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楚缘君
况且方宁现在已经有了和他们叫嚣的资本,就连陈雯他们,也掌控不了方宁,甚至被钳制。
引狼入室,不外如是。
“宝宝,你不用下楼,免得影响心情。”
方宁拥着谢春酌转身,把他重新安置在沙发上,顺手还拿了一份放在办公桌上的文件资料给他看,道:“等你病好了,这家公司给你。”
谢春酌往文件上一看,竟然是方宁的那家新能源公司。
方宁竟然也舍得,或者说,方宁竟然那么自傲,自信谢春酌无法撼动他的一切吗?
“我下楼处理一下。”方宁低头在他额前吻了吻,安抚地拍背,“有什么事喊我就好了,不用怕。”
谢春酌拿着文件不理他。
方宁爱怜地看他。头发长了,下巴尖了,苍白无血色的脸巴掌大,一只手就能蒙住。
听话的孩子最惹人爱。
楼下开始吵闹,谢峰和王思丽顶不了多久,方宁很快就打开门下楼。
在他离开之后,谢春酌翻看了两页文件,怎么都看不下去,拿在手里的真的是可以食用的饼吗?还是说,涂了毒药呢?
没过一会儿,楼下的声音消失,最后又骤然拔高,声嘶力竭。
谢春酌听得出来这声音来自段母。
阳光照拂下,地面的影子闪动,书房内温度不知不觉变低。
谢春酌注视着地面的阴影,眸光闪动,忽然放下文件往外走。
“我不要听理由!现在事实就是段驰死了!我儿子死了!他是为了谢春酌死的——”
“如果不是因为谢春酌,他怎么会和元浮南对上?怎么会追车过去——而且经过检查他那天吃了刺激性精神药品,你说!这是不是你做的?!”
“我现在就只有一个要求!让谢春酌给我儿子守灵。”段母情绪激烈,最后又像是在其他人的安慰下,叫声平缓下来。
她定定地说:“七天。”
方宁直截了当拒绝:“不可能。”
段父怒:“我们没让他赔命已经不错了!”
方宁微笑:“你们可以试试。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他拍拍手,门外的保镖闻声齐头看来,威慑力十足,段父脸色铁青,但又不得不忌惮。
“对于段驰的死,我很抱歉,这并不是我想要他得到的结局。”方宁遗憾叹气,他坐在沙发上,以往跟随在傅隐年身后如同影子般的助理一跃成为最终胜利者。
“我本来想让他进监狱磨练几年的,毕竟他太蠢了。”蠢到以傅隐年之死胁迫、诱哄谢春酌和他在一起,导致他要再次进行计划,才能成功将谢春酌囊入怀中。
方宁只是想要让段驰尝尝锒铛入狱的滋味,段驰的死确实出乎意料,毕竟他针对段氏的计划还需要时间展开。
“当然,生个蠢儿子不是你们的错,你们可以效仿傅先生和傅太太,再要一个孩子。”方宁不想与二人再掰扯,含笑建议。
而后在二人气得再度崩溃时,站起身冷下脸送客,“还有什么事,二位就去和我的律师谈吧,否则我需要寻求一些警方的求助了。想必出了那么大的事,媒体也会想要报道也不一定,段总还是回去看看公司股票吧。”
赤裸裸的威胁。
“你——!”
段父下意识要上前,结果却被方宁的助理挡住。
这场闹剧在短暂的办小时内结束,站在楼梯口的谢春酌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他扶着栏杆,看着段驰父母狼狈离开,身旁站着的黑影一动不动,注视着那两个相依偎的身影,身上的粘液吧嗒吧嗒往下掉。
是眼泪吗?
鬼也会有眼泪吗?
谢春酌放缓语气,轻声对影子说:“你也看见了,他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所以,杀死方宁吧。
无论是为了他,还是为了自己。
第96章
段驰没有说话, 在方宁上楼前,看了谢春酌一眼,化成影子消失了。
谢春酌四处扫视,找不到它的踪迹, 心下却知道这场“结盟”只会成功不会失败。
只是需要时间。
而谢春酌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机会送到手中, 他一定要牢牢攥紧, 不能放手。
谢春酌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庆幸死去的人会变成鬼。
不过……
既然段驰可以, 那么元浮南呢?
