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丘
我笑着问:“你们干嘛说这工厂不能看?”
孩子嘟着嘴说:“我妈不能让说。说了会被揍”
我从口袋里掏出二十块,说:“说出来,这钱就给你。”
孩子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钱,他才说:“那儿闹鬼,我妈说不能说出去,否则这儿就不拆迁了。咱们没钱拿。”
我心里悲叹,穷人致富靠拆迁呐……
那孩子挣脱了我,闷头就往前跑。一边跑一边大喊道:“别回头啊!小心被选中!”
而在边上的白翌抱着双臂没插一句话,他只是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房屋拆迁……”
说完白翌走到门卫间他从里面看到那门卫的房间里贴满了佛像,而且他的脖子上居然挂着一根堪比狗链的金链子。
保安正在吃酒,他见我们还没进去,先是一愣。然后稍微收了收酒菜问道:“你么还没进去?有事么?”
“师傅,能告诉我们为什么你们守到十二点就走人了?别的地方不是都通宵么?”
保安眼神有些闪烁,他只是含糊的说这是上面的意思。不过看样子这头肯定有什么古怪。那否则些孩子不会对这工厂那么忌讳,而为什么保安只守到十二点之前呢?
我给六子打了电话,六子那头声音非常嘈杂,看样子他谈的热火朝天。基本上没说几句就挂断了。
白翌说:“今天我和你一起守吧。”
我想了想这样也好,于是两人买了必备物然后又吃了一顿晚饭。一来一回时间已经到了八点半超过了,白翌说他想要再去拿死去孩子的家里看看。问我要不要一起。
我当然同行,到了门口,角落里摆一大堆小孩子生前用过的东西,因为大殓已经结束有段时间了,所以门口非常冷清,没有家属也没有花圈。看上去这家人在大扫除,冷冷清清的,怪可怜的。
开门的是孩子的母亲,她的样子非常憔悴,头发已经白了一大半了。见到我们先是一愣,好像认出了白翌便打了声招呼放我们进去,一进屋子就是灵堂,挂着小孩子的照片,这照片和那死亡的照片重叠在一起,非常的鬼气和不祥。忽然那张遗像毫无征兆地微微的晃了一下,啪地一下摔在了供桌上。仿佛在预示着我们什么似得。
母亲连忙跑过去把照片搁好,她擦着镜框,偷偷地抹着眼泪。
她说:“还有什么事情么?”
白翌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写简报说:“这是您孩子留在台板内的遗物。我想还是还给你们家长的好。”
孩子的母亲有些激动,她呜咽着说:“亏您还惦记着他,孩子那么一走,我们这个家也就……”
说完便泣不成声,我尴尬地看着白翌,白翌轻声说:“还有一件事,我觉得有些在意,不知道当初您来学校,说什么被选中了,这是什么意思?”
孩子的母亲一边抽泣一边说:“其实也是我当初情绪太激动,现在想想这事真的不能算呐。我孩子一直都说他被选中了,只有三次机会,但是他错过了。然后我问他什么被选中了,他却不肯说,说什么只有他才感觉到不正常,其他人是不会知道的,这孩子平时身体很好的,不会有心脏病呐。死得太惨了……”
白翌想了一下,他追问道:“和您边上的工厂会有关系么?”
孩子的母亲现实楞个一下,他说:“这工厂在这时间很长了,当初就说要拆迁,但是因为这个工厂价钱谈不拢,导致我们这里周围一圈都没法动,周围的居民都有怨言,据说还闹鬼,但是白天很正常,七十年代时候工厂还对外开放食堂,这附近的人都到哪里打饭。但是我们是后来才搬来的,具体的事情也不知道,只是我们都希望那工厂早点拆早点了事。”
白翌想要去看那孩子的房间,但是那母亲说这孩子的东西都在大殓之后被处理掉了,而且这孩子没有写日记的习惯。家里因为觉得他年纪小也没有买电脑给他。所以等于没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而这个母亲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说:“你说起那个工厂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什么事?”
那个母亲非常不好意思地说:“说出来也许你们会说我们迷信,就是我儿子说这个工厂有一个后门,他说他在找那个后门,思前想后我想会不会他说什么三次机会就是这茬事情?”
我想怎么可能,这工厂到了大半夜就门禁了,里面的人根本出不去。而外头的人不懂得密码也开不了这门,忽然我想到了什么事情。
“阿姨,你孩子是什么时候出门的?”
那个母亲更加不好意思了,她说:“我和我丈夫工作都挺忙的,他基本上都在外地,所以……不怎么看着他,而且他也大了……”
我急着问道:“是什么时候?”
那母亲说:“不清楚……但是出事的那天晚上我十二点半的时候还看到孩子他在房间里,后来就不见人影了……”
十二点半!我看着白翌,白翌的脸色也变了样,如果说那孩子是十二点以后进去了工厂找那所谓的后门,那事情就不对劲了。这个工厂到了十二点就不可能放人进去,而且那铁门是全封闭式的,除非你会穿墙术或者是液体人,否则根本没有可能穿过去。
我抬头看着那孩子的遗照,我实在不明白他到底遇到了什么……那个工厂和他的死又有什么关系。
我感觉,盯着那孩子遗照看久了,发现他笑得就像是在哭一样。
我心里又再琢磨,为什么偏偏是这个孩子呢?这工厂就算有什么邪乎,但是也没产生多大的影响啊,或许这孩子只是在工厂周围游荡而已。
我心里有太多的疑问,白翌推了推我,我这才发现我们居然已经坐了很久,都快就要11点了。这母亲也有些不耐,但是又不好意思开口赶人。
白翌和我立即起身走人,那母亲把我们送到门口才折回。
前面说过这条路非常的荒,那也是白天,到了晚上就更加鬼气十足了,隔着老远才有一站路灯,周边的房子都是又旧又破,风大一点都可以吹了顶儿似得,的确是该拆了。一路上根本没有人,我们走到门房间,那个保安见我们现在才来,老大不高兴地说:“你们等会就不要走了,我要关门了。”
我说:“不是十二点才关门么?你那么早就关了?”
那个保安可能喝了点酒,舌头都有些大,他说:“十二点?十点以后这里就没人来了。你们要不要进去,不进去我就关闸了。”
白翌没有搭理他,他问道:“能不能告诉我,这里到底有什么让你们害怕的东西?”
喝醉了的保安有些混,我们那么一问照白天他肯定不会说,而现在倒是说得非常绘声绘色,他大着舌头说:“哎,害怕?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只是不能细想,一细想就出事了。”
白翌对我使了一个眼色,他问道:“怎么说?”
保安皱着眉头,他伸手像是要摸香烟,我连忙伸向口袋,给出一包烟说:“抽我的,抽我的。”
保安打了一个饱嗝,他伸手点了一支烟说:“这事不能往细处想,怎么说呢,就是你不能发现有什么不正常。”
保安说:“你们别看我,当初我上一个单位是在殡仪馆做的,这里叫我来做保安也就是兼职,总之到了十点左右我就走人了。对外是说到十二点才关门的。如果是冬天只要太阳一下去,我就撤了。谁管那死规定啊。”
“为什么?”
“因为有人说这个地方闹鬼,各种传言都有,最离谱的就是说什么点名找后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