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纪之龙缘 第189章

作者:大风刮过 标签: 灵异神怪 玄幻灵异

女童拉拉他的袖子,小小声提醒他:“阿尚你说错话了。‘你阁下’这种说法是错的,还有……”

男童抓抓头:“是吗?可是我听父王他们都是这样寒碜的。”

女童再小小声说:“是寒暄不是寒碜。”

昭沅忍着笑说:“我叫昭沅。”

男童依然一本正经地拱手:“见过见过,我敝姓大名辰尚,是护脉龙族,不知你阁下是哪一族?”又变成金色的小龙,飘到昭沅面前,用龙角在昭沅脸颊蹭了蹭。

昭沅呆立在地,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乐越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

辰尚?这条小龙它它它居然是傻龙的爹?乐越忍不住探手戳戳小龙的身体。小龙立刻扭身闪开,吹起胡须:“凡人,休得无礼!”一道金色的闪电喀喇劈向乐越伸出的右手。

昭沅抬手拦下:“他是我的朋友。”

小龙再化为人形站回地面,双手背在身后,眉头紧紧拧起,满脸嫌恶上下打量乐越:“一看就不像好东西。”上前一步,挡在昭沅面前,隔开它和乐越,“不要和他做朋友。”

女童再次拉扯他的衣袖:“别胡乱说旁人的坏话。刚刚他们两个是一起从天上掉下来的,一定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男童故作老成地拍开她的手:“棠妹,我有分寸。此人我怎么看都不顺眼。”语重心长向昭沅道,“他不适合和你做朋友。”

乐越有些哭笑不得,昭沅却只顾着紧紧盯着那女童。因为它刚刚从幼年的父王口中听到了“棠妹”两个字。

那么这个女童,就是母后?女童见昭沅总看着自己,便盈盈一笑,温婉秀美的眉目中,已隐约有盛年时母后的神韵。天空之上,涌起大片烂漫的云霞,绛红中透着紫气,女童抬头望去,开心地喊道:“快了,快了呢。”

大片云霞都聚拢向茅屋上方的天空。男童仰首看着天空,露出喜悦的神色。云霞绯红的光彩与他周身的金色龙气相呼应。笼罩在茅屋四周。

难道这茅屋中的人,是……

之前种种涌上心头,乐越突然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想……

正在此时,忽有凉风骤起,聚拢的云霞四散裂开,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天而降,狠狠向着茅屋拍出一道白光。

辰尚立刻飞身而起,挡开白光,护在茅屋屋顶:“你是谁?敢妄动我们护脉龙神选中的承天命之人?”

那白色身影立在半空,冷笑:“承天命之人?这个孩子根本就是违背天道,不该出生!”

乐越和昭沅看清来者的脸,均大吃一惊,她,竟然是白芝!

乐越此时已大概猜出事实真相,不由得有些毛骨悚然。

白芝像从未认识过乐越和昭沅一样,冰冷的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三条小龙和一个凡人,你们懂得什么才是真的天道?这个孩子根本早就该死了,他如果出生,所有因果冤孽,便会从此而起。”

她的语气狠厉,却透着虚弱,身体竟然是半透明的,好像下一个瞬间就会消融在空中。

辰尚皱起脸:“你是一缕精魂吧,带着凤凰的气息但不是凤凰,有些像器物又不是器物,都不知该算入哪一界哪一类,居然用这种口气教训我们?我们护脉龙神奉天帝旨意,观察凡间的运数,选择君王定下朝代,这间屋子里的,就是我选定的开辟新朝代的帝王,你别想伤他!”

白芝凄厉地盯着茅屋,身影在空中忽实忽幻:“不错,我只是一缕快散的精魂而已。我留住最后一丝神念,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结果掉这个孩子,了结这段因果孽债!”

