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方舒
张大爷也跟着叹气，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饿死鬼难啊，你是个好孩子，肯定能投个好胎，”说完朝四周招呼，“来来，有没有拿到投人胎牌子的，拿过来给饿死鬼蹭蹭人气。”
“我有，不过早过期了。”
“咱们应该都过期了吧。”
饿死鬼周围很快围了十来块棕色小木牌，牌子系着红绳，大大的红色人字格外显眼，不少鬼凑过头来：“这就是人牌啊，我的猫牌还画了只小猫嘿嘿。”
“你们……”饿死鬼感动的眼泪下来了，捂着脸哭得泣不成声。
张大爷看了眼时间，忽然提高声音催促道：“快快，我听说整点过十分的时候投胎运气最好，现在还有十秒。”
“十、九、八、七……”
孟青朗在厨房就听见他们跟过年一样倒计时，好奇地伸着脑袋瞅了一眼。
“……二一快！！”
饿死鬼一口吞下胶囊，众鬼期待地看着他，秒针划过八点十分继续向前，过了足足一分钟，饿死鬼的身体才渐渐透明。
“这……怎么回事？”张大爷一脸遗憾。
孟青朗有点不好意思，他事先不知道鬼们还讲究个投胎时辰，忘记提醒胶囊有缓释作用了。
饿死鬼身体渐渐透明，变成一点点小气泡缓缓上升，他手中凭空冒出一块木牌，饿死鬼看到上面的字愣了：“肉猪……”
同时孟青朗脑中闪过系统的声音。
【恭喜亲成功超度编号3782……4679的非任务鬼，奖励功德值x1，功德值系统开启，功德商店并入信仰商店，请注意查看售价哟~】
孟青朗没看系统，注意力放在客厅里。
张大爷皱眉：“这……”
饿死鬼笑了笑：“没事，做猪挺好的，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还能吃到饱。”
眼看饿死鬼要消失了，张大爷忙喊了一句：“也别吃太饱！先宰肥的！”
“别，还是可劲吃，太瘦了人家注水就惨了。”
张大爷恍然惊醒：“多吃多吃！”
嘭——饿死鬼变成一抹绚烂的烟花，完全消失了。
客厅里的气氛略有些沉闷，几只鬼默默拿回自己的投胎牌，有一只忍不住道：“原来人牌这么难拿，早知道我当时就去投胎了。”
“不是说人口越来越多了吗……”
“别忘了原来是动物的魂魄比人多多了，这么一随机，投人率不就下来了。”
张大爷想了想，犹豫着踱步到孟青朗面前：“大人，您看……能不能查到饿死鬼投胎去哪了？我还有点鬼力，至少能托梦给我后人买下做个宠物猪养到寿终正寝什么的。”
孟青朗问系统：“能查到吗？”
【这边猜测您询问的是编号3782……4679的具体投胎位置，查询费能量x10，是否查询？】
“……”为了避免自己现场死翘翘，孟青朗遗憾地摇摇头，“不行。”
张大爷叹气，他也知道这种事恐怕违反了地府秩序，只不过抱着万一的态度试了试。
东西也吃了，饿死鬼也去投胎了，有能碰触碗筷的鬼替孟青朗刷了碗，一行鬼道谢之后又从开着的窗户钻出去了。
客厅里一下子安静下来，仿佛从没有鬼来过，热闹过后的寂静来的太快，孟青朗目光茫然地看着客厅，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就回去把装好的饭盒拿到客厅，放在桌子上，戳开系统商店。
界面左上角多了功德值x1，商店里的三件物品售价多了功德值兑换，大概10信仰值等于1功德值，另外多了一件“鬼使职位（招募）x1”，售价100功德，却没有信仰值能兑换。
系统没有其他变化，两只鬼也乖乖缩回瓶子里了，孟青朗忽然有些无聊。
还不到九点，一般这时候他应该在奶茶店打工，孟青朗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给席晏编辑了一条微信：你在干嘛？
还没发出去，他的手机响了，是肖叔的。
“小朗啊，找到买家了，正好这边也着急，明天有时间没，我带他们去看房子。”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世良小姐姐 5瓶；昭琉 3瓶
么哒
第22章 渣男本渣【预收】
孟青朗拿着手机犹豫了一秒后回答：“明天我有事要出门，屋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您直接带人来看房吧，只要价格合适……就定下来。”
翌日，孟青朗起了个大早，拎着整饭盒的虾仁蛋卷去跟席晏春游。
楼下，席晏已经打着哈欠等了他好一会，接过饭盒就忍不住打开塞嘴里一块蛋卷。
“好好好……好香！”突如其来的美味惊得席晏目光呆滞起来。
孟青朗捏了一块塞嘴里，味道是挺好的，但是……孟青朗摸了摸席晏的眼睛：“你TM不是哭了吧？”
不说还好，话一出口，席晏直接大方地抽了抽鼻子，用哽咽的声音道：“原来你为了我一直在磨炼手艺，我……感动之情无以言表，唯有以身相许。”
“滚！别拿偶像派的演技恶心我。”
依托于临海的地理位置，Y市海洋馆设在半水下，一部分陆上人工圈养水族，另一部分则直接能看到浅海里的自然生物，在国内也是数一数二的。
这里的票价不算便宜，孟青朗已经很久没来了，还记得小时候，因为爸爸是研究海洋生物的，在这里有工作证，所以妈妈去外地演出的周末，他几乎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十年的发展，海洋馆也变了样，比以前华丽了许多，但依稀也能看到过去的痕迹。
