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石头羊
闻楹:“那棵糖棕树现在方便出来一下吗?”
蒋商陆:“根断了,不太好走,不过也能动,要不我去把他从医院里骗出来好了。”
王志摩:“诶,这么大棵活树怎么骗啊。”
蒋商陆:“很好骗的,我骗给你看啊。”
狡诈的蒋叔叔这般说完就笑着把兜里电话给拿出来了,与此同时,另一头瑟瑟发抖地躺在病床上的糖棕一边苦涩地享受着又被逼来给他陪床的雍大的死亡凝视,一边就眼看着面前的男人把自己电话给掏了出来。
而亲眼看着雍锦年皱着眉骂了句你最近干嘛老找他啊,又无可奈何地把电话递给自己后,糖棕略显疑惑地一接过来,就听到下午才见过的那个罂粟花带着明显笑意的声音。
“把你旁边的雍大放倒,单独找你有点事,出来我请你吃火锅蘸白糖。”
糖棕:“……………………………………”
嘴里的哈喇子差点流一地,暗自激动的糖棕拿着电话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了,把边上的雍锦年弄得反而莫名其妙的,心里实在想不明白蒋商陆那家伙和自己的垃圾弟弟说什么了,把他弄得这么红光满面的。
而没等他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他就忽然眼瞧着他四脚八叉躺在上的死瘸子弟弟先是把手机还给他,等板着脸的雍大准备收回手的时候,糖棕却忽然满脸通红的拉住了他的袖口扯了扯。
雍大:“…………………………………………”
“狗日大爷的扯什么扯,你……你他妈又想干嘛……快说……”
咬牙切齿地瞪着面前这张一般情况下吐一夜,特殊情况下吐两天的脸,雍大昨天晚上在他的诡异注视下产生的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又上来了,看着眼前这张傻甜傻甜的瘪三脸,只觉得心里窝火烦躁得不行。
而糖棕见他一副恨不得把自己撕成碎片的恐怖样子,壮着胆子想了想还是一个饿虎扑食就扑到了雍锦年的身上,紧接着又在雍锦年见了鬼一般的表情下张大嘴就朝他的脸猛地哈了一大口气。
说实话,这口气总体来说还是挺甜的,保持了糖棕树一贯树傻汁甜的水平,一口气下去就把作势要跳起来踹死他的雍大给直接甜晕过去了。
糖棕树见状趴在他的身上小心试探了一下他的呼吸,确定他应该暂时不会醒过来后,这才把雍锦年放到边上的沙发上,又兴奋地拄着拐杖就一瘸一瘸地跑到住院楼下面,去等来接他吃火锅蘸白糖的蒋商陆了。
再等五人重新回合时,平时只有王志摩和闻楹参与,但今天莫名又多了三个人的吃火锅活动也变得有点稍微热闹起来。
尽管刚来的糖棕除了蒋商陆谁都不认识,但架不住一桌的植物人肯定有共同话题,而一边的闻楹一看见他这张熟悉又欠揍的脸就立刻脸色古怪了起来。
“你怎么了。”
坐在他旁边见他板起脸的样子就靠近他低声问了一句,蒋商陆不知道闻楹在牡丹楼曾经见过雍二,还亲自动手打过他,只以为闻楹还在操心工作上的事情所以才这么心神不宁。
而明明知道现在这个已经不是雍二了,心里莫名其妙就有点郁闷的闻楹先是摇摇头没吭声,半天还是没忍住站起来和蒋商陆位置,又把他和糖棕给隔开了。
“你离他远点。”
“恩?”
