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是猫薄荷而我是猫怎么破 第65章

作者:扶苏与柳叶 标签: 玄幻灵异

  司景仍然木木的,模样像是在怀疑猫生,呆滞的气息扑面而来,瞧着这俩人,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等到反应过来,立马吭哧一下咬住了男人小臂内侧,气呼呼的。

  这不科学!退货,退货!

  阚泽笑的更好看。眼睛弯着,丹凤眼里头像是含着一江水。

  “一旦种出,概不退换的。”

  “……”

  我真是日了二哈了。

  ——

  强买强卖的猫薄荷草施施然在对面沙发上坐成了一排。司景光着脚踩在地毯上,走了好几个来回,狐疑地打量着。

  当真是一模一样。从眉到眼,到下巴的轮廓,都寻不出什么不同。

  两个猫薄荷任由他打量,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

  半晌后,司景眉梢一扬。

  他问:“你有个双胞胎兄弟?”

  两个阚泽齐刷刷摇头。

  司景舌尖伸出来,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又问:“你造了个仿真机器人?”

  两个阚泽又齐刷刷摇头。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景怒瞪着。

  这特么的说不通啊!

  他焦躁的毛尾巴都快打结了,在原地转过来转过去,眼睛错也不错地盯着俩人,像是能盯出朵花儿来。被这样灼烫的目光盯着,两个猫薄荷都有些隐隐地不好意思,袖子里的俩嫩芽搓过来搓过去,叶子都快被揉搓烂了,说了实话。

  “我就是猫薄荷精。”

  司景的眼珠子差点儿瞪出来。

  你是个啥?

  阚泽镇静地把话补充完了,“猫薄荷精。”

  这还是他头一回看见司景脸上的神色崩盘。就像是颜料盘被打翻了,这会儿各种各样的颜色交汇着融杂在他脸上,司景努力把这句话理解了半天,满满都是不相信。

  “少哄我,我明明查过,这千年来都没有猫薄荷成精的!……艹,什么东西一直在碰我?”

  他崩溃地扭过头,在地上看见了条细细的枝叶,正卷着他赤着的小腿向上爬。许是注意到了他的注视,那两片嫩叶抖了抖,猛地把碧绿碧绿的叶片紧紧贴合在一起了,像是万般不好意思。

  主盆倒是面不改色,卷起袖口,“是我。”

  “……”猫崽子的头皮开始发麻,被根猫薄荷一下下蹭着,心情异常复杂。

  主盆解释:“我想让你穿上鞋。”

  说完,他当机立断,用了些修为,那根根茎猛地把司景拦腰一卷,硬生生拖的离地面远了点——紧接着,另两根根茎也从男人的袖子里探出来,飞快地去卧室里拎出了两只毛拖鞋,给司景套上了。

  猫中一霸被重新放在地上,踩在暖暖的毛拖鞋里,嘴巴半天都没合上。

  ……苍了天了。

  这都是什么鬼?

  可与此同时,他的脸也不禁更红了。阚泽把枝叶收回去,司景站在原地,身上都仿佛长了草,躁动不安。

  ……这味道。

  他心里好像也被猫抓过,隐约有点想要亲亲。

  倘若只有一个,司景兴许就直接上了;可这数量不对,他实在下不了嘴。

  这仍是个春日的夜。对猫而言,这样的夜晚本就相当难熬,这会儿外头叫春的野猫声依旧清晰可闻,一嗓子接着一嗓子,就像是刻意要刺激他似的。司景本来就有点站不住,听见这动静,闻着这香气,愈发腿软,一个晃荡,倒差点儿摔倒在地毯上。

  两条根茎忙冒出来,稳稳接住了他。有一个阚泽拉他起来,忧心地问:“没事吧?”

  另一个也问:“摔到没?”

  “离我远点!”

  司景脸愈发红了,眼睛也汪了一滩水,匆忙把男人的手臂推开了,吼道,站稳身后立马后退了好几步,咽了口唾沫,“你们——你们两个都离我远点!”

  吸是可能的,但一下子吸两个是绝对不可能的。

  别逼我,我一点也不想做什么刺激的事情!

  他蹿回房,立马将门反锁上,独自在里头一个劲儿地喘气。

  俩!

  有俩!!

