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芋 第167章

　　“我倒是想问你，到底小芋跟你出去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梁定对姜芋是十分信任的，那么强的姜芋出去一趟失忆了不说，现在又像是病魇了一样，什么事情都乱掉了。

　　戟自然不会告诉梁定和僵尸王有关的事情，只是经过梁定这么一提醒，让他想起了在那里的一件事，那个时候姜芋好像对那个女娲神像很感兴趣一样，后来也是在女娲庙里找到姜芋的……如果不是他完全在那里感觉不到异样，他真的怀疑是有妖邪作孽了——不过想想什么样的妖邪，也不至于真的伤到姜芋至此。这些念头在戟脑中就这么闪过去，戟现在因为姜芋的事情心里也很乱，所以也不想再纠结于此。

　　梁定见就沉默，冷哼，“你是僵尸，确实比我一个小小的人类要厉害，可是就算是这样，如果小芋因为你出什么事我也不会放过你的。”这还是梁定第一次这么正面地对戟表现出这么强烈的敌意——如果说一开始他对僵尸有所畏惧和忌惮的，但是后来郑唐出现以后，他自己也逐渐认识到对姜芋的感情，这个时候，对姜芋抱有同等感情的戟，不管是人还是僵尸，于他来说，稍微的一点恐惧就会落下风，所以他们现在的身份应该是“平等”的情敌吧。

　　“你配不上他。”戟毫不客气地说出了这句话——他对梁定这么说，其实就是他自己，要说真的匹配姜芋，他也没有太大的信心。

　　“你配不上他”——不得不说，这句话很干脆地击中了梁定的要害——是，他配不上姜芋，这一点梁定是知道的。姜芋一直都很厉害，他和一般人不一样，不管自己外表多么光鲜，姜芋就是一个和他处在不同世界的人，当然这句话由身为僵尸的戟说出口，确实似乎很大的讽刺——可是他不得不承认，就算是僵尸也比他要匹配得起姜芋——因为他们同样都很强，有可以互相依存的力量，不像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那个时候，自己向姜芋表白，姜芋选择避开，梁定心里是受伤的，但是好在他一直心态很好，也早就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准备，他始终相信只要自己通过努力，不管过程如何艰苦如何难捱，最终有一天，他可以走进姜芋的世界，可以和他携手，和他并肩，站在同样的高度，然后一起作战，他甚至会疯狂地想，如果是为了姜芋，即使有一天让他和全世界作对都可以。这样的念头如果是半年前的他，肯定会觉得可笑，可是现在，他深切地体会到感情对人的磋磨，一个再有棱角的人最终都会愿意为了另一半被打磨光滑，然后两个人足以契合。所以，那个时候，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体可能会发生异变，变成不知道是什么的怪物，他还是义无返顾，因为那个时候，有姜芋陪在他身边，他甚至对他保证不会让他有事——他觉得安心，同时他另一方面又自私地希望就那样下去，也许自己变成怪物变得强大，自己和姜芋之间的距离能够近一这一切的一切，梁定都隐藏在自己的心底，他不知道自己的感情什么时候会爆发，知道那一天情难自禁……

　　戟看着梁定脸上的深情莫测，突然心里没有了半点打击到情敌的畅意。转头望着躺在床上，白着脸不知道是睡着还是昏迷的姜芋，他在心里重重叹口气。他和姜芋之间的障碍是什么呢？不管是他和姜芋两个哪边的障碍都很大，姜芋是人，他是僵尸，姜芋连和他做朋友都有些勉强，更何况更近一步呢……姜芋心里想什么他不敢说都能猜到，可是有一点肯定，姜芋想要的生活其实很简单很单纯，而太简单太单纯的生活却是他不能拥有的。姜芋的出生背景——那个神秘莫测的姜家到底是怎么样的他心里没底，那本来就是一个除魔驱邪的世家，就算是隐逸了还是不可忽视的，如果是以前的话，他们可以说是天敌，而现在是不是还是这样，就不得而知了。姜芋对于感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开窍，不知道对象有没有可能是自己，自己就有太多太多的考虑了——更何况，他对自己的未来都没有把握，他身上有责任有使命，而到底最后自己能不能留在姜芋身边都不一定……想到这里，他又有些羡慕梁定了——因为梁定对姜芋的感情单纯而执着，撇去别的不说，这应该是姜芋能够接受的感情吧。