被闻楹这么一说蒋商陆就忍不住挑了挑眉,他好像隐约明白点什么了,但是照顾闻楹的心情他却并没有直说。
不过当下在桌子底下,他还是拿自己细瘦的手指故意撩拨他一般挠了挠闻楹的掌心,而被他这么一弄也僵了身体,闻楹面无表情地撇了下周围确定其他人没看他们,接着也轻轻地反握住他的手掌心又慢慢地交缠在了一起。
两只手就这么隔着餐桌布在底下握一块了,皮肤磨蹭生出一点点别样的温度,就显得格外亲密。
低着头的闻楹拿手指轻轻摩挲过蒋商陆曾经因为自我伤害而变得残缺不全的指甲盖,心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沉闷了些,而蒋商陆见状只任由着闻楹的动作也不抽开手,似乎也是在享受着闻楹这种在他曾经的痛处上给予他安抚的动作。
而在他们俩都不说话的时候,边上的王志摩和遏苦倒是已经听完了糖棕关于自己为什么大半夜睡得好好的就被弄成现在这倒霉样的详细阐述。
当听到曼陀罗一直对他穷追不舍的事情后,原本还在端详面前的鸳鸯锅里翻滚的萝卜丸子的遏苦先是一愣,接着抬头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下面前的几乎被曼陀罗揍得看不出原本形态的糖棕,又忍不住问了他一句。
遏苦:“你……是五树?”
糖棕:“诶,你怎么知道?咱们以前见过吗?不会你也在香满园住过吧?前几年搬走的拆迁户吗?”
遏苦:“……………………………………”
王志摩:“那个,小糖,怎么听你这么一说,在你们那儿住的街坊都知道你是五树啊?”
糖棕:“对呀,方圆百里的蔬菜水果都知道我是五树啊,他们平时就靠着我给他们浇点糖水呢,一代代的都是我哥们朋友啊,我做树从来不小气的,把那些西芹啊土豆啊西葫芦啊都一起变得甜甜的,吃过他们的人都夸特别好吃呢~嘿嘿~”
遏苦:“……………………………………”
辛辛苦苦找了那么久的同伴就这么显得简单粗暴地跑到跟前,还和自己面对面吃上火锅了,遏苦表情诡异地半天没吭声,就听着糖棕这个二傻子在那儿一个劲儿地说他为整个香满园的有机蔬菜事业提供了多大的贡献。
半响听他又开始和王志摩哭诉起曼陀罗把他打的满地找牙的事,遏苦抽了抽嘴角接着略显无奈地轻轻开口道,
“……你身上产的那些糖原本就是支撑你树形的所在……你这般长年累月地将他们都给了那些蔬菜水果自然会越来越虚弱,身为五树,论力量本该与曼陀罗不相上下的,根本不至于被她打的树形都没有了……”
“啊?什么?还有这回事?之前没人告诉我啊……”
听遏苦这么说,糖棕一下傻眼了,从前他一直没搞明白自己怎么越老越长不出人形,搞了半天问题出居然在这儿。
而遏苦看他这么傻了吧唧的样子,也干脆自我介绍了一下又把现在的情况给说了一下,当听说他们几个准备就这几天把曼陀罗给抓住再详细调查情况后,糖棕尽管心里有点害怕也还是点点头主动道,
“行,那有什么用得着我的,你们就找我吧,我虽然根还断着,但是插在地上当个诱饵还是可以的,她估计现在也满世界的找我呢……”
从来没见过这么配合积极的诱饵,王志摩都快被糖棕给逗死了,一边给他使劲夹菜一边看着他在那儿蘸着白糖的样子笑,遏苦似乎也接受了自己的这位看上去不太靠谱的同伴,只和他认认真真地普及了一下什么叫五树六花,又叮嘱他千万别再随随便便地给别人送自己的糖了。
而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闻楹在边上看他们自己就聊的差不多了,也知道接下来除了尽快抓住曼陀罗也暂时不用再去管别的了,所以在吃过这顿饭又让王志摩和遏苦把糖棕给送回医院去后,他和蒋商陆两个人就单独走了。
在路上的时候,他们俩一直没怎么开口说话,好半天闭着眼睛养神的蒋商陆慢慢睁开了眼睛,见闻楹似乎把车开到了一条他不太认识的路上后,他想了想就侧过头问了句。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另外去一个地方,很快就到。”
闻楹这般回答着,也看了眼此刻面无表情的蒋商陆,见他脸上的神情和刚刚面对着王志摩那些人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更甚至透出一股发自内心的沉寂和冷漠来,闻楹的表情略有些复杂却还是冲他放缓声音开口道,
“累就休息一会儿。”
“……不累,就是很不习惯,光是想到今天一整天我居然一直在笑,就感觉用光了浑身上下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