中蕴含的过于灼热的情感。被吮吸的那一瞬,浑身都酥麻起来,三魂七魄跑了一大半。
白萦的脑子现在还被三个字刷屏:被亲了被亲了被亲了……
谢瑾带来的冲击比路长钧还要大。
电话另一头,柳清章强压着怒气问他:“你现在在哪?”
白萦下意识说了一个酒店的名字。
“在房间等我。”柳清章说道。
他已然化为人形从寒潭离开,心里燃着怒火,眉眼间却凝着寒霜。钟家人见到他大气不敢出,头也不敢抬。飞机即刻起飞,先斩后奏,飞往杭城的航线过了几分钟才被批下来。
白萦还没说他在哪个房间,但他一整日的行踪已被人呈了上来。被一起呈递的还有一段监控录像,来自杭城某个不起眼的小巷。那段时间,巷子里除了白萦和谢瑾没有其他过路人,但不起眼的监控摄像头忠实记录了一切。
落下的雨衣好似缠绵的茧,茧中被成熟男人按在怀里亲吻的青年。
下一瞬,显示屏就四分五裂。
递上录像的钟缱心脏快要停跳一拍,他顶着压力看向柳清章,只见柳清章双眸化作竖瞳,竟是直接显出了部分蛇妖的本相。
本就处于发情期的大妖,已然站在失控的边缘。
**
房门被敲响,透过猫眼看见外面站着的是柳清章的时候,只穿了件浴袍的白萦还兴高采烈地去开门,觉得大蛇像上回一样来陪自己,来开解自己了。
他现在脑子乱乱的,谢瑾也太不讲道理了,怎么可以直接亲人呢?直接把小蛇亲迷糊了!白萦想要变回原形趴在柳清章脑袋上,趴在大蛇头顶的感觉很惬意,意识会不自觉放空,然后把所有烦心事都忘掉。
可柳清章一进入房间,反手便将房门合上。白萦还没有反应过来,就与柳清章按住了位置,他被柳清章死死抵在了门板上。
“……柳先生?”白萦茫然开口。
他订的是普通的大床房,因为一进来就直奔浴室,白萦一直没有打开房间灯,此时此刻,室内只有浴室的灯亮着,透过敞开的浴室门,勉强照清了门口的一小块地方。
柳清章背着光,白萦看不太清他的神情,但看见柳清章双眸变成了蛇类的竖瞳。
即便是白萦这样的弱小的妖,也几乎不会暴露妖的特征。
足见柳清章此时此刻,心态已经濒临失控。
“你还好吗?是不是发情期……”白萦想问柳清章是不是发情期还没过去,他以为柳清章会亲自过来,一定是因为发情期已经过了,可是情况好像不是这样。
柳清章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捏住白萦的下巴,拇指摩擦白萦的下唇。白萦不适地偏过头去,可因为是柳清章,所以他心中虽然一片茫然不解,还是把脑袋转了回来。
唇瓣被揉搓成艳丽的红色。
“他是怎么亲你的?”柳清章声音低沉。
“……什么?”白萦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柳先生怎么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可下一秒,柳清章就低下头,含住了他的唇。
第59章
起初还只是含着唇瓣,像是谢瑾那样只在表面摩挲,但很快白萦就感觉到了轻微的疼痛,柳清章用牙齿轻咬,叼着唇瓣吸吮,那在谢瑾眼中,本来宛如胭脂水粉色银莲花的唇,色泽很快便变得艳丽起来,彷佛被涂了一层口脂,又彷佛被揉烂揉碎的花瓣。
眼尾褪去没多久的绯色重新浮现,眼中也蒙上一层水雾。白萦想要挣扎,可他的两只手被柳清章抓住手腕按在冰冷的门板上,膝盖也强行分开他的双腿,抵在中间,叫他动弹不得。白萦费劲地往前踢,大部分踢到空气,偶尔能踢到柳清章的腿,可柳清章的身体就像铁铸的一样。拖鞋掉了,白萦只觉得脚尖疼。
“是这样亲的吗?”柳清章终于放开被他蹂躏出艳色的唇瓣,低头问白萦。
他的瞳孔此时是一条细线,看着眼前人时,像是雨林中顶级的猎手盯着弱小的猎物。
白萦微微发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柳清章也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低头又亲了上去。
