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四十九盏灯
“真的！你们别不信！我亲耳听到的！”邓柒对天发誓，“昨天晚上我经过训练室的时候，亲耳听到裴哥跟东哥说小心不要动胎气什么的！我怕他们发现没敢靠太近，但是听得真真切切！你看他们今天就来晚了，一定是为了保胎什么的！”
“天哪，太厉害了！”司马隽和田乐心异口同声。
“你们在说我厉害吗？”
司马隽：“不，我在说史东。”
田乐心：“不，我在说裴哥。”
司马隽：“这异化得也够厉害的啊，史东那块头怀孕？太不可思议了！”
田乐心：“是裴哥干的吗？好像也只能是他了，除了他还有谁敢啊？”
邓柒：“喂，你们两个在嘀嘀咕咕说什么？”
几个人正说得热闹，裴千行和史东边聊边晃进了训练室。其他三人立刻停止说话，表情诡异地盯着史东，尤其是在他肚子上转悠。
史东被他们看得发毛：“你们在看什么！”
司马隽冷漠地转过头，邓柒举起双手：“没！我们什么都没看！”说完顺势推了田乐心一把。
倒霉的田乐心被他推得向前冲了几步，硬着头皮道：“裴哥、东哥，今天怎么来那么晚啊？”
裴千行漫不经心道：“哦，今天早上你们东哥肚子不太舒服，所以晚了点。”
三人同时抽了一口冷气，饱含深意地互视，意味深长地点头。
史东也在边上跟裴千行咬耳朵：“我就说早上那个鸡蛋是坏的，你不吃还非塞给我吃！再说我现在已经不需要吃东西了！”
“真矫情，不就是吃个鸡蛋嘛，啰嗦到现在。”
史东争不过他，也懒得跟他争，冲那边大吼一声：“邓柒！过来！”
邓柒大惊：“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有说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过来！”
邓柒心惊胆战地蹭到他面前，被他勾住脖子就往外拖。
“东哥，你带我去哪里啊？”
“去见首长。”
邓柒大惊失色：“不用吧，我只是八卦了一下，不用去打扰首长工作吧。”
“你在说什么？你们几个今天早上怎么都莫名其妙的？柒柒，我告诉你你麻烦大了，得好好交代清楚！”
“东哥！我错了！裴哥！男神！救救我！”
裴千行严肃道：“这回我救不了你，邓柒，有什么见了首长再说吧。”
邓柒彻底绝望了，不就是八卦了史东一下嘛，居然闹到首长面前，这事搞大了。
裴千行继续道：“邓柒，你明明知道路德维希是我们的头号敌人，既然你早就认识他，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
“啊？”邓柒懵了。
“啊什么啊？”史东差点一巴掌把他拍地上，“总之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许再隐瞒了！”
邓柒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事啊。”
“你嘟囔什么？”
“没有！我坦白！全都坦白！”
他们来到季元鸿的办公室，吴教授也等在里面，他也算是为数不多对路德维希有所了解的人了。
“都坐吧。”季元鸿温和道。
裴千行和史东一左一右往邓柒面前一站：“说吧。”
回忆过往，邓柒的笑容有些苦涩，他向来没心没肺，不论在什么环境下都能去适应的样子，可这一回他的表情很是艰涩。
“我以前不说，是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邓柒苦笑，“事实上，我对路德维希的了解并不比你们多。”
“我小的时候因为父母工作的关系在英国住过几年，那时候我们家隔壁住着一位研究欧洲中世纪文化的教授，老人很和善，我经常去他家玩，看书什么的，我西幻的启蒙就是在那时期，也是在那里认识了路德维希。当时我还小记不清楚，好像他是在老人家里学习，那个时候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他对我很好，经常会给我讲解一些我读不懂的典故。”
“哟，还是竹马竹马的故事。”史东揶揄。
裴千行：“别打岔，你继续。”
“可后来就不对劲了，小时候不明白，现在想想实在是奇怪。他好几次把老教授家里的东西弄坏，然后来求我叫我向教授承认是我干的，我把他当哥哥，一直很信任他，于是就傻乎乎地认了。老教授很生气，慢慢地就对我不太客气了。最后一次，他弄脏了教授收藏的一本珍藏版书，那回老教授问都没有问，直接把我赶了出去，命令我从此以后再也不要踏进他家门。后来没多久我就跟父母回国了，也是长大一些后再回想，才明白路德维希表面上对我好，其实一直在抹黑我。”
