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麓
戚意棠真的不知道,池敬渊唱歌原来还有这个威力,偏偏这个醉鬼自己不知道,还扯着嗓子在唱呢。
“艹!谁在唱歌!快闭嘴,要命了。”
终于周围有邻居忍不了了,打开窗户,破口大骂。
“是谁在唱歌,快杀了这恶魔!”
为了不扰民,戚意棠抬手捂住了池敬渊的嘴巴,“乖,我们别唱了。”
池敬渊喝高了,正在兴头上,哪里肯就范,“唔唔唔……”
即便被捂住嘴,被戚意棠压制住,他也要用破锣的嗓子,高唱出歌声!
戚意棠只能强行将人带回了屋里,路上被柳明珠瞧见了,还打趣的说了一句:“哟,二爷终于舍得下手了,记得明早给咱们发红鸡蛋啊。”
宴知秋的头还在树梢上,拉着哥哥的手,没法出声,宴一叶会意替宴知秋问道:“二爷为什么要发红鸡蛋呀?”
柳明珠风情万种的笑了笑,道:“你们俩还小呢,不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二爷等这一日可等得铁树都要开花了。”
戚意棠睨了她一眼,“别带坏小孩子,你自己的事情还没搞明白呢。”
柳明珠哼了一声,果真没再多言。
陈宣满脸担忧的站在门外,跟木头桩子似的,柳明珠手里拿着粉色的绢丝手帕,拍在他的胸口,道:“你该为二爷高兴才是,他终于得偿所愿了,丧着一张脸做什么?可是有意找不痛快?”
陈宣瞥了她一眼,柳明珠说的不错,可他还是无法认同,沉默寡言又无趣的池敬渊做主上的夫人。
“嗯。”他冷硬的应了一声,知道自己该为主上欢喜。
池敬渊躺在床上,嘴里被戚意棠下了禁言的法术,还在不停的张嘴,企图放声高歌。
“你这嗓子,真是鬼听了都怕。”戚意棠无奈的调来一盆热水和干净的毛巾,打湿拧干后给池敬渊擦脸。
池敬渊被他擦着脸,没多久也不张嘴闹着要唱歌了,而是一眨不眨的盯着戚意棠的脸看。
大概是刚喝了酒,他明朗的双眼浸着水,宛如天上的银河。
英俊的眉眼,在夜晚昏黄的灯光下被柔和了不少,大概是因为刚才一番闹腾,池敬渊的领口被扯大了不少,露出他的锁骨,蜜色的肌肤上躺着戚意棠送他的那块木牌。
戚意棠被他这么盯着,忽然有些恍然,“小渊……”
他手上停下了动作,池敬渊有些疑惑,为什么不继续擦了?
池敬渊抓着自己T恤的衣角,向上撩起,露出他漂亮的腹肌和人鱼线,“这里还没擦。”
他说得理直气壮,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戚意棠却忽然喉咙一紧,捏紧了手里的毛巾。
见戚意棠还未动作,池敬渊疑惑的开口:“二叔?”
就是这两个字,瞬间将戚意棠点燃,俯身扣住池敬渊的手腕,将他两只手禁锢在床上。
戚意棠的乌发从肩头滑落,扫过池敬渊的面庞,有些痒。
他似乎还没有意识到危险来临,而是不明所以的望着在他身体上方的戚意棠,那清澈黑亮的双眸,全然没有丝毫防备的望进戚意棠的眼里。
戚意棠俯下身,脸与池敬渊的脸相距不过一指的距离,“你知不知道,我会吃了你的。”
池敬渊黑白分明的双目一眨不眨的看着戚意棠,也没有任何要反抗的意思,“二叔……我有点……困……”
最后一个字已经话不成音了,池敬渊真的心非常大的在这种情况下睡着了。
弄的戚意棠有些哭笑不得,池敬渊不是装的,他是真的睡着了,戚意棠不得不从池敬渊的身上爬起来,侧着身子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后无奈的伸手,在池敬渊的脑门儿上弹了一下。
凑合着过呗,还能离不成。
“磨人精。”
虽然这么说着,戚意棠还是给池敬渊擦了身子,弄到床上,盖好被子,让人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
大概是酒喝多了,池敬渊半夜醒了一次,准备起身去上厕所,他刚清醒一点,便听见了风声。
这次不是错觉,是真的,他往被子里缩了缩,偷偷睁开眼睛,竟看到窗户被打开了一条缝隙,露出一双眼睛来,正直勾勾的往里看。
那眼睛透着一股死板和沧桑,眼珠子转了转,似乎在打量屋里的人,池敬渊不敢再睁开眼睛,只得装睡,直到听见细小的关窗声,他才睁开眼睛。
他翻身下床,穿上鞋,打开窗户跟了上去。
午夜的渝溪村,安静极了,周围只听得见山风作响,天上的月亮也隐匿进了厚厚的云层里,没有一丝光亮。
池敬渊有些后悔自己没有拿件外套,夜晚的渝溪村霜寒露重,冷得人骨头疼。
他前脚刚离开自己的住处,后脚没被池敬渊关紧的窗户缝隙处又出现了一双眼睛,这双眼睛死气沉沉,眼珠子僵硬不会转动。
屋子里没有人,只有凌乱的被窝。
那双死鱼目般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便离开了,隐隐听见“嗬嗬”的声响。
池敬渊远远看见一个背影,想必就是刚才偷看他的人,他快步追了上去,那人影大概是听到了脚步声,走得越来越快,然后猛地拐进了巷子里。
池敬渊快步追上去,茫茫夜色中,只有一条空无一人的青石板小路。
他居然跟丢了,那人的背影看来应该年纪不轻,腿脚居然这么利落。
寂静的村子里,连鸟虫声都没有,池敬渊转身打算回去。
“啊——”
一声尖叫忽然划破了宁静的夜色。
第38章
池敬渊闻声赶过去的时候, 晚了一步,只看见一道黑影消失在夜色中。
白天搭讪过他的, 叫涟漪的女孩儿瘫软在地上, 哭得妆都花了。
“怎么回事?”
