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管局 第159章

作者:尤念 标签: 玄幻灵异

  陈辰故意靠着尤念坐,他倒不像钟九诗觉得不对劲,尤念始终是那个尤念,也不是心事重重,也并非有话憋着,他始终是那个尤念,内行看一眼,便明白了。

  “尤念……”见尤念不理,钟九诗差点要摔桌子了,“喂!”

  杨晓侠好像见识过钟九诗摔桌子的画面,赶紧往碗里狂装炸鸡翅根,怕装晚了就没得吃。

  尤念一直在听,就是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啃完鸡翅才回答:“怎么了?”

  钟九诗松了口气:“明天什么时候去吃饭?”

  尤念没听见:“吃什么饭?”

  钟九诗把一根青蛙头牙签摔尤念脸上,“和王哥吃饭!”

  “哦,和他啊?我不去了,你跟他说一下。”尤念无所谓道,拿钟九诗摔过来的牙签插鸡肉吃。

  钟九诗又憋了火,可惜这火冲着谁都能发,就是冲着尤念不敢了,退得无比得远,悄声问:“哦,那你明天想去干吗。”

  尤念淡如止水:“我明天想回趟家,看看我爸爸。帮我买张票吧,坐动车,我记得回去要转乘的。”

  钟九诗只以为尤念一出来就要移山填海,搅得妖联局里都不得安宁,没想到尤念只想回家。这个回答,出乎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毕竟一年不见。

  钟九诗张了张嘴,嚼了一口的炸年糕和着口水掉下来,有些生气:“好吧,你去吧,身份证给我,是要转乘……”

  她说起转乘,便想起给齐麟买票的那日。

  钟九诗赶紧给陈辰打眼色。

  陈辰这人也是,不该注意时注意,该注意时只顾着吃炸鸡,钟九诗简直怀疑他是平时不舍得花钱,趁机狂吃。可惜怼谁钟九诗都不敢怼陈辰,便绞尽脑汁想“你弟弟明天为何不能跟你吃饭”的原因,只能靠忽悠,埋头和王哥发微信。

  杨晓侠顺便收罗了所有的梅干红薯,悄悄地送到钟九诗面前,钟九诗还没有察觉到,只觉得这家店挺知心的,知道她爱吃梅干红薯,还准备那么多——因为她面前都是的,故而觉得店家准备的多。

  饭后,杨晓侠趁祖章不在家,把他的AJ翻出来一双双试穿,他比祖章高,但脚一样大。对于祖章而言,白夕浮是他媳妇,AJ则是他老婆。媳妇可以共享,老婆则不行。杨晓侠从前也有AJ,后来都遗失了,如今也不想,就是孩子心性,穿着玩。

  陈辰坐在沙发上,一面看文件一面问着:“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尤念在玩祖章落在屋内的switch,陈辰觉得也许是许久没玩了,孩子心性。尤念顿了顿,这才有气无力地回答:“不知道,再看吧。”

  这语气,陈辰很是不喜欢。他们当组长的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无所谓的语气,但他也不能批评尤念什么。他怕给尤念再来一重打击,怕尤念就此一蹶不振,只敢顺着他的话:“好吧,早去早回,有需要吩咐。你爸爸那边我打过五次电话。”

  “嗯?”尤念不敢相信,看过去,“要打那么多?”

  陈辰则道:“感谢他培养了一个为国出力的好儿子啊!”

  尤念明白过来,毫无感情的说了声谢谢。

  陈辰讨了个无趣,撂下文件,对尤念伸出手,递上个叠成三角形的符。

  尤念拿在手里,看过来看过去,看不出个名堂。

  陈辰便道:“送给你的,护身符。没啥用就是了。”仔细一想,还真怕尤念把“没啥用”的东西给丢了,便觉得不能这么说,略微沉吟了两声,才道,“我爸曾经给我这么个东西,一直护着我长大,我觉得我还几次能死里逃生就是靠它。”

  尤念深知陈辰是标准的吹牛不打草稿,又不好的当面拆穿,还不想说话,各种矛盾堆积在一起,简直要自燃了,便收进口袋里,假装没有怀疑:“好吧。”

  这两个字特别牵强,陈辰甚至不觉得对得起他请的这顿饭,想看尤念又不敢看,拿起文件翻阅,一个字都没看进去,还假装始终至死不渝地加班:“路上当心,早点回来吧。”

  他以为尤念会问我回来后可以做什么这种话,谁知道尤念却缄默不语。

  陈辰同不少进去过的人打过交道,却从来没遇到一个尤念这般的,任何形容词都无法形容,凭他丰富的经验也没有任何可以拿出手的手段,他所有能做的就是听之任之。陈辰绝不相信是因为尤念在这一年里想通了。

