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斤云雾屑
钟尧知道,他现在应该驱咒,应该用火行术法,再不济扔一张符挡挡也是好的,可他僵硬在原地,什么都没有做。钟尧害怕极了,几乎要哭出来,心魔回来了吗?心魔一回来,一个幻觉都能勾引住他,都能欺负他?
钟尧又怕又喜欢,不忍把幻觉赶走,只想自己逃,但他刚一抬脚,那幻觉已经走到身边,一把把他抱进怀里。
钟尧猛地一颤。
祁宓带着些嘶哑和疲惫,低声道:“尧儿别动,我好想你。”
☆、第十三章
苏孟禁不住祁宓问,没多久就跟他交了实底。
“至于为什么尧尧近来无事,你却突然犯病呢,这事儿解释起来忒复杂,个中关窍,我和你术业不通,一时肯定说不清。”苏孟摸了摸胡子,“简单来说,就是你的五行术法重新修炼到九岁时候的程度,唤醒了体内气运的记忆,所以开始重复当年的操作,不断地消散你练习的功法。”
“……”祁宓无语,他体内的气运蠢得这么嚣张的吗?
“那我还有救吗?”
“当然有救。”苏孟抿了口茶,“我之前就大致猜到是这么个情况,特意从古书上寻来一段秘法,又专门给你制了一味药,只要坚持练习,月余就能恢复正常。”
“这么简单?”祁宓都有点不敢相信,这大半年来,他家为了此事可以说散尽千金,连点事情的影子都没摸清,真的这么容易就能解决?
“简单?你可知我用什么换到的秘法?又知制药的材料多珍贵?还简单?老头子愿意帮你,你当然觉得简单。”
祁宓嘿嘿一笑:“抱歉外公,我高兴过头,说话失礼了。”
“算了算了,”苏孟神秘地挑挑眉,“不过,既然老头子愿意帮你,这事就不止简单,而且对你可有得好处。”
祁宓十分好奇究竟是什么好处,但苏孟偏要明天当着钟尧的面再告诉他。
病症的事情既然又解决办法,至于他想什么时候说,祁宓并不着急。不过,现在他倒是有件着急的事……
他实在着急着见钟尧。
“这才分开多久?”
苏孟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摆摆手,“去吧去吧,我偏偏就吃这一套,最看得惯你们这群人年轻人腻腻乎乎……”
祁宓和老爷子约定好明天见面的时间,又道了谢,才急忙离去。
苏孟看着祁宓的背影,不由得哼起歌来,要早知是这么个情种守在尧尧身边,他何必费这功夫,还特意把人叫到家里来想试探一番?
试探不成,还差点把自己带坑里去,老爷子点了点濡湿的眼角,幸好啊…他家小尧的快活日子也该到了……
祁宓着急得很,一出门先打了个电话给舒是。舒是爱玩,这个点才是他一天快乐的开始,听了祁宓的话,推开趴在身上软塌塌的妹子,环视一周,拉起旁边一人的手就朝外跑。
舒是和剑修赶到祁宓说的地方,跳下飞剑,焦急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电话里说得那么急?”
祁宓拍了拍舒是的肩道:“好兄弟,这事我记住了,以后有事你说话,我保证也马不停蹄!”
剑修和祁宓也是认识的,两人对了一下拳头,祁宓跳上剑修的剑,交给他一张早就画好的符:“我要去这儿,越快越好!”
舒是急得直跺脚:“你倒是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一个人能行吗?我多给你找些兄弟,哪怕是撑场面也好啊!”
祁宓一怔,笑道:“撑什么场面?我回去陪媳妇儿睡觉,你站旁边撑场面?行了,别多话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我着急着呢!”
剑修的剑载着祁宓嗖地一声飞走了,舒是至少愣了几十秒,才明白过来祁宓说了些什么,对着早就没影儿的两人破口大骂:“就这点破事说得跟你们祁家被人拆了,水深火热,非得回去救场似的,你怎么不上天呢?”
祁宓可不就已经上了天?一想到还是他心急火燎把祁宓送上天的,舒是就气不打一处来,又吼了声:“你他丫给老子下来!下回老子再听你,我就不姓舒!”
飞剑到钟尧家,不过两三分钟,祁宓怕剑修发现钟尧宅子的非比寻常,还没到龙穴就提前下来了。
剑修冲他挑挑眉:“什么时候让哥几个也见见嫂子啊!瞧你这整天七荤八素的,我们也总得知道是什么神人让你丢了魂吧!”
祁宓开玩笑道,“没时间没时间,我都嫌看不够呢!”
剑修捂了捂腮帮子:“行了,别伤害单身狗,嫂子等你呢吧?快回去,别耽误嫂子休息了!”
祁宓同他道了声谢,剑修嗖一下又消失在天空中。
祁宓一路走到钟尧宅前,突然又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他从老爷子家出来已经快一点钟了,再怎么紧赶回来,也见不到钟尧的。难不成他还真盼着钟尧跟剑修说得一样在家等他?
要是他提前告诉钟尧一声,说不定钟尧真的会等他。
祁宓甜蜜一笑,不是他臆想,他家宝贝真的有这么乖……不过他也不会提这种无理要求,不舍得啊!
不过就算见不到钟尧,他也想回来的。
见不到钟尧,在他的房门口站会儿也是好的,只要能靠他近一点就是空气也甜滋滋一些,晚上肯定能睡得更好,更别说现在回来明天早上一起床就能看到钟尧,和他一起吃早餐,提醒他唇边沾了牛奶沫子……
想到这些,祁宓都忍不住心动,他可算明白,他彻底栽了。
祁宓自嘲了一路,没想到走到钟尧宅前,居然真的看到钟尧了。
钟尧正坐在吊椅上发呆,独自一个人,一会儿害羞笑笑,一会儿长吁短叹,又过了会儿干脆盘腿打坐起来。
样子倒是无比可爱,但祁宓稍微一想,便知道钟尧又在“以毒攻毒”了。
祁宓有些呼吸不上来,究竟有多少个夜晚,钟尧独自在这里,因为那些可笑的中伤和莫须有的罪名惴惴不安?
他该是有多不仔细,才能在近二十天的同居时光中分毫都不曾察觉?祁宓心疼不已,是啊,他如何察觉?钟尧装得太好了,这个人除了对自己,对任何人都毫无怨念。
祁宓现在只想给他一个拥抱,从此钟尧再也不会是一个人了。
……
钟尧从起初的震惊中反应过来,顿时整个人像被火烧起来了一样,祁宓的怀抱太烫了……不止是这个人的温度,还有他的力量,他心脏跳动的频率,他呼吸的声音……所有一切把钟尧包裹其中,让他贪念,又让他害怕得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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