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湿男鬼追妻实录 第117章

作者:楚缘君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快穿 万人迷 玄幻灵异

在村里远远传来的喜笑声中,谢春酌脚步踉跄地从屋里走出。

门啪嗒一声关上,屋里的东西暂时满足,安静下来。

谢春酌擦去脖颈与脸颊的粘液,一张漂亮的脸冰冷阴鸷。

他抚摸自己微肿的唇,在心中冷冷道:总有一天,他要将那条淫|蛇碎尸万段!

第105章

柳仙, 五大保家仙之一,常被学子祈求学业进步和考试成功。

柳夔是木李村李家的保家仙,而他则是欺骗了木李村村民的假李家人。

一年前,谢春酌在逃亡途中, 巡着一处血迹意外躲进隐蔽的山洞, 遇见了濒死的少年人。

那个人躺在地上, 脸被剐蹭得满是鲜血与泥土, 加上山洞昏暗, 看不清面容, 但谢春酌知道, 他快死了——对方躺着的周围, 地面粘稠而湿润的液体昭告着一切。

“……你,能不能帮我, 把我……娘, 送、送回李家……”

那个人声音嘶哑,断断续续地说不清楚话, 谢春酌附身贴近,贴到他耳边才能听见那几近呢喃的话语。

鼻尖血腥味浓重,二人的呼吸交缠,谢春酌感觉到一股又冷又热的错觉, 冷是因为对方濒死,热也是因为对方濒死。

人在死之前的体温是这样奇怪, 皮肤是冷的,血是热的。

谢春酌的手腕骤然被对方握紧,然后从湿漉的物件传递到他的手心,昏暗的洞穴内什么都看不清,一点微光, 谢春酌摸起来感觉那是一块巴掌大的玉佩,触手温润。

而那个人说完这句话后,就一直紧紧地盯着谢春酌,想要得到他的回复。

他们谁都看不清谁的脸,但双眸都是那样明亮,明亮到他们像是相同的人。

那一瞬间,谢春酌脑子里闪过很多想法和画面,最后,他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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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宠辱不惊的少年郎!”

夸赞自耳旁响起,谢春酌回神,对上县令欣赏赞叹的目光。

他谦虚低头:“大人谬赞。”

县令见状,心中愈发欣喜,他仔细端详谢春酌的面容,无论看多少次,还是不免眼前一亮。

他不是第一次见谢春酌,早就在对方参加乡试出发之前,他就有邀请过对方入府交谈,当时还心有疑虑,觉得是样貌过于出众,华而不实,却没想到这次乡试一举即中,还是解元!

这对他的政绩可是大有好处!他原本还想着这几年活动活动关系,看见能不能往上爬一爬,送东西事小,攀关系事大,本正愁着如何去打通关系,谢春酌就给他临睡送枕头了。

这可是解元!

不出意外,明年的会试与殿试,必有谢春酌一席之地!

县令越想,心情越澎湃。

“怎么会呢!春酌啊,你前途无量,以后可别忘了我啊。”县令笑眯眯地摸着胡须,突然想起对方才十九,便不免问了一句,“你起表字了吗?”

谢春酌看出他的蠢蠢欲动,心中讥讽,面上却低头道:“家中长辈皆不在,草民现在尚且还无表字,只是上次去考试时,遇见了刺史大人,也曾问过我这个问题,我还是想等到弱冠后再取。”

果不其然,话音落下,刺史脸上不由自主露出可惜的神情。

他还想和谢春酌攀点关系呢,不过也是,如此人才,那么年轻,还有一张花容月貌的脸,朝堂上下,谁不想拉拢呢?

