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鬼话桑麻[系统] 第104章

作者:宁雁奴 标签: 灵异神怪 种田 系统 玄幻灵异

  突然像发狂了一样,嘴巴大张大合,发出“呜呜”奇怪声,眼珠子瞪得发红,就手抓了把土,砸向少年鬼王。

  遂脚步飞快,一溜烟儿就跑没了影。

  傅藏舟有些懵逼。

  自是没真的被砸到,便被砸中了,也是不痛不痒的。

  一头雾水,不明白哑巴为什么忽然就……

  就算不是傻子,听到他想要取一滴血,哪怕感觉不舒坦吧,也不会说发疯就发疯。

  不,不能叫发疯。

  少年鬼王微眯起眼。

  哑巴的反应有些微妙,发疯什么的不过是自我防卫,惊恐之下的下意识反应。

  惊恐?他在害怕什么?

  思索不到三秒,感知周遭没有别的存在,傅藏舟身形晃了一晃,便与空气溶为一体。

  驭灵在京中吃了个亏,他现在不敢随意乱放驭灵,只专注蕴养着,试图尽早提升了驭灵品质。

  且上回被二侄子小情人给瞎了一把眼,便不怎么乐意再作“偷窥”之举……猥琐啊感觉,有失鬼王的哔格。

  然而任务紧要,哑巴的异常让傅藏舟实在在意。

  便不再纠结有的没的。

  匿形尾随着哑巴,试图找出些许线索。

  嗯,回头也潜入傅椿那观察观察,抽丝剥茧查明真相不是他专长,继续用猥琐直接的窥视大法罢。

  哑巴是好一通乱跑。

  在竹山兜一大圈,才在一个坟包前猝然趴到,跟疯了似的,头用力磕着地。

  傅藏舟在心里皱眉,转而发现了什么,目光环视了一周——

  这里,不是头回跟哑巴相遇的地方吗?

  目光落在了疑似坟包上,放出一丝感知……果如四丫说的,这个土包不是坟,底下没埋着尸骨。

  “阿六,你跑哪去了,我找了你好半天。”

  傅藏舟看向来人,巧了,是傅椿。

  傅椿是村里唯一喊哑巴不叫“哑巴”,唤“阿六”的人。

  哑巴还在发疯,躲避着傅椿伸过来的手,抓着乱草啊土块胡乱一通砸。

  然而傅椿是个壮汉,力能降虎。

  哑巴的挣扎显得十分无力。

  庄稼汉面露担忧,语气责怪带着亲昵,絮絮叨叨没在人前的寡言:“别胡闹了,跟我回去,你这些天乱跑不见人,害得阿娘提心吊胆,生怕你出了意外……”

  拉拉扯扯二人走远了。

  傅藏舟垂目思索,少刻,敛息悄然跟了过去。

第45章

  来到了傅椿家,傅老婶正在屋后给菜圃里的小菜苗浇水。

  年轻的妇人,约莫就是五娘了,在一旁边晒着太阳,拿着旧衣服缝缝补补,边跟其婆婆有一句没一句闲聊。

  聊的正是竹林深处的搬家酒。

  小姑娘兴冲冲地跑过来,衣摆兜着一小堆的干果啊酥糖,另一只手握着几枚铜钱:“阿娘阿嫂,快看我抢了好多东西!”

  “四丫你怎么拿人家这么多东西!”

  傅家婆媳尚没来得及出声,拽着哑巴赶回家的傅椿率先轻斥了这一声。

  这时又有一个少女,十五六岁的样子,抓着一把毛栗子,磕着壳吃着,笑道:“阿兄可就错怪四丫了,四丫拿的真算不多。

  “听小花说,西头大郎家今天准备了好几箩筐的糖糖果果,没见小花一家连吃带拿,人家还笑着问够不够。”

  “乖乖,”傅老婶摇头,“这个大郎也太不会过日子了,把钱不当钱。”

  傅椿的二弟,傅榆从屋内探出了个头,扬声道:“可不是吗,我刚才也过去瞅了眼,正好遇到‘撒钱’,铜板就跟下雨似的,撒了满地。”

  一直安静听大家议论的五娘,细声细气地开了口:“进新屋是大喜事,大郎家看着就不差钱,多花几个钱图个高兴。”

  “也不是这么个高兴法。”傅老婶不太赞同地摇摇头,目光转而投向,拼命想挣脱傅椿钳制的哑巴,面色舒缓,露出慈爱的笑,“哑巴来啦,这么多天你跑哪去了啊?可把老婶我担心坏了。”

  傅椿手上力道微微松了,哑巴猛地挣开来,往前一冲跑到傅老婶跟前,“啊啊”、“呜呜”,手足乱舞着。

  “哎哟这是想老婶了?在外吃了苦头吧,让你往后还乱跑。”

  傅老婶乐了,伸出一根手指,在哑巴额头上不轻不重地点了点。

  傅椿插话:“阿娘放心,我会把人给看好的,东边小棚里给铺了个窝,阿六晚上就睡那儿。”

  四丫撇撇嘴:“干嘛对他那么好,白眼狼一只。”

  傅老婶嗔了小女儿一眼:“瞎说什么,哑巴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啊?”