涟漪转过头,看见是池敬渊, 连滚带爬的跑过来抓住池敬渊的裤脚, “怪……有怪物……”
“天狩他们都被咬了……”
她浑身颤抖着,泣不成声, 也不敢转头看向她的身后,手指抖得和缝纫机似的, 指向身后不远处, “那……那里……”
池敬渊从她的手里抽出自己的裤脚, 往她指的方向走去。
“哑——哑——”
“啊——啊!!”涟漪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连连尖叫,抱着头趴在地上,抖得和筛糠一样。
池敬渊抬头, 看见漆黑的夜色中有一只乌鸦飞过,若不是他夜晚的视力好, 很难发现那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的乌鸦。
它从枝头飞进了竹林子里,池敬渊心里忽然被一种不祥的气息笼罩。
涟漪的同伴,已经没气儿了, 他们三人的脖子上都有两个骇人的血洞,那个黑影到底是什么东西?
池敬渊打算去找李老板,涟漪一见他有要走的意思,连忙冲上去, 企图扑进池敬渊的怀里,池敬渊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将人制止住了。
涟漪哭得很惨,她这么害怕,池敬渊作为一个男人为什么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居然还想丢下她一个人在这么恐怖的地方和三具尸体待在一起。
“不……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害怕……”
池敬渊看了看涟漪,“夜路走多了,难免会遇见鬼。”
涟漪浑身一抖,哭得更厉害了。
李老板见池敬渊带了个女孩儿上门来,还是在大晚上,心里很是震惊,“不是说了,晚上不能出来吗?!”
“抱歉,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候,出事了。”池敬渊声音一沉,李老板就预感到大事不好。
结果还真是,闹出人命了。
“哎!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说不听,非得出了人命才害怕。”李老板焦虑的在原地打转,“你们先在我家歇着,等天亮了,再说。”
池敬渊不明白,这都已经出人命了,为什么还非得等到天亮后再解决,更何况尸体还留在路上的。
李老板的妻子带着涟漪去休息,涟漪转过头恋恋不舍的望着池敬渊,可惜抛媚眼给瞎子看,池敬渊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
等到屋子里只有池敬渊和李老板两个人,池敬渊方才试探的问了一句,“李老板,你是不是知道,那袭击人的是什么东西?”
李老板眼神飘忽,神情激动,连连摆手,“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子,明显心里有鬼。
“麻烦借手机一用,我出来的太急,没带。”池敬渊说道。
李老板警惕的看着他,“你做什么?”
池敬渊不动声色的说:“给我同伴打个电话,以免他们担心。”
“应该的,应该的。”
李老板果然把手机借了他,只是一直在旁边盯着他,似乎很担心他会报警?
池敬渊给夏云舟打了个电话,好在夏云舟靠谱,虽然深更半夜,但还是接了他的电话。
“怎么了?”夏云舟迷迷糊糊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起夜的时候听见外面有尖叫声,就跑了出来,现在出了点事。你们不用担心,我现在人在李老板这里,等天亮就回去。”池敬渊的语气很平常,显然就是在和自己的朋友说话。
“谢谢李老板。”池敬渊把手机还给了李老板,李老板瞥了一眼电话号码,很长一串,总归不是110,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没事,我带你去休息吧,这折腾了大半宿的。”
“好,谢谢。”池敬渊英气的眉眼间闪过一丝冷凝。
这个村子有问题。
李老板将池敬渊带进屋子里,转头就给村长打了电话。
“村长,不好了,出事了!”
而另一边,夏云舟也从被窝里爬起来,推了推隔壁床的吴迪,“起来,我们得提前回去了。”
吴迪揉了揉眼睛,迷迷瞪瞪的说:“干嘛呀……”
“你可真是乌鸦嘴,池敬渊那边出事了。”
“啊?”
次日,渝溪村的清晨依旧和往日一般,只不过村民们都聚集在了祠堂
里。
“尸体都抬到竹林里了吗?”村长杵着拐杖,双目浑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