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皇兮
穆恬仰起头,看了看太阳,在天边,散发着光,和热的太阳,天空万里无云。
“有些事,不是我能阻止得了的,每日每夜,我都感觉背后有人在鞭策我,追赶着我,即使太痛,也只能去做。”
我皱眉,不是很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告诉我,赵氏的内奸是谁。”我说。
穆恬看了看我,笑了一下,“你这个资历不足的空降顶了谁的位置,那就是谁。”
“谭重?”赵氏集团原来的总经理。如果是他的话,我能理解。
穆恬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看向天边的太阳,阳光在他的睫毛上落下层层的金鳞,让我忍不住吻了上去。
他没有躲避,只是把头向前倾,让我更方便地吻他,“你的第二件事做完了,是不是要进行其他的事了?”他轻声问我。
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的戒指,在阳光下闪耀着罪人的光芒,我执起他的手,欲给他戴上,“别拒绝我,你已经拒绝了九十八次了,再加上这次,可就要九十九次了。”
“九十九次,”他犹豫了一下,“听起来似乎挺浪漫的。”
“不,”我的唇从他的眼睛落到他的唇上,“与其拒绝九十九次,还是第九十九次求婚成功了,更浪漫一些。”
他没有说话。
“和我一起住?”我轻声问。
穆恬的眼睛,微微眯起来,长长的睫毛遮盖住他的瞳仁。我总觉得他的眼睛似乎会说话,日光的鳞片,都在他的眼睛里。
“我接受你的求婚,但我们还不能在一起,”穆恬说,明媚的日光,让他的悲伤无所遁形,“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为什么?
“陈旭杰的腿已经断了,罗坤也关禁了监狱里,我不知道你还在纠结什么。”
那么长时间,我都想问,也许我赵明泽有罪,也许我犯了太多错,但我可以改正。我已死过一次,拿命来赎罪,你还不满意么?
穆恬,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你会知道的,早晚会知道的。”穆恬回吻我,唇舌交缠。
呼吸之间,穆恬呼唤了我一声,我太恍惚了,以至于没有听清他呼唤的是“赵明诘”,还是……“赵明泽”。
但有什么好奇怪的呢,我一直在等他发现我是谁。
只要我是赵明泽,他总有一天会认出我。
毕竟,他如此爱我。
第51章
第二天,我便了解到穆恬,昨日他话语的含义。
赵明泽得罪的人,与我爸赵起比起来,实在少太多了,但是他那个性格,有仇人是必然的。
穆恬,赫然在列。
他竟也是父亲的仇人!
我恍惚间忆起,我爸的房间,是很少人去的,那里有一副巨大的黑色的画。画上只有黑色,由浅及深的,一点一点涂抹在画布上。
我不懂那幅画的含义,因此曾经问过父亲。
父亲只是沉默,拿起干净的毛巾,在画的边框上慢慢地擦拭着,干净的毛巾被灰尘染黑,父亲却擦得很仔细。
我从未见他用抹布擦拭过那幅画,他只用一尘不染的毛巾。
家里还有另一件奇怪的事。
客厅中有一架白色的钢琴,也是一尘不染,它靠在床边,沐浴在阳光下,看起来十分漂亮。
可是家里却没有人弹。没有人会,除了后来才学会的穆恬。
说起来,穆恬纤长的十指,在这架钢琴上飞舞的时候,太让我迷醉了,以至于常常被穆恬批评为“赵明泽是个爱做白日梦的人”。
我不知道这架钢琴放在这里的用意何在,难道只是为了当一个摆设?
虽然这个摆设的花费对于赵家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定时定期的护理,还有时不时的调音,让人似乎总有种错觉,这架钢琴的主人,还会随时回来似的。
原来这两件东西,其实果然是有旧主人的。
可惜已经死了。
被我父亲逼死的。
这个人姓穆,叫穆平跃。很有意味的名字,名如其人,照片上的他,看起来也十分斯文,和穆恬长得有几分像。
早年,他是我爸的好朋友。他们一起打拼,白手起家,从上海淘金,又到北京来,折腾了好几遍,总算发了大财,成立了赵穆地产,后来又涉足了许多行业,公司逐渐发展壮大,变成了赵穆集团。
我一直以为赵氏集团的资金,是由于我爷爷是个地主的关系,原来是他们俩白手起家,一点一点搭起来的地基。
集团越来越大,财产越来越多,能握在手里的权力也越来越多的时候,友谊破裂了。
父亲和穆平跃常常争吵,一吵就是一天一夜,为了各种各样的原因,譬如工作的创意,譬如分工,譬如财产分割,譬如股份占有率……什么都能吵起来。
最后,父亲想出来一个恶毒的主意。有一天,他把穆平跃灌醉了,扔到妓馆里,让他抱着一个未成年的小雏妓裸睡。然后又叫了一帮警察。
穆平跃就被以猥亵未成年罪和嫖妓罪给关进监狱了。
那年他被判终身监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