  Switch玩不下去,尤念要来祖章的iCloud密码,在iPad下了植物大战僵尸,面无表情地玩。

  看着屏幕上的豌豆射手,陈辰就难免产生带入感,觉得之前自己就是被豌豆射手射击的僵尸,尤念是一只不匀速的豌豆射手,想吐就吐,不想吐就不吐。

  当夜,陈辰看文件看到睡,在沙发上囫囵了一晚。

  钟九诗辗转反侧,翌日顶着两个黑眼圈开车送尤念去火车站,顺道带后座上的陈辰和杨晓一起上班。

第182章 暗杀(1)

  重庆,洪崖洞附近。

  白夕浮等去了一家他们一来重庆就会去吃的火锅店,祖章打小就跟大人在这里吃火锅。熊堪琦一个四川熊猫,居然最爱重庆九宫格,吃一顿就够了的白夕浮始终不能理解他俩的迷之喜爱。

  点完菜后白夕浮主动去扛啤酒,在大多数人看来身材略单薄的白夕浮,轻轻松松扛来两箱啤酒坐下。

  祖章从今天睁开眼就沉浸在“弟弟出来了”的幸福之中,隔三差五就问:“啥时候能见到弟弟。”

  讲的就跟那真是他弟弟似的。白夕浮又露出一脸“别拦着我,我要揍孩子”的脸色,他始终想不明白,和尤念比起来,怎么自家孩子会那么欠揍呢。

  熊堪琦盯着鸭肠和百叶流口水,劝道:“孩子都是别人家的好。”

  白夕浮一被熊堪琦劝就不高兴,呵斥祖章:“吃你的小土豆去,老子走了两条街才给你买来的!”

  每次祖章吃九宫格,都要吃两条街外小摊上卖的油煎小土豆,土豆块还要切的半大不大。白夕浮每一次吃九宫格,都会被祖章千篇一律的龟毛要求搞得崩溃。

  油锅煮开,终于可以下食材开吃。白夕浮爱吃,又贼怕,边吃边怕,边吃边想吃。

  这家火锅店开了四十多年,老板从一开始跟着父亲打下手,到现在自己开始手把手教自家儿子继承家业,和祖章也熟络的很,把祖章当成自己儿子看——除了吃火锅该掏多少就要掏多少,不能打着,零头也不能抹。

  熊堪琦把一盘折耳根倒进面前的格子里,才放下盘子,忽觉得旁边那桌看这边的次数多了点。虽然平时看他们三个的眼神就比较多,但此次多的不同寻常,那家伙倒是像是普通食客,只是吃法太不像常吃的。

  整个一桌子上的人都不像是常吃的。

  这家店只有熟人会来。

  白夕浮早就瞧见了,用筷子开了两瓶啤酒,递了一瓶给熊堪琦,面上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嘱咐祖章快吃,别光顾着玩手机,小心过会儿没得吃。他是好心提醒而已,祖章却没那个多余的心思发现。

  岂止是那一桌啊,在场十二张桌子,除了他们这一张,八张桌子都有些不同寻常。怎么瞧出来的,连老板都在给白夕浮打眼色!瞧他们点的那叫什么菜!寻常吃九宫格,哪有这么点菜的。

  这跟举着写有“我有问题,快怀疑我”的招牌有什么区别。

  祖章还在慢悠悠吃小土豆,白夕浮和熊堪琦怕待会没得吃,浪费一桌子好菜,胡吃海喝不怕烫,吞了不少。

  老板的儿子端着托盘,托盘上叠放五六个碟子,快步过来送菜。在座一个长发别在耳后的男人相当客气,站起来接菜:“我来我来——”

  话虽客气,杀意借着托盘上的菜遮掩,抽出外套下的□□,抵着托盘开枪连射。

  白夕浮反正吃的差不多了,不与他客气,一拍桌子,整个九宫格铜锅飞起,连带着滚烫的锅和热油浇了过去。

  祖章抬头惊呼:“我一口都没吃呢!”

  熊堪琦则直接掀桌子,单靠一张桌子把那整桌上的人都挡了回去。

  为了不惹他们怀疑,派来的居然都是人。

  白夕浮被白叔暗示过,意识到事情可能还没结束,倒是没有十分惊讶,如此偷袭,想必已经做好了公关。

  祖章没吃到火锅,土豆也才吃了两口,正准备美美的享受美食就被这群家伙打断了,怒火中烧,双头蛇不必召唤便沿着昏黄的地面攀爬,整个黑暗的影子将整间屋子笼罩,像个全世界在手的死神。

  白夕浮亮出一只惨白的大腿骨,白叔一早就把大腿骨剑交给了儿子。

  无数柄白骨化完剑的同时,白夕浮转头就跑。

  慢一拍的熊堪琦拉着完全反应不过来的祖章跑路。

  祖章收起双头蛇,整个人被拉得飞起,吼着:“我们干嘛跑!打啊!”