  画重点,那不仅是猫薄荷,而且是猫薄荷“们”。

  真是要了猫命了。这就好比两管子药放在瘾君子面前,要想让他忍着不拿起来吸一吸,那简直就是千难万难,用尽了浑身的自制力才勉强做得到。司景如今闻到的味道比一个阚泽时更加浓烈,就像从九块九包邮版进化到了旗舰店版,那差别,根本不是单纯的乘上二就能说的尽的。起码也得是平方,不,是立方!

  说真的,他能忍着从那个充满诱惑的世界退出来,全靠的是他出彩的自制力。

  可是小蘑菇还是冒出了头。

  司景幽幽盯了好一会儿,瞧着它鼓头鼓脑蹿出来,终究还是忍不住,稍稍把手放上去了些。他鼻息粗重,稍微一用力,倒差点儿把这会儿刚长出来的小蘑菇连根拔起来,痛的自己都一哆嗦。

  门外的男人在敲门,声音不急不忙。

  “小花,小花?”

  司景瞪圆了眼,恶声恶气。

  “干嘛?”

  阚泽斯文礼貌道:“我想进来。”

  司景这会儿还没完工呢,怎么可能放他进来,警惕道:“你进来干什么?”

  “睡觉。”

  “……”

  “这就一个卧室,”男人在外头说,“而我的床在里头。”

  “……”

  司景手忙脚乱把蘑菇塞回去,用力想了一会儿,还是把这房间的主人给放回来了。他裹紧衣襟,与俩阚泽擦肩而过,就要往外走,“我回我屋睡。”

  外面的世界太精彩,我是真的害怕自己想要图谋不轨。

  非常想被图谋不轨的阚泽们很遗憾,“为什么?”

  这可是大好的春夜呢。

  司景差点儿张嘴咬他们。

  不然呢!

  留下来等着被你们撸掉一层毛吗!

  还是把你们叶子都吸掉?

  猫大佬这会儿思维清楚的很,他没在册子上查到阚泽,说明阚泽很有可能是个千年老妖;一个千年的妖,就靠自己那点儿修为,根本不可能打得过。

  更别说对方还有俩,还都是这种草系,叶子嗖嗖的就跟玩儿似的,以一敌二,更没有胜算了。这要是自己真的上嘴吸了,最后妥妥倒霉的还是自己。

  小动物趋利避害的本能告诉他,再在这儿待下去,一定会出点事。

  他还不想体会什么叫怒放的生命。

  阚泽也不拦他,只暗戳戳把身上的气味禁锢又放开了些。

  ……

  操了。

  司景走出去的步伐顿时变得更加艰难,走一步回两次头,眼巴巴的。刚才还没来得及解决的蘑菇又蹭蹭钻出来,雨后春笋般冒出头了。

  这气味怎么更浓了?

  他忍不住用余光看男人,男人就靠在墙上,眼睛眨也不眨,凝视着他。另一个阚泽不知何时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真正的阚泽望着他,嘴角噙着笑。

  “小花。”

  他说。

  “我就是那盆猫薄荷,你还想要养我吗?”

  ——

  阚泽的心中,其实并没有底。

  他已经千年了,对于自己的心思,自然摸的一清二楚。他心悦司景,想陪着这崽子,想时刻看见他亮晶晶的眼,摸他毛茸茸的尾巴。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阚泽回忆了又回忆,却甚至寻不出个真正的时间点。他只知晓,看着看着,这人就彻底进入他眼了。笑着的,闹着的,发脾气的……全都是弥足珍贵的,让他梦里也惦着记着。

  但仍有一个问题。

  他是盆老草,司景却是个才几十年的猫崽子。阚泽嘴上虽不说,对于自己的年纪却着实存了忧虑,倘若司景嫌他老呢?

  倘若司景觉得他年纪大了,不想来啃他这棵老草呢?

  倘若司景觉得自己在骗他呢?

  倘若司景只是喜欢身为猫薄荷的自己呢?

  若是放在之前,阚泽绝不会想到,自己所担忧的问题竟有如此之多。他患得患失,以至于真实的身份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拖拖拖,竟一直拖到了如今。他如今在等这个回答,心却仍然砰砰狂跳,袖子里的叶子几乎快被搓烂了,屏息交叠着。

  司景屏住了呼吸,一句话也没说。

  阚泽的心跳的愈发快,又靠近了一步。

  “……小花?”

  他终于看清了青年的眼睛。这会儿里头像是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阚泽懵了,还当他是哭了,下意识向前迈了一大步,伸手去擦拭青年的泪痕。

  可等靠得近了,才发觉司景这会儿身体都在紧绷着,似是在强行按捺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