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尤念
尤念怕冷,每次一出门都会被冻的直哆嗦,各种找空调。工厂的更衣室中央空调不怎么给力,温度不高,总是缩成一团取暖,就那样还要把小奶狗放进怀里。
原型身上密密麻麻裹着一层龙鳞,冰凉细小。体型小时,根本看不出来,指腹摸上去,像是抚摸坚硬的肌肤,龙鳞带着硬毛的触感。鳞下滚烫,就像他人型时肌肤的温度。十分耐寒,无论何种体型,都能无视冰天雪地。
离开后,保洁清扫,摆设物什恢复如初,照旧是一间新房。遥控器并排放在茶几上。
按照尤念在家里的习惯,齐麟把空调温度调到最高。
屋内还多出个本来没有的东西,齐麟刚才倒是在花亦辰的房里看见过。花亦辰好像一开空调也顺便开了这玩意。
花亦辰无愧贴心小棉袄的称号,没忘记让人给尤念买个电暖气。电暖气不是标配,要临时买,一时没来得及送到,所以昨晚才没有。今晨就送到了,可惜屋子里始终有人,直到趁着清洁房间才得以送进来。
好像是用电的,三座插头插在地板线上的插销里。白色的玩意,挺大的,齐麟试着举起来,不费吹灰之力。他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猜测是取暖的。
学着花亦辰的动作,齐麟把上面的旋钮转到最右边,指到“2000”,数字后面跟着字,模样像极了倒过来的大山。
其实齐麟觉得自己很烫,比空调热水袋什么的都烫。靠过来就足够暖和,尤念怎么就不靠过来?
昨晚明明觉得很冷,裹着被子,整个人甚至团成了个球。脚趾兀自柔软,齐麟触碰那冰凉脚趾,尤念一下子缩得更紧,好像是出于本能的在防备他,有点不是滋味,气的回沙发上睡觉去了。
齐麟再聪明,也想不通为什么有的人能一见面就手拉手嘴对嘴,亲密无间,也能一句话都不用说就脱光了滚成一体,彼此分不开彼此……
他连字都认得不全,也不上网,自然不知道有个词叫“意|淫”。不过他倒是知道,他只对尤念有这些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太明白为何□□熊都能被屏蔽,怕给□□熊打广告吗?!
第41章 同床不同被(1)
室内热气氤氲,一群魔在乱舞。
一个小时后,分秒不差,有人敲门。
花亦辰开门,门后是白叔,还是一身保安制服,送完孩子回家,他还要回去上班。时间不充裕,得赶着来了。哪怕活了三千年,时间也不会怜悯他。
四儿再不乐意,也被白叔强抱着走了。
尤念忽的觉得,四儿只是借口,白叔想和陈辰单独谈话,不得让任何人察觉到他的意图。做的滴水不漏,无法怀疑。他摇了摇头,认定自己恶毒卑鄙,驱散心中不好的想法。
“白骨精和白骨精怎么生小白骨精?”尤念弄不明白,心生好奇。两个骷髅架子,是人型时交|配,还是在原型时交|配,女人那里能冒出个小骷髅?
钟九诗揽着尤念的肩膀,并排坐在床上,姐姐似的,语重心长:“白骨精不是胎生也不是诞生,白骨是没有生命的。活物能成精,准确来说是,非死物都可以成精。比如说这只小马。”她举起被当成咬咬乐咬的不成样子的小马挂坠,晃了晃,哄小孩似的,“你天天用法力灌注,灌注了千八百年也就差不多了,这是慢的。一般人也做不了,没那么多法力。”
花亦辰在收拾乱糟糟的屋子,收拾完依旧乱糟糟,可他看来是洋洋得意,一个少年,做到这步田地已经不错了:“白骨本就集阴气一体,几千年前,地球上那个灵力充沛,琵琶都能成精。现在的白骨哪怕埋在风水宝地也很难成精了,最多成粽子。”
尤念忍不住想起五芳斋肉粽子,想笑,知道花亦辰说的是僵尸。
钟九诗把挂坠递给花亦辰,花亦辰随手丢在柜子上,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说不定爱马仕售后能解决。
花亦辰说:“有流言说白叔是在逐鹿战场上成精的,也有说他在封神战里立功方才修炼人型的。不过他不说,也没人敢问。反正是世间第一只白骨精。”
尤念瞠目结舌,与自己为伍的这群角色,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大神,骇然道:“神话中的人物啊!”