“无碍,你年纪尚轻,此事可以先放放,本官只是觉得没有表字,外出交友时怕会不方便,叫人看轻了你。”

如今读书人,谁没有个表字?没有表字的人要不就是家里太看重,想要等到孩子拜个高官大儒当座师取自,要不就是没人管,前者会被人感慨家中之珍爱,高瞻远瞩,后者则是会被他人看轻,谢春酌此时就是后者。

谢春酌本人并不太在乎,他虽无家人,但心志之远大,岂是这些人能看清的。

他微微笑着点头:“多谢大人费心,大人之恩德,春酌没齿难忘。”

县令摸着胡须点头,随即又看向周围。

再二人交谈时,周围的村民都又高兴又尊敬地看他,心下不由为自己急切夸张谢春酌,与其交谈的模样过于难堪。

他在得知谢春酌中举后,立刻派人来贺喜,并且邀请对方前往府内一叙,结果下人说谢春酌在村子里吃村民开的庆功席,又得知府城也有人来贺喜,一急,干脆自己赶来了。

现在想想还是太急了,他怎么说好歹也是个官呢,这番模样不免丢了脸面。

还是谢春酌出身太差,县令腹诽嫌弃着,转念又想,如果不是谢春酌无家底无背景,他恐怕也难跟对方交谈处好关系。

于是面对众村民,县令肃整一张脸,威严不失和蔼道:“你们村养出一个解元,大有功劳,本官会记得的,你们往后要戒骄戒躁,不可因着解元而在外惹事,毁坏名声。”

村长杵着拐杖走出,连连点头:“草民一定时时警醒村里人,不让他们惹事,给酌哥儿和大人添麻烦。”

县令见他们变得诚惶诚恐,满意颔首,转头又对谢春酌满脸慈爱,“有什么事直接来找我,明年会试在即,需早日出发京城备考才好,若有不懂,可来府内问我。”

谢春酌自然是满脸感动,鞠躬行礼,“多谢大人,春酌不胜感激。”

县令彻底心满意足,摆摆手:“小事一桩。”随后便在下仆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马车轮子咕噜噜,扬起一阵灰尘后离开,村里人不约而同松口气,气氛逐渐放松,县令突然到访,他们一介草民,实在是心惊肉跳。

村长也是擦了把汗,但心里头是高兴的,他不由感慨:“当初酌哥儿来咱们村,大家也是想着帮衬一把,毕竟李大一家全没了,只剩下这一个外孙,千里迢迢来投奔,总不能不管不顾,如今没想到,酌哥儿出息了!”

说着眼角含泪,忆起往昔,其他人也跟着又笑又哭,谢春酌上前一步扶住村长,垂眸伤感道:“若不是当初村长您,我如今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村长拍拍他的手:“你是有大福气的。”

说罢,顿了顿,想起一件事,“这等大事,我们得去上山拜拜柳仙,告知一下,你考上举人,必定有柳仙庇护,它可是主管读书人考运的,这次去,也叫它保佑你会试中榜!”

谢春酌笑容不变,心想不必,你现在转头进屋,说不定还能看见柳大仙人正蛇体横竖,瘫在他床上呼呼大睡呢。

村宴开在谢春酌家门口的位置,来往人众多,甚至摆到了院子外,热热闹闹百来号人,即使县令来时短暂,又快速离开,也像是往这高涨的火焰里面加了一把柴火,众人举杯欢笑庆祝,逮着谢春酌敬酒。

谢春酌辈分低,不好拒绝,喝了几杯,本烦躁的心情莫名其妙松懈。

他坐在众人中央,众星捧月,皎白的脸染上点点红晕,眼中如湖水荡漾,泛起点点波澜,粼粼美色叫人望之心醉。

在县令走后又赶来的几辆马车停留在不远处,其中一辆做工精良,奢华的马车内,精致的雕窗被人从内里打开。

一张英俊肆意的脸显现,二十来岁的青年,剑眉入鬓,双眸似星。

此时他正撑着下巴,远远看向处在村民间,仿佛与其他人隔绝出来,有着别样美貌,恍若仙人的少年。

“这就是解元公?好年轻,难怪叔父对我大为夸赞,生得着实貌美,比起京内名冠四方的妙与公子,还要更胜一筹呢。”青年撑着下巴笑道。

坐在他旁边正准备劝他下车的侍从阿金听见了,大惊,随后苦着一张脸,哀求道:“祖宗诶,你在这说说就算了,可别当着人家面这样说,况且解元公和妙与公子,完全就不是一个概念啊!”

妙与公子可是京城桂香坊的男伎!能和举人混为一谈吗?

