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文可扑不可坑
陆南嘉惊慌地一松手,刚才摸索过的几个盒子噼里啪啦地又滚落到一起,根本分不出来了。
没有时间了。他无法可想,只能祈祷运气之神能眷顾他一次,不管不顾地拿了手边最近的那个盒子。
“刚好最后一秒。”
男人摸了摸他的头:“小羊计算时间还是这么准。”
陆南嘉懵了一瞬。脑海中好像有一道模糊的闪光掠过,似乎他曾听到过许多次这样温柔的赞许……或者比这更温柔。
持续不断的、带着笑意的、柔软而温暖的夸奖,让一颗不安的心安定下来。
但那种轻微的似曾相识感转瞬即逝,他手中的盒子被抽走,随后是男人的一声轻笑:“真会挑。”
那一声轻笑把陆南嘉的神经都给揪紧了。
伴随着拆开包装盒的声音,陆南嘉的神经也拉扯得越来越紧,就连呼吸都忍不住放轻了。
“呜!”
一声压抑的含糊惊呼,他忽然被男人拦腰抱起,放在了床上。
“摸一摸?”
男人的手抓住他的手,带着他去摸自己刚刚选中的东西。
毛绒绒的耳朵,精致的细链,连着毛绒绒的毛球,毛质十分柔软细腻,触手柔滑。
陆南嘉那在未知的想象中紧张到极点的心情猛然一松——还好还好,如果只是一个毛绒套装,那也并不怎么难以接受,毕竟他每天工作日常都在穿性感套装扮小羊。
他的手指随即一颤,摸到了那个圆圆毛球底下冰冷的锯齿夹子。
“是一对。”
男人的手掌覆在他的手背上,带他去摸旁边的另一个毛球:“很漂亮的颜色,和你的很配。”
陆南嘉感到一阵牙酸,那么脆弱的地方,怎么能承受得了这种刺激……
然后他就摸到了一条毛绒绒的大尾巴,质感和刚才的耳朵与毛球一样,都是上好的手感。
但尾巴根部相连的东西,却让他心头狂跳,吓得几乎要尖叫出声。
明明搭配的是那么可爱毛绒的一套皮肤,却有着这么可怖的触感,细密而粗糙的颗粒感哪怕蹭在手心都这么刺激,如果是接触到敏感百倍的皮肤黏膜……
“呜呜呜……”
无法出声哀求,陆南嘉只能去摸索男人的手,可怜兮兮地双手捧住揉了揉,却没有得到什么回应。
他看不见陆熵的表情,也没有听见他说话,更是慌得不行,一路沿着男人的手臂往上摸,好不容易定位了头的位置,讨好地往上一凑,却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嘴里还含着草莓,没法讨巧地索吻。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知何时,口腔里已经弥漫开了草莓的甜味。
“……”
陆南嘉一时吓得呆住了,紧紧抿住唇,生怕被男人发现嘴里草莓的异样。
怔愣的片刻,他就被男人迎面推倒,随即腰间一凉,衣摆从裤腰撩开,被轻轻松松地掀过去,从头顶剥下。
失去了衣物的阻隔,纤细的身躯紧张地发着抖,洁白的皮肤也透出一种蜜桃般的粉色来。……点缀在白皙泛粉的底色上,果然漂亮得像那几团粉色的毛绒一般。
陆南嘉瑟缩地躺在原地,却不敢有所动作,甚至不敢出声,只能默默地感受着男人十分细致地给他戴上了那对柔软的毛绒耳朵,反复调整到最好的位置,然后是那对毛球……
“呃!”
诡异的酸麻刺痛传来,他却连张嘴呼痛都不敢,依然死死闭着嘴,只能小声地吸气。
已经很难熬了,可千万不要再让这一切加码……
视线被阻挡,陆南嘉看不见那柔软的色彩在挤压和粉色的毛球衬托之下,变得格外鲜艳欲滴,诱人采撷。
被剥开的石榴籽,失去了果皮的保护,被迫袒露在火热的视线之中。
那样饱满而多汁的甜美浆果,当然是要被品尝的。
“呜……”
毛球夹子已带来了极为刺激的感觉,但如果静止不动,也可以习惯——但加上了男人带着枪茧的手指,温热的体温和那一点点粗糙触感都变得烫热刺痒,一瞬间击穿了他的自制力。
“呜呜……!”