“可以这么说,但现在不搞这些崇拜了,盲目的个人崇拜于各项皆不利。”钟九诗随口一说,开玩笑似的口气,“后来成精的白骨,都是白叔自己用法力炼的。”
尤念是理科生,还记得高中知识:“你们都可以重写生物课本了,既不是有丝分裂,也不是无丝分裂。”
钟九诗打了个哈欠,哈欠里都是火锅味,伸完懒腰,扶着她的腰,吵着腰疼。背带裙下的身材不错,可在尤念看来,凹凸有致着实不如肌肉成群看得爽快。
花亦辰撸起袖子,就要帮忙,笑着说:“放着我来!我给你揉揉。”
“滚!”钟九诗抄起床头柜上的抽纸砸他。
花亦辰抄起挂坠,打水漂似的回砸,不敢砸钟九诗,砸的是抽纸。
正中红心,挂坠把抽纸砸回去。
唯一的观众尤念看呆了,盘腿坐在床上,看喜剧似的,享受的还是第一排待遇,颇有点受宠若惊的意思。
钟九诗先人一步,抄起枕头,空中猛地一挥。相交时传来沉闷的“咚——”的一声,抽纸被打回去,稳稳当当的进了垃圾桶。
花亦辰没接住,抑或是屈于钟九诗的淫威之下,不敢接,就像同陛下对弈的臣子,有苦说不出,惨兮兮的说:“别啊,我还要用呢。”
钟九诗胜利了,“耶——”地一声高举双手,继而俯下身,转向尤念。
尤念会意,也乐滋滋的,举起双手对拍。
“睡觉去。”吃饱喝足找觉睡,打赢了花亦辰,钟九诗欢天喜地地拉着尤念出门。
门口,尤念还在依依不舍地挥手:“晚安,还辣的话记得喝点藿香正气液。”
花亦辰心生感动,扶着门框,也万分不舍:“没关系,味儿正好,我不觉得辣。”
“我是说陈辰。”尤念迟疑了一下,整个人也跟着顿了顿,“问问他,记得给他买点。”
花亦辰恨恨地关上房门,小没良心的。又愤愤不已地想,管陈辰去死。
房间里一片漆黑,没有生气。
空调打着转,已经升温。
尤念一怔,继而脱了鞋,踮起脚尖走进去,果然朦朦胧胧地看见有个人躺在沙发上,背靠着他,似已熟睡良久。
看来是等不及,先睡了。昨夜尤念先入睡且后醒,平日里和小奶狗同睡同醒,除了把他捡回来的那日,尤念都没留意过齐麟的睡姿。
大床房足够大,除了一张两米的大床之外,剩下的区域都是客厅。沙发是双人沙发配一对单人沙发。
齐麟对着沙发背,还穿着白天穿的套头衫和牛仔裤,睡觉也不换衣服。光着双脚,碎发下裸露后脖,高大的身子蜷缩成婴儿在胎里的姿势——否则沙发太小,会挤不下。
是蛋生,麒麟蛋,是在蛋里的姿势。
尤念想,与一个人相对日久,是真正意义上的天上地久,也很烦的。幸亏他们过不到相对生厌的那时。
仔细看,旁边还多了个白色的电暖气。插了插销,功率还开到最大档,难怪屋内热腾腾的舒服。尤念知道是齐麟开的。
齐麟睡着时应该很警觉,毕竟是打小在的大兴安岭里野生野长,直觉应当非常敏锐。怕吵醒了人,尤念更加小心,取了床上铺叠整齐的被,仔细覆在齐麟身上。
鸭绒被有厚度有重量,哪怕睡熟,也容易有所察觉。尤念认定他是在装睡,哪有人睡得这么死,半分动静都无,还憋气似的没呼吸声。
于是,尤念有一种恶作剧的冲动,他应该多等会,等着看齐麟究竟能憋气多长时间。装睡便装睡吧,比睁着眼睛等他回来好多了。否则没得解释,寻不着话题,相顾无言,便真的只有默默泪千行。
尤念一转身,齐麟便睁开眼睛,瞳仁较人类黑些,眼眶剑眉都镌刻似的刻在脸上。半点睡着了意思也无,确实是一直醒着,有意装睡。
摸着黑,尤念找到背包,取出睡衣内衣,蜷缩成一团,有种被看光了的错觉。顺藤摸瓜似的开了浴室的灯,“啪”的一声,关门,放水,调水温,一系列动作都做的轻声又小心,处女防色狼似的。浴室里水汽氤氲,遮了镜子后的脸。
尤念脱了衣服,随手丢马桶盖上,拉上浴帘,站在浴桶里淋浴。火锅味渗透进毛孔里。脱光了,热水一激,味道便油然而散,浴室里水汽出不去,味道也萦纡散不开。
齐麟脖枕扶手,脚踩扶手,仰面躺着,两只眼睛直视上方。被子滑到腰间,太大了,耷拉在地上。心底事,万山重。
浴室内水声骤停。
齐麟赶紧闭上眼,装睡。遇到尤念,他算是千年道行一朝丧,堂堂神兽,只能装出小狗的姿势,决定暗拜小骷髅为师,卖萌讨巧。可他在家里时,抢东抢西,势头动静铺天盖地的,也能讨得了喜欢。如今再这样,只能得到个深恨的大眼珠子。
人类太善变了。
意料中的开门声和脚步声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急促地惊叫。
齐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开浴室的门。
浴室里,尤念吓得脸色苍白,指着背后,语无伦次:“这……后面……什么东西…….我什么时候纹身的……谁把我记忆给封了……”
刚洗完澡,尤念匆匆把身子擦了个半干。在家里裸奔都面不改色,然而外面毕竟有个神兽,哪怕闭着眼也不好意思。
尤念套了条浅蓝色竖条纹的裤子,拿毛巾擦头。这是他从家里带来的毛巾,擦头专用,还顺便带了齐麟的毛巾来,不知道他还用不用,碗都用了,毛巾应该不会介意吧。想着,他用手掌擦镜子上的雾气,当即自负的觉得镜子里的脸要多丑有多丑,自信心无限下降,瞬间为负。
唉声叹气的,尤念认定自己不能够好了。转身取上衣,却瞥见镜子里,自己本该光滑的后背上,赫然出现了黑色纹身!