这一次,直接撬开了他的唇瓣,白萦瞪大了眼睛,嘴巴……嘴巴被舌头伸进去了。才不是这样的,他这个时候才在心里回答柳清章的问题,谢瑾才没有这样亲。谢瑾只是在表面浅尝辄止,放肆的同时也保持了克制,可柳清章现在就像一个无情的入侵者,强行撬开他合著的齿列,侵入口腔,肆意掠夺。
白萦发出呜呜呜的声响,他想要咬下去,然而柳清章先一步捏住了他的下巴。他用空出来那只手用力捶打柳清章的后背,可是非但没有让柳清章放开他,反而起了反作用,柳清章越来越过分。
他缠住了白萦的舌头,津液不受控地从白萦嘴角流下。白萦拚命把头扭到一边,想要躲开这快让他窒息的深吻,然而柳清章好像是在惩罚他,白萦感觉到与他纠缠的舌头变了。
变得又细又长,像是一条灵活的肉带。白萦瞳孔紧缩。
那是蛇的信子。
蛇信灵巧地扫过上腭,带来细密的痒意,蛇信还往嘴巴深处钻去,彷佛要钻进嗓子眼里。
嘴巴的里奇外外,好像被彻底侵占了。
白萦哆哆嗦嗦地失去了反抗的力气,柳清章大体上仍维持着人形,可他变成竖瞳的眼睛,变成蛇信的舌头,让白萦感觉自己已经被一条蟒蛇叼在嘴里。
意识渐渐变得涣散,眼睛也变得迷离,白萦还没有学会在接吻的时候呼吸。直到他要因为缺氧晕厥过去,柳清章才终于放开他。
“他是这样亲的吗?”柳清章又一次这般问道,声音沙哑,压抑着暴怒。监控只拍到谢瑾亲吻白萦,却没有拍到细节,白萦的身体大部分都被谢瑾挡住了。每一次去猜想小蛇已经被侵占到了什么程度,心里燃起的怒火就要把他焚烧殆尽。
泪珠顺着白萦的脸颊滚落,他没有回答柳清章的问题,而是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选择的主人可以,我不可以?”柳清章嫉妒得发疯。
都不可以。白萦心想,饲主不可以,长辈也不可以。
这句话没能说出来,只因柳清章的手钻进浴袍的下摆,抚上他的大腿。白萦不住地发抖,那只手在往上,他害怕得说不出话。
白萦的皮肤偏凉,那只大手却热烫。
“小蛇里面怎么又没穿衣服?”柳清章问他。
他现在的问题是不需要答案的。
白萦不久前还坐在浴缸边上,一边走神,一边和在水面漂来漂去的塑料鸭子玩,听到柳清章的敲门声才开开心心地离开浴室,去给柳清章开门。他下意识地依赖着他,觉得只要有柳先生在,一切烦恼都会烟消云散,已经想好了待会儿和柳先生一起变回原形在浴室里玩塑料小黄鸭,可没有想到柳清章这一会儿带来的却是迷茫与眼泪。
柳清章托住白萦的大腿,不由分说将他抱起,一直抱到房间内的大床上。
白萦没有特地选择房间的位置,但现在是旅游淡季,酒店里空着的房间很多,前台看他被雨淋得湿漉漉的好可怜,就为他安排了同房型里位置最好的一间。这间房里也有一面很大的落地窗,窗帘此时是拉开着的,往外看不到西湖的景色,却能看到江景。江边的建筑灯火通明,霓虹灯光透过细细的雨幕落进房间里,落在陷进被子里的青年身上。
浴袍有些散开了,裸露在外的皮肤像是稀世的白瓷。
白萦想要收拢浴袍的下摆,却被柳清章按住了手,他一掌就能把白萦两只手压过头顶,自己单手扯下领带。
白萦意识到了什么,瑟缩了一下,想要逃跑又无处可逃,手腕终究是被领带捆住了。柳清章脱掉风衣,扔在了地上,自己也跨上床榻,压在白萦上方,居高临下看着他。
寒暑对大妖没有意义,他一年四季都会穿着长款的风衣,里头的衣服也会将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一个活了快千年的妖怪,性格难免有些古板。然而在他扯下领带时,扣子也崩掉数颗,此时此刻,柳清章任由衣领敞开。
他的锁骨上浮现几片漆黑的蛇鳞。
竖瞳,蛇信,蛇鳞,让柳清章显得似人非人,显露出来的气息也暴戾无比,与白萦认知里温和包容的长辈截然不同。他现在就被这样的柳清章压在身下,身材高大的男人投下的阴影快把他完全笼罩其中。
“柳先生……”白萦哽咽道,“是因为发情期吗?”
