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客兮
他真是把他的小狼吓坏了,莫咽背对着那些狼,贴着他,猩红的眼里全是泪水。
它是骄傲的、野蛮的,有点蔫儿坏的小狼,它从来不该以这样的姿态留在唐乏初的记忆里,这是唯一会让他后悔的地方。
唐乏初想要说些什么,眼前却越来越黑,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白狼带着队伍迟迟归来,看样子,它们也是元气大伤,每个狼都杀红了眼,负了伤,稀稀疏疏依次赶来的这些狼远不及当初的数量。
这次它们损失惨重,之前俘虏的普通狼全在这次逃跑中趁乱逃脱了。
莫咽在唐乏初脸上舔了舔,敛下眉目,迟迟才回过头。
它盯着狼群中的田园。
狼群们默不作声,没有一只狼发出动静,皆是冷冷立在那里,低阶狼被这阵势吓破了胆,个个都大气不敢出。
田园也受了伤,它气喘吁吁,还没有恢复过来。
它看到了走向自己的莫咽。
它完全可以趁乱逃跑,但它没有那么做。
它不是没想过自保,为此它选择了白狼那一队,只因里面大多狼都和它关系交好。
妖妖和越山都在劝它,劝它趁乱离开。
而它现在就站在这里,狼狈喘着粗气,看着莫咽阴鸷的样子,实在是用全身的力气才遏制住后退的欲望。
“头儿!”
突地,越山挡在了它面前,然而一句求情的话都没有说出来,莫咽便风驰电挚地一口咬在它还在淌血的伤口上,硬生生撕裂开了——
越山惨叫着倒在地上,挣扎着,咳出一口血。
几只犹豫不决的狼此时惊恐着连连后退,狼群死一般寂静。
越山却不怕死,它挣扎着求饶:“头儿,田园是被暗算的,刚刚我们都看见了,他们朝它放枪!头儿——”
若是唐乏初还有意识,只怕也会被莫咽此时的模样吓呆了,它眼珠通红,嘴角一抽一抽的,尖锐雪白的牙甚至在反着光,它这样的阵势已经预告了接下来的动作——凶狠地扑上前去,精准捕到越山的喉咙,“咔嚓”一声合拢牙口,空中便会划出几道新鲜热乎的狼血。
越山悲鸣着:“这条命是田园哥给的,越山只能以命偿命了!”
妖妖急迫难耐,浑身都在发抖,在莫咽一跃而起时徒劳地哀叫道:“不要——”
田园蹬腿迎了上去,远不及莫咽的力量,痛叫着倒在地上,狼腿扑腾着甚至开始痉挛。
妖妖化作人形,满脸泪水跪在地上哀求:“头儿,猎人已经逼我们到此地步,难道我们还要自相残杀吗?”
“自相残杀?”晚秋冷笑着道,“要不是它做了引路狼,我们会在这种时候遭遇埋伏?谁不知道它是不是早就和猎人成伙勾搭,借此机会来剿灭我们!”
“它如果真是这样想,又哪里会回来……”妖妖的语气徒然转低,她看着越山血流不止,又看看莫咽一言不发冷硬决然的模样,哆嗦着不再说话了。
莫咽的眼神仿佛要将越山和田园千刀万剐,剥皮割肉:“好啊,既然是好兄弟,就一同去地底下,倒也省了孤单落寞!”
越山还在哀求:“头儿,你想想,你想想你初来乍到时,田园哥怎么对的你,它——”
“且慢!”方叔猝然喝道,制止了越山,它知道莫咽尊敬自己,便开口说道,“这样争辩下去,没有意义,不如等老狼王回来再做定夺。”
“老狼王?”莫咽转了方向,朝方叔一步步走去,这次竟是丝毫颜面也不肯给它,“不如我们再把老狼王请回来,让它继续任命狼王一职,也好过现在狼群两个狼王,大家伙儿都不知道听谁的好了!”
方叔脸色一白,被它的气势恐吓到,后退些许。
二球子年轻得很,又崇拜莫咽,加之刚刚大战,目睹了很多平日里打交道的进化狼倒在血泊中,被狗咬断脖子,也是狰狞道:“头狼就是头狼,你们倒是重情重义,一个个替以前的狼王求情讨饶,还要搬出老狼王说事,是不是不死几只狼,就忘了现在的主子是谁了!”
方叔伏低身体,俯首称臣:“头儿,你怎么做决定都是可以的,但这次大战我们已经元气大伤,再因此折损几只精锐狼,就更是如了猎人们的意了。”
黑白双煞本在互相舔舐伤口,此时双双站了起来,小白道:“这种叛贼留在狼群不更是个祸害,方叔,你说这种话到底是为了狼群利益,还是出自私心?谁不知道你和前狼王交好,就连我这个后来的都知道它曾是你一手带大的狼。”
田园这时缓了过来,踉踉跄跄走过来:“我做错了事,回来便是认罚。各位可以想想,我任狼王的日子,何时对狼群不轨——”
莫咽暴喝而起,冰冷冷盯着它吼道:“怎么?现在要打同情牌了——”
“方叔,您口中的精锐狼,我方才数了数,粗略过目,最起码折损了六只。”
“这次过冬,六只精锐狼的损失意味着什么?”
它目光投向妖妖:“你身为母亲,就更该明白,死一只精锐狼,你孩子的存活率便会下降多少!”
小左和小右哪里见过头狼发怒,瑟缩着连连往妖妖背后躲。
妖妖脸色惨白,跌坐在地上。
“出事就搬出老狼王,这种说法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说着,莫咽跳上了一旁的卧牛石。
“有这种说法,就说明你们不服气。那么今日,谁不服,尽管上来!如果我败,随你们处置。”
狼群默默无声,疤脸狼随着伏低头颅,心里却在计算着更多事情。
“没有吗?”等了片刻,莫咽冷笑道,“我再给最后三秒钟,三、二、一——”
“好!”它落字狠绝,脸上不再有怒意,却不怒而威,“既然如此,那我依然是你们的头狼,说一不二。”
最后四个字,重重的,沉甸甸的砸落在每个狼的心底。
梨花奶奶在莫咽的背后目睹了一切,在心底无声叹息。
她看着面前卧着躺着的几条伤狼,终是柔声开了口:“我支持头狼的一切决定,只是命为先,我一个老婆子怕是救不来这么多伤狼啦,别的事先放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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