最后一个字尚未说完,她周身白色的光芒暴涨,仿佛一簇彻底燃烧的火焰,猛地撞向茅屋。

辰尚摇身变回龙形,身形骤然膨胀,张口吐出龙珠,金光万道,与白芝化作的光芒在半空中相撞,白色的光芒顿时如水浪撞上岩石般破碎四溅,星星点点的萤光微微亮了亮,便黯然熄灭。

半天空中,唯有一张白纸飘飘荡荡落下,那张纸上,有一只用黯沉的朱红草草勾画的凤凰。(白芝难道就是白纸…)蓝衣女童俯身拾起那张纸:“阿尚,她好像……消失了……”昭沅心脏的位置好像被尖锐的东西扎到,有一点从未有过的刺痛与酸涩。(傻龙不会真的煞到白芝了吧…还心痛…)茅屋中,传出婴儿响亮的啼哭声。

屋门打开,何老佝偻着脊背自门内走出,跪倒在地,朝天叩拜。

“老天,多谢你保佑我终于得了一个孙儿。我自知犯下万劫不复的罪孽,但所有罪过,请只报应在我一人的身上。”

乐越手脚冰凉,握紧了拳。

原来如此,原来这就是和氏皇族的来历。

原来这就是他乐越祖宗的来历。

人可何变成了禾口和,想来是因为何老本应姓李,这个孩子因灵固村井中的灵芝才能成活,井口之禾,故而改姓和。

史书记载,太祖皇帝之父和存,十七岁入军,二十六岁做参将,三十四岁统领十万兵马割据一方,五十八岁收服中原十二郡,十分天下,已得八分。

年六十九岁时,卒,长子和恩继承父业,终将另外两分江山取入囊中,即加冕为帝,定国号应,废前朝旧都,兴建新都应京。

周遭景象又渐渐模糊,年幼的辰尚和龙后、茅屋、郊野、何老,皆被抹去,混沌之中,应京气象万千的图景在乐越和昭沅的眼前铺开。

玄色金龙旗帜猎猎飘扬,恢弘的殿宇之上,白发道人向御座中的皇帝道:“千秋业,万古城,始于龙,乱于凤,破于百里,亡于慕。”

第104章

原来这便是真相,原来这就是因果。但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些?到底谁欠了谁的债?到底哪些改还?到底我是谁?何业的后代?和氏的子孙?李庭的儿子?还是青山派道名乐越的弟子?乐山、乐水、乐世、乐生、乐家庄、灵固村。

我究竟该是谁?乐越茫茫然站着,朦胧中似有一幅幅图景从眼前掠过,左胸又剧烈地疼痛起来。他咬紧牙关,狠狠一拳砸向身侧的虚空,高声道:“卿遥师祖,我知道你必定在附近,徒孙已经被你老折腾数次,你是否该坦率相告,屡屡将我带进幻梦之中,到底是为了什么?”

空茫茫只有雾气的天地间没有回音。

片刻后,有悠扬的笛声响起,乐越和昭沅眼前的雾气中,又晕开一副图景。

只是这幅景象,与以往,都大不相同。

这幅图景中的天,是赤红色的,苍凉的大地上只有黄色的沙土和褐色的山石,有两人站在光秃秃的峭壁上,凤卷动其中一人浅青的衣袂和另一人黑色的披风,猎猎作响。

“妖魔残部已被困在弹天谷,不用几日,此战应该就可以彻底结束了。只是魔帝勇猛,恐怕难以灭他。”

那黑衣人向前走了一步,冷冷道:“那么,使君日夜盯着本将,难道是疑心我再通风报信?”

青衣人随他转过身:“不,小仙知道将军不会再那么做。小仙奉玉帝法旨前来,是为帮助将军,绝无监督之意。”

黑衣人注视着远方:“也罢,如今我已是整个天庭的罪人,你即便监督着我,也是应该的。凤使既然要帮助本将,我正有一事,想托付于你。”他解下腰中佩剑,递与那名青衣人,“三界之中,只有我知道如何斩杀贪耆,可单凭我之力,恐无法将他灭杀。此剑名少青,与我常用的云踪剑本是一双,都是三界中最锋锐、灵气最盛的兵器,倘若我不能完全斩杀贪耆,便要请凤使相助,务必将它彻底镇封。”

青衣人抬手接过剑,郑重道:“小仙即便形神俱灭,也定不辜负应泽将军所托。”(应泽和凤凰老早就认识了)乐越的脑中彻底混沌成一片,双手抱头,头壳,左胸,都剧烈地刺痛起来。昭沅慌忙搀扶住他,脚下猛地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