两人打车过来的，到的时候才八点半，刚刚开门馆里几乎没有游客，孟青朗边看边给席晏普及鱼类知识，席晏嘴里含着蛋卷“嗯嗯”点头，孟青朗瞟一眼他发直的眼神就知道估计一句也没往心里去。
席晏跟他像是两个相反的个体，他喜欢海洋生物，席晏只喜欢长毛的、软软好摸的小动物，他喜欢游泳，席晏最讨厌下水，席晏觉得被软绵绵的液体包围会有生理性不适，孟青朗觉得他可能不是胎生吧。
吃完蛋卷的席晏有些意犹未尽，碰碰孟青朗的胳膊：“下个月我过生日，再给我做呗。”
孟青朗指玻璃外岩石缝隙中的灰色：“这是什么？”
“石头？”
“回答错误，玛塔龟，恭喜蛋卷没有了。”
“换成披萨也行。”
席晏虽然对海洋生物不敢兴趣，但他对孟青朗感兴趣，本着对拍照的执着，每个版块都留下了两人的合影。
圈养区看够了，两人去了“海底景观”，孟青朗很兴奋，这里是他最喜欢的地方，拱形全透明的玻璃不算高，置身其中仿佛置身海洋一样，海底的生物相互追逐着，大鱼追小鱼，小鱼追小虾，一只绿油油的水鬼游过，它们哗地就散开了。
水鬼像一坨烂泥趴在孟青朗面前的玻璃上，惨白泡胀的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
孟青朗：“……”
席晏好奇地指外面：“这个半透明的是什么？”
孟青朗一把握住席晏的手指头拽回来，他猜席晏问的应该是海鞘，但手指戳的是水鬼眼珠子，孟青朗扯着他的手拉远：“我们去那边看看。”
所到之处，水鬼皆糊住，这是一种什么体验？高清手机屏用了劣质水凝膜的体验。
孟青朗发现水鬼似乎跟其他鬼不一样，他可以任意改变自己的体型，甚至摊成一张薄薄的有色大饼糊住整个窗口，像是一坨水分过多的橡皮泥。
系统地图显示红点，四级，厉鬼惊叹号，杀伤概率1.23%。
四级是他接触过的最高级鬼，还是惊叹号厉鬼，这个杀伤概率是他杀伤水鬼的概率？孟青朗想了想，拉着席晏往出口走：“我饿了。”
席晏脸红红，瞥一眼两人从刚才就没分开的手，以“看透一切”的眼神看向孟青朗：“我请你吃牛排！”
孟青朗奇怪地看他，为了尽快离开也就没说什么，只答应了一句：“行。”
水鬼一直跟着他们，孟青朗警惕着，等出了海洋馆才松了口气，回望不远处的海面，风平浪静。
孟青朗尽量放松心情，一开始还紧张着，等到了游乐场，喧闹的人群立刻把他带进了氛围，旋转木马、海盗船、过山车，孟青朗都尝试了一把，作为坐着尬聊都能聊一下午的两人，排队的时间都显得格外有趣。
一下午的疯玩，孟青朗身体有些受不住了，脸上也带上了难以掩饰的疲惫，席晏怕夜风凉，再吹生病了，想着下去再去游湖，孟青朗却意外的执拗，席晏没有办法，只能随了他的心愿。
飘荡在水面上，远处是灯光透亮的大桥，岸离得很远，广阔的水面显得两人格外渺小，孟青朗身上盖着毯子，一上船就靠在了席晏身上，席晏轻轻划着船桨让两人飘到水面中心停驻。
当远离的陆地，你会发现世界忽然变成世界末日一般的安静，处于安静中遥望繁华，如果和爱人一起，是甜蜜，独身一人，则是孤独。
孟青朗跟席晏在一起，却有些悲伤，想说点什么，又羞于开口，但席晏显然没有那么薄的脸皮。
“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事，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
“什么？”
“就是……咱俩谈恋爱那事，这种事不能太害羞，我这么优秀，现在不赶紧占下，一不小心就会被人抢走。”
“能被抢走的，就不是我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你不是也喜欢我吗？”
“你从哪看出来的？”
“你今天一直拉着我的手。”
“人多，怕你舔着棉花糖走丢。”
“你还抱我了！”
“废话，那么高，我那是吓得。”
“我不管，你得对我负责，咱俩试试呗。”
孟青朗沉默了会，回答：“行，今晚谈，明早分手。”
“你怎么……”
“爱谈谈，不谈拉倒。”
“谈谈谈！”
席晏炼丹腾得红了，瞟一眼孟青朗，脑袋靠在他肩上，脸色微白，还是原来的样子。
席晏手指捏了捏，抬手悄悄搂上他的腰，孟青朗没有制止，席晏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侧头微低。
孟青朗脑袋靠在他身上，听到他的心跳声越来越快，随之温热的唇蹭上了他的。
孟青朗微微抬眸，四目相对，他看见席晏的瞳孔颤了一下，动作静止，仿佛恐惧又等待着他的拒绝。
孟青朗没有动，席晏睫毛轻颤，笨拙地试探着加深，孟青朗听到自己的心脏砰砰作响，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一晚上，两人本来为零的安全距离变成了负数，孟青朗整个人是懵的，席晏像是黏在了他身上，到了楼下也不愿意分开，磨叽了十多分钟孟青朗才把他从身上撕下来赶走。
客厅里是黑的，孟青朗“嘭”地关上门，没有开灯，倚着门蹲到地上，他今天都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