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只小甜甜
白笙一口气吃了四个滚着糖粒的雪团,又吃了半碟子的兔肉丝,还不忘了喂给容胥吃,等把眼前的两个碟子都快吃空了,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有些撑了。
白笙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刚刚见容胥从马车里的小柜子里拿出了那么多东西,对它很好奇,吃饱喝足就开始不安分,爬开爬去的翻着柜子看。
柜子有好几层,容胥方才打开过的中间那层便是吃的,下面几层是茶具和帕子一类可能会用到的的小东西,白笙已经吃饱了,暂时对这着都不感兴趣,他又支起身子,去开最高处的那个柜子门。
白笙打开门发现里面装的是一些书和画本,甚至还有作画的画具和纸。
白笙这才发现不对劲,他缩回容胥怀里,仰起头疑惑的问:“你今日怎么没有看书呀?”
容胥以往和白笙待在一起时,一般都会拿着一本书看,白笙每次想找他玩,都不好意思去扰他,可现在这里有书,容胥今日却没有拿书出来看……
容胥微微俯身和白笙平视,抬起手,曲指轻轻刮了一下白笙的鼻尖,无奈道:“小没良心的,难道只是今日?我有多久没有看过书了,你今日才发现,嗯?”
白笙呆了一下。
可一回忆还真是这样,他先前一直生着容胥的气,都没发现不同的地方,今日一想才发现,容胥先前好像一直都哄着他陪着他发呆,后来又都在教他画画,哪有时间去看书……
“是我扰了你看书吗……”白笙心里有点愧疚,不好意思的问。
容胥摇摇头,揉了揉白笙的后脑勺,笑了下,“没有,不是笙笙的原因,是我不喜欢看了。”
其实也是白笙的原因,容胥最近每日跟白笙待在一起,却也觉得看白笙怎么都看不够,觉得什么样的笙笙都可爱的不得了,连以前还会偶尔听一听的朝政都懒得理,哪里还有别的时间看什么书……
第40章 傻子
马车到猎场的时候,白笙正伏在马车里临时搭起的小木桌上, 专心致志的拿着画笔画着小狐狸, 容胥给他铺上了画纸, 一边低头看着白笙画, 一边静静的帮白笙研磨。
白笙心里已经记住容胥教他画的小狐狸了, 不用容胥再怎么指导, 几乎不假思索就能按着步骤一笔一画的勾线, 因为已经画过好多次了,所以画的很流畅。
可他画的正认真, 还没等他把小狐狸的脑袋画完,马车外就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有些突兀,一点心理准备都没给白笙。
“陛下,已经到了猎场了。”
白笙原本正沉浸其中的画着,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手一抖,就勾叉了线, 把小狐狸的右耳朵线条画歪了……
这一笔墨涂的太显而易见,画纸上的小狐狸从耳朵尖尖往下,一直快到耳蜗,都被黑墨水染上了重重的一笔。
白笙愣了一下。
发现自己把画给涂坏了, 惊的眼睛都瞪大了, 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接受了事实, 又实在舍不得把这张丢掉重画。
白笙作画不像容胥那样容易, 他不享受画画的过程,他喜欢的是画出来的那幅画,所以在作画的过程中每时每刻对白笙来说都是十分枯燥的,若是画到一半弃了,比用膳用到一半不让他吃了还让白笙难受。
白笙眼睛都不眨的盯着画看,可举着笔愣了半天,笔往下落了好几次,到最后也不知道要想什么办法才能把它补回来。
蓦然被打断了思路,加上又把用了好大的心血画到一办的画给毁了,十分费劲的想了好久还不知道能不能补救回来,白笙的神色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委屈。
白笙不管不顾的丢下画笔,转过脑袋,扑到容胥的怀里,埋头在容胥胸膛里蹭了蹭,委屈巴巴的呜咽了几声。
容胥一直看着白笙的一举一动,还没来得及哄,就被白笙扑了个满怀。
垂眸看着自己怀里揪着一个半扎起来的小髻,背后披着柔软黑发的小脑袋,容胥既心疼又好笑,忍了好一会儿,才忍住没有笑出声。
他将手心的墨锭搁到一边,揽着白笙拍了拍他的背,声音又轻又温柔,带着一点笑意,全是掩不住的宠溺,“好了好了,笙笙乖,没事的……”
“没事的,笙笙,别气,这张咱们不要了,换张纸再画好不好,还有好多好多纸呢,笙笙想画多少就能画多少,或者我给你画?画到和现在一样的,笙笙再接着继续画,好不好?”