蒙着眼的少年受不住地扭头,汗湿的纤细脖颈上喉结滚动,不自觉微张的唇鲜红湿润,从里面溢出止不住的连声呜咽。
嘴角流下的晶亮水痕里,悄然混入一丝草莓的淡红汁液。
“小羊这么快就不听话了。”
男人低低的笑声传来,陆南嘉一个惊颤,感到嘴角忽然传来一道温热的触感——刚刚还在挤榨浆果的指尖从他的嘴角掠过,好整以暇地抹掉了那道湿痕。
紧接着,他的下颌被轻轻一捏,就不由自主地张开唇瓣。
陆南嘉心头骤然恐慌起来,却无法阻止男人的手指探进湿热的口腔,勾出里面被含了多时的草莓——
作为无法抵赖的证据,这枚柔嫩脆弱的小巧果子早已破皮红肿,好像遭受了莫大的折磨。被戳破的地方溢出鲜红汁液,混进亮晶晶的口涎之中。
“这里含不好,那就只能换个地方了。”
第67章
穹都的地下永远是漆黑的夜。
一幢幢建筑上偶尔亮起一点鬼火似的微光, 如同漂浮在深海中一样闪闪烁烁。
从窗户里映出里面影影绰绰的人影,对坐的、拥抱的、交缠的,然后又被拉上的窗帘遮盖, 最后留下半片引人遐想的重叠身影。
在钢铁丛林的深处, 一栋楼的高层走廊上亮起昏暗的灯光,一个修长的人影正沿着狭长的走廊往前走。
他踩在密实的地毯上, 没有在这片死寂之中响起脚步声,步伐却显得有几分愉快。
好像有着非常明确的目标,他并未在一扇扇紧闭的房门前逗留,而是径直向走廊深处走去。
如果有别人来到这层楼,或许会感到惊讶。
这栋堪称长寿的老楼并未配备最尖端的隔音科技, 虽然不至于像上世纪的居民楼一样楼上楼下吵架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但走在走廊上还是能隐约听到一点门后的响动。
但和这栋楼的其他楼层不一样, 这条漫长的走廊里一片寂静,一扇扇门安静得宛如太平间,几乎让人不敢相信这是穹都最混乱开放的区域的一家热门情.趣酒店。
仿佛是培养皿里某种致命病菌的周围拓开一片真空, 或是深海之中一片永恒寂静的生命荒漠,那些感知敏锐的小生命察觉到了某种致命威胁的存在, 早已在危险到来之前慌忙逃窜。
“啪”的一声轻响,楼道尽头的电梯显示屏熄灭了。
随着男人走过, 楼道间的摄像头在悄然转动, 如同一只只隐在暗中追随的眼。一扇扇原本闪烁着微光的房门指示灯像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抹除, 彻底变成黑暗中静默的墓碑。
而在这层楼的某个房间里, 巨大的落地窗窗帘被拉开,玻璃无声地切换成了单向模式,透出外面广袤的、微光闪烁的地下城市。
昏暗的房间之中,充斥着低低的带着哭腔的呻.吟, 还夹杂着一点黏腻的水声,以及隐隐约约听不真切的、某种微型动力装置运行的嗡嗡声响。
笃笃笃。
门口传来礼貌的敲门声。
那低低的呻.吟声猛然一顿,像是受惊了似的低下去,变成凌乱的喘息声。
“乖。”
男人低沉的嗓音好似在哄弄,说出的话却令人不寒而栗:“不要让客人听见你这么诱人的哭声,不然他也想一起的话,小羊承受得住吗?”
“呜……”
一声含混的呜咽,像是在努力忍了,却又无法真正地静默忍耐,低吟中多了某种压抑的苦闷。
门开了。
一身绚烂星光银色礼服的年轻男人站在门口,浑身好似在发光,站在黑暗与光明的交界处,仿佛从漆黑深渊之中走出来的引诱人犯下罪行的魔鬼。
两人的目光一瞬间相交,冰冷至极。
白梵因轻飘飘的视线从陆熵身上一扫而过,滑向他身后的房间深处——却被男人微妙地一偏头,恰到好处地阻挡了视线,看不到屋子里此刻那隐忍低.喘的来源。
无聊透顶的占有欲,白梵因微微眯了眯眼。
明明这毫无意义……只是此时此刻,在穹都地下这个天然的信号屏蔽场,每一个个体都与中枢短暂地断开,各行其是。
而那个存在独裁暴君的的特质,在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上,得到最彻底的体现。
白梵因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彬彬有礼的笑容,但嘴角那一抹略显过度的弧度,却无端让这个漂亮的笑容多了一丝轻佻的恶意:“请问——我可以加入你们吗?”
他毫无惧意地迎着陆熵那冰冷阴鸷的目光,看到他的眼中掠过一道嗜血的寒光,又在下一刻隐没进漆黑一片的浪涛之中。
男人极为冷淡地轻笑了一下,微微偏过头:“可以吗,小羊?”
没有回答。
但极为敏锐的听觉却会发现,屋子里那种从刚才起就一直像背景音一样嗡嗡作响的奇异声音忽然又高了一档。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变了调的呜咽,然后立刻又低下去,苦苦压抑。
总之,显然不会有人答应了。
“看来小羊拒绝了。”
陆熵居高临下地盯着白梵因,目光冷漠:“所以,还请白先生不要随意破坏之前达成的协议。”
“……好吧。”
白梵因看起来并不会不愉快,他甚至轻松地耸了耸肩,“那,祝你们晚安。”
他意有所指似的冲陆熵眨了眨眼,笑眯眯道:“希望你的用餐一切顺利,不要遇到什么麻烦。”
房门“咔哒”一声关上,房间里再度陷入一片寂静,让那规律的细微噪音重新变得鲜明起来。
陆熵像具冰冻的雕像一样在门口站了片刻,才转身重新往屋里走去。
酒红色的卧室里,落地窗的窗帘大大拉开,从远处“穹都之心”的巨大垃圾山到近处密密麻麻的楼房与窗台,一切一览无余,几乎能看见对面楼上隐约的人影。
头顶一对毛绒耳朵的少年胸前缀着粉色的毛球,毛球之间连着一条细细的银链。
他身后一条毛绒绒的大尾巴活泼摆动着,整个人却像脱力了似的仰靠在面对落地窗摆好的扶手椅上,细白脚踝卡在两边扶手上,白皙的大腿身不由己地绷紧,又在长久的拉扯下不得不疲惫地松开,微微颤抖着。
“小羊是不是听出那是谁了?”
陆熵俯下身,伸手掐起少年的下巴。
被迫抬起头的动作牵动了靠坐在扶手椅上的姿势,少年忍不住呜咽了一声,那具漂亮的身体抖得更加厉害,眼角又渗出一滴眼泪。
陆熵垂眼打量着他迷离含泪的眼睛:“在我找你的时候,有一位年轻的白先生找到我,说他也是你的……情夫,”他停顿了一下,好像觉得这个称呼十分有趣似的,“愿意提供协助的同时,也要求享有他的正当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