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沫小陌
考试之后出来的那位穿着华丽的考生激动的喊道：“本少爷高中状元，大家伙走着，我已经在醉香楼定好桌了。”
凌天跑上前去，拉着冯明书说道：“你就是冯明书？本届状元？”
冯明书看了一眼土里土气的凌天，嫌弃的说道：“哪来的穷鬼？走开走开，别挡着本少爷的路。”
凌天不甘心的说道：“你写的文章我看了，虽然语句通顺，可是还不能够成为状元？”
冯明书站到凌天面前，他比凌天矮了一头半，却还是趾高气昂的说道：“我能不能当状元又不是你一个穷鬼说了算的。赶紧给我闪开，别再本少爷面前碍眼。”
凌天被冯明书推开，呆呆的站在原地，陌流苏走上前去，轻轻拉了一下凌天的手说道：“子阳，你别太气馁，这次不行我们三年后再来。”
凌天没有说话，他不相信这些都是真的，自己的学识虽然不能说最好，但是比起三甲写的文章，绝对比他们要强得多，现在却是这种结果。
这时旁边来了一位考生，看到凌天说道：“我说的不错吧！不送礼怎么可能让你高中？”
凌天听到那个人的话，他激动地跑到那个人面前说道：“为什么会这样？那个冯明书写的文章根本就不能够成为状元？为什么他可以高中？”
那位考生看凌天也算可怜，便说道：“早就跟你说过了，不是你有学识就能高中你不信。那个冯明书家里有个钱庄，想要什么没有？更何况只是个状元？”
第五十六章 对不起
那考生的话让凌天彻底失望，他站在原地突然大笑起来，笑自己凭什么自不量力，凭什么认为自己一定可以？
都说科举讲究的是一个人的学识与谋略，可是现在看来，那些所谓的公平从来都不是他们穷人能争取的。
在这个战火频发的时代，有钱人还是能活的很潇洒，还是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穷人连一点机会都没有…
那位考生看到凌天的样子，仿佛看到了三年前的自己，说道：“我三年前知道这些的时候，跟现在的你一样，不愿相信也不想承认。可是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你而改变什么，穷人也根本没有办法通过努力实现理想，除非现在的皇帝下台，上来一位明君，否则你我永远都没有可能。”
陌流苏好奇的问道：“既然你三年前就知道会落选，为什么现在还会来参加科举？”
那位考生苦笑着说道：“因为不甘心啊！从小就苦读四书五经、礼记春秋。又怎么甘心输给一群不学无术的半吊子？现在看到，即便自己在不甘心，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那位考生说完这些就走了，好像特意来开导凌天一样。
凌天像丢了魂一般漫无目的的瞎走，陌流苏跟在后面也是不好劝说，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可是这又能怪谁？
来到一个胡同口，凌天对着墙壁就是重重的一拳，使足了力气所以声音很大，鲜血瞬间流了下来，陌流苏赶忙上前拉住他，心疼的查看血肉模糊的手。
凌天甩开陌流苏，蹲在地上抱着头，陌流苏看着他，知道他心里不舒服，安慰道：“子阳，你别这样，我们三年后再来，三年后一定可以的。”
凌天冷笑着说道：“呵呵，三年后？这个时代即便是三十年后都不会有机会的…没有机会…”
“三年之后你一定可以的，我一直都相信你。如果你担心三年后来京的盘缠，我可以去回去工作，那个工作很需要人手的…”
凌天突然抓住陌流苏的手臂大喊道：“我就是不想让你回那里工作，我就是不想让你在继续受苦才这么努力的。我不想看到你浑身是伤，你到底懂不懂？”
还没等陌流苏说话，凌天直接跑了开了，陌流苏在后面一直追，可是凌天跑的太快，陌流苏还是追丢了。
他不认识回客栈的路，又找不到凌天，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街上游荡，路上行人很多，但是没有一个人听说过那个客栈的名字，陌流苏问了好多当地人，都表示没有听说过。
肚子饿的咕噜咕噜叫，也舍不得买点东西吃，心里也担心凌天手上的伤口。陌流苏一个人抱着双腿蹲在墙边，如果凌天发现他没有回客栈，一定会来找他的。
就这样一直等，一直等。从天亮等到太阳落山，行人慢慢变少，最后连卖货的小贩都开始收摊，凌天还是没有回来找他。
陌流苏感觉到很委屈，抱着双腿眼泪不住地往下流。难道凌天没有发现自己不见了么？还是他根本不想找自己？
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周围屋里的油灯也分分熄灭，夜晚的风有些凉，吹在陌流苏身上使得他浑身发抖。
打更人拎着铜锣出现在街边不停的吆喝着时辰，看到墙角的陌流苏也是吓了一跳，他绕过陌流苏一溜烟的跑了。
整个街道有变得十分安静，除了陌流苏的抽泣声，偶尔还能听到几声猫头鹰的叫声。
陌流苏把自己抱的更紧了，猫头鹰的叫声让他有些害怕，他无数次听到凌天在喊他，可是每当兴高采烈的起身寻找时都发现，一切都是幻觉。
脑海中有个声音不停地告诉他：子阳已经不需要你了，到现在都没有来找你，他已经开始嫌弃你赚不到钱，不能帮助他夺魁，你还傻等什么？
负面的情绪越来越多，使得他自己都在想，是不是凌天真的不要他了。
“流苏…”
有人在叫他。陌流苏木讷的抬起头，脸上的泪水还没有被风吹干，目光聚焦在凌天焦急的脸上，他抬起手，摸了摸凌天的脸，能触碰到还有温度，这不是幻觉。
他抱住凌天哽咽的说道：“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凌天跑开之后以为陌流苏会跟上，但是他忘记陌流苏身材矮小，根本追不上他的步伐。等他回过头才发现陌流苏没在身后。
他找了客栈、莲心湖以及所有陌流苏可能会去的地方，却一直没有看到陌流苏的身影，等他回到分开的地方时，还是没有看到陌流苏。
这个时候凌天慌了，陌流苏根本记不住路，京城这么大，他怎么可以扔下陌流苏一个人自己跑掉？
再多的懊悔也回不到分开的时间，凌天一条巷子一条巷子的找，天色越来越暗，他心也越来越慌，一直想捧在手心上的人，就这么被自己弄丢了。
等他看到慌忙逃跑的打更人时才想到，会不会是那个人看到什么才吓成这样，凌天顺着打更人跑来的路线，终于发现蜷缩在墙角的陌流苏。
陌流苏说以为自己不要他时，他的心如同刀割一般疼痛。
他紧紧抱着陌流苏瘦弱的身体，被风吹的他身体冰冷，懊悔的说道：“对不起流苏，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自己跑掉扔下你一个人的，你有没有怎么样？”
凌天查看了一下陌流苏，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大碍，才稍微放点心。
陌流苏抱着凌天不停的哭泣，之前脑海中所有负面的声音都统一口径：“子阳并没有嫌弃他，子阳回来找他了。”
凌天抱着陌流苏愧疚的说道：“我再也不会扔下你了。”
陌流苏没有说话，他还是死死抱着凌天，很怕他下一秒会消失。
凌天抱起陌流苏往客栈的方向走，一天没吃东西的陌流苏，又被夜风吹了那么久，让他的头有点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