尤念丝毫不怀疑是陈辰他们瞒着自己给纹的,像温彻斯特兄弟身上的防止魔鬼附体的法阵纹身。不是说失忆符没用吗?这群大骗子!
齐麟飞扑进来,明白过来是尤念发现了他背后的绝仙剑,松了口气。事实上,尤念早该发现了才是,拖到现在,已经是他迟钝了。
这身睡衣是尤念最喜欢的,反反复复穿了几年,腰间的松紧带松了,松松垮垮的,全靠小屁股挂着,略一弯腰,该看见的不该看见的就都能看见了。
见齐麟进来,尤念认为是找到了罪魁祸首,愤怒地瞪着他:“说,是不是你们干的。”
“是——”
尤念生生地截住他:“太过分了你。”
齐麟听他不过一个字的功夫,就从“你们”转到了“你”,好像要把所有罪名都套在自己头上似的。自己已经说不清了,可不能再说不清了,赶紧摆手,道:“是你!”
尤念听了这话,刷的一下,登时怒火中烧,还敢反弹!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
话没说出口,齐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平时高兴怎么说就怎么说,语重了也无所谓,但这个人不行。
“你先听我说。”齐麟拉起尤念的胳膊,把人拉出了浴室。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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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同床不同被(2)
室温再高,屋外也是严寒时分,正逢一日之计最冷之时,尤念忍不住打了个颤,抱膝坐在床上。
齐麟取了被他掀在地上的被,便看见尤念的裤子下滑,露出点股沟。一道任谁都要浮想联翩的沟壑。忍着来势汹汹的欲望,反正也不知道什么推倒就地正法之类的东西,齐麟把被子给他裹上。
尤念气没消,在想以后该怎么解释这莫名其妙纹出来的纹身,天哪,还那么大一块。不过纹的是什么来着,刚才惊慌失措,没仔细看,现在冷静下来方才想起来。
齐麟也爬上床,盘腿坐在对面。
两男人就是好,尤念心想,他要是个女孩子,或者自己是个女孩子,但凡不是钟九诗那种性格的,都能在床上相对而坐,相对赧然。
一上床,齐麟处男似的,之前说“是你”的壮气蒿莱,首先认错,“记得第一间见面的时候,在屋子里,当时陈辰……”
“不啊……”尤念开始犯皮了,截断齐麟的话,语不惊人死不休,等着看他的表情,“在卫生间里,当时我刚从马桶上站起来……”
齐麟的表情出乎意料的平静,只是“哦”了一声,头埋得更深,即将埋到□□里了。
尤念的恶作剧还是得逞了,裹者白色的鸭绒被,像雪人长了个人脑袋,仰头大笑。雪人应该不会成精,按照钟九诗和花亦辰的解释,雪人是死物,还冬去春来就化没了。
“确实是卫生间里,我没骗你。”片刻后,尤念不笑了,一本正经的说。
齐麟皱着眉思考,抬眼看着尤念:“我不记得了。”
尤念被看得不好意思,只得开始说话,“你面不改色的朝前走嘛,哪里能注意到隔间里还有个人。后来陈辰还跟着跳进来了,也跟你似的,门大敞着,你们两个人四只眼都目不转睛,没看见我。”
眼里分明带着促狭的意味,尤念的猫脸猫眼是好看的,还是唯有长在他脸上才能好看的那种好看。
齐麟像个呆子似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