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初可
祝汸回神,“哦”了声,忘记要说什么。是阿兔笑着都跟大娘说了,又给了大娘银子。祝汸彻底回神了,为自己这般出神而生气,扭头就走。
辛曜顿了顿,赶忙从灯架后走出来,大娘也没想到自家灯架后还藏了个人,吓了一跳。
辛曜大步上前,挡在祝汸面前。
祝汸漂亮双眼瞪大:“你敢拦我!”
“我——”辛曜本就不是话多之人,被这般质问,忽然无话可说,眼看祝汸要走,他赶紧说道,“我考了县试第一名。”
呵!考个第一就来他面前得意!
祝汸气道:“县试第一有什么了不起!”他若是去考,也是第一!
辛曜没想到他会这样生气,祝汸又“哼”了声,朝天翻个白眼,回头就走,糕也不买了。
辛曜回身,目送他离去。
心里则是默默想到,不怪他生气,县试第一的确没啥了不起。他会继续努力,州试第一,郡试第一,秋闱第一中解元,春闱再中会元、状元。
到时候……
辛曜想,到时候,他应该会高兴一些的?
那样才算没令他失望。
辛曜收起心神,立即回书院,更为努力读书不提。
祝汸高高兴兴地出来,气急败坏地回去。
一到家,他翻身坐在椅子上,将桌子一拍:“考个县试第一就在我面前耍威风,真让他当状元当宰相那还得了!他什么时候再考州试!”
“大约就在两个月后,到时也入冬了。”
“绝不能让他如意!绝不能让他顺利去考州试!”祝汸想到县试时的场景,立刻做下决定,“到时候你在家哄着田田睡觉,我亲自去!我要砸了他的考篮!我还要弄花他的脸!我看他还怎么考!这次绝不心软!绝不善良!”
“是!”
祝汸摩拳擦掌,静等两月后的州试。
两月间,小田田走路越来越稳,说话也越来越流畅,她生来是神族,祝汸再不愿意,也得承认,有个那样厉害的娘,再有自己这样的父亲,小田田实在是聪慧。她说话更流畅后,便会抱着祝汸,眨巴着眼睛,糯糯问:“父皇,为什么大白不是大白,是辛曜了呀。”
还要问:“父皇,为什么我会那么喜欢大白呀?”
再问:“父皇,大白还会变成什么呀?”
睡觉前,他给小田田讲故事,她也要问:“父皇,大白会讲故事嘛?”
祝汸无言以对,他太凄惨了,偏偏他是永生之身,他女儿也是永生之身。
他终身都无法逃离开曜老家伙的阴影了!
他发誓,绝对,绝对,不能让小田田知道自己与开曜老家伙之间的关系。
好就好在,小田田长大一些后,虽说还是更像开曜,长开后,眉眼里到底有了几分祝汸的影子。
还有几日便是州试时,小田田气呼呼地从白鹿书院回来了。
祝汸纳闷,去见她娘了,还不高兴?
心中虽在调侃,看到小宝贝生气,祝汸也心疼,他弯腰将小田田抱起来,问道:“父皇的小公主怎么啦?”
“哼!”小田田虽说长得更像开曜,性子却是和他几乎一模一样,越大就越像,她噘嘴,“你的小公主生气啦!”
“为何生气呢?”祝汸说着,看向跟在后头一同回来的小虎他们。
小虎义愤填膺地说道:“他们书院里有个京城来的什么国公府的公子,读书读得稀巴烂,偏爱嫉妒人。嫉妒辛曜读书好,嫉妒辛曜考第一,成日里在书院里找辛曜的不痛快!”
“哼!”小田田松开搂住祝汸脖颈的手,在他怀里,双手掐着小胖腰,“我揍他!”
小虎解释:“今日他们悄悄摸进辛曜住的屋里,想在他褥子里放老鼠,被小公主知道了。小公主把那几人给弄晕了,扔到角落里揍了他们一顿,还将老鼠从他们衣领子里给扔进去了……”
“……”祝汸仔细回想了下,他头一回欺负人,是三岁的时候。他的女儿到底青出于而胜于蓝,若是平常,他也最为痛恨那些嫉妒旁人的人,偏偏这回被嫉妒的是开曜老家伙。他还恨不得,那些人多给辛曜床铺里塞几只老鼠呢。
但是小田田就盯着他,指望他夸奖。
他只好在她脸上亲了口,笑着夸赞:“我的小公主太棒啦!”
田田翘起嘴角甜甜笑,再挥挥小拳头:“下回我还揍他!坏人!欺负大白,坏人!揍他!”
祝汸看看女儿白白嫩嫩漂漂亮亮的小脸,再次看到自己的小时候,只好保持微笑。
五日后,州试当天,祝汸早早地便侯在辛曜经过的那条巷子里。
州试与县试在同一个地方考试,辛曜昨日踩点时也是从这儿经过的。当时祝汸跟着,还觉着辛曜蠢,就不知道换个地方么,就不怕再被人打?
活该他要被自己揍呢!
祝汸到时,天还没亮,他坐在墙头,悠闲地拿着扇子扇风,顺带看看天空。天色将亮时,他听到一阵脚步声,听声音有不少人,祝汸纳闷地往下看去。只看由巷子另一头走来七八人,都穿着统一的青黑色短褐,一看便知是哪家的下人。
祝汸扇着扇子,好奇看他们,不知是要干什么。
很快他便知道了,他们走到巷子中间的地方,分别蹲着往两侧的墙壁上钉钉子,且钉了三排。钉好后,他们从袖中拉出一卷丝绳来,那丝绳几近无色,细到不贴着看根本看不着。他们将那些丝绳绕在钉子上,在巷子里也一共横了三排的绳子。
祝汸眉头微皱,巷外又传来两三人的脚步声,祝汸往外看去。
走进一个大摇大摆的公子哥,身后还跟俩小厮。公子哥打扮得富丽堂皇,他一来,那些下人都行礼叫“世子”。那世子手一抬,问道:“办得如何?”
立刻有人讨好道:“世子您放心!包管叫那小子考不了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