  白夕浮吼回去:“打赢了又怎么样!打赢了还有!没给你在土豆里下白枯草就对得起你了!”

  长江水面宽阔平和,暗里波涛汹涌。霓虹灯下,金光辉煌的洪崖洞里游客已经稀稀落落。临近的万丈高楼耸入云端,如窥视的魔眼。

  水里突然响起了几声噗通的落水声,有人好奇张望,却什么都看不见,长江水一如既往的流淌。

  白夕浮一行三个趴在一艘豪华游轮的船体上。

  祖章还没想明白:“为什么我们要跳水呢?”

  白夕浮摸了把水,没有好气:“你问我我问谁。”

  熊堪琦则问:“我们要顺水去哪?武隆吗?”

  “武隆能顺水去吗?”白夕浮抓狂道,“去找弟弟。”

  祖章立刻乐了:“好唉!”

  白夕浮敲祖章脑袋:“好你妹啊,快找他在哪!”

  祖章则道:“给组长或是妹妹小侠打电话不就行了么?”

  白夕浮眯着眼骂道:“我们被通缉了你信不信,一旦被发现我们就玩完了你信不信!你现在上岸就人人喊打了信不信!”

  祖章不是不信,他非得跟白夕浮对着干不可。

  熊堪琦赶紧拦在他们之间:“你们别吵了,我们被袭击,组长他们说不得也出事了!”

  钟九诗好不容易让王哥相信,尤念是因为身怀重任而不能跟他吃饭的,并不是故意放他鸽子。没待王哥有何反应,钟九诗自己就先闷闷不乐起来。

  王哥便提议要不哈尔滨旅游提前?

  哈尔滨旅游计划很早就定下来,后来因为尤念出事耽搁至今,现在王哥又提起,左右不过几天的功夫,但是钟九诗担心着尤念,便提议咱们去天津玩两天就可以了,还可以自驾游。

  王哥不敢有异议,小心伺候着他家女王殿下,稳稳当当地开着车,决口不提尤念。虽然心里担心着。

  钟九诗缩在副驾驶座上假寐,假装自己毫无心事,实际上从头到脚都写着“老娘有心事别烦我”。

  王哥把牧马人开的很平稳,进了隧道,钟九诗自己冷着冷着,从假寐变成真寐。

  隧道里有黑暗和绵绵灯光,王哥看一眼副驾驶再看一眼前方路况,副驾驶上他怎么都看不够。

  导航显示隧道驶过三分之一,王哥发现前侧和左侧都是黑色依维柯。这该算是巧合吧,王哥偷偷地想,也不知为何副驾驶座上的钟九诗竟然惊醒。

  钟九诗仿佛做了噩梦,猛地坐起来,一时间分不清现实和梦幻之间的区别:“怎么了怎么了!”

  王哥忙柔声安慰她:“没事没事,你继续睡吧。”

  “没事你妹啊!”钟九诗吼道,她最近脾气极差,动不动就拿王哥出气,王哥平日挨骂挨打都挨得心甘情愿,当下也不恼。

  就在王哥以为钟九诗会挥起拳头打上来的时候,牧马人被后面的车撞上了屁股。

  王哥在和钟九诗确认关系之前,是把牧马人当老婆宠的,现在有了真正的老婆,还要什么钢铁老婆?但是曾经的老婆也是老婆,在王哥就要准备探头出去骂人的时候,钟九诗立即怒道:“不管!继续开!”

  钟九诗吼完之后,方才彻底清醒过来,看了眼前后左右的依维柯,便意识到不好:“咱们被包围了!踩油门!”

  “什么包围?”王哥没听明白,但本性对钟九诗言听计从,下意识地拼命踩油门。

  没想到钟九诗指着前方,继续道:“加速!快!”

  前后左右的依维柯略有迟疑,也立即加速跟了上来了。

  王哥这才意识到依维柯是跟着自己这辆车,也骂道:“卧槽!是不是他们在跟着我们!”

  “闭嘴。”钟九诗吼道,终于明白白天送走尤念时,为何会有种莫名其妙来的生死离别之感,被车内暖气炙烤的红润脸色霎时苍白,“你开车,继续开车,无论如何都千万不要停,一直加速!什么都别管只要加速就行。”

  钟九诗的命令如咒语,王哥下意识地拼命踩油门,牧马人在限速的隧道里速度很快就过百,依维柯依旧紧追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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