　　一人一僵尸都在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谁也没有说话——就算一开始是剑拔弩张，只是现在在这样安静的气氛中，突然就有些悲凉的感觉了。

　　姜芋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第二天早上了，他醒过来以后胃口就很好，抓着趴在他床头的戟的手要吃的。打完水回来的梁定马上去用餐车厢买了一大堆早餐过来，彼时，戟已经在给姜芋洗好脸刷好牙了。戟和梁定之间的气氛从来没有这么和谐过，虽然对也没有怎么和颜悦色，但是就是在照顾姜芋的事情对方上彼此默契十足，尽量让姜芋舒服开心，两只知道，虽然姜芋是醒过来，看起来也比昨天要好，但是他还是没有恢复，整个人懒洋洋的，脸上也总有些疲态。用完早餐，姜芋因为要看车窗外的风景，自己坐着坐不住，所以靠在戟的身上，手扒在窗口，眼睛往外面的世界看，一边喝坐在对面替他削水果的梁定讨论着，梁定也为了让他提神，给他喂东西的同时还对外面看到的食物进行解说，戟偶尔插上几句，也算是十分配合气氛。

　　这样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姜芋在戟的怀里有昏睡过去了。

　　戟把 他安放在床上，替他盖好被子——“总算是吃了东西了。”

　　“不过他今天的量连平时的一半都没有。”

　　沉默。

　　火车在前进，只是越往前，戟和梁定的心情越沉重，谁也不知道前面等待着他们的消息是什么。

　　《呆芋》

　　第一百二十九章 纵欲过度不是会很累吗……

　　姜芋手里拿着个馒头，盘着腿坐在院子里的大青石上，抬头看着天空——和那天晚上一样，没有月亮，只有漫天的繁星。姜芋有一口没一口地咬着从厨房里拿来的馒头——到底自己要怎么才能回去呢……自己就这样消失了，不知道那边的人会怎么想，戟估计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吧，自己还和梁定说回去以后告诉他答案，其实也就是干脆地拒绝他……可是自己现在就这样消失了，不知道爸爸还有酱油仔会不会知道，如果他们知道，有没有可能把自己给弄回去啊……

　　不过现在想想，自己就是在那个镇上出的事，还有那个女娲庙……有没有可能……自己如果回到那个镇上，再去那个女娲庙的话……对啊，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姜芋一下子来了精神，就要去找人问……但是才站起来，姜芋脚步都没有跨出去整张脸就垮下去了——谁来告诉我那个镇究竟是叫什么名字啊……那个时候自己只是跟着戟他们去的，根本就没有在意那个镇的名字……

　　他，姜芋不会就这样老死在这个秦朝吧？搞不好，还不会顺顺当当老死，再来个飞来横祸……姜芋都不敢往下想了。

　　姜芋觉得自己现在整个人又没劲了——算了，还是回房睡觉吧，明天还要烧炉呢。

　　姜芋往自己房间走的时候，竟然和一伙人正面遇到了——其实说是一伙人，他认识的也就安怀一个，其他的……都是一身黑衣，还戴着黑色的面纱，不过看身形还是看出来都是女人，而且貌似还是窈窕少女——有五六个吧。安怀大晚上的带着这么几个女孩子干什么啊？

　　“你怎么在这里？”安怀看见姜芋的时候很不高兴——当然他看见姜芋的时候从来没有高兴过。

　　“我睡不着就出来散步。”姜芋回答，然后又瞄了几眼那些女人，“安先生，你晚上出来散步还要带这么多人啊？”

　　“闲事少管。回你自己的房间去。”安怀说完就不再理姜芋，带着那些女人走了。

　　姜芋看着他们的背影——那个方向好像不是大门的方向吧，那里是……姜芋好歹来这里有这么多天了，大概的位置还是摸得清的——那个方向好像只有上人的房间吧——安怀这么晚带着这么几个女孩子去上人的房间……姜芋不是白痴，一下子就想到邪恶的事情了。

