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浪棠
真的有人进去过。
靳天逸推门, 楚淮冷不丁地看到娄铭正一脸猥琐地脱着地上油腻男人的衣服。
楚淮:“你……”
楚淮看着眼前白花花的一堆肉,额头青筋跳了跳。
他的视线往下移了移。
娄铭一惊,立马手忙脚乱扯着衣服盖住那人赤.裸的下半身:“别看别看!”
“要看看你老公的去!”
楚淮嘴角抽了抽,靳天逸额头上的青筋也跟着跳了跳。
靳天逸挑眉:“你这,不知道的以为你要奸尸。”
娄铭:“别站那儿说风凉话了。”
“反正是银月, 楚娇你出去,姓靳的你过来帮忙, 看看他尸体上有没有伤口, 我刚耍那群傻鬼玩儿, 刚好进这屋,就看到这具尸体了, 也不知道这人怎么死的,正准备扒衣服检查, 你们就进来了。”
楚淮长哦一声,乐得不用碰尸体,乖乖出去了。
他就这么百无聊赖地立在外头, 人格外的扎眼,面无表情时宛若山间雪。
楚淮突然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
他偏头看向了屋子另一侧。
果然,三秒钟后,一个黄毛像模像样地从他们所在的房屋旁经过。
他恰巧回头,看到楚淮,不由惊疑出声。
楚淮神色淡淡地看着他。
黄毛走近,脸上的痘又大又红,因为形容猥琐,即使是在善意地笑,也显得有些不怀好意:“小姐,你一个人吗?”
楚淮双手环胸,笑的鬼畜:“不卖,谢谢。”
黄毛涨红了脸:“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姑娘,我就觉得你一个人很危险。”
楚淮挑眉。
黄毛见他不说话,又道:“我刚好经过,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安全,你说对吗?”
楚淮并不清楚这人的身份,但他并不慌。
靳天逸有锁定,一定知道这人靠近了自己。
再说,现在是银月,这人不至于对他动手,即使要动手,也会先蒙骗他,等待血月降临。
“你能保护我吗?”楚淮抬眸,眼中水光潋滟,楚楚动人,立即令人升起保护欲。
黄毛见人上钩,心中不由窃喜:“当然能!”
他还是有些遗憾,这样的美人儿就要死在自己的手上,着实可惜。
“走吧!”
楚淮装模作样地跟在他后面走了两步,突然花容失色地大喊:“鬼啊!”
黄毛顿时脊背一僵,浑身发凉,他暴露了?
他这一滞,楚淮就明白了。
“黄哥哥,我刚才看到个鬼影过去,我好怕啊!”楚淮的声音又娇又软,带着惊恐未定。
黄毛瞬间神情一松,原来不是在说他。
他就说自己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暴露了。
“别怕,黄哥哥在这儿……”他转身去催楚淮,这称谓下意识脱口而出,神情不由一呆。
“不对,我不姓黄啊。”他回过神。
楚淮小心翼翼,一双黑曜石般的眼里满是狡黠:“那……毛哥哥?”
黄……毛。
黄毛终于反应过来,脸色瞬间黑如铁锅。
楚淮笑得欢,梨涡深深。
“你在耍我?”黄毛脸色一阴。这会儿要是还不明白,他就是蠢了。
“对啊。”楚淮无辜摊手。
黄毛手攥的紧紧的,一点点朝楚淮靠近,袖口……露出了一小段绳子。
他要勒死自己?
楚淮脸色陡然一沉。黄毛鬼阵营的身份已经暴露,但看他这样子,竟然想在银月里对自己动手?怎么会这样,照理说他们不该违背游戏规则。
楚淮心中存疑。
他知晓靳天逸时刻锁定自己,所以即使黄毛就要靠近自己,他也不害怕。
他做出掩面欲泣的样子,微微摇着头,一点点往后退:“你不要过来!你要做什么?!”
“臭娘们儿敢耍我,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黄毛抽出了整根绳子,笑得阴测测的。
楚淮也笑得阴测测的。
“你笑什么?”黄毛问。
“我老公一定会来救我的!”楚淮收了笑开始假哭。
黄毛嗤笑一声:“他指不定被我同伴给杀了。”
“不,这不可能!”楚淮美目里满是不可置信。
黄毛被她惊恐的神情取悦到,不愿再浪费时间,就要送她上路,楚淮脸上却浮现雀跃,眉眼弯弯。
“看!”楚淮突然伸手指着天。
黄毛下意识顺着他的食指往上看,不由啐了口:“不就是个红月吗?怎么,你还想跑?”
红月?
楚淮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登时懒散起来,掩面的手搁下,露出一双带着兴味的漠然的眼。
“老公!”他惊喜地朝黄毛背后喊。
“你以为同一招我还会上当两次吗?”黄毛嗤笑。
楚淮也冲他笑。
“砰”一声,黄毛目眦欲裂。
他满眼不可置信,机械性地低头,看着自己心脏处的血窟窿。
血在蔓延,濡湿了他的衣裳,还有他手中的绳子。
黄毛倒下了。
楚淮冷淡地走到他身边,踢了踢他:“我都说了我老公来了,你还不信。”
他说完大鸟依人地扑进了靳天逸的怀里。
木仓口仍发热,靳天逸哂:“挺好用的。”
他自然而然地环住楚淮。
楚淮委屈巴巴:“你再不来他就要勒死我了。”
他抽出自己的手,比划着:“用那么粗的绳子,绕在我那么细那么白的脖子上,一圈又一圈,像蛇一样,然后我就见不到你了。”
看到他作妖全过程的靳天逸:“……嗯。”
他的心情……有点儿复杂。
楚淮脸色一阴,一把拨开靳天逸的手,从他怀里跳出来,隐忍着道:“……你这手刚刚是不是搬尸体了?”
靳天逸忍笑:“……嗯。”
“……你自己扑进来的。”靳天逸一脸无辜地说。
楚淮:“……”
娄铭一走出来,就看到二人搂搂抱抱的样子,眉头皱成了川字。
“那胖子怎么死的?”楚淮想起正事,“身上有伤吗?”
“死的很奇怪,有点像张全芳的死法,浑身上下没有致命伤。”靳天逸说。
“听你的意思,他身上有别的伤?”楚淮问。
靳天逸嗯了声,刚要开口,娄铭却疯狂朝他使眼色,一脸“我们男人懂就好了”的表情。
娄铭怕楚娇追问,先一步往前走了。
靳天逸和楚淮在后面走着。
楚淮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追问靳天逸。
“你真想知道?”靳天逸挑眉。
“嗯!”楚淮重重点头。
靳天逸摸过尸体的手突然抓住了楚淮纤细的手腕,楚淮下意识就要甩开他的脏手,他却笑着,与楚淮对视着,抓着他的手一路向下……
“他这儿有病。”靳天逸神色如常,目光幽幽,深邃若银河的眼里藏着星星般莹亮的笑意。
楚淮的脑子“轰”一声炸成浆糊,脸上火烧火燎似的,登时有些气息不畅。
他回过神,飞快地眨着眼,强作镇定,满面羞红地抽回了手,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这老畜生,艹。
他觉得事情正在朝一个奇怪的方向发展,他再不想办法离开靳天逸,就真的要玩完儿了。
“你们能不能走快点?”娄铭在前面不耐烦地催。
楚淮见他回头,做贼心虚的,立马和靳天逸弹开,垂着头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