  四丫鼓了鼓腮帮,也不敢顶嘴,暗暗瞪着哑巴,心情不太爽,拿了个干果子塞嘴巴,赌气地啃着。

  哑巴根本没在意小姑娘的眼神,张着嘴发出难听的声音,双手胡乱比划,偶尔跺跺脚。

  傅老婶好笑道:“好了好了,以为在跳大神啊,晃来晃去,晃得我眼花……

  “是饿狠了想吃东西吧?四丫,把你手上吃的,分一半给哑巴。”

  四丫不满地嘟囔着,到底听从其阿娘的吩咐。

  “……”

  听到大家称他什么“西头大郎”,傅藏舟心情有一瞬是是囧的。

  再听傅老婶叹他不会过日子,自觉分外无辜,他就是个甩手掌柜,对搬家酒花了多少钱一无所知。

  刘叔刘婶遵循桢哥的吩咐行事,撒的也是桢哥的钱。

  不由得想,这么高调“炫富”,万一有哪个宵小之徒心生不轨,觊觎他家的钱,可如何是好。

  他孤家寡人的……哦,有刘叔在,不慌。

  念头一闪而过,完全无厘头。

  便是没刘叔作“保安”,也不真的怕被人盯上,嫌麻烦罢了。

  敛起跟任务不相干的思绪,傅藏舟仔细观察着傅椿一家子,认真听他们说着话,不错过一丝一毫的违和。

  然而无论怎么看,就是个平凡而温馨、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寻常农家。

  尤其傅椿,不提傅混子的混账事,此人几乎挑不出毛病,爱妻孝母、对弟妹尽心尽责,简直集好儿子、好丈夫与好兄长与一身的完美存在。

  至于傅椿家其他人,普普通通,跟杏花里的淳朴村民们也没大区别。

  奇了怪了。

  傅藏舟不禁嘀咕,自己到底忽略了什么?

  或说,是他钻了牛角尖?

  任务的关键不在傅椿一家?

  他默默望向哑巴,哑巴被傅老婶拍了好几下,渐渐安分了,默不吭声地跟在老妪身前身后。

  “椿儿啊,”傅老婶端着一碗剩粥,贴心拿勺子喂起了哑巴,嘴上道,“估摸着西头大郎家开席了快,我就不去凑热闹了,你带着二子、四丫去吃酒吧。”

  四丫的二姐羡慕道:“我也想去……”

  她老娘在其额头轻敲:“去什么去,老实待在家里,来年就嫁人了,见天在外头撒野,让夫家看到了小心被退亲。”

  啊?酒席要开始了吗?

  傅藏舟望着天上的太阳,估算了一下时间,叹了口气:

  开席少不得他这个主人家现身,得先回一趟家……也罢。

  一时半会儿在这找不着线索;

  反正最可疑的傅椿,等会儿去他家吃酒,到时也能继续暗中观察。

  一定,一定他疏漏了哪里!

  “啊!”一声惊呼,是四丫在嚷嚷,“阿嫂你咋淌血了?”

  傅藏舟循声看向五娘。

  五娘愣了愣,待看到滴落在旧衣服上的血滴,下意识伸手摸了摸鼻子。

  傅椿顿住离开的步子,脸色微变,凑近其妻,声音紧张:“感觉怎么样?可觉得哪里难受?”

  见一家子人担心她的模样,五娘面上茫然,本能说着开解的话:“我没事,不觉着哪里不舒服,可能最近火气重……”

  “别说话了,”傅老婶打断其言语,赶紧吩咐,“快把头仰着,别让血流出去了……”

  见其儿媳妇照做,语气稍缓:“估计就是虚了没大毛病。”

  虽是这样说,回头叮嘱着其儿子:“椿儿你先去请个郎中,让郎中瞧一瞧也好放心。回头你跑货的时候从京城带些补身子的,给五娘好好补一补。”

  傅椿应诺,转头脚步匆匆,离家去请大夫了。

  好不容易安静了片刻的哑巴,这时忽然发了狂,比手画脚“啊啊”个不停。

  四丫不耐烦道:“哑巴你可别添乱了,呆一边去,没工夫理你。”

  哑巴摇头摇头,可大家一时只顾着担心五娘了,没在意他的举动。

  许是意识到没人搭理,哑巴跟个没头苍蝇似的乱转着圈,焦虑、不安,神经兮兮的,忽然就冲出了傅家。

  “哎!哑巴——”

  “阿娘别管他啦,肯定是被阿嫂吓着了,等阿兄回来再把他逮回家就是。”

  傅藏舟瞄了一眼五娘,他不懂医术,也不清楚对方是怎么回事,估计是“沙鼻子”?

  旋即毫不犹豫,追着哑巴,离开了傅椿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