　　不过，这么多，吃得消吗？

　　第二天，姜芋起床吃过早饭就去药炉房了，等他到的时候没想到上人已经在那里了。

　　上人看到姜芋进来拧眉，“我让你进来是为了让你睡懒觉吗？”

　　“不是我太晚是你太早了吧……”姜芋小声嘀咕，“纵欲过度不是会很累吗……”

　　“你在嘀咕什么？”上人的扇子在姜芋的脑门上敲了下。

　　姜芋抬头笑咪咪地对上人说，“上人，我觉得你身体肯定很好。”

　　上人剑眉微挑，“哦，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就是今天看到上人您的伟岸身姿，这么神清气爽的样子，真是不一般啊，上人你的身体肯定是很好的。”姜芋一脸认真。

　　上人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到姜芋恭维的话，但是这一次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只能摇摇扇子，“行了，去烧炉吧，今天再烧一天应该就可以了。”

　　“上人，我能问问这药炉里的丹药是什么丹药吗？是长生不老药吗？”

　　上人听了脸色一凛，“我不是说过了让你不要多管闲事吗？”

　　姜芋低下头，又嘀咕起来了，“可是憋着这么多问题会憋死的……”

　　这次上人听清了，用扇子挑起他的下巴，注视着他，“那你是想憋死还是被扔进药炉里喂药呢？”

　　“那……还是憋死吧。”姜芋陪着笑。

　　“哼，好好给我看着，要是出什么纰漏，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的。”再次扬长而去。

　　姜芋摸摸自己被那把扇子给戳到的下巴，恨恨地道，“最好纵欲过度，染上什么奇怪的病……”

　　姜芋都没发现自己来到这里以后，整个人的脾气好像也长了，和以前凡事都漫不经心的自己都不像了。

　　于是，姜芋就这样在药炉房里又干了一天的活，终于在傍晚的时候，那药炉里的丹药炼好了，然后作为对自己的奖励，姜芋的晚餐内容终于丰富了一些——有鱼有肉，还加了好几个菜——姜芋在抹着嘴角的油水时，还想着“如果再有一些点心就好了”。

　　因为第二天就要跟上人一起离开这里去咸阳了，姜芋晚上又睡不着了，睡不着就再次出来“散步”了，其实他还有点想要看看会不会再撞上安怀带着女人进来——然后，他没有失望，他再次看到了安怀和那几个女人的身影——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还是昨天的那几个女人，大晚上蒙着面怎么看得出来呢。

　　姜芋躲在树上，看着安怀带着那些人进去，然后过一会儿，他自己出来了。说实话，姜芋其实挺好奇，到底上人和那些女人在干什么的——是真的有什么风流事还是自己想歪了呢——姜芋瞄瞄那边那棵大树，那树挺高的，虽然离上人的房间有点距离，但是因为高，所以看得也远，更重要的是不会那么容易被发现……

　　姜芋这样想着就行动了，但是等他好不容易爬上了那棵树，却发现……靠！什么都看不到。别说那个房间的窗户根本是关着的了，就是看着姜芋也不一定看到什么，因为——因为这里是古代，人家用的是油灯和蜡烛，哪有灯光那么亮啊……

　　姜芋看着脚下的地面——突然感觉头晕……他到底是怎么爬上来的啊——这么高！这、这可要怎么下去啊……欲哭无泪。姜芋就这样被迫呆在树上，又不好叫人，只好攀着树枝，靠在树干上，也不知道在等待什么。一直到他感觉自己身体都僵硬了，背部更是被硌得发疼，那个安怀才慢慢地过来——都已经过去大概两个小时了……

　　很明显安怀是来领那几个女人的，姜芋就在犹豫要不要叫人帮忙，但是他又想到如果被人发现自己会有多惨，又犹豫了——姜芋在树上，看着那几个女人出来，她们看起来好像精神也都不大好的样子，走路都有些怪怪的。看着他们走远，姜芋更想哭了——他到底是怎么让自己陷入这么悲惨的境地的啊……

　　上人的窗户好像打开了，姜芋往那边看，然后就看到一个身影出现在窗口，正是上人，他站在那里，好像……好像是往他这边看了——意识到这件事，姜芋想要躲藏一下，但是身体发麻，他的脚下一滑，然后整个身体就自由落体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