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脑星球[ABO] 第23章

袁珞的脸红红的，也不知道是因为一路迎风冻得，还是因为想起了那个人就在不远的前方等着自己，心头感到的暖意，而在脸颊上升起的激动、和羞涩。

滑雪场的自助餐厅内，袁珞和黑羽面前摆放着两盘子食物，都是袁珞不常吃的西餐。他们靠窗坐着，巨大的落地玻璃外面，抬眼望出去，就是一望无垠的松树和雪景。

袁珞的心情异常地好，他勾动着盘子里的一根炸薯条，忐忑地侧着头看窗外风景，用眼角的余光偷瞟黑羽——那人在淡定地玩手机。

第54章 黑羽玩游戏作弊了

“谢谢，”袁珞说，“换新手机的钱我会还给你的。”袁珞独自经营着一家小鱼摊，母亲身体不好，没有工作，卖鱼的钱只足够维持他和母亲最基本的生活。余下的，要买一只四千块的智能手机，或者像这样来滑雪场消费一次、在这么高档的地方吃一顿西餐，都是袁珞以前不敢想象的奢侈。

“哦。”黑羽头都没有抬，继续盯着屏幕瞧。

他……没有说“不客气”，当然也没有说“不用还了”，只是简简单单的，不含多余感情的一个“哦”。你想什么呢袁珞？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何况你现在欠下的是莫名其妙的人情债，除却了你对那人暗戳戳里的一点好感，他又算是你的什么人呢？你凭什么感到失望呢？居然还有那么一瞬间，希冀他会 说出“不用你还”四个字，真是不自量力啊。

“怎么？失望了？”黑羽的目光，终于从屏幕后头斜出来，颇含研究意味地打量着袁珞脸上复杂的表情。

袁珞被戳中心事一样地赶紧低下头、垂下眼，无力辩解道：“哪有！我有什么好失望的……”“哦，我以为你想听我说不用还了呢。如果我说不用你还了，你又会觉得，是我在充大款、又能让你不舒服半天吧？”

黑羽说的……似乎也有道理。袁珞真的服了自己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怎样了。他瞬间觉得黑羽好可怕，这人是有读心术的么？

“那这样吧，我们来玩个游戏，”黑羽转过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的，竟然是袁珞不久前在小说里提及的那一款微信小游戏“板子英雄”，“我刚刚试玩了一下，还挺有意思的，如果你赢了我，钱就不用还了，如果你输了呢，那就还我吧。”

袁珞之前的手机很卡，大的游戏玩不了，只能在卖鱼的间隙，玩一玩这种小游戏打发一下时间。原来，刚刚这个人不是故意冷落自己，他是在用心地体验着自己提过的游戏哈！这样想着，袁珞的心头竟又百转千回地升起一些希冀。这个游戏自己还是很熟悉的，而且黑羽是才上手，必然没有自己操作得这般熟练，很可能，对方是知道了自己的经济困难，想了这个法子，给自己制造台阶下。

“好，”袁珞甜甜地笑了。不管是输还是赢，袁珞都高兴。

袁珞的大拇指点在屏幕上，板子不断地往上变长，当放开的时候就铺平下去，搭在了下一根石柱上头，代表玩家的游戏人物，就会领着一队宠物从板子上走过去——与《孤脑星球》小说里描述的大致相同，除了隐形、声控和扭扭乐，这些袁珞特意加上去的刺激设定之外。

袁珞和黑羽各执一只手机，在屏幕上无声战斗着。

“哈哈，我已经走到第105根了，你呢？”

“104根。”

“不会吧！”袁珞难以置信，自己的手速可是用时间磨砺出来的，黑羽才刚玩，怎么可能就进化到和自己水平差不多了，“不行我得加速了。”