容胥一边哄着,伸手到白笙腿弯下面,抱着白笙稍稍转过来一点,把白笙的两条腿放在榻上,让他靠的舒服一些,不至于像刚才那样别扭的反扭着难受。
容胥拥有的东西太多,天下奇珍异宝,不论什么,只要是他想要的,就不可能有得不到的,因此他也不会懂得要去珍惜什么。
不喜欢了的就丢掉,这是容胥一惯的做法。
就像是这幅画,既然晕上了墨汁,这幅画毁了,丢掉重新再画就是了,没什么东西是没了就不能再得的,容胥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惜。
他唯一留下来的,不算满意的东西,是那张他第一次画白笙时晕过墨的画,但其实容胥留着那幅画,并不是因为那幅画在他心里有多珍贵,而是因为,那是他第一次画活着的人,并且还没法画完,容胥留下它,只是想要弄清楚,他自己反常的原因。
而现在他已经懂了自己对白笙的感情,那些东西便也都不重要了,容胥从始至终都是这样的人,即使他懂得了要珍惜白笙,可其他的,他依旧不会懂,也不想去懂。
但白笙不一样,他是一个特别恋旧的人,即使一些没用了的零零碎碎的小东西,白笙也舍不得扔,原先的那个小玉牌被容胥丢掉以后,白笙就因此难过了好久。
现在容胥这样说,说要把这样丢掉不要了,白笙一下子就想起了先前被他扔掉的小玉牌,不仅没有被哄好,反而比刚刚还要委屈了……
白笙顺势往容胥怀里拱了拱,手指头揪着容胥的衣裳,听了容胥哄他的话反而更不高兴了,气呼呼的拿头撞了一下容胥的下巴,不抬头的又把脸埋进容胥的肩胛里。
“……不要。”声音低低的,听起来瓮声瓮气的,白笙平常都是一副傻乐的模样,这个声音一听就是不高兴了。
容胥对白笙的这些小反应小脾气已经很了解了,自然知道他是委屈了。
他刚被白笙拿头撞了下巴,一点该有的脾气也没有,眼眸中只有温柔缱绻,揽着怀里的蜷成一团的小身子,敛目低下头,浅浅的在白笙的额侧亲了亲。
“怎么了,笙笙小可怜,我说错话了是不是,怎么委屈成这样了,嗯?”
白笙一直都很乖,即使从小被宠到大,也没有恃宠生娇,被惯成不可一世的模样,反而很会替别人着想,把画晕了墨也不是容胥的错,容胥还这样一直哄着他,蹬鼻子上脸不理人那样的事,白笙是做不出的。
“我不想扔掉,都已经画了这么多了,不想扔,就想要这一幅……”白笙小声回应,只是声音听起来很沮丧。
容胥揉了揉白笙后颈上软乎乎的皮肉,轻声哄道:“好,那就不扔,都听笙笙的。”
白笙终于抬起了脑袋,仰头看向容胥。
容胥手上移了一寸,拿手心托着白笙的后脑勺,轻轻的摩挲,又接着哄道:“别难过,也不必委屈,想要怎么样,想要做什么,只要说出来,不论是什么,都尽可以告诉我,没有什么是办不到的,今后不会有委屈,也不会有难过,万事都有我,笙笙什么都不用担心,知道吗……”
被容胥这样抱着温柔的哄了这么久,白笙心里有再大的气也散的差不多了,何况容胥根本没有错,白笙没有理由去把自己不高兴加诸于容胥身上。
白笙用手拽着容胥的衣裳,无意识的绕着指尖卷了卷,抬着下巴小声道:“陛下,我的画……”
他的话还没说完,正在这时,外面又传过来了侍卫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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