谢春酌忽觉不安。
楼梯响起咚咚的脚步声, 谢春酌回神, 看见方宁走上楼梯。
他清楚地看见方宁的视线扫过他的四周, 而后若无其事地喊他:“宝宝。”
方宁对他的称呼变化多样, 有时喊他小酌,有时喊他卿卿, 有时喊他宝宝。
短短一周多的时间, 谢春酌就了悟方宁每次用不同称呼喊他的含义。
喊小酌是为了在别人面前装模作样当好哥哥好爱人,喊卿卿是为了威胁他, 喊宝宝则是他平时喜欢喊的称呼。
往往喊宝宝时,方宁是最好说话的。
段驰死后成鬼,只要出现在方宁身边一次,只要谢春酌表现出异样一次, 就瞒不过他。
谢春酌也没想着能够瞒过方宁,方宁知道了更好, 更方便他动手。
方宁迈步大,几乎是眨眼间就上了楼梯,他去牵谢春酌垂在身旁的手,指腹抚摸他微凉的手背,揉搓。
许是方宁小时候在孤儿院和傅家过得不太好, 他的手上布满了粗茧,粗糙的触犯令谢春酌不适。
谢春酌想避开,还未动作,就听见方宁问:“想出去走走吗?”
谢春酌一怔。
他下意识露出狐疑的目光,怀疑方宁不安好心。
方宁神色如常:“你的伤也该去医院检查一下了,在家里总归不方便。”
谢春酌知道这是借口,但是可以出门对他的诱惑力太大了,他没法拒绝,于是默不作声地看着方宁,也没把自己的手抽离。
方宁笑道:“去换身衣服吧。”
谢春酌颔首,转身往房间走,结果方宁还在他背后像个尾巴一样跟着,谢春酌拿他没办法,也懒得理他。
窗帘拉紧,外面日光透亮,照进屋内。
房间就像是一个没点灯的灯笼,暗橙色灰蒙蒙的四周,立在衣柜门口的人褪去衣物,雪白的酮|体是烛芯,细腻柔美。
方宁站立在几步远的位置,欣赏着、痴迷着。他身旁倾斜的、几乎与室内黑暗融为一体的、颜色浅淡的影子也如波光般微微粼动。
他们共同观看着一场盛宴。
因为手臂伤口的原因,谢春酌穿衣速度很慢,尤其是骨折的手臂无法弯曲,方宁过去帮他,当衣物穿好,便忽然拥住他,莫名其妙地感慨:“真好。”
谢春酌蹙眉:“你说什么?”
方宁答非所问:“我们出门吧。”
谢春酌没追问,被他牵着手带出去。
走下楼梯,客厅里坐着的谢峰和王思丽听到动静骤然站起,表情异样。
他们刚刚都见证了方宁是怎么对待段驰父母的,也依稀知道方宁站在外的手段,以及他和谢春酌之间畸形的关系。
可是他们什么都做不到,他们甚至把谢氏毫无保留地给了方宁。
方宁要是把他们赶出这栋别墅,他们只能流落街头。
归来的孩子是恶魔。
面对二人恐惧不安的目光,方宁一切照旧,对他们说:“爸妈,我带小酌出去走走。”
谢峰一声不吭,去瞅谢春酌,谢春酌白了他一眼,他也没反应。
王思丽倒是勉强应了一声好,之后看着他们离开。
“……造孽,造孽!”谢峰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还不如不回来……”
“你说什么呢!”王思丽呵斥,“不会说话就别乱说话!”
谢峰反应过来别墅里现在除了他们以外,全都是方宁的人,他们的一举一动是否也会被人一一告知方宁?就像是监控谢春酌一样。
-
“不会,我没有派人监视他们。”
面对谢春酌的疑问,方宁有些讶异,“你怎么会这样认为呢?”
谢春酌瞬间明白他的意思:谢峰跟王思丽还不值得他找人盯着。
谢春酌一时无言,他以为自己对父母亲情还算淡薄,但单看方宁,他觉得自己人还是太好了。
方宁觉出他眼神中的意思,笑道:“宝宝,父母与子女的血缘关系斩不断,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也如乱麻,只要心里有想着,无论如何都断不了,即使我和他们撕破脸了,即使他们有朝一日有能力让我一无所有,那又怎样呢?”
“只要想着,无论是仇是爱,就永远有机会。”
方宁像是在教导他找机会对他下手,但谢春酌更认为方宁在警告他。
警告他,他的恨意同样是方宁的机会。
让他彻底失去希望的机会。
谢春酌转头看向窗外,天气晴朗,日光落下亮得刺眼,整片天地都染上暖光。
司机开车经过一条马路时,远远能看见前方的路堵塞被围起,谢春酌下意识就想到了段驰,移开视线,就听见方宁说:“是那里。”
前文不搭后语,谢春酌却知道他口中说的意思是,那里段驰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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