阿金生怕主子下车邀人又乱说话,连忙道:“您这次出京,就是因着口无遮掩得罪了老爷,这次刚好有缘头让您回京。”

“夫人可是求了刺史大人好久,刺史大人才想了这个法子,叫您和谢解元交好关系,一同回京,方叫老爷消气,您要是再惹怒了谢解元,到时可就不知道要在这破地方待多久了!”

青年,也就是魏琮。他嗤了一声,倚靠在车窗边,眼睫微抬,与敏锐察觉到他视线的少年人远远对视一眼。

他还以为对方会起身上前,但却没想到对方竟然移开目光,假装没看见,口中即将脱口而出的嘲讽消失了。

魏琮眯起眼睛,骤然笑了。

“不会的,我相信解元公是个识趣的聪明人。”

他对着阿金说:“把侯府的帖子拿来,送过去。”

阿金诧异,下意识地想要劝阻,可迎上魏琮的目光又闭上嘴,低下头应是。

无论再怎么亲近,他始终是魏家的家仆,魏琮的仆人。

不多时,阿金便拿起帖子,磨好墨,将笔递给坐得懒懒散散的魏琮。

魏琮抬笔,在邀帖上签下自己龙飞凤舞的大名,再一摆手,示意阿金送去,而后较有兴趣地重新看向窗外远处,院内喝酒的少年。

他倒是要看看,收到侯府邀帖的解元公,还会露出方才那副不屑一顾的表情吗?

还是说,会和以前的所有人一样,开始阿谀奉承,想要得到他的青睐呢?

真是……令人期待啊。

第106章

秋光明媚爽朗, 谢春酌坐在宴席中央,饮下一杯辛辣的烈酒。

这酒是村长特地拿出来的珍藏,仅有一坛,放在主桌分与村内有名望以及跟谢春酌关系亲近的人喝。

牛耿因着报喜的缘故, 也坐在这一桌上, 他端着酒碗, 见谢春酌浅浅一抿, 雪白的脸颊泛起晚霞般的红晕, 美不胜收, 一时看得发痴。

然后他就看见谢春酌略微迷离的眼神忽然间变得清明。

与此同时, 村长等人也停下了喝酒说话的动作, 齐齐看向院门外。

牛耿回头,发现有人来了。

来的人一看就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小厮, 笑容满面, 衣着比他们这些平民好得太多,却又不像富贵人家的少爷。

“久仰解元公大名。”那小厮上前一步, 直直面对着谢春酌,叫人清楚他的来意。

谢春酌微笑,没有起身:“谬赞,请问你是?”

阿金见状, 面上闪过些许诧异,他还以为谢春酌多少为表达尊重, 还是会站起来,但少年解元,多少有些自傲,他便没多想。

“我家主子想邀您去城内珍馐楼里一聚。”阿金将邀贴拿出。

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帖子,就连边缘都勾勒着金粉, 一瞧就价值高昂。

谢春酌接过帖子,本漫不经心,但当目光触及到里面的名字时,表情一怔,而后看向笑着等待他回复的阿金,迟疑:“……我与魏公子并不相识。”

阿金:“刺史大人乃是我家公子的叔父,大人对您多有夸赞,特地叫我家公子来与您探讨一番学问,也好互相进步,学业高升。”

这话说得巧妙,周遭人听不懂,也能觉出这位小厮的地位非凡。

尤其是那句刺史大人,刺史的侄子!何等的尊贵啊!

村长不胜惶恐,又不敢催促谢春酌,只眼巴巴地看着他。

谢春酌被众人眼巴巴盯着,面不改色,心下却讥讽,一群没胆子的家伙,一个刺史就把人吓破胆了,要是知道这小厮口中的公子是侯府世子,那岂不是更要当场昏厥,魂归西天?

不过堂堂侯府世子,竟然也会到着山野之地来见他?

他可不信什么讨教学问,一个侯府世子,哪里还需要自己努力。

谢春酌又妒又忧,他刚刚还以为对方只是县城哪里的富贵子弟,并没有多在意,也没有起身迎接那小厮,也不知那侯府世子是否是个小肚鸡肠的人,要是给他使绊子……那就弄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