袁珞的脸上终于难得地闪过一次自信的笑容。但是，那个笑容很快就僵住了——因为，一只手轻轻地覆盖住了他握着手机的那只手，当然是黑羽的。

袁珞像忽然触电一样弹开了手，人物掉下了万丈深渊，灵魂在第107和108根之间升了天。

“第109根，”黑羽另外一只手举着屏幕一晃，“我赢了。”他脸上也同样闪过了自信的笑容。

第55章 所以黑羽居然是个诱攻

袁珞的心里五味杂陈，此刻他的一只手还被黑羽紧紧握着。他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故意的，他应该是隐隐感觉到了自己对他的好感，才故意作出这种暧昧的动作来惊吓自己，让自己输掉游戏。这么说，他是真的很想让我还钱了？

袁珞忽然很想抽回手，但他尝试了几次最终都没有真的发力。他总觉得，这时候每做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像是行走在冰尖上。一不小心，两人之间一直维持的那层微妙的平衡，就会像冰块一样碎裂，沉底。

黑羽终于放开了他的手，坐了下来：“我是说让你还我，但没说是还钱。”黑羽用刚刚握过袁珞的那只手，优雅地捏起一根薯条，慢慢塞到自己嘴里。

“那你要什么？”袁珞不安地问。

“看到那边的架子了么？”黑羽指着自助餐厅中央的礼品展示架说，“圣诞节快到了，你去挑一张贺卡送给我吧。”

袁珞站在成堆的贺卡面前挑花了眼。有的贺卡是立体的，一打开，就有一个坐着雪橇的圣诞老人，拉着一只麋鹿，举着红色布包，在两页贺卡中间站了起来。有的贺卡上面，点缀着好看的闪粉，亮晶晶、光闪闪的，金色的，是圣诞老人红袍子上的纽扣，和他手里举着的装礼物专用的圣诞袜；而银色的呢，是满地的积雪，以及绿色松柏上的雪雾。每一张都好好看！

可袁珞总觉得，贺卡的精髓，在于送卡人的用心。这些浮夸的装饰并没有触动他心里头的那个点，他相信，如果那些贺卡打动不了自己，那也一定打动不了黑羽。

这时候，他翻到一张，上面简简单单只有一句英文：Merry Christmas！再上头有一个框框，空白的方框里写着“my photo”。只有小学文化的袁珞，在干了卖鱼买卖之后，也曾经在菜场上捧着一本初中英语书，听着老式磁带盒里的朗读声自学。以他粗浅的英文水平，他还是能够看懂，那个框子里是让他贴上“我的照片”的意思。

袁珞的心，微微动了一下。他慢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这是刚刚他从滑道上面飞下来的时候，安装在滑道上的高速相机自动对焦拍下的、他红着脸傻笑的样子。

袁珞，不要害怕，拿出勇气来，让他知道你的心意。于是，袁珞走到收银台，为那张只要两块钱的最朴素不过的贺卡买了单，问服务员要了一点双面胶，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照片沾上了。

餐桌前，黑羽打开了那张贺卡，袁珞傻气的脸立刻印入眼帘。袁珞小心地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见他先是一愣，随后，两眼就直直地盯在那张照片上看了半天，终于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黑羽合上贺卡，收进胸前的大衣内袋里：“行啊，我很喜欢，光这一张贺卡，就抵得上你的一半欠款了。”

“一半？”袁珞疑惑道，这么说，自己还是要还他剩下的一半钱了。让我算一下，剩下的一半，那就是……

“对，另外一半就用这个还。”说着，黑羽居然竖起一根修长的食指，将吃薯条用的番茄酱挤出一条来，涂在自己的指缝一侧，然后……

“啊你干什么呀！”袁珞惊叫出声以前，一道泛着番茄甜香的红色印子，就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他的鼻梁之上。是的，黑羽用沾着番茄酱的手指，轻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黑羽忍俊不禁地盯着不知所措地睁大了无辜双眼的袁珞，轻笑着说：“不错，你可以去马戏团应聘了。好，这就算你还清了。”

袁珞正准备爆发，但黑羽下一个动作就叫他直接没了脾气。他竟然，将那根刮过袁珞鼻头的食指，伸到了自己的嘴边，然后，伸出舌头，闭起眼睛，享受地舔掉了还剩下一点的番茄酱——那是与袁珞的鼻子亲密接触过的番茄酱啊。