“你蠢得可以啊。”史东说。
邓柒无所谓地笑道：“刚想明白时是挺心塞的，不过没关系，都已经过去了。但我还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总不见得是嫉妒我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孩吧？”
“你知道让路德维希第一次扬名的是哪件事吗？”裴千行道，“路德维希英俊富有，有位名媛千金曾向他公开示爱，但后来过了几个月，那位名媛与另外一位也颇有身份的公子哥谈起了恋爱。恋情公开大概一个星期后，女孩儿收到了一个包裹，打开一看是那位公子哥被切碎的尸体，大概又过了几天后，女孩儿也被杀了。虽然一直没有证据，但都传言说是路德维希干的，那一年他十七岁。现在你有什么想法？”
邓柒眨了几下眼：“感谢路德维希当年不杀之恩？”
史东：“路德维希很享受被人追捧，当年莫奇德家的人不就是因为言语上冒犯了他，被他灭掉顺带抢了人生意嘛。”
“那后来呢？”裴千行问，“你究竟怎么被他关到岛上去的。”
“我说过我是旅游不小心看到不该看的了嘛。就几个月前我计划出门采风，就想去英国小时侯住的地方看看啊，一个人在广场上休息的时候，突然就有一辆那么长那么长的车停在我面前，当时我都傻眼了，然后门一开路德维希从车里下来走到我面前。我那会还没认出他，差点以为自己穿越到什么玛丽苏小说里去了。路德维希说正好经过巧遇，约我去吃饭叙旧，我就晕晕乎乎地上了他的车。”
“喂喂，那家伙小时侯骗过你哎，你还上他车？”史东说。
“我都说我那时候已经傻了嘛，那架势我都没见过！”邓柒叹道，“后来我就跟他去吃了饭，聊了点近况，但那个时候我还是不知道他的背景，只当他是个有钱的生意人，所以后来听你们在议论他，我都觉得不可思议。吃过饭后他送了一段路，下车后没多久，我就看见有人在押送囚犯，实际上就是路德维希的手下，就顺带将他捎上了。我被抓之后一直觉得可疑，直到发现路德维希的家徽后，才清醒过来。”
“不对，你一定还漏了什么。”裴千行肃然，“你和田乐心，和我们都不同，你是正儿八经去旅游的，抓你多少是有风险的，路德维希虽然嚣张，但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冒风险完全没有必要。”
“我把我知道的都说了啊。”
“你再想想！仔细回忆！尤其是跟他吃饭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是？”
“奇怪的事？”邓柒仔细回想，“我倒是想起一件事，就是吃完牛排后侍应生在给我换餐具时，把我的手指割破了，还流血了。”
“适应性测试。”苍老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始终保持沉默的吴教授开口说话。
第110章 力量是一种让人着迷甚至疯狂的东西
“什么是适应性测试？”
“适应性测试是一种基因筛选，符合要求的人异化成功率较高。路德维希抓来的实验品有三类，一类多是死刑犯，很多时候花点钱就能买来，比如小田，一类是灰色身份，即使失踪，也不会引起多大关注，或者因为某些原因无法去彻查的，比如小裴小史，还有一类就是定向寻找的普通人，他们通过了适应性测试，有较大可能性激活古基因，所以路德维希即使冒风险也会弄进基地。也许路德维希在广场上看到你是偶然，但之后约你吃饭就是有目的的。”吴教授详细地解释。
裴千行思索道：“可我还是觉得太刻意了点，就非要邓柒不可吗？”
吴教授低着头，犹豫了许久才开口道：“路德维希的红日计划已经施行了很多年了，最初的成功率极低，几百个人里只有一个能激活古基因，不但是最低级的那种，而且人也无法保持神智。之所以成功率在慢慢提升，是因为在不断更换培养基。”
“培养基？”裴千行觉得这个词很熟悉，仔细回忆后想了起来，“我听你们一个研究员说过这个词，培养基是什么？”
“溶解剂的本质就是古基因，培养基是制造溶解剂的基质。被溶解剂释放出来的古基因好比是一种剧毒，人体根本就无法承受，培养基就是过滤器，从改良后的培养基中提取出来的溶解剂更有活力并带有抗毒性，就能激活更强大的古基因，并帮助人体适应。于是培养基就经过一代代改良，异化的成功率也就越来越高。”
裴千行隐约嗅到了不太好的气息，一字一句问道：“培养基究竟是什么？”