柳清章问他:“如果我说是,小蛇愿意帮我疏解吗?”
白萦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知道柳清章如果是因为发情期的影响才对他做这些事情,他会觉得好受一些。
柳清章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回答。
他受不了白萦拒绝他,可也受不了白萦因为孺慕长辈而愿意帮他疏解欲望。柳清章索性主动撕开那张窗户纸:“不是因为发情期,只是因为我想要你,我受不了别人在我之前亲近你。”
白萦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只当你是长辈……”
“我们成不了那种关系。”柳清章抹掉白萦眼角流下的一滴泪珠,他的动作很轻柔,带着怜惜,说出话却很残忍,“路长钧,谢瑾,或许还有别的男人,他们对你是什么心思,我对你就是什么心思。”
是喜欢,是想要独占的爱欲。
或许从来没有什么长辈对晚辈的情谊。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柳清章俯下身,怜惜地一点点吻掉白萦流下的泪水。
白萦当然记得,那时候他被诱导出发情期,现在则是柳清章处于发情期,他们的情况好像逆转了。
可那时候柳清章没有乘人之危,又是让他待在自己的房间休息,又是干脆利落地为他制作解药,连他换衣服的时候都会自觉转过身去,明明才过了几个月,柳先生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
这样不讲道理地压着他,亲吻他,将他的浴袍扯得更开……柳清章的手顺着他的大腿往上摸时,白萦羞耻地流着眼泪。
“当时这里都是水,你是不是夹着我的衣服忍不住蹭了?你走之后,衣柜里头全是你的味道。”柳清章说着让白萦羞愤欲死的话。
“不要说了……”尾音颤得不成样子。
可是柳清章并不让他如愿:“后来变回小蛇,你身上还沾着那些水,那里的鳞片都翻出来了。”
“不要说了……”白萦几乎是在哀求他。每一句话都让白萦清楚明白地意识到,柳清章并不是在用看待晚辈的目光看待他,否则怎么会牢牢记着那些地方?
柳清章轻声喟叹道:“不管是蛇的还是人的,都很漂亮。”
感觉到自己被握住,白萦浑身一僵,忽然不管不顾地挣扎起来。他抬起腿用力地踢身体上方的柳清章,也不管自己会不会被伤到。
柳清章不得不放开他,转而控制他的腿。他抓住了白萦的脚踝,身体稍微抬起一些,这样能让他将白萦看得更清楚。那件浴袍已经没有多少地方还留在身上了,连领口都在白萦挣扎间被蹭开大半,两点浅粉落在柳清章眼中。
他本该欲望更加高涨。
可是他却同时看见了白萦盈满泪水的眼睛,他已经不知道哭了多久,好像在柳清章亲上他的时候就控制不住地哭。他反抗不了柳清章,可是相比身体上的弱势,更叫他伤心欲绝的却是柳清章对他的强迫。
他一直将柳清章视为钦慕与依赖的长辈,可他现在却对他做了这些事。
“柳清章,”白萦第一次直呼蟒妖的姓名,“我讨厌你!”
他语气与其说是厌恶,更不如说是因为恨也恨不起来,才更加痛苦的伤心。
彷佛有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浇灭了寒潭也无法压下的**。
被泪水打湿的眼睛,眸光也变得破碎,像是世间最锋锐的刀刃,狠狠扎进柳清章心脏。他松开白萦的脚踝,猛然间意识到自己在妒火与**的驱使下对白萦做出了多么过分的事。而在他放开对白萦的禁锢后,白萦却没有像之前那样踢他,彷佛绝望了,只把脸侧过去默默流泪,不与他对视。
“对不起……”柳清章徒劳地道歉。
他收拢那件散乱的浴袍,看见自己已经在白萦大腿上留下触目惊心的指痕。他去解开绑住白萦手腕的领带,却发现因为白萦一直在挣扎,那里的皮肤已经有些磨破了。
血痕刺痛了柳清章的眼睛。
“对不起,”他握住白萦的手,“我去为你拿药。”
白萦在这个时候没有甩开他的手,可是柳清章一离开,白萦立刻把自己卷进被子里。被子鼓起一大坨,等到柳清章拿了伤药回来,白萦却死也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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