袁珞就那样愣愣地看着他，一瞬间完全忘了自己还想说什么了。

第56章 登上无畏号

来与狮鹫对接的“无畏号”，从深空的宇宙背景中远远望去，就像一把横在深黑色苍穹中的巨伞。打开的伞面中间，是它的主驾驶舱，外头包裹着的高聚合材料合金玻璃，能承受高能量子炮和重型星际导弹程度的巨大冲击。而外侧，则排布着一圈圈的武器发射口，从小型的追踪巡航导弹，到大型的高能射线分解冲击波——又称“死光”，各式威力不同的武器，应有尽有。

驾驶一艘“无畏号”，在广袤星际间横行，就算遇上帝国的一个小型编制的星系突击纵队，都不用害怕，看来“无畏”二字不是空有其名而已。云灵这一次派出了这艘、在联盟内部也算得上是重量级的珍稀飞船，来给乌翼他们执行任务，看得出，女强人虽然表面上对儿子的事不怎么过问，可心里始终还是对这个独子疼爱有加；另外呢，当然也表现出了，对这次任务的重视。看来，怪物事件，真的是当前双方势力均想要探明白的棘手问题。

既然说了是“伞”，那还应当有伞柄。没错，在打开的“伞面”后头，拖着一节节长长的“伞柄”，它们实际上功能各不相同的生活舱。至于具有有哪些功能，等乌翼和珞尼亚他们登上飞船，我们就能够通过他们的眼睛一探究竟了。

无畏号的接驳舱门，与狮鹫的合金玻璃门对接完毕，乌翼和珞尼亚走进了这座偌大的飞船内部。

“欢迎欢迎。”

站在门口迎接他们的，分别是驾驶员巴托，和为了这次任务特派的、生物技术分析师缪罗。

说话的那个叫做巴托。他原来是酒神星上的一个小混混出生，喜好开快车，曾经有一段时间混迹于星际赛车赌场上，驾驶着传奇的人工智能赛车F16，一连突破了十二道、由外星章鱼挥舞着触手守卫的路障，在赛道上飙出了强悍的人生，打破了星际赛道的单圈速度纪录。偏巧那段时间乌翼整日流连于酒神星的赛车场堵钱，当时巴托还并不出名，是乌翼慧眼识英雄，当时在巴托身上押了很多钱，后来大赚一笔之后，请全场人喝酒，大醉了三天三夜（当然钱也烧光了）。两人就此结识，乌翼觉得巴托这样的人才开赛车是一种浪费，便带他回了联盟总部的基地，把他引荐给了母亲，从此巴托就从一个开飞车的，华丽转身为开飞船的。

巴托虽然已经离开了风驰电掣的赛道，但他的头发就像糟了台风一样，半边被剃光了，另外半边执拗地飘散在风中，还染成了鲜艳的玫红色。珞尼亚看着他滑稽的两撇黑色小胡子，胡梢处居然被向上卷出了一个颇为艺术的弧度，还用发胶一样的东西给定了型，光是看看都觉得硬得扎人。

另外一个低着头、鼻梁上坠着一副宽边方形眼镜，眼镜片厚得让躲在后面的一双眼睛看起来都有点变形的人，手里捧着一盆怪异“植物”，不说话，点了点头算是跟他们打过招呼可。这就是生物技术分析师缪罗。他看起来相当年轻，如果巴托给人的感觉像是三十多的糙汉，那缪罗就像是初中还没毕业的青涩学生。但实际上，他已经是名满联盟的少年天才了。他五岁时，就自学完了联盟精英学校的所有大学课程，八岁时就能独立设计实验，测定生物基因组序，别人读起来像是乱马天书的生物基因图谱，他看起来就像是在欣赏一首美妙的交响乐谱。如今他已经是基地的高级技术顾问了，如果要说军衔，他可是少校级别的。虽然这个宅男看起来一副性冷淡的样子，但人不可貌相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