吴教授长叹一声：“人体。被异化过的人体就是最好的培养基，异化程度越高，质量就越好。也就是说给你们注射的所有溶解剂就是用人体制造出来的，这也是那批半成品用完之后我没有办法再制造出溶解剂成品的原因。”
季元鸿冷冷插嘴：“所以你一直劝我将未成功苏醒的士兵视作死亡，并交给你处理？”
裴千行的手指弹动了一下，差一点裴修远就会被当做肥料。
“我正在努力将异化的动物做培养基，但目前进展并不理想。”吴教授辩解。
季元鸿做了个打住的手势，示意他终止这个话题。
吴教授继续道：“培养基本身的基因构成对溶解剂成分也有影响，比如培养基是白人，那制造出来的溶解剂注射给白人，成功率会提高。路德维希已有较稳定的三种培养基，即白色人种、黑色人种和棕色人种，大概在今年年初的时候，他成功获得了黄色人种的培养基，那时候我已经被他囚禁起来，只有需要的时候才会放我出来，所以具体细节我也不太清楚。总之为了增加培养基的稳定性，他非常需要黄种人，但因为他势力范围的关系，抓黄种人对来说有一定的难度，所以一旦被他遇到，他是不会放过的。”
裴千行想想也是，以他和路德维希的仇，按常理被抓住肯定直接杀了，但路德维希还是留他性命丢上了岛。
“但是按肤色来分这个范围太广阔了，每个人种下面都有无数民族，那成功率不是更高？”
“话是没错，可稳定培养基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情，如果要细化到民族，难度无法想象。而且他为什么要做那么细呢，全世界人口基数如此之大，成功异化的人数也够多了。”
裴千行将前前后后的事连起来想了一番，忽然想通了一件事：“不是数量够多，而是够用。”
“够用？”
“你还记得他们说的吗，补完！”裴千行看向史东。
史东接话：“路德维希崇尚力量，花样繁多的异能他怎么可能不眼红？但他又不可能一次又一次注射溶解剂去碰运气，所以采取的方法就是从我们身上吸收。其实我们对他来说就是培养基，就是毒素过滤器，他吸收我们已中和过的古基因，并将力量据为己有。”
“但当时我们的实验还没有开始他就离开了。”
“他的离去并没有影响对我们的实验，你又怎么知道在我们沉睡期间他们是不是已经提取了样本。而且他召回了昆西，足以证明他或者他的人回过岛。”史东沉沉道，“他太可怕了，他究竟要干什么，他一定是疯了。”
“你们还记得我的梦吗？”裴千行突然想明白了，“那光球说：我将力量赐予你们。它说的‘你们’就是‘我们’，它将力量分散，就有了‘我们’，如果把‘我们’的力量重新集中，那会是什么？”
“就成了‘它’，成了神。”
“没错！路德维希吸收越多的古基因，他就越接近于神！他想成神！”
他想成神！
这句话一出，全场寂静，裴千行和史东表情严肃，邓柒都快吓呆了，季元鸿则眉头紧皱，吴教授惊诧的眼中又有些狂热，他始终还是热衷于暗黑科技的，否则当初又怎会追随路德维希。
门徒已是超越普通人强大的存在，但在门徒面前，现在的路德维希已是无法逾越的高山，如果他在继续吸收古基因，该会进化到何种可怕的地步？
在神面前，门徒不过是俯首跪拜的稚子。
“那他为什么要抓休呢？”一想起休被拖走时的哀嚎，裴千行就揪心不已。
“因为它的古基因？它可是龙啊！”
“休只是幼龙，它还不够强大，杀掉它，吸收它的基因不是更简单，就像他杀虫人那样。”
史东也答不上来，总觉是有些古怪。
“那个……咳咳……”邓柒弱弱地开口，“我能说几句吗？”
众人的视线唰的一下集中到他身上。
邓柒清了清嗓子：“不论是东方龙也好，西方龙也好，龙是属于传说中的神圣物种，往往它们都高于人并接近神，类似的还有凤、麒麟这种，而这类物种有一个共同的特种，就是具有记忆传承。”
“记忆传承？”
“这类种族也许从物种起源时就存在了，寿命长，历史悠久，它从出生到成年，即使没有成年物种去教，到了一定阶段自然而然会掌握神力，因为记忆是存在于它们血液中的，或者说基因里。很久很久以前某一条龙经历过什么，或许它不需要亲口告诉其他龙，通过生命的延续，基因的传承，它后代的基因里也会保留这段记忆。”
“记忆？不就是记忆嘛。”裴千行豁然开朗，“我在融合了休的血液后看到的画面就是记忆！”
“这么说来，路德维希想要的很有可能就是龙的记忆，神存在时期的记忆，或许这是他成为神的关键？”
如此一来，休的下落更加关键，它究竟被路德维希带到哪里去了？还是否安全？众人俱是忧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